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与王子-第6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愣在原地,就在他要从转角处离开时,才张口问:“你是做哪行的?”
混裔停住脚步,转过头来:“我是手艺人……不一样的手艺人,在商地,他们都管干我 这行的叫‘无阻’,用你们江中话来说就是小偷或者贼。”
我走到大牢门口时,看见那混裔站在桌前,看着桌上那些酒菜吞着口水,张生也不在 意,只是抬手示意他坐下一同吃喝。
混裔也不客气,看了张生的手势之后坐下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我苦笑着摇摇头,走到桌前,对张生道:“你还有什么好的下酒菜吗?”
张生想了想,抬头看着我问:“这个家伙是你的朋友?”
我看着那混裔,混裔也不管我们两人,根本不用筷子,用手指夹着菜喂进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我说:“算是吧,刚交的朋友。”
张生从身后不知道怎么拿出一个荷叶包裹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道:“罢了,既然是主 公的朋友,就把这女娃儿专门给我这老头子烤的鸡献出来。”
混裔看着那荷叶包的烤鸡,鼻子一动,脸上表情大悦,两根手指伸过去,飞快地就将荷 叶打开,扯下来一只鸡腿就大嚼,嘴里还赞叹道:“嗯,真是好味不知道是谁做的?这种好 味的烤鸡,我可是第一次吃到”
张生喝了一口酒,又倒了一杯给那混裔,推到他面前,又对我说:“主公,你怎么放了 个偷儿出来?”
混裔也不生气,抬眼看了一眼张生,动了动鼻子,看着我:“你到底是何人?手下怎么 还有这种使毒的老头?”
我苦笑,虽然他们看不到我的表情,但也知我不应该怎么讲给这两人听。
张生也不惊讶,拍了拍自己的腰包:“想不到这偷儿鼻子倒是听灵的,不错不错,够 资格和我坐在一起吃喝,还没请教你的大名?”
“大名?大名没有,出道干这行之后,有些人送了我个绰号叫麝鼠。”
“麝鼠?好奇怪的名字。”我接过话去。
麝鼠吃完后,双手在自己身上抹了抹,一摸肚子:“饱了也该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掉啦”
我点点头,用手指着大牢侧面的马厩道:“那里有马,你自己选一匹骑走便可”
麝鼠点头,抱拳道:“谢了如果还能相遇,再说报恩之事”
麝鼠说完,一瘸一拐地走向马厩,不多时,便骑了一匹马飞奔而去。
看着麝鼠骑马远去,张生在我背后说:“主公,我很想知道,一个瘸子,怎么做上小 偷了?”
我笑道:“我怎么知道?”
张生喝了一口酒,扯了块儿鸡肉嚼着,又问:“我还想知道,这个瘸子凭着一匹马,怎 么离开这守备森严的武都城?我看,先前离去的那个鬼泣,倒是比他有办法。”
我又道:“我怎么知道?”
张生坏笑道:“主公呀,你是个从来不做赔本生意的人……”
我拿着刚才那麝鼠喝过的酒杯看着:“是呀,谁叫咱们现在一穷二白呢?”
不多一会儿,我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我根本不用猜测便知是那麝鼠又回来了。
麝鼠在离我有十来丈远的地方,便从马上跳下,单脚落地,轻巧无比,一落地便高声叫 骂道:“你这人,放我出了这大牢,给我了马匹,但这武都城守备比从前森严,叫我怎么出 去?”
张生在一旁偷笑,自顾自地喝着酒,低声道:“赔本生意谁会做呀。”
待那麝鼠走到桌旁,重新坐下之后,我才说:“刚才的交易还未完呢?再说,你持刀 向我砍下,吓我个半死,我是个有仇必报之人,耍耍你又有什么不可?”
麝鼠很是不悦,也不管声音过大会引来旁人,大声道:“买卖明明已经两清为何没有做 完?”
我看着那麝鼠:“你是个偷儿,一个偷儿得偷了什么样的东西才能被关入这大牢之中还 要被处斩呢?再者,你先前哀求我放你离开之时,告诉我有一张什么藏宝图?”
麝鼠转过头去:“刚才都是我胡编的,只为骗你放我离开,哪里有什么藏宝图。”
我点点头:“那好吧,这武都城战事要起,刚好缺人手,多你一个身怀绝技的人更好, 你就留下来陪我们吧”
麝鼠抓过酒杯,倒上,一饮而尽,又放下酒杯:“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不过我先前所盗 之物,你要是喜欢,可以拿去,我告诉你藏那东西的地方就行了。”
我装作有些不关心的样子,把头侧到一边,问:“那你得告诉我,是什么样的东西?”
麝鼠笑了一阵,凑过来低声道:“太守张世俊这些年所剥的民脂民膏,身家财产,可全 在那了……”
麝鼠说完,在头发里面摸索了一阵,摸出了一根细长的竹管来,放在我的面前。
第三十二回
紧闭的官仓大门口,两队长枪卫站立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四周。 张世俊将官仓中藏下的粮食搬运离去之后,吩咐他们在 他未回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进入官仓,如果有人硬闯,可以格杀勿论。
虽然只有两队长枪卫,但每一队都有三十人,且都身穿重铠,腰间挎着长刀,在官仓的 房顶之上,还埋伏着二十名长弓手。
我从街头的角落将头缩回去,看着旁边依然抱着酒葫芦的麝鼠。
麝鼠将葫芦放在耳边摇晃了下,又将葫芦口放在鼻前闻了闻,叹气道:“十里米酿这么 快就没了,真可惜。”
我们三人都蹲在地上,围成了一个圈,就如同三个正商量如何行窃的贼一般。
我忍不住笑了,张生和麝鼠都奇怪地看着我,笑了一阵后我正声道:“你说张世俊的身 家财产都在这官仓里面?”
麝鼠点点头:“当然,我怎么会骗你?”
我又道:“这官仓我去过,里面连半颗粮食都没有,更别说什么金银珠宝了。”
麝鼠嘿嘿笑了阵说:“你这人到底是装傻呢还是真傻呢?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怎么这么 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什么意思?”我问,“难道这官仓中有蹊跷?”
麝鼠探出头看了下,又缩回来说:“那是当然,这官仓地底下,另有乾坤呢”
我点点头,果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远宁曾说过,粮食是从官仓中搬运出来,然后被京 城的粮队运走,光是那车队所运送的百车粮食,这小小的官仓怎么可能装得下?但远宁 却是亲眼看着从这官仓中搬运出来的,要存放那么多的粮食,官仓上面放不下,那只能放在 官仓的地底下了。
不过百车的粮食运往京城,这官仓地下,那得挖出多大的地库?我无法想象,不过这江 中平原但凡建有城池的地面,都是几百年前就探过,土壤并不稀松,无论是修固城墙或者是 房屋,打下的地基都不会下沉,所以要挖些地库是很容易的事情。
麝鼠看我未说话,笑笑道:“想必你也知道了些什么吧?我曾经进去之后,除了金银珠 宝,还看见了很多粮袋,里面装的都是现在比金子还贵重的粮食。”
我点头:“那地库能装下那么多金银珠宝,还有粮食,想必很大吧?”
我确实无法想象那地库有多大,百车的粮食……
麝鼠道:“多大?大得你无法想象,不过那地库不仅仅只有一个。”
“什么意思?”我问,“难不成地库还不止一个?”
张生此时也来了兴趣,凑近了麝鼠。
麝鼠眉毛上扬,有些得意地说:“不知是哪个天才所想出来的,将这地库分成了十八层 ,也就是说从上到下一共有十八个地库,每一层都有最上层表面的地库十个那样大小,试 想一下,这么大的地方,上面还打了地基,建了这么多房屋,竟然不会塌陷,除了天才之外 ,谁能修得出来这样的东西?”
张生听罢,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而后看着麝鼠道:“这上下十八层,怎么来回出入呢 ?”
麝鼠道:“简单,里面有环形的阶梯,可供人行走。要搬运货物,往最下搬,利用滑道 ,往上搬,利用轮滑机关,不用人力,只需扭动轮轴就可。”
我按麝鼠所说,在脑子中想象了一下,将他话中所说的东西拼凑在一起,一个画面逐渐 成形。
“我明白了,这十八层的地库,其实就是修建在地底下的一座塔?”
麝鼠点点头,赞道:“不错,的确是这样,这么快便想明白了。”
张生也暗暗赞了一声,我道:“不知是哪个天才想出来这样的法子,就算在下面建个地 塔,要顶住地面的建筑,不会塌陷,也确实不容易了。”
“那不是你们这些江中人能做到的,只有殇人才行。”麝鼠说到这,言语之中能感觉到 一种骄傲,但骄傲过后麝鼠刚还放光的双眼,又黯淡了。
麝鼠说:“我得意什么?又不是我造的,再说了,我是被商地放逐出来的混裔。”
我笑笑,转头去对张生说:“两队长枪卫加上屋顶的长弓手,你有办法解决吗?”
张生也冲我笑笑:“主公吩咐,一定尽力而为,不过你是要他们死,还是要他们活?”
我道:“当然只是暂时晕过去就行,大战将至,正是用人的时候,虽然他们是张世俊那 狗官的亲信,不过迟早还是会转了心意,不替他卖命的。”
张生点头:“我明白了,不过长枪卫归我,要找那地库的入口只能靠这个贼了。”
张生看着麝鼠,麝鼠有些不情愿:“看着我干嘛?我钥匙都已经给了你,你们只管进去 ,见什么拿什么,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我一把抓住麝鼠,又掏出那竹管,从里面抖出一根细长的铁条,晃了晃问:“这铁条到 处都能寻到,你竟说这是钥匙?”
麝鼠拿过铁条,指着说:“你以为这是一般的铁条?这是特制的钥匙,能打开铁制的锁 ,虽然那锁小,不过要打开,必须得靠钥匙,除非你有什么神兵利器,否则根本打不开。 ”
我隐约觉得麝鼠话中有话,便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麝鼠嘿嘿笑道:“我那时进了地库最下一层张世俊藏金银的地库后,离开之时便想,如 果下次再来,那张世俊换了锁,或者加了什么其他的东西我又得费一番力气了,干脆把那青 铜门上的钥匙给换了吧?于是,我就换上了我自己那把特制的锁,嘿嘿,这下我就不怕在下 次再去时,张世俊要不换了锁,要不将金银转移了。”
我苦笑道:“你做贼都做到,将别人的东西当作自己的保护起来,张世俊要是看到,肯 定大怒。”
麝鼠举起葫芦,将里面最后一口十里米酿喝完后说:“好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了,该走 了。”
我看着他说:“你认为这种时候,你走得掉吗?现在守城的全是张世俊的亲信,我根本 无法调动。”
麝鼠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对,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你乖乖的跟我们一起进去吧,再说了,你怎么会放着大批的金银就空手而去呢?”
麝鼠听我说完,笑了笑。
这种人是不可能放着这些金银就走掉的,里面肯定有其他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张 世俊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将这些金银放在最下层,然后上把锁就了事?这麝鼠肯定知道些其 他什么事情,只是现在想借口开溜,然后偷偷尾随我们,要是我们出了什么意外,自己就可 以渔翁得利,一个人独吞了。
我想到这,转身对张生说:“酒中所下的毒,你还有解药吗?”
张生笑了笑,然后看着麝鼠道:“还未配好,唯一的两份你我先吃了,他的,等出来之 后再说吧。”
麝鼠脸色突然惨白,张开嘴想吐出喝下的酒,却被张生一把抓住手腕:“没用的,我配 的药,已经进入你身体的血液之中了,除非有解药,否则你死路一条”
麝鼠看着我怒道:“你我无怨无仇,不过做笔买卖,现在我又吃了大亏,告诉你这么大 一个秘密,你反倒是恩将仇报”
我看着他淡淡地说:“你我虽然无怨无仇,但也并没有什么交情,就为了出城,你告 诉我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也很想说服自己相信,不过……我自小就明白一件事,再没 有被别人控制住前,一定要先发制人,且在对方还未知的情况下,防范于未然,否则我早死 了。”
麝鼠叹气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们一同去。”
同一时间,武都城外鸡脚村口。
三十辆马车一一地在鸡脚村外停好,两队骑兵从后方赶来,张世俊看了看黑漆漆的村内 问身边的仓司:“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仓司本就心神不定,完全没有听进去张世俊的话,待张世俊又问了一次,才赶紧回答: “小人不知。”
张世俊有些疑惑,为何大队到了这鸡脚村外,未见半个村名也就罢了,竟连虎贲骑的影 子都没有看见,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吗?想到这,张世俊吩咐道:“骑兵步卒背靠马车警戒 ,派几个斥候进村去看看。”
张世俊正说到这,就看见村口缓缓地走过来几个身穿村民衣服的人,但衣服穿在这些身 材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