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原--乱世英杰传-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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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全力追杀。
段鬼泣是段风雷唯一的儿子,可他的母亲却是贱妾之身,鬼泣出身之时,阴云密布、山崩海啸,更恐怖的是他天生只有下半张脸,满头红发,啼若鬼泣,举族上下都把他当作不祥之物。段风雷无奈之下,亲上摩天岭,将他丢在了穷山峻岭中,任由他自生自灭。可谁又能想到,这个不祥的婴儿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成为了二十多年后威震辽东的铁面侠!
段梦汐是段风雷最小的女儿,她的母亲在她出身时便失血而死。段风雷把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了她身上,段梦汐没有辜负他,除了不爱习武,余者样样精通,才貌双全。可段风雷没有想到的是,小女儿和两位兄长一样,流淌着叛逆的血液,她找到了行踪不定的段鬼泣,在两年前把他带回凤凰堡,祭奠他刚刚过世的母亲,这也是段风雷与儿子见的唯一一面。
如果段神嚎与段鬼泣在这个时候一齐归来,那么他们才是族长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一个是逍遥山庄的护法,一个是专杀高句丽人的铁面侠,两人都是不二的高手,当年神嚎已经打遍族中无敌手,何况现在!
再者,段梦汐在两天前已经失踪,当时长老们并未在意,但此刻想来,她极有可能前去搬请救兵,至少,她找得到鬼泣。
“朱大人的大军明天就到,纵使他们回来,又能奈我何!”
第 四 章 凤凰危城(下)
鬼泣先将段梦汐安置在凤凰堡东北自己秘密藏身的一处山洞,然后按照她的指点,找到了那条密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往凤凰堡。凤凰堡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两年前回去的时候,他凭借惊人的记忆力已将城堡的地形结构、通路暗哨记得清清楚楚。
他找到密道时已是入夜时分,密道很长,约有十余里,里面弯弯曲曲诸多岔路,若没有妹妹所绘的草图,自己根本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密道修得十分整洁,应该是当年段家的先祖在迁居以后为了防备慕容氏攻击而留下的军事据点;而在密道口那处堆满骨架的大坑,分明是段家先祖为了不让秘密泄露,屠杀工匠的所在。
不知走了多久,鬼泣终于走到了密道尽头,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渗水声。鬼泣发现了沿着墙体的水槽,顿时恍然:段家先祖把密道修在了整座堡垒的下水道旁边,既宽敞通达,又掩人耳目,实在是一举两得!
鬼泣透过冰冷的铁面,搜索着密道的出口,就在这时,头顶上方响起沉闷的脚步声,一个洪亮的声音道:“我看段宏雷还能拿什么跟我争!”鬼泣认得这个声音——长老段惊雷。
另一个声音道:“我们不能大意,段宏雷素来诡计多端,这次难保又耍什么花样。”
从脚步声持续的时间上看,段惊雷足足带了三四百人!鬼泣暗暗心惊,一旦段惊雷与段宏雷两大派火拼,段家势必瓦解,可自己却拙于言辞,不可能说服两派,即便立刻现身,以一己之力也难以挽回局面——汗水顺着冰冷的铁面滑落,他终于找到了开口的铁栓!
“段宏雷,想好了吗,就凭你想当族长,恐怕还不足以服众!”
“哼哼,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咱们不如先喝杯酒,慢慢聊。”
“呸!少来这套,老子还怕你在酒里下毒!一句话,你从不从,不从,咱们刀底下见!”
“大哥的还未落葬,你就叫嚷着要争族长,是不是早盼着大哥死啊!”
“族长一日不定,别的事一概免谈!”
广场上传来段宏雷的几声冷笑,一串脚步声飞掠而来,有人飞报:“二位长老,大事不好!高句丽大军攻破凤城,现已朝凤凰堡而来!”
“嗡!”广场上一阵骚动,段家一直以来都顺从高句丽,而今段家族长刚刚过世,高句丽就来趁火打劫,段家子弟不单是惊讶,更多的是愤慨。
密道中的鬼泣只感到一阵晕眩,先是父亲遇袭身亡,再是大军压境,这一切仿佛早有预谋,要把段家一步步逼向绝境。
“老惊,看来咱们得先放下成见,一致对外了。”
“算你老宏还没有忘本!”段惊雷一声喝,声若惊雷,止住骚动,朗声道,“高句丽人背信弃义、兴兵来犯,段家子弟有死无降,迎敌!”
“杀!”两派战士一齐高呼,令鬼泣感慨不已——只有面对生死存亡,才能激起段家子弟鲜卑族的血勇本色!
顷刻之间,广场上又恢复了平静。鬼泣深吸口气,双手按在铁栓上,用力往下一压,只听头顶上一阵低沉的滚轴响,几束刺眼的光线射进密道。
鬼泣推开青石板,探出脑袋往四下一看,出口竟设在演武场边上的排水口边!周遭无人,鬼泣纵身一跃,蹿上地面,拉好石板,山脚下隐隐传来攻杀喧哗。
“啪!”三骑快马由南往北疾驰,两侧群山夹道、雪雾茫茫。寸英遥指前方,道:“再往前就是凤城,我们做寻常旅人打扮,段家的人不会怀疑。”
“等等,”蒙佐猛然勒马,翻身跃下,伸手在雪地上一碰,道,“好深的脚印。”寸英极目远眺,道:“好象有大队人马走过。”
“是军队的战靴,不下三千人,都是步兵。”蒙佐皱眉道,“这里只有一条路,骑马过去会被截住,我们步行。”
苻青芷与寸英一齐下马,苻青芷奇道:“这里怎么会过兵?”
“从脚印看是由南往北去,不会是段家的人马,”蒙佐道,“难道是高句丽大军?”寸英摇摇头,他对高句丽并不是很了解。三人没有别的选择,要去襄平,只有走这条路,遂弃战马,徒步前行。
转过一处冰冻的河弯,眼前略见开阔,猛烈的烟熏焦臭夹带着阵阵喊杀声味随风飘来。寸英跑到路边的石牌上一看,道:“到凤城了!”
“凤城已经毁了,”蒙佐指着前方黑烟下的火光,道,“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段家。”
“凤城段家一直依附高句丽与燕国为敌,高句丽为何要攻打他们呢?”苻青芷怔怔的望着直冲云霄的凤凰山,满心疑惑。
“寸英,明天天黑之前能过摩天岭吗?”蒙佐问道。
“凤城到摩天岭一百二十里山路,大雪封山,没有三天根本不能过。”
“累了吧?”蒙佐回望苻青芷,关切的说,“我们找个避风的山坳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苻青芷微微颔首,心里甜甜的。
三人继续前行,偌大的凤城集化做了一片废墟,大火仍在燃烧,到处都是尸体,黑红色的血水融化了地面上的积雪,汇成涓涓细流,缓缓流淌。
“没想到高句丽人如此嗜杀,我们绕道走。”蒙佐搀着面色惨白的苻青芷,他想到的是高句丽地邻辽东,他日平定燕国余部,秦军就会直面高句丽军的威胁,相比燕军,擅长山地作战的高句丽军在辽东的连绵大山中更难对付。
“寸英,咱们这次是来对了。”蒙佐道,“该把李维也带来。”寸英跟了蒙佐几个月,也知道他每到一处必观察地形、以为军用的脾性,笑道:“我说大人活像一个人。”
“哦,谁啊?”蒙佐奇道。
“魏国名将——邓艾。”
“邓艾确是一代名将,”蒙佐道,“钟会、陆逊出身高门而居高位不足为奇;邓艾一介布衣,以战功官居大将军,实为我辈楷模!”
三人边走边聊,不觉已过凤城集,前方山路更窄,两岸绝壁,一线通天。
“大人,有杀气。”寸英扣上随身短弩,警惕的环顾四周,蒙佐护在苻青芷身前,对她道:“按着刀,别出声。”苻青芷一阵紧张,用力点头。
“飓~!”一枝利箭破空而来,“铮!”蒙佐背后长刀出鞘,瞅准来路,一刀挥去,砍落劲箭。寸英对上方向,扣动短弩扳机,锋矢激射而去,不远处响起一声惨呼。
茫茫白色背后转出一队暗红色的士兵,冲他们大喊。
“是高句丽话。”寸英道。
“狭路相逢,惟有一战。”蒙佐没有后退一步,道:“你对付弓箭手,别的我来。”
“好!”寸英话落,连弩齐发,对岸顿时有三、四名弓手扑倒在地。
“跟着我!”蒙佐大喝一声,趁高句丽军阵脚松动之际,挥刀扑上。苻青芷双手各握一把短刀,紧跟在他身后,毫不畏惧。
十几名高句丽军士大叫着堵在山路中央,一眨眼,蒙佐已掠至跟前,刀光一闪,三人倒地。“大人好刀,杀!”寸英箭不虚发,双弩齐响,又撂倒三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十几名高句丽军士就被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三人将尸体拖到乱石后,将尸体上的箭矢军符搜来,继续前行。
第 五 章 天火屠凤(上)
白色的凤凰堡前,整整齐齐的列着三个暗红色的高句丽步兵千人大阵。为首将军扯着生硬的汉话冲城头喊道:“段家私通燕国,欲引兵犯境,我等奉丞相之命,特来讨平!尔等鼠辈,还不快快投降!”
“放你狗屁!”段惊雷声若惊雷,平地一个霹雳,震得积雪松动、山石碎裂,“燕国苟延残喘、自身难保,投之有鸟用!我段家与姓慕容的历代世仇,恨不能食之而后快,不知你家丞相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真是笑煞人也!”
那高句丽将军憋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一时语塞。这时在他身后站出一员少年将军,指着城头朗声用流利的汉语道:“大人说得明明是秦国,你等却听成燕国,耳聋眼花之辈,却占着南北要道,鱼肉百姓、为祸国家,着实可恶,不讨不足以平民愤、振朝纲!”
“黄口小儿,安得胡言!”段惊雷暴怒不已,取下背后钢鞭,喝道,“弓箭伺候!”
上百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城下。
“段前辈,你是高句丽忠义良民,该不会与这老匹夫同流合污吧!”少年将军冲段宏雷微笑着,也摘下长弓。方才那将军手一举,三队刀盾手合成一列,组成了盾阵。
段惊雷瞥了段宏雷一眼,段宏雷耸耸肩膀,道:“你相信他吗?”
段惊雷冷哼一声,冲城下道:“黄口小儿,想离间我们,你还嫩了点!”
“是么?”少年将军又看了段宏雷一眼,道,“最后的机会了,三——”
“省省吧你——”段惊雷话到一半,硬是将下半句咽下,不敢相信的望向左侧肋下。
段宏雷微笑着,右手抵在段惊雷左肋,只留下刀把握在手中。
“你——!”段惊雷瞪大了眼睛,手中钢鞭“当啷”落地,终于明白了一切——段宏雷太了解自己了,几十年来两人一起打猎,一起练武,彼此都十分熟悉对方的招式和武功的缺陷;段宏雷的一刀不是随手一扎,而是处心积虑会心一击,正中自己练功的罩门;这一刀看似简单,却凝聚了段宏雷全部的心智与内劲,段惊雷全无防范之下,没有丝毫还手抵抗的机会,只能眼巴巴看着鲜血从肋下的渗出,全身渐渐麻木。
“他们可是我请来的客人啊,你怎么能用弓箭去招呼呢~”段宏雷手腕用力一绞,段惊雷一声暴吼,喷血如注,双手撑在箭垛上,咬牙不倒。四下都是段宏雷的亲卫,他们似乎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一个个木桩似的守护在周围。
“老兄弟,你该歇歇了。”段宏雷拍拍段惊雷的肩膀,突然提高声音,道,“段家子弟听令——开城,迎接王师!”
“嗨!”传令兵应声而去。
段惊雷尚有一口气在,含泪道:“我段家百年基业,就毁在你手上!”
“你看不到了!”段宏雷猛得将刀拔出,段惊雷身子一耸,气绝,怒目犹睁。
城下的少年将军目睹了这一切,回头低声在那将军耳边说了几句。将军大骇,正要开口,却被少年用凌厉的目光瞪得低下头,算是领命。
“你们要干什么!”守护城门的段家子弟并不买段宏雷的账,大声质问奉命开城的人。
“奉长老命,迎接高句丽王师进城!”段宏雷的亲信应道。
“高句丽是敌人,不能开城!”
“不能开城!”几十名城门卫纷纷高喝。
“你们要抗命吗!”段宏雷的人马尽数亮出兵器,“抗命者——杀!”
“铮!”城门卫也亮出兵器,毫不退让。双方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你们好大胆子!”段宏雷不知何时来到了城门前,双手负背,目光扫过一班城门卫士,冷冷道,“我们段家世代都是高句丽良民,王师平乱到此,自当开城犒劳。同族血脉相连,你们也不想亲人妻子死在战火中吧?”
“说得倒好听,你杀段惊雷的时候怎么不念及同族亲情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街角响起,一道长长的人影带着两袖寒风出现在众人面前。
“铁面侠!”有人惊呼,带起了一阵骚动。
“你!”段宏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晚儿子的担心终究成为了现实。他回来了,在最紧要的关头现身——他的步伐比两年前更加有力;他的气度比两年前更加深沉;他的目光比两年前更加寒彻——他回来了,在段宏雷最不希望他出现的关头回来了!
铁面侠走到两方人马中央,黑洞洞的眼槽对着段宏雷,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段宏雷嘴角一动,没有回答,右手紧按在那把带血的钢刀上。他不敢大意,铁面侠这些年来在辽东威名大振,曾连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