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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深原--乱世英杰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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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张凝风有些奇怪,这就是袁瑾的最后嘱托?
袁瑾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袁瑾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能有你这个朋友,此生无憾——我要陪父亲一会,这三十年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是该我尽孝的时候了。”
“寿春不是还在我们手里么?”张凝风重复着袁瑾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淮水粼粼,水师都督竺瑶隐约听见了悠扬的笛声,遂朗声道:“得闻此笛,便知叔夏已至!”
对岸芦苇丛中浮出一叶轻舟,船头傲立一名年轻男子,手捧竹笛(魏晋竹笛即今排箫),回道:“桓伊(桓伊字叔夏)见过大都督!”
竺瑶跳上小舟,与桓伊并肩而立,道:“不想桓家也出得如此风流人物。”
桓伊道:“谢家出得谢玄这等良将,桓家便有我这般音痴。”
桓伊比桓温小一辈,同宗不同族,自幼酷爱音律,笛、筝、歌,号称三绝;更难得的是,桓伊十五岁从军,十年来一级一级做到将军,袁真调任淮南后,主持豫州军事三年,未有败绩。
“好一个音痴,”竺瑶道,“可曾寻到蔡邕(东汉名士,蔡文姬之父)柯亭笛?”
桓伊露出无比遗憾的神色,道:“尚未寻到,待淮南平复,我必奏请陛下,告假一年,达成夙愿。”
“好一个音痴,”竺瑶道,“豫州形势如何?”
桓伊道:“一个月前收复汝南,到前几天才让袁氏留下的奸细把许昌秦军出兵与收复汝南的消息一并发去寿春。秦军六千,豫州刺史王鉴统领,沿颖水东岸走,明天晚上就能到这里。”
“你的人马呢?”竺瑶道,“还是对付袁氏兄弟的老办法?”
桓伊道:“汝南六千人被袁氏兄弟抽走后,我手上人马也只有六千余,不得不示敌以弱。阻击秦军,还得以大人为主。”
“秦军不善水战,明天便让他们好看了!”竺瑶道,“我这里伏兵一起,你就率军从后掩杀,我要让王鉴的人统统留在淮水喂鱼!”
沁水东岸,安泽大营,大胡子丞相王猛策马驰还。守侯在辕门的邓羌、荀池、郭庆、张蚝等将拦住了与王猛同行的镇南将军杨安,荀池是个急性子,大声道:“怎么样,丞相去燕军大营转了圈,说了要打吗?”
杨安知道这些将军在上党憋了两个月,早就卯着一口气要出战,可王猛偏偏按兵不动。眼看深秋将至,正是用兵的大好时节,王猛拗不过他们,便找借口要去燕军大营,看了之后再决定出兵与否。
“大人,丞相怎么说啊?”张蚝也急了,一身皮甲“吱嘎”作响。
“丞相有令!”杨安一声喝,众将军“啪!”得挺身肃立。
杨安朗声道:“十天后与燕军开战,各将整顿所部,悉力备战,散!”
“嗨!”将军们大是振奋,报以响亮的军礼,蹬着战靴离去。
杨安回到大帐,见长史权翼也在,问道:“丞相如何把日子定在十天后?”杨安比较谨慎,没有明说与燕军开战。
王猛会意,道:“我也正与权大人说这件事。两个月不开战,慕容评的压力比我们大得多,我们的人从邺都回报,燕国朝中对慕容评已多有非议,用不了十天,小皇帝的诏书就会发到潞川,慕容评不得不战。”
杨安松了口气,权翼道:“蒙佐在平城已经一个多月了,丞相不给他下一步指示?”
“有纪雨之在,这小子不会胡来,”王猛道,“他是我大秦难得的将才,我本以为没有两个月拿不下平城,他用了半个月就拿下,不但一举解决了张文仲与杨信两个,还帮了什翼犍,与刘库仁做了朋友。待燕国平定了,我就得回长安给他操办婚事了。”
杨安与权翼是知道王猛与蒙佐的赌约的,相视一笑,这或许是大战之前最后的放松了。


第 八 章 燕营风波(上)

 
八义堡前,一队队无精打采的燕军正在换防。定边将军司徒玄礼拍马来到左卫将军孟高跟前,道:“第八十天了,再这么下去,这仗还怎么打!”
孟高回望身后建在层层叠叠高地上的营寨道:“知道我为什么把营堡建在八义吗?”
司徒玄礼道:“你那些鬼心思只瞒得了太傅而已。”
孟高“呵呵”一笑,道:“我也是留条后路,免得大军被秦军一锅端了。”
上党对峙不久,孟高怕秦军截断燕军四面出路,便没有理会攻占大梁的苻洛、苻重人马,而是从延津渡口经白陉进入上党,在慕容评大营南边的八义扎下营寨,以为策应。
八义,位于长平古战场东北,扼守着丹水太行陉与陵川白陉两条要道的交会处。长平之战时,赵国的八位军务司马劝赵括坚守,不要主动攻击秦军,赵括不听,反而讥讽八人怯懦;八人以为受辱,一齐切腹自杀,以表心迹。长平惨败,赵人感怀八人节义,遂将其自杀所在的赵军营寨改名八义。
秦国镇东将军苻庄进驻野王要塞以后,位于沁水的轵关陉与丹水的太行陉便落入秦军手中;除去壶关,燕军在邺都以南就只剩下陵川脚下的白陉一条通路。孟高的三万人马掐住八义,既保住了燕军通往河内的唯一通道白陉,也可防备野王要塞的秦军出太行陉夹击上党。
“我今天来,是问你讨水来了,”司徒玄礼道,“全军上下,除了太傅本营,就你的人马不缺水喝,我那里挖了几十个洞,连泡尿都没有。”
孟高叹了口气,二十多万人屯在上党,最大的问题就是水源。长平之战上百万人对峙了三年都不缺水喝,离现在也不过七百年,经历了太多战乱与动荡的上党已找不出一片像样的树林。丹水、沁水、漳水在支离破碎的高原上流淌,这个夏天又没下几场雨,大河变浅,小河干涸,舀来一桶水,半桶是泥浆,缺水比缺粮更能让大军加速崩溃。
八义不缺水,孟高还得感谢蒙佐在安泽打掉了他上万骑兵,现在三万人中只有一万骑兵,减少了战马的饮水与洗刷,自然要比那些清一色骑兵的将军们省心很多;何况八义又背靠丹水源头,分些水给司徒玄礼的人马并不难办到。
“我担心的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为了争口水喝而大打出手。”孟高道,“那些鲜卑骑士欺负汉军惯了,太傅只会包庇他们。”
“去他娘的鸟太傅!”司徒玄礼骂道,“你在八义,不知道潞川的事!全军都缺水,就慕容评不缺水,他也真会选地方,把大帐安在了鄣固,那山上正好有一口山泉,日夜喷涌不息。我见过那口山泉,省着点用,能养活十万人!”
“那还缺水成这样?”孟高奇道。司徒玄礼干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鸟人出的馊主意,让太傅的亲卫队把山泉守了起来,凡是要上山取水的,都得花钱买!入绢一匹,才得水两担!”
“好个死要钱啊!”孟高火起,道,“仗打败了,人都活不了,要钱有鸟用!”
“能有什么办法,要活命,只得掏钱。”司徒玄礼道,“你不知道,前些天太傅堆财货的后帐失火,潞川十几万人一齐拍手称快啊,真他娘壮观!”
孟高斜眼瞧着他,道:“这事你干的吧?”
司徒玄礼“嘿嘿”一笑,道:“趁他的亲卫队去救火这会儿,我们把山泉掏了个底朝天,还洗了个澡,痛快啊!”
“若秦军在那时来犯,你岂不是成了罪人?”孟高反问。
“罪人?”司徒玄礼道,“你知道我们向他请战了多少回,他太傅却在那里心安理得的卖泉水收私囊,连乐安王、范阳王他们都说不动,我们这些将军还能怎么样?”
孟高无语,司徒玄礼道:“天色还早,你去我营里走走吧,看看将士们是怎么过的日子。”
两人带了几个护卫,一路北上,不久便来到了位于潞川城外的燕军大营。
“啪!”孟高一鞭子抽在正在辕门口瞌睡的士兵身上,那士兵抬起眼皮白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又低下头,全然麻木。
孟高为之气结,司徒玄礼道:“不用生气,到处都一样。连水都没得喝,也不能怪他们。”
“军纪乃为战之本,渴死也不能这副样子!”孟高跳下马,整坐大营死气沉沉,出操巡逻不见一人。
司徒玄礼拍拍他,神秘的一笑,道:“跟我来,很多老朋友要见你。”孟高微一错愕,在这平静的军营里似乎酝酿着重大的变故。
“哗啦!”孟高揭帐而入,一抬头,顿时楞在当场——二十几员汉人将军齐聚在司徒玄礼的大帐中,见到他进来,竟一齐单膝跪地,一个个神情凝重、目光决然。孟高回头看了司徒玄礼一眼,后者也是一脸的肃穆,扶着刀把跪倒。
孟高没有马上让他们起来,而是环视众人,二十多人中有一半曾是自己的部下;他们能够聚在一起,便是有备而来,安排好了一切让自己往里钻。孟高隐隐猜到了几分,却没有开口,静静的站在门口,手按在了刀把上。
“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威西将军郝达率先发话,他曾随孟高平定青州流民暴乱,是一员步兵悍将。
孟高手指轻轻搭在司徒玄礼肩上,淡淡道:“是要我做主呢,还是要我共事?”
司徒玄礼肩头微微一动,显然被孟高说中,道:“没有你,便难成事。”
“哦?”孟高浓眉一挑,故意露出好奇的神色,道,“说来听听。”
“大人也该知道慕容评据山卖水这等丑事,”郝达道,“单是卖水,那也算了,咱们勒紧裤腰带也不能让将士们受罪。我们汉军每次付了钱,却他娘说没水了;狗日的鲜卑崽子还往咱们的水里撒尿——”
“郝达,废话少说!”司徒玄礼打断了他。
郝达道:“我们商量了,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就这些?”孟高耸耸肩,道,“为了分水不公,不用这么大架势吧?”孟高很清楚,分水不公只是导火索,这些将军们偷偷聚在一起,又是司徒玄礼这不安分的人牵头,一定有更大的图谋——他已猜到,却要他们自己说出来。
果然,郝达与其他人的目光落在了司徒玄礼身上,后者起身道:“我们决定兵谏!杀慕容评,将山泉分派给各军,接着与秦军决战——找你来,就是请你主持大局;如果你下不了手,上党六万汉军,举营投秦也可以。”
“兵谏,你们可真是同仇敌忾啊!”孟高冷冷的打量着他们,道,“——当兵的下跪,骨气呢!都给我起来!”孟高声音不大,却铿锵掷地。
“哗啦!”甲叶大作,将军们齐刷刷起立,分作两列,整整齐齐的伫立在帐中。孟高大步走上前,在司徒玄礼的位子上坐下,道:“让我来给你们算一笔账。”
“汉军夺权,你们还指望那十几万鲜卑人会乖乖顺从?你们想想汉军中有多少骑兵,鲜卑军与多少骑兵?步兵弓手如何与骑兵对捍?内乱一起,秦军势必乘机杀来,两面受敌,只有死路一条!”孟高扳着手指,道,“反出军营,怎么反?汉军分散守备各处军营,或看管粮草辎重,稍有异动,就回引起鲜卑人警觉。即使让你们集结成了,冲突一起,凭我们汉军的装备与速度,敌得过鲜卑人的快马骑兵追杀吗?”
孟高瞪了司徒玄礼一眼,又道:“纵使反出大营,秦军也不见得会接纳我们——到时候营门一关,弓箭伺候,后面是鲜卑骑兵,咱们统统死光!”


第 八 章 燕营风波(下)


 众人听得心惊胆战,当初私下里相约举事,大多凭着血勇之气,并没有顾及太多,而今孟高说的句句在理,才让他们觉得成事的机会是如此之小,每一步都危机四伏。
孟高知道司徒玄礼是他们的头,故而不给他发话的机会,道:“大家都是在北方长大的汉人,这么多年来都是胡人骑在我们头上,汉人在军中几时受过公平了?我们连匈奴、羯人都不如,别说同鲜卑人抢水了。有句心里话我闷了很久——这燕国不是汉人的,上党打胜了,威风是鲜卑人;打败了,死的却是我们汉人,不论胜败,我们永远低人一等。”
“可我们汉人有出头的日子吗?没有!匈奴刘渊,羯人石勒,鲜卑慕容,氐族苻秦,骑在我们头上的,永远都是他妈的胡人!”孟高提高了声音,道,“我们能去南方投靠晋室吗?不能!那些自诩为正统的江东名士更看不起我们!”
孟高的声音有些嘶哑:“我们汉人有个最大的长处,不论受多少苦难压迫,都能把血脉延续下去,一个字——忍!奉劝各位一句,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而枉送了性命。不是我孟高自己不缺水而无动于衷,而是犯不着为了太傅这样的人而去死!”
“咯~”死一般沉寂的大帐中有甲叶摩擦的声音发出。孟高再一次环视众人,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太傅的人,会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传过去——那么我就请你传话给太傅,这里是在打仗,几十万人的性命攸关。两军对阵,士气为先,太傅若再一意孤行中饱私囊,不顾将士死活,只怕十个孟高也镇不住群情激愤、军心哗变!如今是我等请战,你太傅可以不理,用不了多久等陛下降诏催促出战,味道就比不上鄣固山泉滋润了!”
众将默然,司徒玄礼明白,孟高凭借事实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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