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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依然情深,几许-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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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端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死纪琛,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我四点开始等你,刚刚都等睡过去了。一醒来发现快八点了!”
“伊然,是我,子茉。”
“乒乒乓乓”电话那头一阵声响,“子茉师姐?”慕伊然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漏掉了半拍。
“我下午的航班,纪琛来接我了。”她强调了下午,意在告诉伊然——整个下午他都在陪我。
“子茉姐,纪琛人呢。”慕伊然声音弱了,轻声问道。
“他走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有什么事吗?我替你转告他。”
原来是陪子茉姐了,所以忘了我。心里很痛,像被爪子狠狠抓着。慕伊然什么都没说,便按掉了手机。果然,你真正爱的人回来了,我是怎么也挽留不住你的。突然觉得很绝望,慕伊然抱紧自己,把脑袋埋在自己腿上。眼泪不受控制的倾泻下来,有委屈,有痛苦,有绝望。就像黑夜迷失在森林的小鹿,独自舔舐伤口。
纪琛拿回毯子,轻轻盖在戚子茉的身上。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纪琛看看时间不早了,这边又没办法叫醒戚子茉,那边又怕慕伊然等的着急。给慕伊然发了条短信——我这边有事,晚一点回去,你先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
手机一震,慕伊然打开短信。纪琛,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你若不想和我在一起,离开便是了,何必这样。冲到房间里,在抽屉底下翻出了一把车钥匙,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芙绿还是挺喜欢子茉的~下面会有她的番外咯,她也是个挺好的女孩子~~

☆、伤口

过了一会儿,戚子茉睁开了眼。
“医生说你有长期的胃部。”
“在国外,吃饭什么不太规律。你也知道练琴、演出……”说着突然停住了,强扯出个笑容,闭上了眼睛。
纪琛抿了一下嘴,她在国外是吃了很多苦。的确,她一直是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人。一旦决定的事,不会改变。纪琛还是心疼她。“好好照顾自己。”
戚子茉动动嘴唇,没说话。
纪琛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了。“子茉姐,我……”
戚子茉一惊,抓住了纪琛的胳膊。“不要让我一个人。”语气带着不安与恐惧,眼里满是楚楚动人的无助。她是真的害怕。在英国的时候,她几次因为胃痛晕倒住院。雪白的病房里安静的没有声响,凉凉的液体顺着管子流进自己的身体,手掌、胳膊、全身都没有温度。她见过那样的自己,披头散发,脸白的像鬼一样,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偶尔护士值班,她都会被惊醒,然后望着天花板发呆,眼泪就会顺着两边流下来。
“我安排好看护了,她会好好照顾你的。”说着,纪琛将她的手握住,想塞进被窝里。
戚子茉挣脱了他的手,伸出双手重新抓住快他。“求求你,不要走。”
“对不起,伊然还在等我,我……。”纪琛摸摸口袋中的戒指。
一咬牙,戚子茉缓缓开口了,“我怀孕了,唐少凡的。我知道他不会要,我不想求他,更不想面对他逼我打掉孩子的场面。所以我出国了。我自己打掉孩子,悄悄地结束这个小生命。”戚子茉垂下眼,摸着自己的肚子,无尽的悲凉,“我一个人去流产,谁都不知道。一个人躺在医院里,我把二十多年没流过的眼泪都流完。那时候真的很害怕。我等肖邦国际钢琴大赛很多年了,我不想错过。我的老师很严格,时间又紧迫,我每天练琴超过十五个小时。手术介绍,根本没时间好好调理身子。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有时候趴在钢琴边上就睡了。”她接住说,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胃痛是经常的,以前最严重的一次痛的昏迷了一整天。今天还不算疼的厉害。之前也住过几次医院,每次来医院我就害怕,总觉得孩子就是在这里……我根本不敢告诉家里当时的情况,但是又怕我一个人死在病床上了都没人知道。”
纪琛惊住了,显然没想到那样骄傲的戚子茉竟用这样的凄凉的神情、平淡的语调讲述这几年的经历。“少凡哥……”
“不要说了。”戚子茉突然微笑,笑得刺眼。“留下来,就当陪陪我吧。”她知道他是纪琛,一直喜欢着自己的纪琛。今天要是放纪琛离开,自己就真的错过纪琛了。即使把伤口剜开,鲜血淋淋,她也要赌一次。以前我不珍惜,现在还不晚,是吗?
纪琛沉默片刻。对于戚子茉,他或许早就不爱了。只是把她放在心里习惯了,事事上心习惯了,便总觉得她是自己重要的人。这一刻,他说不出自己的情绪是什么。继而说道:“我会替哥照顾你的。”
“替唐少凡?”戚子茉好看的眼睛瞪大了,望着纪琛。
“子茉姐,让你一个人去承受这些,是少凡哥亏欠你的。”
“你呢?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我喜欢的是慕伊然。”一个字,一个字,纪琛说的很认真。
“你不是喜欢我的吗?”戚子茉因为胃痛蹙起眉头,低声说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
“以前,你我都清楚,我喜欢你。但后来,我知道你喜欢少凡哥。我也没强求什么,觉得你把我当朋友,这样就挺好。但是慢慢发现,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大度的接受她喜欢别人?”
“我现在放下唐少凡了,你……”后面的话是“你继续喜欢我好吗”,但是戚子茉没说。
“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更好的人爱你。今晚,我要和伊然求婚。所以,我必须得走了。对不起,子茉姐。”
“刚刚伊然打电话来了,她似乎不知道你来接我的事,她可能有点误会。”戚子茉闭上眼睛,偏过头去。
纪琛站起身子,“什么。”冲了出去。
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戚子茉知道自己又只能孤身一人。或许因为自己太过执着,不肯珍惜身边的人,而错过了纪琛。或许自己太过骄傲,不肯为爱情放下自尊,而在唐少凡那里弄得遍体鳞伤。
————————————小剧场————————————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唐少凡挽着白玫。
白玫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女人,戚子茉承认白玫带给她第一眼的震撼。更让她震撼的确是唐少凡的纵容。别人曾说,白玫是妖一样的女人,而戚子茉是仙一样的女人。她只是笑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和她相提并论。
“乖,过来。”唐少凡伸出手,示意白玫过去。
白玫媚眼一扫,自顾自的转身走开。倚着桌子,拿了杯香槟。唐少凡也不恼,自己走了过去,重新勾住她的腰。“不听话。”
她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吼了一声,“唐少凡。”声音不大不小,全场倒是都能听到。人人脖子一缩,冷汗开始酝酿。白玫似乎什么也不怕,直直盯着唐少凡。
唐少凡不气,反倒笑了,“你身体刚好,不能喝酒。”全场咬的牙都要碎了。这世界是怎么了?这个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的确是美女,但绝色归绝色,可是这样脾气的女人能活着从唐少凡身边离开?
当然后面的场景才真正震惊四方。唐少凡刚说完,单手把白玫离地抱了起,与自己同高。再用牙咬住白玫手中的杯子,正好映着她的唇印,把杯中的酒饮了尽。
戚子茉看着眼前带着玩味笑意的唐少凡,心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戚子茉真的是芙绿的女神型耶,就是情场有点不得意啊……

☆、逃离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纪琛一遍遍拨号码,听到的仍是这样的回答。纪琛一狠心,加踩了一脚油门,连闯几个红灯。一甩车门,直奔楼上。
“伊然,伊然。”推开门,无人应答。纪琛跑进去,把每个房间的门推开看了看,都没有伊然的人影。慕伊然怕是误会了。
纪琛想给伊然的朋友打电话问问,突然发现除了勉强能喊出一些名字,对她的生活的圈子一无所知,更别提电话号码了。
最后连忙打开电脑,进入大厦的监控系统,录像里看到七点五十四分慕伊然进了电梯。录像中的她穿着单薄的衬衫,手似乎在擦眼泪。隐约能看到她因为抽泣而不停颤抖的肩膀。纪琛心一抽,闷闷地疼。接着慕伊然下了地下室。纪琛切换了地下室车库的录像。红色的法拉利跑车迅速开出车库。是慕伊然订婚时,慕阳送的订婚礼物。慕伊然虽拿着驾本,但车技是在对不起学费,也没怎么上过路。
纪琛打开慕伊然的MSN,密码是什么?纪琛尝试了一下慕伊然的生日,密码错误。试了一下自己的生日,竟成功登入了进去。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难过。
纪琛试着在最近联系人中找到于曼青,给她发了讯息。
——在吗?
——嗯,怎么了?
——我是纪琛。
——哦。慕伊然不在我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你们吵架了,她跑出去了吗?
——差不多。
——她没来找我,我去A市。
——她把车开出去了。
——什么!你快把她找回来!她开车比瞎子上路还可怕!
纪琛要了于曼青电话,也给她留了自己的号码,表示有事联系。合上电脑,给顾言轩打了个电话,便去了市公安局。
刚到门口,一个警察已经在门口等候,“纪少,我是交通管理大队的小张,顾市长让我带你过去。”
也没多说什么,两人迅速进入办公室。
“我要找一辆JM1314红色法拉利跑车。”
几个工作人员纷纷将全市的交通录像调了出来,显示在大屏幕上。
“纪少,我去多找些人来帮忙。”
纪琛点点头,顿了一下说道:“找个人关注一下今晚交通事故,一旦……就和我说。”又打了个电话,是给医院的,让医院先做好准备。尽管再不愿去考虑这样的结果,但是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慕伊然状态那么差,车技又不好,在停车场都以那样的速度,纪琛不敢想象万一。急忙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连忙搜索那辆车子。纪琛的脸色很差,阴沉地让人生畏。大家快速地翻查着录像,谁也没干多说。上头紧急吩咐下来的事,谁都不敢怠慢,连夜赶回局里。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无所获,胸口堵着东西,越来越沉,压住了心脏。纪琛烦躁地将桌上的杯子甩在了地上,“啪”玻璃碎片飞溅。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人惊喜高喊。
纪琛起身冲了过去,那人一指屏幕上的车,“JM1314,半个小时前城南大街上。”
“快。城南大街向北有三个方向,除了直走外,谷雨一街,坤门路。快调这边的录像。”
“队长,在谷雨一路。”
“谷雨一路右拐,上了龙阳西路。”
……
纪琛看着屏幕里的那辆车,明显便是新手上路。时快时慢,到了红绿灯处急刹车,变道不打转向灯,盲目随意就变了道。其他车子和它险险擦边而过,看得纪琛胆战心惊。
“纪少,她在归雁路停了五分钟,就下车了。过了古丰路和归雁路交叉路口,那边没有录像……”
纪琛盯着屏幕中,在路上走的慕伊然心很疼。她先是捂着脸在路边坐了会儿,然后起身慢慢走,边走边擦眼泪。一会儿,录像里便没了人影。纪琛转身跑了出去,一下楼,竟下起了大雨。
作者有话要说:哦,可怜的小慕好难过。

☆、雨夜

慕伊然一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出。摸索着打开车灯,从车库开上地面。眼泪不住地掉,落在手上、方向盘上,她慌乱的用一只手去擦手上的眼泪。猛地一下,方向盘打了过去,车子用力晃了一下。
“喂,神经病啊!”车外传来骂声,但是慕伊然听不到。似乎哭太久了,整个脑袋里只有嗡嗡的哭声。
慕伊然又一脚油门,往前一路开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想去哪里,就随便地开着。用力一打方向盘,向左边拐了过去,人狠狠被甩向一边。她一只手胡乱摸兜里的手机,却发现手机没电了,怎么也开不了机。她开到于曼青家楼下,抬头一看,她房间的灯暗着。重新掉头开了出去。
一幕幕场景像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呈现。纪琛的微笑,纪琛的怀抱,纪琛的吻……它们曾经有多美好,现在慕伊然就有多心痛。
一想到整个下午纪琛在陪戚子茉,而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慕伊然的觉得心好像在一瓣一瓣的裂开。不告诉我子茉回来,是怕我难过?去老宅是想趁机和我摊牌,好聚好散?
或许是我太贪心了,想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所以现在什么都失去了。本来我就知道纪琛并不喜欢我,我怎么还把自己和子茉姐相提并论呢?是我自己太笨,以为子茉不回来,我就可以待在纪琛的身边。现在已经少凡哥结婚了,子茉姐肯定是为了纪琛回来,我是该把纪琛还给她了。
想着想着,慕伊然在车里放声大哭。哭得没有力气了,连开车的力气也没了。慕伊然把车停在路边,走了下来。
走了几步,便在路边坐了下来。双手捂住脸,把头埋了下来。纪琛,你不必为了我难办的。你喜欢子茉姐,我绝对会微笑着走。
慕伊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前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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