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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深原--乱世英杰传-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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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便只剩下他二人。
夫妇二人都没有开口,他们很清楚,在被桓离探知秘密之后,桓秘已经被逼上绝路,为了帮助桓济夺取爵位,他很可能孤注一掷提前动手,而最大的目标,正是桓冲!
云开是女婿,在桓家的事情上,他不便开口,可桓桢没有顾忌,径直问桓冲道:“五叔,有一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交个底——爹爹临终前究竟把爵位传给了谁?”云开细心的发现,桓冲搁在桌上的手指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桓冲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爹爹什么都没说?”桓桢瞪大了眼睛,她不能相信父亲把桓家一族交给桓冲后,居然会没有指明把爵位传于何人!桓温弥留时,最后留在他身边的,是桓桢的母亲南康公主和最信任的弟弟桓冲。在这件事上,桓冲不可能说假话,也没必要说假话,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桓温觉得自己的五个儿子都没有承袭爵位的资格,便把这个难题留给桓冲,算是一生特例独行而又诙谐霸道的他给世人出的最后一道难题。
“既然爹爹没有遗言,四叔又虎视眈眈,五叔打算如何应对?爹爹的爵位终究需要有人承袭,五叔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桓桢抛出了一连串问题,个个切中要害。
桓冲嘴角一动,道:“你爹把桓家交给我,我便不能看着祸起萧墙之事重演,桓家想要成为江东第一大家,唯有齐心!既然你四叔包藏祸心,那我也无须对他客气。族会之日,你二人当可如此如此……”一番合计后,桓冲方才起身告辞。
“五叔!”桓桢喊住了他,问道,“你还没说,会把爵位交给何人。”
桓冲微微一笑,拉开门,大雨瓢泼未止;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朝他们一晃,这才离去。
云开桓桢相视一眼,顿时恍然,哑然失笑。
广陵城南有一条小河,小河往东南注入大江,是沟通城池与大江的重要水道。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河上的舟船纷纷靠在岸边,等待雨过天晴的一刻。靠近码头的河畔,停靠着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舟,小舟在雨中轻轻摇摆,不久,迎来了一位身披蓑衣的客人。
船舱不大,仅能容纳四人对坐,因为潮湿,舱里点起了一只小小的煤炉,用来给客人烤烤身子。舟中早有人等候,那客人解下蓑衣斗笠,在他面前坐下,道:“我的人被发现了。”
那人道:“我早就跟四叔说过,广陵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船上,可四叔你不听,非要把人安扎在树林里,这下好了,我看桓冲肯定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说话之人正是桓温次子桓济,那蓑衣客,乃是摆脱追踪秘密前来的桓秘。桓秘道:“桓冲知道我汉江帮的人熟悉水战,我若依常理行事,岂不早被他发现?祸兮,福所依——我的人被他们发现,权做一个大大的幌子,对你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桓济微微一笑,他很清楚,老谋深算的桓秘不会平白无故的帮自己去夺爵位,也不会只让汉江帮的人出手,他一定会把自己拖下水,两人一起来担诛杀桓冲的恶名。桓济甚至认为,凭桓秘的身手,根本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人盯上,八成是他故意被桓冲的人发现行踪、暴露汉江帮的在密林设下的假基地,迫使自己不得不动用从长沙带来的死士,如此一来,自己就是想收手,也已没有退路,而汉江帮真正的高手,仍潜伏在暗处尚未现身。
桓秘见他脸上神色不定,直截了当道:“想要当上南郡公,不付出点儿代价怎么行;血本下得越大,将来的回报也就越大——你四叔我从商多年,唯有这条,时刻不敢忘也!”
桓济淡淡一笑,他自己不会把真正的想法告诉桓秘,道:“单是四叔这招声东击西,就足够侄儿好好学学——我的人就在广陵大大小小的河道舟船上。族会那天,桓冲定然不敢在府中公然陈兵,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四叔的人在城中放火牵制住城卫军和官署的人,我的人趁势冲进府里,杀桓冲,迫使他们把爵位传于我,看谁敢不就范!”
桓秘暗暗吃惊,在他看来,桓济只是想夺取爵位,没想到他如此心狠手辣,连桓冲也要一并除去,不竟对他有些刮目相看,道:“你五叔德高望重,对他下手,不怕清流非议?”
“清流非议?”桓济冷笑起来,“我桓家在建康高门眼里从来都是个不入流的大族,既然他们看不起桓家,我又何须理会!我桓济本就一无所有,如果不去争取,活着又有何意思!”
桓秘点点头,跟一个心狠手辣目标明确之人合作,总胜过庸庸碌碌,话锋一转,道:“假使此事成功,你必定回封江陵,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这个为你奔走操劳的四叔啊!”
桓济很清楚桓秘想要什么,笑道:“四叔放心,一旦事成,汉江帮的商船,就不仅仅往来于荆北汉川了,整个荆州的大江水道,甚至云梦大泽、荆南湘水,都会是四叔的囊中之物!”
“喔呵呵呵呵!”桓秘得意的笑起来,两眼眯成了一条缝,仿佛那一天就在眼前。
雨势间歇,云开吩咐子风照看桓桢母女后,便披上蓑衣戴上斗笠悄悄离开了桓府。他要去见一个人,他知道,桓温去世的消息传开后,那个人一定会来广陵。
街上很静,淅淅沥沥的雨珠从酒肆的屋檐上垂落,滴答在门前的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精致的水花。酒肆没什么买卖,酒保没精打采的趴在柜上,时不时用眼角瞅瞅那个在角落里独自饮酒的汉子,怕他不付酒钱便走人。每看他一眼,酒保心里的鄙夷便更甚一分——要的都是让酒肆最赚不出钱的东西,偏偏吃那么久,还哼哼唧唧的叨扰自己睡觉,委实可恶!
那人浑然不觉,脚边丢着六七个半大不小的酒瓶子,桌上摆着的几个小菜也已差不多底朝天;最令酒保吃惊的是,他居然要了一斤花生米,倒在一只大碗里,一粒一粒的下酒,已然去了一半。那人边吃边哼哼着小曲,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酒家,烫酒来!”一声叫唤打跑了酒保的瞌睡。有客来,酒保一骨碌爬起来,换上一副笑嘻嘻的神情,说了一通马屁话,引来客入座。跑去取酒的时候又忍不住瞅了那人一眼,怕他趁机开溜。那人冷不丁的给了他一句:“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死穷酸,说什么呢你!”酒保劈头就骂。来客除下蓑衣斗笠,把目光转向那人,对酒保道:“他的账记我头上,再上几个酒菜,就一桌了!”
酒保又把脸色换了回来,满脸堆笑道:“得嘞,这位爷您候着,立马就上!”
“慢着!”那人甩出手臂,用食指点着酒保道,“大爷我若是要他结帐,岂不让你这厮更加看不起?今儿我还就慢慢吃,唱曲子,让你睡不着觉,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付帐,哈!”
来客笑着摇摇头,对那酒保道:“就依他,再开一桌,给我上最好的酒菜,馋死他!”
那人白了他一眼,往嘴里丢了一粒花生米,嘟囔道:“酒家,底下的潮了,换半斤来!”
来客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道:“新鲜的花生米我全要了——看你过不过来!”
那人猛拍桌子,从袖子里抠出几枚大钱,道:“怕我不给酒钱是不?”
那酒保也是个机灵人,这会儿也瞧出两人是老相识,正在这儿斗气,便一脸苦色拱拱手道:“二位爷,这不是为难小的么!”又转向那人,道,“这位爷,方才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来客摆摆手,让酒保去上菜,又走到那人身边,从碗里抓了几粒花生米丢进嘴里,眼睛却盯着另一边那个细长的布包,道:“就知道你会来广陵——小店的东西味道还不错啊。”
那人“嘿嘿”一笑,道:“吃我的东西,要给钱的,一颗一文。”
来客耸耸肩,在他身旁坐下,道:“这次来请你帮忙,只管开价。”
“那要看是什么买卖了!”那人也丢了一粒到自己嘴里,道,“这儿不是巴蜀,自古江东烟花繁盛之地,收你云开大人一点钱也是应该的。”
云开提着那串铜钱在指尖旋了几圈,又收进怀里,用极低的声音道:“这件事关系桓家存亡,我不方便出手才来找你,三木你不会让我失望吧?”三木用二指夹起一粒花生米,往半空中抛去。云开仰起脖子一口接住,笑了起来。
这时那酒保正端着一托热腾腾的酒菜上来,见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也不问二人的意思,径直了就往三木的桌子上摆,堆笑道:“二位爷,慢用!新鲜的花生米,要多少有多少!”
雨止,露水顺着屋檐的棱角滴滴垂落,落在石头台阶上,发出清脆声响。屋子的门“吱嘎”一声被拉开,露出桓熙那略显憔悴的面庞。雨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用力吸一口,竟是甜的。桓熙跨出房门,走到台阶前,想走下院子里,又怕鞋底被积水打湿,只好把脚收回来,进退两难的站在廊上,仰望天际那一抹淡淡的彩虹。
“当进不进,当退不退,欲言又止、犹豫不决——大哥你还是老样子。”桓济那略带嘲弄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桓熙扭头瞪了他一眼,想要拂袖离去,偏偏迈不出那一步——我才是桓温的长子,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凭什么要怕他,他只不过是个阴险狭隘的小人罢了!
看着桓熙欲走还留的样子,桓济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大哥,害怕见到我?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挂念大哥你啊!大哥的脸色不大好啊,可是心事太重?”
桓熙打心底里厌恶桓济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此时更是一脸不屑,硬梆梆的顶了一句道:“只怕二弟无时无刻挂念着的,是父亲留下的爵位吧!”
桓济踏着满地的积水走上前,一脚踩在离桓熙不远的水洼里,道:“我能理解大哥的感受,宣读遗命时五叔当着那么多人面说你才薄德浅,换了是我,也会忿忿不平。”
桓熙道:“你来找我,不会只为了说这些吧?”
桓济沉声道:“大哥觉得,五叔迟迟不宣布由谁来承袭爵位,打得是什么主意?”
桓熙满不在乎道:“五叔才智高绝,自然有他的道理,又何须我们操心!”
桓济摇头道:“大哥,你要是不改改这脾气,恐怕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南郡公的爵位,只会传给我们兄弟五个,五叔拖着不办,分明是想加重他在这件事上的分量,换一句话就是,他希望有人去求他,如此一来,他便能好好的享受一番桓家之主的风光!”
桓熙摇头道:“五叔不是这样的人。二弟啊,总是猜疑别人,非君子所为!”
“君子?”桓济冷笑一声,道,“我记得,父亲从小只教我们做一个有用之人,何时教我们去做君子了?建康高门人人自诩君子,要是没有我们桓家,他们又何来一江风流!”
桓熙道:“从小,你就觉得人人都欠你,现在也还是一点没变。”
桓济叹了口气,道:“大哥,你我兄弟一场,也不必绕弯子:以前我是很羡慕你世子的位子,论才具论胆色,你哪一样及得上我,可你是长子,长子啊!呵呵呵呵……”桓熙苦笑,或许只有自己才能体会“长子”二字究竟给他带来了什么。桓济又道,“可现在,我一点都不羡慕你,甚至开始可怜你——你失去了你该得到的,我想要我希望得到的——我们早就被栓在同一条船上;眼下不是你我去争爵位,而是有人不想给我们这个爵位,你明白吗?大哥!”
桓熙心中涌起滔天骇浪,他将信将疑的望着桓济。桓济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不管五叔选恬淡文弱的三弟,还是敦厚乖巧的四弟,对你我来说都是一样的结局。大哥——”桓济一只手搭在桓熙肩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有两条路:或听天由命,或奋力一搏;只有把爵位攥在你我手中,我们之间的较量才有意义!弟弟我只有一句话——先对付五叔,之后,如果我觉得大哥不配这个爵位,还会来争!”
桓熙在他手背上拍了几下,道:“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
桓济松开他的肩膀,道:“如何决断,只在大哥一念之间;成与不成,你我始终是兄弟。”
桓熙仰面长叹:“是啊,成与不成,你我始终是兄弟,与其碌碌一生,何不奋起一搏?世人皆言桓公五子才具平平,如此,我们便做一回惊天动地的大事给他们瞧瞧!”
桓济强忍住心头狂喜,躬身拱手道:“大哥正是那楚庄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一鸣惊人……”桓熙反复念叨着,他的眼中有了神采、他的神情不再萎靡,他挺起胸膛,勇敢的踏在前方那小小的水洼上,义无反顾的朝前走去。
离开云开和桓桢的住处后,桓冲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心念一转,便往另一处院落走去。
曲径通幽、笛声飞扬,桓伊一身素服,独自坐在雨后的院落中,手中捧着心爱的笛子(东晋之笛,即今排箫),一个个清脆动人的音符自指尖传出,远近缭绕,似在怀念逝去的故人。
“但只听到这笛声,便知叔夏在此。”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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