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匪-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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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黄土高原
马行空轻装简从,天不亮便起身走了。从西安出发,过了渭河,走咸阳便上了黄土高原。这地方幸亏骑马,要是开车还真不好走,一路上沟壑纵横,看着那边不太远,却要翻过一道深沟,一上一下便是整整一中午。走了整整一天,直线距离还不到十里。
黄土高原真是一个原高沟深的地方,最深的山沟不下五百米。穆云晨感叹道:“怪不得*要在这里休整,你看看这地形汽车没有人跑的快,即便你看见对面山上有人,等你过去人家早就没影了,好地方,绝对的好地方!”
“这可苦了咱们了,这么大的地方连个镇店都没有,今天晚上要睡露天了!”龙杰有些抱怨:“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绿林人,如果有的话可以借住一晚!”
“绿林人?恐怕连耗子都没了!”刘五道:“咱们现在走的地方是*和少帅进行拉锯战的地方,能跑的都跑光了,兵荒马乱的谁还会留在这里。”
朱家川是陕北的门户。上面说的深沟是不正确的,在陕北这种因雨水常年冲刷造成的一道道深沟被称为川道。黄土高原因为形成时多为黄土,比较松散,经过雨水、大风的侵蚀造成了一条条川道。百姓们便以川道二居,在土塬上挖出一个个窑洞,将土原修建成一块块的梯田靠天吃饭,凭天打粮。这里没有关中平原开阔,也没有充足的雨水,所以这里的人生活相对贫苦一些。
朱家川就是千百个川道中的一个。黄土高原地势北高南低,雨水从北往南流向渭河,形成的川岛大多都是南北走向。朱家川却是一个例外。这里土质相对坚硬,雨水流经这里往东一拐,绕道十几里再往南。朱家川便成了一条横挡在南北中轴线上的屏障。
马行空等人随便找了几间百姓们丢弃的破窑洞,住了进去。常年生火做饭,窑洞顶上已经被完全熏黑,厚厚的尘土让人都不敢动。这窑洞废弃的时间不短了,后部已经有些坍塌。几个兄弟好好收拾了一下,作为他们今晚的过夜地点。
吃了自带的干粮,黑灯瞎火的都无事可做。龙杰令人去捡柴火生火。马行空、穆云晨、刘五就在屋里说话。穆云晨道:“大哥,这次去你准备干啥?”
“不知道!”马行空回答:“就是看看,记得当年在京城的时候,认识京城大学的那些先生,他们基本都是*,我对*非常好奇,想看看他们到底是群什么样的人。”
刘五道:“我看玫瑰姑娘的意思是想把你留下!”
马行空微微一笑,摇摇头:“我可没想好,在南京政府的眼里*其实和咱们没有多大区别,只不过一个大一个小,既然没啥区别何苦放着咱们的鸡头不做,去做他们的凤尾?”
穆云晨道:“假如他们强行留下我们呢?”
“那就杀出来!”马行空立刻回答:“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干!”
一大堆篝火在院子里点着,离着老远都能看见。一片漆黑之中,这堆篝火就像一座灯塔,将附近那些蛰伏的昆虫穿都招惹了过来。巨大的火焰高高升腾,昆虫的尸体在火堆里面噼啪乱响。马行空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靠在老灰的背上想事情。
突然,老灰猛然间抬起了头,全身一震两只耳朵竖了起来,大脑袋左右乱晃。马行空感觉到了老灰的异样,急忙坐直了身子,给大伙招招手:“安静,有动静!”
余穆急忙掏出自己的短枪,领着几个人就往梁顶上爬。四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啥都看不到。马行空一侧身,将耳朵贴在地面上,闭着眼睛仔细的听。
“就在左前方,大约五六十人,脚步很急!”马行空一边听一边道。
“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李勇问道。
马行空摇摇头:“快,灭火,准备好了,真是冲着我们来的,就干他娘的!”
弄灭篝火,十几个兄弟立刻散开,各自找隐蔽藏身的地方。时间不大,果然从那边山梁上绕过来几十个黑影。看不清样子也看不清穿着,不过从队列上来看,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跑步整齐,动作一致。离着朱家川还有半里路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老灰发出低沉的吼声,上嘴唇上翻露出自己的獠牙。马行空摸摸老灰的大脑袋,让他安静。就在朱家川的外围,来人散开队伍,小心翼翼的朝着破窑洞而来。为首的那人来到火堆旁,左右看看,站起身道:“火还没灭,肯定就在这附近,给我找!”
这几十个人立刻分成若干小队开始搜索窑洞周围。这个地方就是土塬上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植被又少,几乎一眼就能看完。搜索的人很快回来报告,什么都没有发现。为首的那人可能有些生气:“妈的,跑的还挺快,你说说,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落脚?”
一个人道:“南北两边都没法走,我们是从西面来的,这伙人肯定往东面去了,从这里往东只有长峪可以落脚,那里还是这附近几十里唯一的水源,他们要继续往北走,就必须道长峪取水!”
“好!咱们就去长峪!”为首的点点头,一挥手,几个人跟着此人又往东去了。
马行空从一片荆棘下面钻出来,摸了摸身上被划伤的地方。李勇问道:“为啥不打呢?只要开火,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马行空没有理他,问穆云晨:“穆大哥,你觉得他们是干什么的?”
穆云晨道:“不像当兵的,更像是土匪!”
“呵呵,这他娘的还有敢打劫我们的土匪?也不打听打听,当土匪谁能比过咱!”龙杰嘿嘿一笑。
刘五道:“刚才他们说什么长峪是唯一的水源,要向走必须去取水,看来不得不和他们打一场了!”
马行空摇头笑道:“这倒未必,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然要按道上的规矩办,来到这里就得拜拜山头,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咱们就去长峪看看这群人是什么来路。”
第四百五十六章 土匪和土匪
有人说,中国两个地方土匪最多,历史最悠久,一个是南河,一个便是陕西。马行空恰恰就是南河的典型代表。在南河有句古话,无山无洞,无洞无匪。而陕西因为地形特殊,特别陕北这种沟壑纵横的地方更是土匪们乐园。
*就被认为是最大的。其实在*的周围依然还有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这些土匪有的抢劫钱财,杀人越货,如延安、延川一带的陈老大,安定的刘子清。有的是*土地革命时期遭到打击的恶霸地主和反动地方军阀,如三边的张廷芝。这些人就盘踞在*周围伺机报复。仔细算算人数众多,枪支弹药充足。马行空不知道要打劫他们的是那一股,不过可以肯定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伙。
第二天,吃罢早饭,马行空领着自己的兄弟便上路了,一路往东向着长峪而来。越过一道山梁,对面的缓坡上出现了一排窑洞。可以清楚的看到窑洞口有几个人来来回回的晃悠。
“那里应该就是长峪了!走!”马行空一带马缰,顺着小道往沟底下。
马行空看见了人家,人家自然也看见了他。一个小喽啰急匆匆跑进身后的窑洞,一边跑一边大喊:“当家的,来了,来了!”
窑洞的炕上一个身体魁梧,一身肥肉赤条条的家伙动都没动。小喽啰不敢直接去摇,尽量放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道:“当家的,来了!那伙人来了!”
这家伙翻了一个身,露出自己的丑脸。这张脸坑坑洼洼,就像这高原一样,沟壑纵横,还没了一只眼睛,朝天鼻子,大嘴巴,两撮鼻毛深处鼻子外面,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他微微睁开眼睛,顺手抓住喽啰的衣领拉到自己跟前:“谁来了?那伙人?”
喽啰显然有些害怕,双腿都有些打颤:“就,就是昨天,昨天晚上,那伙人!来了!都骑着马!”
“妈的,不早说!”这家伙一骨碌爬起来,狠狠的抽了喽啰一个嘴巴子:“赶紧的,把老子衣服拿来!”
庞大的身躯让开,露出炕里面一个女人的身体,也是赤条条的,前胸的一对上是一片片的红印,完完整整的两个手型。小喽啰瞟了一眼,赶忙转过脑袋。大胖子哈哈大笑:“他娘的,看啥呢?劫了这块肥票,老子把她赏给你!哈哈哈……”
直线距离很近,双方都能看见,走起来却非常费劲。眼看着日头都要到中午了依然不见马行空等人露面。胖子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烈日,摸了摸身上的汗水:“再派人去看看,咋还没来,爬都该爬来了!这伙人不会走了吧?”
“是!”一个喽啰急忙答应。
现在正是六月,北方最热的时候。黄土高原上光秃秃的,出了那些耐寒的荆棘之外,啥都没有。胖子这一身肥肉,就算是坐在窑洞里面也是浑身冒汗。其他人就没有胖子的这种待遇了,一个个找些阴凉处暂且躲避炙热的阳光。
很快,打探消息的喽啰回来:“报告大当家的,那伙人正在沟底睡觉呢!”
“啥?”胖子呼的一下站起了神:“奶奶的,老子在这晒的都流油了,他们却在那里睡觉!走,咱们下去灭了他们!”不由分说,胖子赤裸着上身,带着自己的兄弟就往沟底走。
马行空翘着二郎腿,躺在阴凉地,嘴里含着一根野草,抽着山梁上正在往下走的那群土匪。龙杰嘿嘿一笑:“看来还是他们先坐不住!”
李勇问道:“这次可以打了吗?和土匪大叫道,不用客气,自报家门那是笨蛋,上去一梭子先撂倒了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人都死了,说了有个屁用!”龙杰道。
马行空摇摇头:“先别动手,问清楚了好,都是绿林人,如果他们不开眼再动手不迟!准备吧,他们快到了!”
胖子这边有五六十兄弟,马行空只有十几个人。就在沟底的一块空地上,双方站定。打仗有打仗的规矩,劫道也有劫道的规矩,即便是杀人越货也要让死者死个明白。胖子人多,自然吧马行空等人瞧不上眼,伸手指着马行空道:“留下马匹和东西,人都滚蛋!爷爷心情好,今儿吃素!”
马行空一笑:“大路朝天各走半边,朋友,报个字号!”
胖子就是一愣:“山不转水转,清风岭沈三炮,你是哪位?”
“原来是沈当家,幸会幸会!”马行空抱拳在胸。沈三炮又是一愣,乖乖,这小子年纪不大辈分不小。绿林中有规矩,辈分越高,拳头抱的越高,青帮虽然久在官场,也算绿林的一部分,所以马行空才敢抱拳在胸:“在下马行空,初到贵地,还请各位当家的高抬贵手!”
沈三炮有些为难,这么多天了因为打仗,自己的地盘上连个毛都没有,好不容易等了一个,还是个同道,不动手兄弟们都得饿死,动手可就算是得罪了整个绿林,就在他为难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家伙低声道:“大哥,他们人少,只要做的干净利落,到时候如果有人问就说不知道,兄弟们可都好久没吃肉了!”
“是呀,大哥,人都快饿死了还管他什么规矩!”立刻有几个人响应。
沈三炮一拍大腿:“妈的,干了,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留下马匹和行礼,可以饶你不死,否则可是管杀不管埋!”
马行空微微一笑:“是吗?口气不小!不如这样吧!你们跟着我,我保管你们今后吃穿不愁如何?”
沈三炮和他身后的众人全都是一愣。眼前这个人难道不怕死?明显自己比他人多,竟然还想劝降自己,这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沈三炮哈哈大笑:“兄弟们,他说让你们跟他,谁愿意去就过去吧?哈哈哈……”
一帮子喽啰也跟着笑。马行空也微微的笑:“看来你们都不愿意呀!哎!那可别怪我了!动手……!”
枪声响彻整个沟底,几十人和十几人的一场小规模冲突提前在黄土高原上演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宝塔山下
马行空一脚踩在沈三炮的脑袋上,笑道:“咋样?让你跟我你还不跟,现在命都没了吧?”
“爷爷饶命!饶命呀!”沈三炮是个见风使舵的主,这么多年来靠着自己脸皮厚,虽说不能干成什么大事,却也在这黄土高原的边缘地带有一片小小的天地。
龙杰笑道:“你小子刚才不是很有本事吗?现在咋熊了?”
“好汉,你就饶了我吧,我沈三炮就是一个屁,一个畜生,只要您放了我你的大恩大德我永远忘不了,在我家一定给你供长生牌位!”沈三炮这些话说的非常流利,看来是经常说。
马行空抬起脚,见者沈三炮想了想:“你长的这么魁梧,一脸的凶相,再就是个软蛋呢?”
沈三炮陪着笑脸:“是是是,爷爷说的是,我就是个软蛋!我什么都干不成,您就把握放了吧?”
马行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滚,我看着你就有气,杀了你还嫌脏了我的手!”
沈三炮连忙跪地给马行空磕了三个头,起身对着周围一圈罗圈揖,身上的伤已经顾不上了,能活着就算自己命大了,先是后退几步,一个转身撒娇就跑。龙杰看着沈三炮的样子,笑道:“这小子都能追上兔子了!”
穆云晨道:“大哥,这家伙一看就是一个小人,担心日后他对咱们不利!”
马行空眼睛一转,给老灰使了一个眼色。老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