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天品青铜时代-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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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惠王当政后遗传了他老爹那套王八拳法,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打,迁都大梁标志着魏国战略中心的转移,着力于经营中原,也就是说把战略重心变成对付韩赵,如果此时魏惠王继承爷爷的遗志,灭了处于沉睡期的秦国——因为秦国还不具备入主中原的硬实力,柏杨也有此设想——然后继续交好韩赵齐,蚕食反应慢的楚国,说不准统一六国的就是魏国了。因为当时虽然魏国高层开始排外,但人才很少有向秦楚两国流失,这两国的软实力也不行。
魏惠王任命商祖白圭(此公比范蠡的经商水平更高)为相,开发了一条人工河——鸿沟(后来隋炀帝在此基础上接着挖,就是大运河的通济渠,也叫汴河)来连通黄河和淮河,以便势力向东延伸;之后还沿着洛水修建了长城,这也标志着魏国主攻对象不在西方而在东方。白圭是个生意人,可以说是魏惠王的理财师,开发鸿沟主要作用大概是便于货物流通,让魏国这个二手贩子发上一笔,但在鸿沟的设计中考虑更多的是战略价值,所以孟子说人家大禹治水以四海为壑,而白圭治水是以邻国为壑,一到战争时期就可以和智伯淹晋阳一样为害邻国,一点国际人道主义精神都没有。
虽然修渠挖沟是个好事,但古代生产力不发达,一般不是为了战争(夫差、魏惠王)就是为了统治阶级享受(隋炀帝),耗费人力物力极大,国家很容易被拖垮(唐皮日休在《汴河怀古》一诗中写道:尽道隋亡为此河)。魏国在白圭的经济学理论指导下,确实也充实了物资,魏惠王曾向齐威王炫耀说他有十颗夜明珠,能照亮十二辆车的距离,如果按照每辆车有秦始皇陪葬铜车两米五的长度,那就是说能照亮三十米,跟现在的路灯一样牛。
魏国的飞地原本就很难联系,按魏文侯的策略攻秦还是可以有一番成就的,只不过在魏武侯错误方针指导下发展成东西方向扁长,南北狭窄,好似智利横过来,如果魏惠王绕着地球打一圈还有可能碰到亚历山大帝,那样邻国就多得数不清了。此时赵国开始频频对中山和卫国用兵(赵国的邯郸和晋阳也是飞地,所以攻略中山是必走的棋子,魏国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中山这块硬骨头让赵国啃去,自己专心蚕食卫国),和魏国抢地盘,魏惠王一怒之下开始发神经了,命令大将军庞涓围攻邯郸。
在这个历史大背景下,孙膑领着齐国兵围魏救赵一战成名,估计当年的国际和平奖非他莫属了!孙膑和庞涓的故事虽然不是太精彩,但更像一个纯粹的故事。庞涓、孙膑本来同属鬼谷一期生,也许孙膑反应有点慢,留级成了鬼谷二期生。鬼谷子被称为兵家之府库,纵横家之鼻祖,据说苏秦张仪也是他的学生。庞涓死那年三十岁,假设孙膑和庞涓同岁,苏秦二十岁时孙膑已经五十六岁了。假如鬼谷子比孙膑大二十岁那也已经七十六岁了,苏秦张仪算是关门弟子了!不过有传说毛遂也是鬼谷子的学生,那鬼谷子已经有一百来岁了,要么后来这些纵横家就是再传弟子,要么就如倪匡在《天书》中设想的那样鬼谷子是外星人的学生。
魏国人庞涓先给魏王打工,自然排挤外来户孙膑,和现在的广东企业照顾本地人一样,什么英语四级计算机二级的就不多计较了。孙膑不受重用表面上是庞涓的嫉妒心在作怪,另一方面也说明鬼谷学派被西河学派所排挤,进一步讲就是魏国本土人士在无形中排挤外国人,也就是说魏国的对人才不够重视,导致吴起、孙膑、商鞅等一大批人才流失。人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大计,三国时群雄割据,但只有魏蜀吴三家存活下来,主要就是因为他们不单能吸引人才,而且会发挥人才的作用,不像袁绍人才倒是招来了一大堆,只不过作用力也相互抵消地差不多了!魏国在攻略邯郸失败后,齐、秦、宋、卫都来落井下石,不过魏国这个大鳄鱼皮糙肉厚,咬上两口也伤不到根本,遗憾的是魏惠王没有吸取教训,反倒更喜欢瞎折腾。
商鞅一忽悠魏惠王就傻了吧唧地称王了,仍以天下霸主自居,还让秦、赵、宋、卫、邹、鲁等十二国领导人学习贯彻他的讲话精神。申不害那套不是改革的改革现在看来就是教国君玩阴招,但还是有一定效果的,韩国的国际影响力也有所提升。韩昭侯就和齐威王结盟,明里暗里遏制魏国。魏惠王越来越老糊涂了,在一个国际盟友都没有的情况下挑起事端,攻伐韩赵。这次还是庞涓带兵,太子申只不过是随军历练的。庞涓一出马,孙膑又带着齐国军队来维护世界和平了,结果马陵之战庞涓被乱箭射死,太子申被齐国俘虏,后来不晓得什么原因死了。台湾学者徐培根和魏汝霖认为马陵之战时庞涓已经死了,指挥军队的只有太子申一人,先秦史料今人所看到的估计还不及司马迁涉猎的十分之一,轻易推翻司马迁有些武断了,虽然国学大师钱穆和日本汉学家齐藤谦都认为孙膑和孙武是一个人,但也只是在辨析而已,不敢确定自己就是对的,对与错只能等考古人员发掘出先秦文献来判定了!不过大家普遍认为马陵之战时齐威王(田因齐)还在世,不晓得为什么司马迁在《田敬仲完世家》写成齐宣王,看来虽然司马迁史料比较多,但没有今人优秀的研究方法,写文章也有漏洞啊!
魏国“东败於齐,长子死焉(孙膑的两次军事行动);西丧地于秦七百里(商鞅带着变法后的秦国来打劫,河西之地丧失);南辱於楚(楚国侵略者也来报仇)”(据《孟子》中梁惠王自称),名家大师惠施为相时对魏惠王说你一称王诸侯都来搞护法运动(好比袁世凯一称帝国人愤怒),不过既然已经称王了那就找个垫背的吧,所以魏惠王尊田因齐为王。这倒是个好策略,外交上联合了齐国,还把楚国的战火烧到齐国,可以说后世魏冉的齐秦两帝议案也是受到了惠施的启发。不过魏惠王没有在根本国策上接受孟子大力发展国内生产的策略,再说魏国底子还是薄,当时齐国疆域已扩大了十倍,应付自然灾害国家直接调配物资就可以了,而魏国还得借助移民这种粗放式的方法来抵御自然灾害(《孟子》一书曾记录“河内凶,则移其民於河东,移其粟於河内;河东凶亦然。”)
古代军队的给养问题值得讨论,据史学家所记载,汉朝征伐西南夷的时候,十余钟粮食才有一石能运到,也就是说运输率仅仅1%(一般注释家都按齐国的老标准把一钟理解为6。4石,其实春秋末年田氏就已经改成五进制的12。5石了,后来为了和中原国家统一成10石,魏国钟和石比例也是10:1),如果是十五钟的话,运输效率才0。67%,秦始皇修长城从山东运粮食到河套地区,三十钟粮食出发到地方就只有一石能用了,也就是说运输率仅0。33%。《孙子兵法》中曾说:“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也就是说有效消耗量为5%,我觉得那是指吴越走水路运输效率算很高得了!
为什么运输率这么低呢?沈括的研究结论是如果十万大军出征,起码有三万人是辎重部队,这支军队自身只能携带五天的口粮,如果轻骑兵速度算作一天八十公里,作战半径也只有四百公里,魏惠王几次失败的战争显然不能因粮于敌、以战养战的。正常配备下得有三十万民夫来运粮,虽然骡马运输能力强,但要是得了传染病或找不到地方放牧死了的话,车上的粮食就只能眼睁睁抛弃了,不过最好的方法就是用人来推车,把人身上的粮食扔掉,但要民夫逃亡推不动车还得抛弃车上的粮食。所以古代战争中后勤的作用非常重要,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所以历史上好多次战役都是粮草决定了成败,官渡之战的转折点就是粮草被烧,历来鲜有南方政权统一全国就是因为南北交通状况欠佳,物资运输效率太低,诸葛亮和桓温北伐失败最大的客观因素就是后勤得不到保障。但北方政权就不同了,只要打开了长江的一个缺口,就可以顺流而下,势如破竹。而南方政权你打开了黄河一个缺口什么战略作用都没有,对于战略物资的运输基本没什么大帮助,因为黄河的泥沙太多了,河道堵塞太正常了,再说中下游基本成了地上河,黄河运输能力跟长江的运输能力无法同日而语。
就这种给养配备,作战半径也只有三十一天,如果加回程仅仅十六天,所以兵贵神速,不能拖拖拉拉的。假如魏国的运输能力顶破天5%,一次战争十万大军吃一个月就相当于二百万人吃一个月,按李悝计算的标准每人每月口粮1。5石,那就得消耗国库三百万石粮食。如果魏国人口三百万,按李悝的算法每人每年正常情况能上交三石的粮食,也就是说每年国家能收到九百万石的粮食,三次战争就把国库一年的粮食消耗光了。魏国连年战争在加上修建战争设施鸿沟长城国家简直虚得厉害,要是加税自然民怨沸腾、纷纷逃亡,要是不加税也只能勉强维持现状,所以魏惠王说“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
三晋刚刚完成集团重组,相当于一次大换血,很有朝气和血性,但彼此互掐一直没有停息,魏武侯、魏惠王和魏安釐王等国家领导人都想着攻打邯郸。魏国穷兵黩武的结果是盛极而衰,家底全部拼光,只有挨打的份儿,好似诸葛亮九次北伐,骚扰曹魏,只能加速蜀国的灭亡。一个国家的强盛,不能只靠武力,当时三足鼎立已经形成,曹魏尚且不主动出击,维持现状是最主要的,百万黎民受苦只为一人换来“武侯”的谥号,真是一人功成万民哭啊!魏惠王真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至死也不认为自己执政方针错误,真是可怜!
第三卷 梦天品鳄鱼战争 四、刑名英雄
四、刑名英雄
阴谋阳谋争霸,西秦一统华夏;显学隐学争鸣,法家一枝独秀。此次我们时空穿梭栏目特别邀请到了韩非和司马迁两位学术界大师,来聊聊法家这个学派,另外要特别感谢互联网免费为本栏目配备了雅言和普通话翻译机。
晋梦天:首先我想请问韩非先生,为什么你们那个时代有那么多学术流派?当时的社会背景是什么样的?
韩非:社会纷争的本质是宗法制自身的问题,这套制度运行久了自然会出乱子。
晋梦天:宗法制是什么意思呢?“法”我们现在还用,跟你们法家有相似之处,都主张依法治国,那“宗”是不是宗教的“宗”啊?
韩非:宗教是人对自然界神秘力量无法解释产生的,科学来讲宗教是人类的精神避难所,商人崇鬼,凡事都要占卜,我们周人相对来说唯物一些,对鬼神敬而远之,子不语怪力乱神嘛!我们所说的“宗”是祖宗的意思,嫡长子就属于大宗,其它的都是小宗。
晋梦天: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实际是那么回事儿吗?周王的权限有那么大吗?这个问题请著名历史学家司马迁来回答!
司马迁:那只不过是周邦的一种集体意,客观来讲周邦只是一个宗主国,在武王克商的时候势力范围主要在西方,靠着宗法制和封建制一点点把势力伸向东方。
晋梦天:我现在还搞不清“宗”怎么和“法”联系起来的?
司马迁:宗法制就是用法的形式把把“宗”稳定下来,通俗讲就是血统论。
晋梦天:血统论这个我理解,我们这个时代就有过成分论,按财产把人分阶级。那社会纷争不已您认为根源是什么?
司马迁:刚才韩非老师已经讲过了,宗法制的约束不是很有效,但说到底还是人性的问题,他对人性非常有研究。
韩非:人性这个东东——
晋梦天:韩非老师还说这么时髦的词汇啊?
韩非:东东东西,我说话不利索,你一打岔我就犯毛病。
晋梦天:抱歉,职业病,先生接着讲!
韩非:人性这个东西,有人说性本善,有人说性本恶,其实人性是个中性的东西,具体说来就是人性本私。人都是自私的,但是自私也可以办大事,我们法家就是利用人自私的一面来解决问题的。
晋梦天:那司马老师您说儒家是靠什么解决社会问题的?
司马迁:孔子认为仁是包治百病的良药,说到底就是克己复礼,就是克制自己的私欲大家都当圣人,就不会礼乐崩坏了!
晋梦天:问题是这个世界存在百分百的圣人国度吗?我们这个时代科技那么发达都不存在绝对真空,我觉得绝对的圣人国度是不存在的。
韩非:这一点我非常赞成,我们法家的操作性就非常强,不要求人有多高的觉悟,只要不疯不傻就能玩儿明白。君主与臣民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不存在什么感情因素,为了利益大家都不得不去做某件事,不用考虑个体的意愿。
司马迁: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但是完全不考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