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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特种部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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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梁伟军嘎嘎笑着,连连拍大腿。
张爱国的笑容消失了,他知道郑燕心中没他的位置。他平均一个星期给郑燕写两封信。但郑燕很少回信,即使回信也没有一点感情色彩,干巴巴的,就像两个关系一般的男人之间的通信。他听通信员说,梁伟军曾一次接到过四十几封信。张爱国当时就后悔了,他知道这些信是郑燕写的,她一定从梁伟军离开大院就开始写信,而让情敌与梦中情人取得联系的恰好是他。
“她一定会主动送我一把!”张爱国恼羞成怒,转身就走。梁伟军不依不饶地说:“不送了,等你拿到折刀通知我一声!”
两人不欢而散。
与猪的感情
也许是杜怀诚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两人想通了,梁伟军、张爱国在各自岗位上踏踏实实,工作干得都不错。快过春节的时候,老饲养员帮助梁伟军接产下十几只小猪崽。梁伟军裹着大衣在猪圈待了三天三夜,小猪崽一只没死,杜怀诚自是大力表扬。张爱国独立生活时间长,对做饭不陌生,无论切菜、和面都像模像样,腌的咸菜战士们都爱吃。他们认为干出成绩,杜怀诚就会让他们下战斗班。但一直等到五月底,新兵们伞训完毕眼看就要下连了,他们还没等到好消息。
六月份,黄河以南的天气已经非常炎热。吃过晚饭,梁伟军捏着水管给猪冲了澡,打扫干净猪圈,坐在矮墙上乘凉。看到一名穿便衣的老年人东张西望地走进猪场,他不客气地喊起来:“嗨,干什么的?这是军事禁地。”
老年人走到他身边,笑着说:“小同志,猪场也算军事禁地?”
“猪场也是部队设施。”梁伟军继续质问,“你是干什么的?”
“退休老干部,就在这个大院住。”
梁伟军打量着老年人说:“我怎么不认识你?”
“这个大院的人你都认识?”老年人说出团里几位主要领导的姓名,这才博得梁伟军的信任,“我看你像首长,不过我不认识你,别见怪。”
老年人笑道:“没事没事,这说明你警惕性高。猪养得不错,你是饲养员?”
梁伟军点点头:“没错,我是养军猪的。”
老年人大笑起来:“军猪?我头一次听说!”
“那怎么了?”梁伟军翻着白眼说,“有军犬、军马就能有军猪,凡是部队的东西就要挂上个‘军’字,要一视同仁。比如说,我是军人,你曾经是军人。”
“你这话猛一听有些侮辱人,但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算你说对了。”
梁伟军斜着眼说:“老同志,你原先肯定是个大干部,说话都是命令式的。”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老人指指猪圈中央的平台问,“那是干什么的,我看其他猪圈中没有这个东西。”
“跳台!”梁伟军拍拍矮墙说,“老同志上来坐一会儿,我刚打扫过,不脏!”
老人与梁伟军并肩坐在矮墙上,纳闷地问:“你……你说的那个跳台是干什么用的?”
“跳台啊!空降兵都跳过,你是不是我们空降部队的……”
“你让猪跳平台,准备训练它们空降啊!”老军人哈哈大笑。
“空降部队的猪嘛,总得有些空降部队的特色。”梁伟军得意地说,“‘李逵’不听话喜欢和我捣乱。‘孙二娘’怀孕了,‘顾大嫂’和‘扈三娘’也差不多,要不然我让它们给你表演一个。”
“你挺喜欢它们,还给起了名字。”
“谈不上喜欢。”梁伟军挠挠头说,“只是觉得它们很可怜,长大了就要被杀了吃肉。没当猪倌之前,我以为它们是些又脏又蠢的动物,现在才知道这些家伙聪明着呢。我把栅栏门的搭扣改了三次,‘李逵’才弄不开了……”
老人认真地听梁伟军絮絮叨叨地说完,点上一支烟说:“我走过很多猪场,也见过很多饲养员,但养猪能养出感情来的只有你一个,很大一部分饲养员只是把养猪当成入党、立功的捷径,你入党了吗?”
“还没写入党申请书呢!”梁伟军认真地解释说,“我养猪可没养出感情,我只是觉得它们难逃被吃掉的命运,索性让它们在有生之年活得愉快一点。弄个平台,它们玩着高兴,我看着也高兴。”
老年人说:“能设身处地地为它们着想,这就是感情。”
梁伟军捏捏鼻子说:“说不过你,算是吧!不过,说跟猪有感情不怎么好听。”
“小同志,你很幽默!”
梁伟军尴尬地笑笑问:“老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你小兵,你叫我老兵,如何!”
梁伟军满口答应:“好啊,老兵!”
第二天一早,杜怀诚匆匆跑进猪场,梁伟军纳闷地问:“连长,你怎么没出早操?”
“上午有检查团来,赶紧准备!”杜怀诚扭头看到猪圈里的平台,急了,“这玩意儿怎么还在,你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玩儿!”
“那是猪玩的,不是我玩的。不就是个平台嘛,有什么呀!让猪多活动活动,多吃点长快点有什么不好?”
杜怀诚说:“又顶嘴,部队讲究协调统一,不能不请示上级就自作主张。”
“拆了不就完了,我马上动手!”
梁伟军刚跳进猪圈,一队吉普车飞驰而来停在猪场边,师长陪同一大群干部走进猪场。杜怀诚喊了声立正跑步上前敬礼报告:“首长同志,‘钢六连’正组织修缮猪舍,请指示,连长杜怀诚。”
梁伟军一眼认出带队的是昨晚来过的老兵,心说,坏了,这个大官昨晚微服私访来了。
“稍息!”老兵走到猪舍旁说,“小兵,是不是准备把平台拆了啊?”
捅娄子了!师长皱起了眉头,团长对杜怀诚连连瞪眼。梁伟军慌忙说:“报告首长,连长对我私自搭建平台的行为,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我正准备改正错误。”
老兵说:“连长同志,昨晚我看到这个平台也挺纳闷。小兵解释说,他想让猪在有生之年生活得愉快一点,这个饲养员猪养得不错,而且还有了点儿感情,我看可以表扬一下。至于协调统一的问题,你们团里有规定,我不多作评价。”
“首长昨晚来过?”师长吃了一惊。
“转了一圈,认识了这个小兵……”老兵看到魏峰正在向身边的参谋交代什么,笑问,“你们大院是不是住着一位退休的李副师长?”
师长问:“首长认识李副师长?”
老兵说:“何止认识,我们在一起干过一年,昨晚他掩护我进的大院,你们不用为难哨兵。”
团长连忙说:“我们的工作还是不够扎实……”
老兵摆摆手说:“不用作检讨了,哨兵很认真,登记的是李副师长的老战友,你们可以去检查。我昨晚转了菜地、猪场,今天看看食堂,去‘钢六连’吃早饭。”
师长的眼神扫向团长,团长扭头看杜怀诚,杜怀诚会意地点点头,刚想离去。首长手一摆:“现在就去!”
老兵在“钢六连”喝了稀粥,就着咸菜吃了一个馒头,把碗筷一撂说:“现在我宣布结论,昨晚转了菜地、猪场,基本做到了表里如一,有的饲养员养猪养出了感情,这就对了,无论干什么都要有感情,对枪对炮对伞都是一样。早饭很可口,米粥很稠,是提前起床熬的,咸菜也很适口,作为军区后勤部长,我对你们的工作基本满意。”
师团首长们长松一口气,热烈鼓掌。
两个不同的班长
又是一年初夏,新兵下连了。“钢六连”重新分班,梁伟军接替去军干训队的苏明担任十一班班长,张爱国去一排担任二班长。
分班后的第一次班务会,各班班长照例要发表就职演说。歌声响起,杜怀诚站在了十一班门外。十一班老兵多,他担心老兵们给梁伟军这个“猪倌”出身的小班长出难题。
歌声毕,梁伟军说:“我是从十一班出去的,脾气性格老兵都了解,我就不多说了。讲三点,第一,上了操场没有老兵新兵之说,我怎么样你们就怎么样,我拉稀你们也可以拉稀,但我为十一班争取到了荣誉,各位同志也必须争取到荣誉。第二,因为我年龄小或这样那样的原因,有的同志认为我不适合担任班长职务,但这个职务是上级委任的,不尊敬我可以,但必须尊敬十一班班长这个职务,也就是说必须服从班长的命令。当然,日常生活中如果我有不对的地方,各位同志可以尽管批评,只要有能说服我的理由,我一定虚心接受坚决改正。第三,课余时间、私下里,年龄大的同志是我的兄长,年龄小的同志是我的兄弟,只有梁伟军没有十一班班长。总之一句话,玩要玩好,干要干好。十一班只有一个要求,见第一就夺,见红旗就扛。解散!”
说完,梁伟军就从床下抱出个篮球,对着一屋子发愣的战士喊:“第一项任务,全班必须学会打篮球。”
十一班的老兵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他们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就职演说,没有口号没有高调,实实在在的鼓励、威胁还有诱惑,也许这个小班长真有两把刷子。
杜怀诚听着也新鲜,想骂句标新立异,可细想想又不脱离部队的实际情况,摇头笑笑走到二班门口听张爱国的就职演说。
二班的班务会开得中规中矩,战士们规规矩矩地坐在小马扎上,张爱国占据全班唯一的桌子,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下战士们对二班工作如何开展的建议、设想。然后,在笔记本上勾勾画画好一阵儿,才抬起头,说:“我刚刚担任班长职务,对工作不熟,还希望在座的同志多批评多帮助,齐心协力把二班的工作搞上去,在老班长取得成绩的基础上再上一个新台阶,大家有没有信心?”战士们喊了声“有”,声音不太响亮,张爱国又问了一次才满意地点点头,说,“大家的意见、建议都很好,总结起来有三条,第一,军事训练、内务卫生是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也是连里最为重视的两项工作。我决定作如下分工,由我负责军事训练,副班长负责内务卫生。第二,要注意小事、细节,这是老兵的经验,我认为非常重要。刚才老兵们说了,星期天我们可以粉刷大树,修理训练器械,去猪场、菜地劳动,去团部大楼打扫卫生,这几项工作周末就展开,按照战斗小组次序,第一战斗小组粉刷、修理,第二小组去劳动,第三小组去团部。第三,副班长有两条建议,一条是搞好政治学习,这是重中之重,我们当然不能松懈一丝一毫。另一条是要选一个对手。我认为这个建议好,十一班是去年团里树立的先进班集体,他们就是我们的目标……”
张爱国的就职演说,杜怀诚没听出新意,倒是感觉张爱国把一个小班长当出了团级干部的滋味。
星期天,杜怀诚接到了两个表扬电话和两封表扬信。第一个电话是司令部值班参谋在八点钟打来的,大力表扬二班同志主动去团部大楼打扫卫生以及不怕脏累的精神,并表示对这种学雷锋见行动的好人好事要大力提倡、大力表彰。第二个电话是后勤处副处长十点钟打来的,表扬了二班同志粉刷大树修理训练器械的行动,并询问二班有没有懂电工或钳工的同志,后勤部门急需这样的人才。两封表扬信,分别是菜地和猪场送来的,内容大同小异,也是表扬二班的。
杜怀诚透过窗口看着正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十一班,心说,梁伟军,对手已经向你发起进攻了。
梁伟军带领全班,又是基础训练又是对抗赛地玩儿了一上午篮球,吃过午饭睡了一觉。起床后,副班长指挥全班打扫卫生,准备迎接每周一次的卫生评比。这是重新分班后的第一次卫生评比,各班都非常重视,整内务、擦窗户下足了工夫。梁伟军去各班转了转,回来后趴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把战士们叫到一起面授机宜。老兵们带着不相信的神色,开始忙碌。
晚饭前,副连长把卫生红旗挂在连部门口。然后,带着由各班副班长组成的卫生检查小组,开始检查卫生。进了宿舍,副连长不检查被子、抽屉、物品摆放等战士们做足准备的项目,直奔脸盆架拿起一支牙刷,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伸进刷毛中用力蹭蹭,然后举起沾有污渍的手指,说:“病从口入,不合格!”
按次序检查下来,副连长十个手指上沾满了污渍。十个班的班副一脸的不高兴,暗暗指责这是刁难人小题大做。老兵们等着看副连长的笑话,看他是不是准备把卫生红旗挂在连部门口展览一星期。
到了十一班,副连长换了副白手套,拿起牙刷用拇指揉了揉,然后举起雪白的拇指说,不错!班副们不服气地撇撇嘴,在十一班转了一圈没挑出毛病。副连长出人意料地在床下鞋架上摸了一把,看看一尘不染的白手套,一声不吭地去了十二班。
卫生红旗挂到了十一班。老兵们服了,私下说,还真没看出来,咱们这个小班长还真有一套!
晚上开班务会,梁伟军的新点子又出来了,命令全班跟着他学说普通话。老兵虽不明白梁伟军什么目的,但有卫生红旗挂在班里,也就毫无怨言地学起让他们觉得咬嘴的普通话。
二班虽然得到了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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