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温侯-第3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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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正只能嗟叹而退。
却说刘璋归寨后,副将刘璝等劝道:“主公见今日席上光景乎?不如早回,免生后患。
刘璋道:“吾兄刘玄德,非比他人。”
众将道:“虽玄德无此心,他手下人皆欲吞并西川,以图富贵。”
刘璋怒道:“汝等无间吾兄弟之情。”遂不听,日与玄德欢叙。
忽报张辽整顿兵马,将犯葭萌关。刘璋便请刘备往拒之。
刘备不敢怠慢,慨然领诺,即日引本部兵望葭萌关去了。
众将劝刘璋令大将紧守各处关隘,以防刘备兵变。
刘璋初时不从,后因众人苦劝,乃令白水都督杨怀、高沛二人,守把涪水关,刘璋自回成都。
刘备到葭萌关,严禁军士,广施恩惠,以收民心。
其后刘备与张辽交战几次,未见胜负。然刘备的军粮因为全部托付与刘璋,故而这般下来,军中有些吃紧,便就派遣使臣前往成都,商议是否一次性多付些粮草,以免出了差错。
来到关前,杨怀、高沛闻知此事,遂教高沛守关,杨怀同使者入成都,见刘璋呈上书信。
刘璋看毕,问杨怀为何亦同来。
杨怀道:“专为此书而来。刘备自从入川,广布恩德,以收民心,其意甚是不善。今求军马钱粮,切不可与。如若相助,是把薪助火也。”
刘璋道:“吾与玄德有兄弟之情,岂可不助?”
一人出道:“刘备枭雄,久留于蜀而不遣,是纵虎入室矣。今更助之以军马钱粮,何异与虎添翼乎?”
第七十章:三虎相争我得利,一人献计祸西川(四)
却说有一人出言,引得众人注意,纷纷循声看去,其人乃是零陵烝阳人,姓刘,名巴,字子初。
刘璋闻刘巴之言,犹豫未决。
黄权见这次刘璋意动,而众人齐力,故而又复苦谏。
其后,刘璋乃量拨老弱军四千,米一万斛,发书遣使报刘备,仍令杨怀、高沛紧守关隘。
刘备接到书信后,大怒道:“吾为汝御敌,费力劳心。汝今积财吝赏,何以使士卒效命乎?”遂扯毁回书,大骂而起。
使者见状,不敢多留,只得逃回成都。
法正趁势道:“主公只以仁义为重,今日毁书发怒,前情尽弃矣。”
刘备道:“如此,当若何?”
法正道:“某有三条计策,请主公自择而行。”
刘备问道:“那三条计?”
法正道:“只今便选精兵,昼夜兼道径袭成都:此为上计。杨怀、高沛乃蜀中名将,各仗强兵拒守关隘;今主公佯以回荆州为名,二将闻知,必来相送;就送行处,擒而杀之,夺了关隘,先取涪城,然后却向成都:此中计也。连夜回巴郡,徐图进取:此为下计。若沉吟不去,将至大困,不可救矣。”
刘备好生考虑一番后,叹道:“军师上计太促,下计太缓;中计不迟不疾,可以行之。”
三日后,刘备以荆州兵力动向不轨为理由,欲要提兵回巴郡,先令人报上涪水关,请杨怀,高沛出关相别。
杨、高二将闻报,商议道:“刘备此回若何?”
高沛道:“玄德的死期到了,我等各藏利刃在身,就送行处刺之,以绝吾主之患。”杨怀道:“此计大妙。”
于是二人只带随行二百人,出关送行,其余并留在关上。
不久,刘备大军尽发,前至涪水之上,法正在马上对刘备道:“杨怀、高沛若欣然而来,可提防之;若彼不来,便起兵径取其关,不可迟缓。”
正说间,忽起一阵旋风,把马前“帅”字旗吹倒。
刘备问法正道:“此何兆也?”
法正道:“此警报也,杨怀、高沛二人必有行刺之意,宜善防之。”
刘备乃身披重铠,自佩宝剑防备。
人报杨、高二将前来送行。
刘备令军马歇定,吩咐张飞道:“但关上来的军士,不问多少,马步军兵,一个也休放回。”
不一会儿,杨怀、高沛二人身边各藏利刃,带二百军兵,牵羊送酒,直至军前。见并无准备,心中暗喜,以为中计。入至帐下、见刘备正与法正坐于帐中。二将声喏道:“闻将军远回,特具薄礼相送。”
刘备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喜道:“二将军守关不易,当先饮此杯。”
二将饮酒毕,那杨怀言道:“将军此去如此急切,可是那荆州之敌已然攻至?”
刘备闻言,便就低声道:“吾有密事与二将军商议,闲人退避。”
杨怀二人见刘备面色大变,十分的沉重,还真以为他有什么要事因而也是不敢怠慢,遂将带来二百人尽赶出中军。
不想刘备只等那二百人离去后,便就是叱道:“左右与吾捉下二贼”
帐后张苞,王冲等人应声而出,那杨、高二人急待争斗,王冲、关平各捉住一人,伏地而止。
刘备喝道:“吾与汝主是同宗兄弟,汝二人何故同谋,离间亲情?”
法正从旁闪出,叱左右搜其身畔,果然各搜出利刃一口,便喝斩二人。
然而刘备还犹未决,毕竟他手下人马不足,以其本意是要争取二人。
然,法正却道:“二人本意欲杀吾主,罪不容诛。”遂叱刀斧手斩杨怀、高沛于帐前,以此扬威。
张苞,王冲早将二百从人,先自捉下,不曾走了一个。
刘备唤入,各赐酒压惊,恩威并重,继而言道:“杨怀、高沛离间吾兄弟,又藏利刃行刺,故行诛戮。尔等无罪,不必惊疑。”
众人死里逃生,也算是躲过一劫,便就各自拜谢。
法正又道:“吾今即用汝等引路,带吾军取关。各有重赏。”
众皆应允。
是夜二百人先行,大军随后,前军至关下叫道:“二将军有急事要回城,可速速开关。”
城上听得是自家军,即时开关。
不想去世敌军,因而大军一拥而入,兵不血刃,得了涪关,川兵皆降。
刘备正是需要力量之时,自然不会对他们如何,只是各加重赏,对于一些顽固份子也只是进行囚困,尽显仁者风范,其后安定,便遂即分兵前后守把。
次日劳军,设宴于公厅,刘备酒酣,对法正言道:“今日之会,可为乐乎?”
法正道:“伐人之国而以为乐,非仁者之兵也。”
刘备道:“吾闻昔日武王伐纣,作乐象功,此亦非仁者之兵欤?汝言何不合道理?可速退”
法正闻言,大笑而起。
见刘备醉了,左右亦扶其入后堂。睡至半夜,酒醒。左右以逐法正之言,告知刘备。刘备大悔,次早穿衣升堂,请法正谢罪道:“昨日酒醉,言语触犯,幸勿挂怀。”法正谈笑自若,丝毫不见挂怀。
刘备道:“昨日之言,惟吾有失。”
法正道:“君臣俱失,何独主公?”
刘备亦大笑,其乐如初…
再说刘备起兵,攻取城池之事也是瞒不住,不久便就传入成都。刘璋闻刘备杀了杨、高二将,袭了涪水关,大惊道:“不料今日果有此事”遂聚文武,问众人退兵之策。
从事黄权先不言刘备反叛之事,却是对刘璋道:“主公,刘备反叛,那法正,孟达居然也是一同背叛主公,若不是有人从中牵线,谅他刘备何德何能,居然能够结识法正与孟达,主公啊,这西川有奸人啊…”
刘璋初时闻听消息还真是被吓坏了,此时听了也是细细一想,的确如黄权所言,因而问道:“何人?”
黄权怒道:“正是张松。”
张松闻言,出言也是怒道:“黄权,何故辱我?”
黄权厉声道:“张松,你休要不承认,想这引刘备入川的主意是你出的,那法正,孟达是你举荐的,种种的一切都是表明刘备与你的关系不一般,难道你还要否认不成?”
第七十一章:三虎相争我得利,一人献计祸西川(五)
张松不想黄权今日发难,但也不得理会,却是正朝着刘璋跪地道:“主公,我张松追随主公十数年,是如何的人,难道主公还不清楚吗?那法正与孟达的确是我的好友,可他们心思我有何如能猜得透,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要怀疑我吗?”
刘璋此时气急败坏,反倒觉得黄权的话大大有理,因而道:“可你差不开关系…”
张松还自狡辩,却又一人出众跪地道:“主公,臣有话要说…”
刘璋与张松众人看去,原来是张松亲兄广汉太守张肃到。
本以为这张肃是张松的亲兄长,势必要为其说情,但意想不到是,张肃却是哭道:“主公,张松确与刘备有关系啊…”
言毕,张肃从怀中取出一物,交与刘璋,也是说起当日之事。
原来当日刘备听从法正的意思,说是要退兵,后张松闻听,信以为真,便就准备书信劝说,不想张肃突然拜访,于是急藏书于袖中,与肃相陪说话。
然后,张肃见松神情恍惚,心中疑惑,便就与其共饮,献酬之间,忽落此书于地,被其拾得。
席散后,肃开视之,书略曰:“松昨进言于主公,并无虚谬,何乃迟迟不发?逆取顺守,古人所贵。今大事已在掌握之中,何故欲弃此而回江州乎?使松闻之,如有所失。”
张肃见了,大惊,想到其弟作灭门之事,不可不首,因而决定大义灭亲,于今日连书见刘璋,具言弟张松与刘备同谋,欲献西川。
刘璋闻言大怒道:“吾平日未尝薄待你,何故欲谋反”便就想从人将张松拉下去处死。
不料张松却是高呼冤枉,只求刘璋听其一言。
刘璋到底还是心软,虽是暗弱却是仁厚,因而不愿让张松死不瞑目,便道:“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松道:“主公,你误会了。”
黄权冷笑道:“信中已经说明一切,还容得你反言。”
张松道:“主公,此信的确是我所写,只是个中意思却不是如主公所想。当日我从邺城而回,可知吕布狼子野心,对我益州也是虎视眈眈,只是因为与马超新战故而容忍,但只要他恢复必定要取我西川,然我西川到底不过一州,虽有地利却如何能整个天下相抗衡,况且非我小视川中英才,尔等何人敢夸言文过荀攸,诸葛,武过赵云,文丑?”
众人闻言,反倒是无话可说,想起这四人,皆是闭语。
张松再道:“主公啊,那刘备人中豪杰,其手下张飞更是万人敌,张昭等人亦是不凡,于是让他们悬空在外,不如收为己用,他日对付吕布不就更有把握,因而我书中所写,便是让刘备战败张辽,为主公立下功劳,日后再行依附,难道我有错吗?诸公,我且问你们一句,我张松做错了吗?”
众人不能答。
黄权却是不甘心,继续道:“可如今刘备他反了…”
“是我张松让他刘备反的吗?”,张松怒颜道:“黄权,你说,我张松何德何能,能让他刘备听从我言,反了我家主公?”
黄权一时不能答,只得闭嘴。
张松再道:“其实主公也不必多虑,松当初计划让刘备为主所用,也是担心此人心怀不轨,因而早早设下计谋,若是刘备果然不轨,定能要他葬身与西川之地。”
刘璋闻言大喜,也不怪张松,急道:“快快说来。”
这回张松神气了,左右一看,高声道:“主公,此地人多口杂,松不敢讲。”
刘璋闻言,便道:“诸公请先下去…”
黄权,张肃等人听了,心中大为不满,但主公既然发话了也是不得不下去。
“黄权,你且留下…”
黄权止步,整个堂上便就只剩下刘璋,张松,黄权三人。
待得众人离去后,张松从怀中取出一物,交与刘璋,道:“主公,你切看看,这是何物?”
刘璋看了一会,便就惊异道:“这是西川地图?”
张松笑道:“不错,那刘备手上也有这样一模一样的一副。”
刘璋闻言,大怒道:“张松,你这是何意”
黄权也道:“狼子野心,天地可诛啊”
张松却是不急不忙,捡起那地图,笑着对黄权道:“公熟知西川地貌,请公细细一看,看看当中可有什么出入?”
黄权见张松毫不在乎,又是这般说话,想来他话中有其他意思,因而按下心情,接过那地图细细一看,很快就是发现问题,也对刘璋道:“主公,这张地图是假的…”
“假的?”,刘璋道:“哪里假的?”
黄权指着地图上一处,言道:“此地极为凶险,乃是死地,然张松就是以大道画之,若是在此处设下人马,刘备定然有全军覆没之险。”
刘璋闻言,也是再看,心神安定之下不免哈哈大笑起来。
张松却是暗叹吕布之谋,居然早就想好这等妙计。
刘璋笑过之后,亲自来到张松面前,笑道:“非公,则西川危矣…”
黄权也是叹道:“权,错怪别驾了。”
张松此时倒是大方,反笑道:“你我皆是为主效力,思虑完全也是应该,只是如今川中多事,你我二人还须得通力合作,为主公解忧。”
黄权羞愧,只是叹服。
张松又道:“主公,此事不可让多人知道,因而松才叫主公屏退其他人,那刘备既然能结交法正,孟达,势必还有其他同党,主公不可不防。”
刘璋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其后,张松道:“此地凶险,可为战事转折之处,主公可写下秘书交与心腹大将,再可连夜遣兵屯雒县,塞住咽喉之路。刘备虽有精兵猛将,不能过也。”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般做了…”刘璋无奈,不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