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防恋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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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新下来的单子令楚小柔小赚了一笔。而另一个问题的出现又令她头痛不已。
许小丽跳槽了。
且一直对高磊不停地纠缠。
看着高磊十天半月也做不出一份像样的东西，楚小柔彻底火了，将手里的软件样本丢在桌上去，不无责备地说：“高磊，男子汉大丈夫，怎就一点骨气没有？真想跳槽我成全你！不想走就好好干！”
一向温和的楚小柔发起火来，一般人自然也不好招架，更何况，她还是付薪水给对方的老板。高磊的眼睛里有落寞，有灰心，还有一丝丝内疚。看着楚小柔嗔怒的脸，他立时脸红：“对不起，我只是脑子有些乱，写不出好程序。”
楚小柔跟着叹气，这世上为情所困的人，其实无药可救。而爱情是什么呢？劝得了别人，劝不了自己的事。
看着眼前一脸颓废的高磊，楚小柔的声音立即软了下来：“算了，软件设计是需要心情的，给你三天假，想明白了再工作。”
高磊一脸感激地出了公司。王悦适时地凑上来：“小柔，我看他是不想干了，你可不能心软。”
楚小柔摇头苦笑：“还能怎样？恋爱是自由的。”
雷小曼将电话打来的时候，楚小柔正跟王悦讨论关于软件的事。当电话里好友满是兴奋地告诉她，自己又恋爱了的时候，楚小柔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
楚小柔：“是跟那个士官吗？”
雷小曼：“不然，还有谁？你知道我每天认识的就是公司那几个老男人。这士官虽然赚钱不多，但至少忠诚，至少真的爱我哦。”
楚小柔想起林小山眼神里的内容，她就有些莫名不妥：“真的考虑好了吗？”
雷小曼：“还行哦，无所谓了，他不问我的从前，我也不管他的过去。凑合着过哦。”
楚小柔：“是啊，一个男人不打探你的过去，其实就是对你最大的尊重。林小山虽然家里条件一般，但人还算厚道。只是文化低了些，这些你可要想好，千万别一时兴起谈一下，一时心情不好再把人甩了，那样可是伤人的呢。”
雷小曼笑：“呵呵，瞧瞧你哦，整个一个杞人忧天哦。我不会伤人啦，就冲他昨天夜里在门外守了一夜的份上，我也不会把他甩了哦。”
原来，林小山为了让雷小曼同意做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抱着玫瑰在门外呆了一夜。这种执着深深打动了雷小曼，她在电话里不无感慨地说：“小柔，我想过了，还是单纯的爱情比较好。两个人能同喝一碗茶，同吃一碗面，那滋味很朴实，很幸福。”
雷小曼的话令楚小柔突然忆起了那些跟连云飞有关的过往，那些炒面的香味仿佛四下散开，令她忍不住闭上眼睛怀念。
雷小曼：“喂，走神了吧？是不是在想他呀？我跟你透露一点新消息吧，他带兵出任务去了，应该很快就回来哦。”
楚小柔摇头叹息：“我们，已经没联系了。他的去向，与我何关？”
雷小曼：“得了哦，身为闺蜜，我能不了解你么？爱情面前不要逞强，也不要勉强，要忠于自己的心，敢于承认自己的感觉。”
楚小柔对雷小曼的话无可反驳。甚至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飞往那个热气腾腾的城市。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有了方向，而连云飞始终像握住自己的那根风筝线，片刻也不曾松开。
（九）
青岛的酒吧业日已兴隆。隔着两条街也能听到音乐缓缓飘荡的声音。
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们，双双对对，暧昧至极。楚小柔不经意地跟他们相错，又下意识地去张望对方的脸。明知不相识，便要回头望，这种心情只有她自己懂得。
跳过飘荡的秋叶，楚小柔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饿。刚刚在酒店喝下的那些酒，开始不停地在胃里翻腾，她觉得自己的胃一半是空着的，一半是疼着的，特别需要一些东西来补充。莫名地，她突然记起了炒面的味道。
她想吃炒面，正宗的北方炒面。
寻了半条街，竟无一家面馆。最后实在疲惫的她终于踏进一家饭店，肯请老板来碗炒面。不大会儿功夫，带着葱花儿香味的炒面端上了桌，楚小柔却突然没有了胃口。
她开始怀念南方那种带着胡椒味的炒面。
老板不停地摇头：“洒上胡椒能好吃吗？”
楚小柔没回答。她知道，不是面条的问题，是自己的胃习惯了那种味道，是自己的心习惯了有连云飞的存在。
面条的热气不停地飘渺着，楚小柔眼角有些湿润，她知道自己生来就有些小女子的脾气，喜欢流眼泪，喜欢被人哄，可她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己竟然会为另一个男人感觉到心疼。
是的，心疼。她想念连云飞，想念的有些发狂。手心里一直握着的电话，至始至终都是热着的，甚至开始微微发烫，但就是没有勇气打过去。她知道，自己害怕，怕对方不理会自己，怕自己在爱情面前再次丢了自己。
一滴泪水，终于滴进了碗里。
饭店老板有些看不过去，上前轻声问原由。楚小柔将泪一抹，丢下面条钱，缓缓地离开。木然的背影，令人心疼。
入秋的夜有些冷，而冷秋总会令人感觉凄凉。楚小柔不停地往衣服里缩脖子，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冷的，冷得不停地打颤，冷得无地遁形。很渴望有个怀抱能给温暖，哪怕只是一个安慰的拥抱。
一步步向前，一步步流泪。连楚小柔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先前的泼辣跟果敢，在爱情面前，竟然一无是处。她的心一直在悸动中疼痛着，不安着，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拿刀子划开一道口子，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液。
电话看了一遍又一遍，始终那么安静。电话里代号为“他”的连云飞，一直是沉默的，安静的，甚至有些狠心的。
楚小柔不停地抚摸着那个冰冷的“他”，嘴里不由得感叹：“可真狠心呢。”
说完，泪再次流了下来。知道再这样伤感下去不是办法，索性将脖子缩进衣领，疾步往家的方向赶去。且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别傻了，生活是生活，爱情是爱情，生活会让你的自尊疼痛，爱情只能让你的心痛，若脸上记得挂满笑容，谁会知道你的心是痛的呢？
有些谬误。但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一直不停地安慰。小小的身影在秋风中不停地往前奔，乱发在风中飞舞，来不及整理，如同那些随风飞舞的往事。
（十）
又是一个忙碌的周末。
高磊终于将软件设计完毕业，且楚小柔看着很满意。加上公司刚接的500台PC赶着装系统，所以她决定请大家一起吃个饭。
饭桌上，王悦无比活跃地请求要K歌，楚小柔一脸温柔地答应她们所有请求。一行人进了K歌房，楚小柔首当其冲被推到了首位，她拿起麦克，点了一首《红豆》。
唱得有些凄然。听得人也满脸迷惘，看楚小柔唱得艰难，王悦及时地制止：“小柔，赚钱了，就要唱点高兴的歌儿！来，你歇会儿，让我来唱！”
王悦就是这点好，跟楚小柔相处几年，磨练地无比明透。
高磊是这些女人堆里唯一的男人，他时常被拉起来做陪唱，一个沉默的男人，没想到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狂欢过后，大家三三两两打车往回返。
楚小柔拒绝了跟他们同行，一个人静静地行走在马路上。她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开始习惯夜里的寂寞，和安宁。
路旁不停有车路过，楚小柔拿出手机看时间，竟然发现有两个未接电话，名字是“他”。
想来，连云飞找过自己。这个发现令她有些心动，立即将电话回拨过去。对方很久才接听起来。
楚小柔：“对不起，电话没听到。”
连云飞：“你忙什么呢？怎么两个小时之后才回电话？”
楚小柔：“啊，真对不起，刚才陪他们K歌，真的没听到。”
连云飞：“小柔，生意上的应酬多么？”
楚小柔：“不是的，不是应酬，是跟公司的人一起玩。他们这些天很辛苦，犒劳一下。”
连云飞：“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楚小柔突然沉默了。刚刚K歌的劲头突然就消失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对方，好与不好，全在自己心里装着，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
连云飞：“我前些天有任务，刚回来，本想跟你好好聊聊的，可现在太晚了，改天吧，好么？”
再看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整。
楚小柔一边点头，一边答应。匆匆收线之后，她突然有种失落感。自己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为什么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突然间就失语了呢。甚至连一句想念的话都没有说出口，想来，是彼此之间开始变得陌生，这种陌生感，令她感觉心悸。
比想念，还可怕的心悸。
怎么也理不清思绪，楚小柔将电话打给了雷小曼。对方正无比美好地享受着深夜里的咖啡，听到她的声音，差点没把咖啡喷出来。
雷小曼：“哎呀，大忙人哦， 终于记起我了？不容易哦。”
楚小柔记起前两天，雷小曼打电话给自己的时候，她正忙着接待客户，三两句便将对方打发掉的事。只好歉意地笑：“得了，还生气呢？我可记得某些人说过，现实无比爱情重要。”
雷小曼：“喂，不要混淆视听，我跟你可是闺蜜，朋友，知已哦！”
楚小柔依然笑：“爱情当道，友情还得靠边站不是？再说了，我那天真的有事，原谅一下嘛。”
雷小曼：“呵呵……逗你呢。听你声音比前两天轻松多了，是不是跟他合好了？”
楚小柔立即收紧笑容：“哪来的合好？我突然发现，自己跟他之间有些陌生。就连打个电话也要看时间。比如刚刚，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便匆匆收线，仿佛已然深更半夜。小曼，你跟林小山也是这样吗？”
雷小曼：“哪里哦，他巴不得天天缠着我哦。我都让他烦死了哦。”
楚小柔：“是啊，恋爱中的人谁不希望天天能看到，时时能相守呢。可连云飞不这样，这么多天才打一个电话，说的话比金子还金贵。”
雷小曼：“小柔，想问题要分开想，他可能怕打扰你休息哦，你说是不是？”
楚小柔：“但愿吧。”
雷小曼：“小柔，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连云飞的假期批下来了，他说不好会真的跑去青岛看你哦，做好准备哦。”
楚小柔不知如何应承。坦白地说，先前她是多么渴望对方能来自己身边，那种渴望甚至令她夜不能寐，几近茶饭不思的境地，她太想念对方，想念到心都隐隐泛痛，像个初尝糖果的小孩子，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可此时听雷小曼这样说，她还是有些犹豫。说不清，是哪里出了错，爱情还在，心情却不在了。
（十一）
大清早的，楚小柔刚踏进公司的门，就被一个德州的客户吵到心烦。
对方不管不顾地说：“反正那套软件我是交给许小丽办的，没有她出面，钱，我也一分也不会给你们。”
楚小柔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一边安慰客户一边反复王悦倒茶水，德州客户一脸气愤地说：“楚经理，你不知道，许小丽收了我五千块订金呢，她这么一辞职，那我余下的软件售后谁来管？谁来负责？”
楚小柔微笑作答：“你尽管放心。许小丽虽然走了，但我们公司还在，且不管钱有没有入公司帐，我们都认。你完全可以抛出那五千块钱，将余下款项付清就行。”
德州客户一脸不屑地说：“楚经理，我可是冲我们老乡许小丽来的，不是冲你。她不在了，这软件，我用不用你们的，都一样。”
楚小柔急了：“你这话说的可有出入，要知道，我们一是签了合同的，二是付出辛苦的。你知道一个软件工程师设计一套软件要花多少心思吗？有灵感还得几天几夜不吃不喝呢，将心比心，不说我，不说公司的亏损，单说人家工程师的劳动付出，你忍心就此抹煞吗？”
德州客户不依不饶：“我不管那么多，你尽管将许小丽找来，其他人我不相信。”
楚小柔听到这里立即明白，这客户是许小丽收买来，特意到公司为难来了。
楚小柔：“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一，我可以停止合作，但你要付违约金，二，如果继续合作，我可以让你三期付清。你自己选吧。”
德州客户终于哑了。
楚小柔淡笑着看着对方：“说实话吧，我们都不是想为难别人的人，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如果我哪句话说得不中听，也请你原谅。生意嘛，要在相互信任，相互坦诚的基础上才能合作，你说是不是？”
德州客户的脸上，笑容讪讪地，不再言语。
楚小柔适时地倒上茶，对门面的王悦说：“王悦，去对面的青岛大包订点卖，张先生大清早来的，可能还没吃过早餐呢。”
王悦应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