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匪-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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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土匪看着袁克文，两只眼睛里的愤怒慢慢的退去，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喜悦。放开扶手，往后退了几步，一只手放在嘴里猛然间打了一个漂亮的口哨，声音婉转，技法娴熟，连续拐了七八个弯才停下。
袁克文不笨，知道这是土匪在联系同伴，急忙身后去摸腰里的枪。不等袁克文动手，土匪的短枪已经响了，袁克文急忙闪避，两颗子弹打在火车的铁板上发出“梆梆”的声音，大白天的都能看见火星飞溅。
土匪一边打一边撤退，袁克文已经开枪，这场仗就不能不打，袁家的家丁拿起枪也加入到了对射的行列。人多势众压得两个土匪抬不起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利属于自己这边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子弹，将袁家的几个家丁放倒在地。等袁家的人反应过来，已经有三四个家丁死于非命了。
袁世凯老奸巨猾，第一个发现事情不对，一边让老人、女人和孩子都趴道座位的下面，一边让袁克文退回来。这节车厢是自己当年专列上一节，全都用钢板加固，关上门，就凭土匪的几杆破枪根本就打不进来。
“父亲，您现在这里呆着，我冲出去找人救你们！”袁克文拎着枪，满脸的兴奋。袁世凯一笑：“你没看见死去的那几个全都是眉心中弹吗？只要出去就是人家的活靶子！先等等再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拦在五里之外
马行空趴在山坡上，端着袁克定送给自己的德国枪，看着灰颜色的火车车厢。双方已经停战，偌大的地方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阵阵的微风，吹过脸颊。昨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出了京城，催马沿着铁路一直追到石家庄，这才赶上袁世凯的火车。趁着或者停站的机会，又跑了一百里，几个人砍到一棵大树，用马拉到铁路上。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五匹马被活活累死。
玫瑰就在马行空身边，她低声问道：“为什么刚才不杀了袁克文？”
马行空道：“急什么，我还没有玩够呢！袁世凯想死，也不能这么痛快的死，他是怎么对待我师父的，我要加倍还给他！”
黑娃和龙杰利用一块大石隐藏自己的身形。刚才一场互射是他们离开浑河之后打的最痛快的一次。两个家伙刚有了点从前的味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停了。黑娃露出头看了看，见窗口没了人，大大咧咧的站出来，冲着火车喊道：“袁世凯！我劝你还是赶紧出来，把老子逼急了，弄点炸药让你一家子全变成粉末子！”
袁世凯一把拉住想要冲出去的袁克文，两只眼睛露出凶光：“别动！外面肯定是马行空，这小子的枪法你知道，谁都不许动！”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玫瑰抬头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快到头顶。这里虽然是开阔地，两边离市镇也就十几里。如果那些早先逃走的乘客有人报告官府，这个时候就应该有人来了。玫瑰有些焦急：“要么动手！要么赶紧走！此地不可久留！”
马行空一笑：“怕什么，我和你打赌，两边市镇里的警察都不敢来！”
“为什么？”玫瑰问道。
马行空道：“不为什么，凭直觉！”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虽然早晚有点凉，正午时分的太阳还是很毒的。不大的车厢里挤着一百多号。四周的窗户全部关上，还拉上了窗帘。闷热的程度可想一般。袁克文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怎么还没有人来？这些警察和当兵的都死绝了？”
袁世凯也是满头大汗：“士兵被曹锟调去了京城，指望警察救我们，他们才不敢来！”
“那我们等什么？”袁克文有些疑惑，没有士兵，警察有不敢来，干等就是等死。
袁世凯笑道：“我在等曹锟！”
“曹锟？他会来这里？”袁克文鄙夷的说道：“现在正是春风得意，还会管我们的死活？”
袁世凯神秘的一笑：“会来！一定会来！”
曹锟不断的催促车夫加快速度，老车的四匹马抡开四蹄飞一般的拉着西洋马车往前疾驰。马车的后面，两辆汽车上全都是士兵。今天早上，接到石家庄的电话，袁世凯的火车遇袭，曹锟先是一阵高兴，紧接着就不自然起来。
段祺瑞和冯国璋两人也有些不自然。按照常人的思考方法，如果袁世凯被杀，幕后凶手肯定就是他们三个。因为是他们三个将袁世凯挤出京城的。然而他们三个又都是袁世凯的老部下，见死不救去不让其他人笑话。
“还有多远？”曹锟从马车内深处脑袋问道。
车夫挥舞着鞭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不远了，全面就是！”
“有人来了！”玫瑰拿下望远镜递给马行空，指了指北面。马行空看了看：“是曹锟！他们来的可真快！”
“现在怎么办？”玫瑰问道：“来的人肯定不少，两辆汽车！”
马行空看着玫瑰道：“现在就到了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你一个人能将他们阻挡在五里之外吗？”
“我一个人？五里之外！”玫瑰看着马行空：“我可没这本事！”
马行空道：“对！就你一个人，五里之外！这就是我带你来的目的，你以为我带你来什么？不用担心，打上一枪就能让他们止步，只要谁动你就打谁，保准能挡住！”
玫瑰很无奈，本以为自己是个配角，没想到配角也有这么艰巨的任务。看现在的形势，自己不去是不行了。她狠狠瞪了马行空一眼，拿起枪刚要走，突然止步道：“要不咱两换换？我替你看着袁世凯，怎么样？”
“砰！”随着一声枪响，曹锟那匹驾辕的白马突然前腿一弯，栽倒在地，马车碾过白马的身体，差点翻车。赶车的急忙拉住缰绳，止住战马。
“有刺客！有刺客！”后面的汽车也是急刹车，士兵们急忙从车上跳下来，一边喊叫，一边漫无目的的放枪。曹锟早已经被甩出了马车，摔的他帽子也掉了，大衣也丢了，浑身上下的勋章只剩了几个。躺在地上一个劲的哼哼。
车把式急忙把他扶起来，躲道一株大树的后面。曹锟根本顾不上疼：“抓住那个王八蛋！我要亲手宰了他！”
“砰！砰！”又是四声，跑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当场被人撂倒！这伙士兵还算机灵，一个个立刻卧倒，端着枪乱射一起。
见没了枪声，又起来继续往前，刚跑两步，跑的最快的那个，被人一枪爆头，半个脑袋都打飞了。士兵们再次卧倒。其中一个小军官大义凛然，拿着枪，一挥胳膊：“冲……！”冲字刚说了一半，高举手枪的那条胳膊就飞到了天上。
几个不要命的站起来就要冲，“砰！砰！砰！”一连三枪，站起来的三个人瞬间被人放到。曹锟的士兵终于明白了，只要不站起来的就没事，一个个乖乖的爬在地上，动都不敢动。只要谁有点动静，马上就会招来一颗子弹。
曹锟看着远处，如蛇一样的火车就在前面，自己却比人拦在这里。本打算来救人，没想到自己也成了人家的人质。刘勇慢慢的探出头看了看那些趴在地上的士兵，对曹锟道：“大总统，依我看应该是马行空再找袁世凯的麻烦！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我也知道是马行空！你说现在怎么办？”曹锟早就接到消息，本来它觉得以马行空的本事，在他来之前就能解决袁世凯，没想到自己跑的太快了。
刘勇道：“和他谈谈！咱们和他没仇，只要我们不妨碍他，他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
“那好！我派你去！”曹锟想都不想直接让刘勇去。
刘勇表现的很为难，墨迹了半天，直到曹锟掏出手枪，他才很不情愿的一边高喊，一边举起双手，从藏身处站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逃回京城
“父亲！真的有人来救我们了，您看就在那边！”袁克文偷偷的露出脑袋，揭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几里外出现的汽车和开枪后形成的火花。
“曹锟这个笨蛋！就带这点人来！”袁世凯猛然睁开眼睛：“克文，曹锟救不了我们，现在只能靠我们了，你带几个人看看能不能冲道车头那里去，找到司机，咱们往回开！只要到了石家庄，我们就安全了！”
“知道！”袁克文答应一声，拿起枪招呼几个家丁。
“砰砰砰砰……”一阵乱枪，袁家的家丁都不露头，胡乱的往外面开枪。山顶上的玫瑰睁大双眼，用枪口仔细搜索刚才放枪的几个窗口，只要看见一点迹象，立刻开枪。双方一阵对射。
袁克文猛然间拉开车门，第一个冲出最后一节车厢，冒着枪林弹雨，在火车的过道里一直往全面猛跑。玫瑰也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意图，枪口一直跟着袁克文，一枪接一枪。还别说，袁克文这小子的命还不错，竟然没有打中，倒是有几个跟的太紧的家丁被子弹打死。
车头里面那还有人。袁克文已冲进来，急忙弯腰藏在锅炉的旁边。再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跟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气，略微休息了一下，开始观察整个火车的车头。熊熊燃烧的锅炉，一排排的按钮和手柄，完全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要想回去肯定是不行了，那就只好自己动手。动动这里，动动那里，拉拉汽笛，踩踩刹车。当他搬动靠左手的一个手柄时，火车竟然动了一下，紧接着“呼哧！呼哧！”的开始慢慢喘气。袁克定大喜过望。
往前走了几圈又停了。袁克定看了看冒烟的锅炉，这才明白过来，抓起铁锹一下一下的往里添媒。搞了几下，火车终于开始动了，不过是奔着那棵大树去的。就在离大树还有几米的时候，袁克文不知道搬动了什么，火车终于反转了。
黑娃和龙杰见火车动了非常着急，想要冲上去，却被袁家的家丁用枪赶了回来。玫瑰的枪法虽然不错，终究是个女人，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如何处理。马行空在远处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狠狠的骂了一句，扔下曹锟和他的人，悄悄的离开藏身处飞快的往这边跑。
火车越来越快，推着整个车身往后运动。袁世凯看着窗外，长长出了口气，自己总算是逃过一劫。马行空赶回来的时候，玫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黑娃气氛的道：“怎么办？咱追吧！咱们的马比那铁家伙快！”
马行空摇摇头：“不用了！他们这是往回开，只要回去，就还有机会！”
好不容易回到石家庄，袁世凯走出车厢，曹锟等人已经在月台等候。见到曹锟，袁克文一脸煤灰，瞪着双眼就要放些狠话。袁世凯却抢了先，拉着曹锟的手：“仲珊，这么远赶来，老夫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曹锟也笑道：“让您老受惊了！曹某的罪过！您放心，我一定下令搜捕土匪，抓住他们绝不留情！”
政客和政客之间的谈话就是这么奇怪，明明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还要说的这么云山雾罩。一行人在士兵的保护下，从石家庄等车，赶回京城。
京城外的小院里，马行空正在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黑娃和龙杰走了进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老东西，回到京城就躲进租界里，就像要死在里面一样！”
“谁的租界？”
“还能有谁？日本人呗！”黑娃没好气的道：“日本人的租界被砸了两次，这次他们也学乖了，重兵把守，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要想和以前那样冲进去肯定不行，租界的门口还有机枪！”
“不用这么担心，我爹说过，再狡猾再凶残的畜生都有软肋，就看你找不找得到！”马行空安慰两人：“慢慢找一定找得到进去的办法！”
眼看进入四月，天气也一天天的热了起来，经历了种种变数的京城人在这短暂的平静里，依然寻找这快了。韩萧墨接到东北的消息，张作霖已经做好一切准备，想要进京。希望他们能上下奔走，一则联络段祺瑞、冯国璋、黎元洪、徐世昌等对曹锟不满的北洋军阀，另一则便是寻找机会搞乱京城，为张作霖进京找到借口。
联系段祺瑞等人的事情很好办，只要有相当的利益，这些军阀绝对会站在张作霖一边。至于搅乱京城的借口，韩萧墨很快就想到了马行空。比起马行空的能耐，韩萧墨自认不如，以马行空的能量搅乱京城完全没有问题。
韩萧墨想到这一点，便写信张作霖，希望张学良能和马行空说说，看在兄弟情的份上，马行空肯定帮忙，张学良的面子比自己的大。一来二去，等张学良的信送到马行空手里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月。
张学良的信说的很巧妙，在信里只字未提帮忙的事情，只是将吴静母子的近况详详细细的做了详述，还给马行空的儿子拍了一张照片，顺便也带了过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儿子，马行空那叫一个兴奋，都有些找不到北。
等马行空的激动劲稍微缓和，韩萧墨这才说道：“本来少帅要亲自来，军务繁忙走不开，最近大帅想要南下，可曹锟等人以种种借口不让大帅入关，所以少帅也就没法来，没有士兵保护，小公子也不能随便走动，这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好歹，可就是大事！”
马行空一边看着儿子的照片，一边笑着点点头：“二弟想的很周到！见到二弟一定要好好请他很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