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逆臣-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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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喘着气答:“当然,有事出来晚了,车老板请快点赶车,今晚上可有大事,赶不上可遗憾终身的;哦,看你的打扮倒也像个书生?”
大郎儿嘿嘿:“某家拜石门寨冯学究为师一年了。”
书生大喜,忙道:“那可不是外人,某家与你家师莫逆之交,今晚上他可在州府等本官的。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奇人刘隆刘大郎儿?冯老怪可没少夸你。”
冯老怪,也就你敢叫,某家大郎儿可没这个胆儿啊。师尊在州府大郎儿知道,这会儿八成在那个红妓那里解闷呢;哦,这么说,这位儿书生官爷恐怕也是师尊的脂粉同路人,会不会和师尊泡同一个红妓?大郎儿恶意遐想,人家开始报名了:“某家杨德,字梦琪,去年的二榜16名的进士,正在榆关县任主薄。”
大郎儿迷糊了,你个榆关主薄自己屁颠的跑到这里干甚,也不带个家人哈喽的!
杨德连忙解释,车子被路过的萧家车队征用了,连车夫随从一起;杨德突然神神秘秘:“知道南京萧家吗,呵,那可是个人物啊,大辽国数得上的贵人!”说着不由叹息,先会儿本想借机巴结一下,不想被人家一鞭子赶跑了。
南京萧家吗,大郎儿刚刚知道结识的,几乎生死轮回了一回。
杨德又问了:“知道南京道花王虞姬吗?嘿嘿,天仙般的美人儿,六艺全精,那嗓子!樱桃嘴儿一开,仙音渺渺,勾魂动魄。今晚就在州府红云梦献艺,你说是不是不能错过。”
虞姬吗,大郎儿知道,可那位虞姬可是楚汉时楚霸王的老婆,定不会也穿了跑到大辽来了吧?大郎儿明白了,又有大明星来了,还叫虞姬,追星族杨老哥竟然老远的从榆关跑来就为了见人家名妓一面,不知道那位名妓架子大不大,看上看不上他这个八品的县主薄。
赶到州府,天已经黑透了;杨德熟门熟路,带着大郎儿就来到闹市西坊,找了一家颇为讲究的客店住下了。要是往常,大郎儿绝对舍不得的,但今天吗,大郎儿摸摸怀里的金子,就不由豪气的很:“账大郎儿付了,怎说您也是长辈。”人家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可和师尊论交,就得称人家长辈的。
长辈客气:“那就谢了,但一会儿跟杨某去红云梦开眼,费用可都是师叔的。”呵,真拿自己不当外人,马上顺坡就上,当了长辈了,都师叔喽!得,到时候大郎儿绝不客气就是,大郎儿肚里较劲猛咬牙:哼!住店的费用怎的也要赚回来的,最好翻倍儿才算对得起师叔滴。
是有点晚了,杨师叔连饭也顾不得吃了,急急拉着大郎儿就往红云梦就跑;一路上人挤人的挺热闹,都往一个方向去,车水马龙的;看来那位名妓名声不小啊!
到了红云梦,门外黑压压一片车马,各有下人看着;到门口有门客迎来:“哦,杨大人到了,可有点晚了,都在二层雅间。”
杨师叔忙着就往里钻,没等上楼,就听锣声响起,只见中间舞台上,美人儿蒙着粉纱,抱着琵琶羞答答的出来了,还有俩美得不像话的丫鬟跟在后面为她牵着长长的裙子。呵,楼上下一片哗然兀傲喊叫:“虞姬美人来了,快把纱巾摘了吧,某家都受不了了!”还有的另类:“知道什么?美人如梦,带着纱巾羞遮面。让人遐想翩翩更是有味道!”大郎儿想:摘了就不值钱了,带着吊胃口正好!
杨师叔也顾不得上楼了,就在楼下找俩散座就坐下眼巴巴的望着虞姬美人,嘴里嘀咕:“连个丫鬟都美如仙子,虞姬美人就更不用说了,真期待啊。”
大郎儿也瞎想,主子比丫鬟美倒未必。不过……。
这时虞姬美人发话了,一时屋内鸦雀无声,就听美人儿一个人说话,声音懒懒的腻腻的,偏又慑人心扉,挠的心下痒痒的,恨不得跑上前去抱着美人儿亲近爱怜一番儿。可没人敢,呆呆的望着虞姬美人发痴。
“今晚儿,奴家献曲儿一首,歌儿一支;如想和奴家闺房论交,谈诗下棋可得拿出真本事;诸位都是名士大才,奴家想求诗一首,诗词不限。各位先生可得用心喽,不然奴家会伤心的。”
呵!拿腔作调的,果然厉害,鱼饵下的悬悬的。哗哗!上下楼更是哗然轰动,但又马上寂静下来;咋?挖空心思想好诗好词呗,不然可没机会和美人儿到闺房亲近了。
杨师叔抓耳挠腮,晃悠了半天也没动笔,满屋子几百人,你写的差一点的都没希望的;忽然拉住大郎儿的胳膊急问:“可听说你大郎儿是个奇人,快帮师叔像个好诗词,回后重谢!”
好诗词吗,大郎儿肚子里有的是,但都是人家的,大郎儿低调做事,可没见他拿出来显呗过;可这会儿,拿出来为个杨师叔争女人,成吗?大郎儿向楼上望望,知道师尊在上面,多半也是正苦苦编诗词呢。
如果这会儿帮了杨师叔,可就恼了冯师尊,这个帐不划算,绝对不划算,可是……。
这时候,从楼上呼哧带喘的跑下来一个姑娘,样子倒像个丫鬟,对着二人急叫:“是榆关杨大人嘛,这位儿是石门寨刘大郎?上面冯先生请二位马上上去。”
大郎儿大喜,这下师尊。师叔见了面,某家就解脱了,大不了给师尊写一段儿就是,难道杨师叔也好意思和师尊争!再说了,师尊也多半儿不会去讨好虞美人,他身边的那位平州名妓还不吃醋?嘿嘿。。。。。。。
来到师尊的包房,里面装饰的富丽华贵,就是墙面上都是名贵的羊绒壁毯,参差间隔着突起的悬关上面点着巨大的红蜡烛,火苗噼啪晃动之间把屋里面的众人忽隐忽现的带有几分神秘色彩。除了师尊,屋里其他的人大郎儿没有认识的,只有偎依在师尊身边为他倒酒嬉笑的大概就是那位儿平州名妓。
杨师叔自然是这里的常客,进了屋就和里面的人作揖客气;大郎儿胆胆兢兢的凑到师尊面前,刚要行礼,就见那位平州名妓站了起来上下打量自己:“呦,不怪先生老是称赞大郎儿,果然一表人才,就不知道能否入虞姬姑娘的眼球!”
大郎儿肚子翻个。脸抽筋:某个山中猎户自然入不了人家南京名妓的眼球,但是咱也没想啊?不由回问同时大概打量了一下人家,长的还不错,娇柔间媚态忽忽闪闪,羞红的小嘴两边弯弯微上翘,两侧脸霞一笑俩酒窝,就是脸上的脂粉抹的多些。
“这位姑娘。。。。。。。”大郎儿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叫啥,只有先请教。
“奴家叫嫣红。嘻嘻,是不是很俗气?你家师尊也不给人家起个好名。嗨!”
大郎儿偷偷瞥了师尊一下,见到他老人家脸色古怪,不由醒悟:给名妓改名字可得花大价钱的,怕是师尊拿不出的。
师尊哼哈几下,就对大郎儿说道:“今儿你就显点本事,帮师尊还有你杨师叔各写一首好诗词,一定要得到今晚花会的彩头。”
大郎儿迷糊了,还得都帮,俩人都得彩头,那位虞姬美人到底陪谁啊?再说,某个大郎儿也就是和师弟们瞎扯过几回诗词,师尊又如何能知道某家能写出好诗词?怪了?!
第九章:双双彩头
大郎儿正对师尊的提议千辛万苦的费思量,就听杨师叔也叽叽喳喳:“子玉,好酒还怕巷子深的,你有此才难道想一辈子做个猎户?对得起大家对你的希望?”
哪跟哪啊?这不是牵强附会嘛,某大郎儿当不当猎户,和帮不帮你们讨得美人欢有何关系?到时候出名的还不是您二位!
但是见到师尊老脸在在,知道这个忙还得帮,不由思忱,还是弄两首差不多的吧,至于人家虞姬美人儿是否看上就不管了;想到此一抬眉头微瞪眼,嫣红伶俐,早把纸墨送到眼前的书案上,刷刷刷片刻就写好一篇,左右瞧师尊和师叔,微一犹豫就把这篇儿递给了杨师叔;师尊马上脸色不虞的很,瞪了大郎儿一眼,就想抢过杨师叔的诗文,不过是先睹为快的意思;可是人家杨师叔宝贝似的藏起来跑到一边儿偷偷看,边看边砸吧嘴,叫好连连。
师尊急了,瞪着大郎儿较劲,还不快写,想气死为师啊!
大郎儿怕怕,师尊发火,后果很严重,忙着又写了一首,这两首都是清人写的,也算上乘。
辽国自打建国,就一力引进中原文化,尊孔圣,兴寺庙,更是欣赏借鉴唐诗,结合游牧民族的特点,在当地汉家文人的推动下,使得大辽诗词文学兴盛一时,在耶律洪基年间,更是出现了南北文化谁是中原正统的争论,可见大辽的文学气氛至少不差多少当时的人文大宋。
辽道宗耶律洪基性格沉静严毅,通音律,善书画,爱好诗赋,与臣下有“诗友”之交,常以诗赐戚臣。诗作受唐诗影响较深,讲究韵致,反映了契丹贵族崇尚唐文学,积极学习吸收汉文化的倾向。据陆游《老学庵笔记》:“辽相李俨作《黄jv赋》献其主耶律洪基,洪基作诗歌其后以赐之。”李俨,字若思,析津南京道(今北京)人,仕辽后赐姓耶律,有诗名,官至枢密院事,以勤敏廉洁著称,陆游所提的就是辽道宗将本诗赐于李俨的故事。
《题李俨黄jv赋》
昨日得卿黄jv赋,碎剪金英填作句。
袖中犹觉有余香,冷落西风吹不去。
但是辽人对文学作品管制极严,传到中原有杀头之罪,绝对不允许民间雕印传播;更是先被女真灭国,后有蛮野蒙人为它作史,蛮人笔粗,把本来就荒废的大辽文学更是涂抹的一塌糊涂,使得曾经的大辽文化大都埋没在历史长河当中,能流传于世的只不过是残痕片瓦罢了。
师尊老二位喜滋滋的拿着诗稿去会美人了,当然一屋子的文人墨客自然也不会留下;嫣红回味着大郎儿的诗文,啧啧连声:“怨不得先生常把大郎儿挂在嘴边,果然厉害,两篇诗文片刻就完,思路绝对不亚于才高八斗的曹植;更有一笔好书法,可否告知,这书法得于那位高人,奴家竟然从未所闻?”
大郎儿吱吱呜呜,这书法叫瘦金体,就是大宋也得到少年后才被宋徽宗赵佶及他的臣子们发明完善的,大郎儿会不奇怪,但是没法说啊,说是自家首创,又没这个脸皮,所以他无言以对。
嫣红会错了意,以为大郎儿不屑告知,撅起小嘴就生了气:“待会儿奴家就去问先生,本想向大郎儿求诗一首的,看来嫣红可没这个面子!”
我的个姑奶奶呀,并不就是一首诗嘛,还至于捅到师尊那里告状?大郎儿陪着小心,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也给姑娘写一首,你喜欢诗还是词?”
嫣红脸色一震,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乒乓的锣响,人声狒狒:“有人中彩了,竟然是二人双双中彩!”
“是谁啊?虞姬美人儿倒是好胃口,一下子要两位上去陪她,哈哈!”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有能儿你也写出让美人儿选中的嘉文!哎呦,还动手?有辱斯文啊!”
嫣红脸红嘴利落,唧唧咋咋的问:“是不是先生和杨主薄都中了彩,嘻嘻!大郎儿乖乖。”
大郎儿不乖,肚里面酸酸的,人家中彩玩美人儿,和某家个猎户有何关系!
嫣红嘻嘻笑,望着大郎儿打趣连连:“嘻嘻,拿酸作醋了吧?敢不敢和奴家打个赌,一会儿定有你大郎儿惊喜的。”
大郎儿奇怪,望着欢喜的嫣红:“师尊去陪虞姬美人,难道你个不吃酸?”
嫣红大有意味的摇头晃脑,咂么着嘴儿正要拿大郎儿逗趣,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哈哈!竟然是冯老怪和杨主薄双双中了头彩,真没想到啊,嫣红姑娘,可知道他们写的诗词嘛,真想一睹为快啊!”大郎儿多少有印象,这位是先头这屋里的文人墨客其中一个,模模糊糊的都忙着写诗词,也没人引荐,当然不知人家名姓。
嫣红久经欢场,嘻嘻应对:“自然,赵大人可得出彩头的。”说着媚眼瞄着大郎儿眨眼。
赵大人迷糊:“这又是哪位?姑娘的新恩客!呵呵,原来是冯老怪另有新欢,姑娘也投怀他抱了,这小子没名没姓的有甚好,还是跟了本官才有福可享的。”说着就对大郎儿瞪眼:“这里都是官员名士集会之地,你个下人小子还不滚出去!难道要本官让人把你叉出去不成?”
嫣红忙着挡在大朗身前,就要对赵大人解释,就听门外又闯进一人,竟然是曾经在楼下给虞姬美人儿牵长裙的美得不像话的丫鬟,进屋就喊:“那位是刘龙刘子玉,姑娘有请!”
赵大人神迷智昏,迷迷瞪瞪的上去讨好:“美人儿,这里没有啥子刘子玉,只有平州别驾赵某人,难道是虞姬大家听到本官的名气,特来这里相邀共欢!”
那丫鬟儿憋着嘴给赵大人草草行个礼,就对大郎儿急急说道:“你就是刘子玉吧,快随奴家去见姑娘,别的叫姑娘等急。”
大郎儿还真的怕被那位赵大人给叉出去,就迷迷糊糊的跟着丫鬟出了门,还听到后边的咆哮:“没天理了!竟然看上一个无名小子,当本官是摆设?奶奶的,等本官给你们点儿颜色开染坊!”
大郎儿心惊肉跳的望着丫鬟,丫鬟嘻嘻笑,嘴里讥笑:“一个过气的家族,也想垂涎姑娘,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