魔鬼连-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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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诚笑了,“你小子以前俘虏过我,我就不信俘虏不了你一回。好,现在我就安排作训股的耿参谋和你一起搞,尽快搞出实施细则,纳入你们连的新年度训练计划里边。”
小黑一连好几天都在机关加班,这天晚上回到连队时,甄美南说:“嫂子来了。”
小黑问:“哪个嫂子?”
甄美南说:“指导员家的嫂子,这回我差点认不出了,嫂子为了美,露出大半截腿,冻得直打喷嚏,笑死我了。”
小黑进去,果然看见张美花变了大样,大冬天,穿了一条裙子,那身打扮,跟一年前的柳如婳差不多。
张美花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正在换尿布。小黑赶紧打招呼,“嫂子来了?”
王有才拿着一块洗了的尿布片进来,有些尴尬地望着小黑,“招待所住满了,明天才能腾出房,我让她先在连部呆会儿。”
小黑说:“没事,嫂子今晚就在这住吧,我随便找个地猫一晚就行。”
张美花说:“大兄弟,头年来的时候,跟弟妹闹了个笑话,她没记我的仇吧,这两天她来吗?除了当面向她陪罪以外,我还想跟她请教一下怎么穿衣打扮呢。”
小黑“嗯嗯”了两声敷衍过去。王有才使劲向张美花眨眼,张美花哪晓得这其中的曲折,接着说:“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兄弟呀,我跟你说,那么好看的女人,让我都觉得稀罕,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小黑的脸色有些僵,点了点头,出去了。在连里转了转,没有可去的地方,便走出连队,向机关楼走去。
王有才拎了两瓶酒追上来,“你别跟她农村娘们一般见识,这是她从老家带来的,你尝尝。”
小黑没接,强作一笑,“你还是送领导吧。”
王有才急了,把酒直往小黑怀里塞,“兄弟,你这是打我脸呢,我是那种溜须拍马的人吗?算老哥跟你陪罪行吗?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喝?”
小黑说:“你这点酒还不够我一人喝,行啦,都饥渴一年多了,回去好好滋润滋润吧,注意点影响,别搞得太澎湃,小心又被人听了去。”说完接过酒,向操场走去。
“你没事吧?”王有才在后面不放心地问。
小黑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头也没回。
小黑走到操场外的那片小树林,掏出手机给作训股的耿参谋打电话,“你那里有睡的地吗?王有才家属来了,你给我找个地方。”
耿参谋说:“没问题,我宿舍里屋的参谋探亲回家了,你来吧,办公楼五楼单身宿舍,上楼梯后左手第一间,515,晚上我不关门。”
小黑坐在小树林里,打开酒瓶,像喝矿泉水一样,一瓶酒很快见了底。在喝第二瓶的时候,小黑举起酒瓶,碰了一下那个空瓶,傻傻地笑了,“先跟你道歉,去买床单被罩的那一天,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小黑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天他推着任治国和柳如婳一起去商场买床上用品的情景。售货员见柳如婳前来,热情地说:“你们定的蓝色六件套已经来货了,专门从别的商场调过来的,你们现在拿吗?”
柳如婳回头看了一眼小黑,没说话。小黑说:“拿吧。”
售货员赶紧去取货。
“你等一下。”柳如婳叫住售货员,回头看了看轮椅上的任治国,对小黑说,“我想换成白色的,因为……他最喜欢白色的。”
小黑的身体一抖,扭了扭头,对奇怪地望着他们的售货员说:“那就换成白色的吧。”
接着所买的东西,全都与他们先前所选的不同。结帐的时候,小黑掏出工资卡,被柳如婳拦住了。“这钱我自己付吧,一会儿我把先前你垫的定金给你……”
小黑说:“你刚参加工作不久,你那点钱留着以后和他过日子吧,就当是我送你们结婚的礼物,好吗?”
柳如婳生气地跺了跺脚,眼泪流了下来。
“我能用一个男人送的床单被罩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上面吗?请你尊重一下我的感受行吗?”
小黑此时也犯了驴脾气,霸道地说:“我只是想送给你们这样一件礼物,你们可以不接受,但不能阻止我这样做。”
小黑说完拿着交款单去了收银台,等他拿着买好的东西回来时,才发现柳如婳和任治国已不见了。
……
小黑又往嘴里倒了一口酒,接着自语,“家里人都知道你结婚了,你这个傻子,结婚那天,你光顾为别人忙活,喜酒都没喝上一口,来,我敬你……”
“上天是不公平的,你可以选择跟我或者不跟我,而我只能这样选择,我不怪你,只怪我没和你早早相遇。”
一瓶酒又见了底。小黑掏出手机,给连里打电话,“我命令,甄美南,五分钟之内,给我送两瓶酒到操场边的小树林……买不到?我不管,买不到抢也给我抢两瓶来,立即,马上!”
没过多久,甄美南揣着两瓶酒跑来了。“连长,这酒是指导员准备送领导的,听说你要喝,让我拿来了。”
“他狗日的马屁精,心里就想着领导。”小黑打开一瓶酒,灌了一大口。
甄美南看到地上两个空酒瓶,吃惊地问:“连长,你都干掉两瓶啦?别喝了,再喝就多了。”
小黑说:“喝一瓶也是个吐,喝两瓶大不了吐完爬个树。”
甄美南怜惜地看着小黑,摇了摇头,“原来令人不能自拔的,除了牙齿以外,还有爱情,连长,看你这么痛苦,我都想喝了。”
小黑踢了踢甄美南,“我痛苦吗?我有啥痛苦的?你个小兔崽子知道啥叫爱情?”
甄美南说:“你虽然是连长,可比我大不了几岁,我知道啥叫爱情。”
小黑放下酒瓶,“那你说,啥叫爱情?”
甄美南说:“爱情就是上辈子欠下的情债这辈子来还,恭喜你,连长,你上辈子肯定风流无度。”
“滚!”小黑又踢过来一腿。
甄美南躲开了,“连长,我知道啥叫爱情,根据我多年的惨痛教训总结出的经验,很多人,因为寂寞错爱了一个人,还有很多人,因为错爱一个人,却寂寞一生。连长,我不知道你错没错,可你借酒消愁这一招,已经很老土了,那是以前的老古董们玩的假深沉,我告诉你,忘记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不是酒,是再找一个人填补你心中的那个缺位,不谈十次以上恋爱你就别说自己是赶潮的年轻人,你军训的那个长腿女生打电话来要你的手机号,我告诉她了,连长,你的桃花运又来了。”
这回飞出的不是腿而是酒瓶了,“你总结个屁,你他妈跟指导员学坏了,再不滚,老子抽烂你的嘴!”
甄美南好像真闪了,林子里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小黑不知在树林里躺了多久,最后爬起来朝办公楼走去,身后突然钻出甄美南。
“你他妈还没滚,我抽死你。”小黑说完去追甄美南。
甄美南边躲边说:“连长没睡,哪有通讯员钻被窝的道理,这是严重失职,连长,我扶你回去吧。”
小黑抓住甄美南,却没动手,拍了拍他的肩,“回去吧,我没事。”说完,歪歪斜斜地朝办公楼走去。
第二天一早部队出操前,刚从副参谋长升为参谋长的徐春来爬上四楼走到办公室门前时傻了眼,他上任后刚装修好还没挂上参谋长门牌的办公室门,被人踢出了碗口大的一个洞,进屋左侧靠墙位置,两个文件柜被挪到屋中央,墙上半人高部位,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徐春来惊呆了,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有人在给他下马威。这次跟他争当参谋长的有好几人,难道有人眼红他坐了这把交椅,把他刚装修好的办公室砸了?
徐春来立即向大队长金诚作了汇报。
保卫股长接到金诚的命令,对昨晚进入办公楼的人进行逐个排查。办公楼门岗哨兵的值班日志上显示,昨晚十二点四十五分,二连长王金斧最后一个进入办公楼,到现在也没出来。
保卫股长排查到耿参谋房间时,耿参谋正在穿鞋,准备出操。保卫股长戴着白手套,一把按住他的脚,“别动。”说完脱下他右脚上的鞋,拿在鼻子前,像狗一样使劲地嗅了嗅,然后拿出卡尺,精确地量了又量,接着问耿参谋,“昨晚你们喝酒了吗?或者是看见有人喝酒了吗?”
耿参谋摇了摇头。
保卫股长皱了皱眉,“没喝?那你们这屋这么大酒味?”
耿参谋指了指里屋,“他喝没喝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几点来的。”
保卫股长问:“里边是谁?”
耿参谋说:“是二连长,昨晚加班他就睡这里了。”
保卫股长走进里屋,看见小黑仍在酣睡,叫了几次,也没把他叫醒,便拿起他的作战靴,拿在鼻子前嗅了嗅,除了酒味以外,一股臭味差点让他呕了出来。他拿出尺子量了量,然后拿着小黑的作战靴,像捡了个宝物一样,兴奋地跑出去了。
徐春来的办公室,保卫股长拿着小黑的作战靴,非常肯定地对金诚和徐春来说:“这是王金斧干的,你们看,这是他的作战靴,尺码和脚印一模一样。”
徐春来摸了摸他的大光头,愤怒地问:“他跑到办公楼踢我的门干啥?”
保卫股长根据先前的调查,为两位领导给出了相当专业的判断:
“王有才的家属来队,小黑跑到机关楼来睡之前,喝醉了酒,爬到四楼时,以为上了五楼,刚好参谋长办公室的门牌和标识还没来得及安上,他把参谋长的办公室当成了耿参谋的宿舍。”
接着,在保卫股长的现场模拟中,复原了当时的情景。
小黑东倒西歪地爬上四楼,左右看了看,嘴里默念着,上楼梯左手第一间,说着朝参谋长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老耿,你……你不是说不关门吗?”
叫了半天,没人回应。小黑趴在门上,对屋里说:“老耿,你跟我开啥玩笑?你不开,我踢门了啊,你不是不相信我的腿法吗,好,我给你看看……”
小黑后退一步,飞起一腿,将门踢出个洞,手伸进洞里,打开门,进去之后,想开灯,参谋长房间刚装修完,买回的吊灯还没装上,小黑开了半天开关也没打开灯,就朝里屋摸,五楼耿参谋的房间是套间,小黑要睡的床在里边。小黑凭感觉摸向屋里左侧,却摸到了两组铁皮柜,以为耿参跟他开玩笑,用东西挡住门不让他进,于是把铁皮柜挪到屋中间,接着去摸进里屋的门,没找到,又故伎重演,飞起一脚,想把门踹开,于是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至于小黑后面又是怎样爬到五楼耿参谋房间躺下的,保卫股长没有继续推论。
徐春来拍了拍桌子,对金诚说:“大队长,这小子太无法无天,先是在演习中让你当了俘虏,后来又踢坏了我一口牙,现在又踹了我的办公室,一定要处分他,严肃地处分他。”
金诚一直在笑,听了徐春来的话后说:“比看侦探小说还精采,是得处分,你说怎么处分?”
徐春来说:“最低也得严重警告,然后让他去农场。”
金诚说:“他都已经记大过了,再来个严重警告不疼不痒,再说,让他去了农场,谁来搞魔鬼训练?你是参谋长,主抓训练的,你能搞吗?”
徐春来没说话。
金诚说:“这事不宜声张,传出去更添了他英雄的名声,他连参谋长的门都敢踢,战士知道了得夸他有多牛,我的意见是,让他赔你的门,然后你再狠狠地训他一顿。”
“谁他妈是连长?给我滚出来!”
二连会议室里,一个满脸憔悴瞪着血红双眼的中年男人,举着颤抖的手指,声嘶力竭地对一排人吼道。
这是二连真正实施魔鬼训练一个月后发生的情景。
王有才上前说:“我是指导员……”
“啪”的一声,中年男人的巴掌落在了王有才脸上。
“指导员是什么东西?我找的是你们连长,你们连长在哪里?出来!给我滚出来!”
中年男人颤抖的指头在王有才的面前乱点着。
“我是。”排头站得笔直的小黑回答。
“你算根什么葱?你是什么狗屁连长?你们这是什么狗屁部队?搞训练能把人往死里搞吗……”
中年男人的情绪一下失控,一边咆哮,一边抡起椅子,奋力朝小黑砸过去。小黑伸手一挡,椅子飞到窗户上,哗啦一声,玻璃飞溅。
中年男人接着冲上去,抓住小黑的领带,巴掌直接朝脸上扇过去。小黑没躲,啪啪几声响后,脸上留下几条指印。
一排长何大军和二排长牛志鹏赶紧上去,把中年男人拉开。中年男人瞪着一双血红的眼,全身颤抖,指着小黑,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不是挺横吗?你等着,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二连文书吴大富在小黑所搞的魔鬼训练中,不慎从高空落下,双腿骨折,小命虽然没报销,却处于深度昏迷。医生的意见是,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的造化。
既然没死,那也算不上什么大事。野狼大队每年训练受伤的牲口太多了,战区总医院的外科门诊一天曾收过来自野狼大队的三十多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