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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悠悠南北朝:三国归隋的统一路-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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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李远找独孤信道歉,说:“只因事关重大,才有冒犯之举,还望独孤公恕罪。”

独孤信心中气恼至极,却只好淡淡附和道:“今日全赖李公,才得以定下大事!”

可见,宇文泰还在世时,他与独孤信的矛盾已经暴露无遗。这不是简简单单的私人恩怨,而是是否忠诚于魏室的路线问题。独孤信不甘心看到魏国亡于宇文氏之手,但是在与宇文泰的明争暗斗中,特别是看到宇文泰的爪牙遍布朝野时,他却只能无奈接受“魏室不可复兴”这一连北魏宗室都已普遍接受的现实。

一方面,他并不心甘情愿,赵贵来找他,他惺惺相惜,表示愿意参与;另一方面,他又明白即使杀了一个宇文护,也于事无补,所以又出手阻止赵贵举事。独孤信态度上的模棱两可恰如其分地反映了他内心的极度矛盾。

相比之下,赵贵所代表的贺拔岳旧部本来就是割据军阀,他更看重的是自己在整个统治集团中的实际利益。令赵贵完全不能接受的是,面对宇文护专政,他逐渐失去了曾经拥有的军事独立权。他受到了打击,必须立即反抗和报复。所以,他会急于要谋杀宇文护。

正是这种差别,致使赵贵和独孤信非但不能同心合力,反而互相掣肘,双双失败。不过,谋反事件所体现的两大派系矛盾依然存在,并贯穿于北周的二十多年历史之中,最终造成了宇文氏政权的灭亡,此乃后话。


三、宇文家族的内斗

赵贵和独孤信在宇文泰生前死后一系列周密的安排下,没能撼动小辈宇文护的位子,反而输了个精光。(这是宇文泰托付后事时就充分预见到的。黑獭的谋略不仅表现在战场上,更表现在政坛与官场上,柱国大将军们在战场上智勇双全,在战场下却稚嫩得很。宇文泰人都死了,其他人还是只能做他的棋子)宇文护顺势依次递补,由柱国最后一位的侯莫陈崇顶替独孤信的太保之位,自己取代赵贵的大冢宰,留下掌管兵权的大司马的空缺,则交给了同样小字辈的柱国博陵公贺兰祥。

贺兰祥是宇文泰的外甥,他的母亲是宇文泰的姐姐。贺兰祥自幼就跟随宇文泰南征北战,一直是宇文氏家族中的少壮派人物。宇文护的安排,体现出他的政治手腕(赵贵、独孤信等人谋反,过分低看了他的能力):用虚职太保来安抚贺拔岳派硕果仅存的柱国侯莫陈崇,令对手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时由宇文家族的人占据真正有实权的职位(大冢宰和大司马分管官员与兵权),然后再借着府军制本身的组织特点,将赵贵与独孤信的军队也收入属下。一石三鸟,原有的六柱国体系均势不再,宇文氏一家独大的局面至此才完全确立下来。

宇文护并不满足,他手中的屠刀非但没有放下,而且举起得更加频繁了。这一回,目标指向了宇文家族的内部。

小天王宇文觉的即位,是遵从宇文泰的意愿,也是当时北周各派角力与妥协的产物。立幼而不立长,其实也不仅仅是前面所说的担心独孤信揽权的问题,宇文泰从家族内部的利益考量,认为宇文觉年幼,应该会更依赖于以辅政的宇文护为首的宗室和旧臣,有利于政治的稳定与家族的团结。

宇文泰的政治军事都一流,但在青少年心理学方面的知识,似乎是非常欠缺的。不知道他是否考虑到了,十五岁这个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所谓“半大孩子”,属于今天常说的“青春叛逆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管有出息没出息,不管是对父母还是师长,常常会表现出反叛的冲动。

宇文觉偏偏就是这类孩子的典型,《周书》对他的评价用了三个字:“性刚果”。

“刚果”二字,可以理解成“刚毅果敢”,也可以理解成“倔强鲁莽”,关键看你是如何刚果,对谁刚果。像宇文觉这样不甘心做傀儡,也不认为自己是傀儡的少年天子,面对一个资历威望并不高,而且彼此之间也不曾有什么真正的磨合与了解的堂兄(两者的年龄相差二十多岁),自然是很容易把他当做“反叛对象”的。

因此,尽管宇文护专政是为了维护宇文家族自身的利益,宇文觉在情绪上却是厌恶与抵触的。他更愿意看到朝中各派势力均衡,由他出面协调,掌控大权;而绝对不愿看到所有人都听命于宇文护,把他这个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当成透明人,晾在一边。赵贵和独孤信失败以后,他对宇文护就更加嫉恨了。

宇文护吸取赵贵事件的经验教训,在朝臣之中广布眼线、心腹。仪同三司齐轨跟御正中大夫薛善抱怨说:“军国政事,应当归于天子,怎么可以由权臣独揽?”他没想到薛善是宇文护的人,回头就被告了,宇文护当即杀了齐轨,而给薛善加官。

宇文护的举措使得朝中大臣惶惶不安,司会李植(李远之子)与军司马孙恒两人一直深受宇文泰重用,久居要职,生怕被宇文护排挤,丢了性命,便干脆拉上宫伯乙弗凤、贺拔提等人(宫伯是宇文泰依照《周礼》设置的职务,掌管王宫的事务),入宫密见宇文觉。

李植、孙恒一上来便痛陈宇文护的“罪孽”:“宇文护自从诛杀赵贵以来,权势日益强盛;文臣武将都争相归附他,大小政事也都由他决断。以臣等之见,他恐怕会图谋不轨,还望陛下早做防备!”

宇文觉讨厌宇文护的态度是一贯的,却还不至于把事态想得那么严重。听了李植、孙恒一席话,少年天子感到很有道理,频频点头。

乙弗凤和贺拔提见宇文觉被打动,接上话茬道:“先王(指宇文泰)如此英明,尚且把要务委任给李植、孙恒,如今若以大事托付给他俩,何愁不成功呢?宇文护经常说要做周公辅政,臣等听说周公摄政七年,才把大权交给周成王,陛下岂能苦等七年?”

这番“旁白”把宇文觉彻底打动了,宇文觉开始着手安排对付宇文护。他的手段也不新鲜,就是借故召见宇文护,同时在后帐埋伏下武士,一举将宇文护拿下。宇文觉亲自遴选身边的武士,在王宫后花园演习“行动要领”。

李植和孙恒嫌人手不够,又去找另一名宫伯张光洛一同谋划,谁料想坏就坏在这上头了。(后宫机密大事,你凑那么多人干吗?说到底还是不自信)原来张光洛也是宇文护的眼线,宇文护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宇文护听说宇文觉参与其中,心知非同小可,如果只是大臣要杀他,抓起来定个谋反罪就完事了,可是现在是君主的意思,处理不当,是会出岔子的。宇文护于是不动声色,找了个理由,把李植与孙恒分别外放,任命为梁州刺史与潼州刺史,不让他们再有机会凑在一起议事。

按说,宇文护没有像对付赵贵、独孤信、齐轨等人那样处置李植、孙恒,算是给足宇文觉面子了。宇文觉却不领情,几次提出要召回李、孙,宇文护表示自己忠心不二,希望宇文觉不要听信“谗言”。

宇文觉这才打消了与李植等人共谋的念头,可是宫里没被处分的那批人更怕了。乙弗凤一个劲儿鼓捣宇文觉立刻按照最初的计划行动,以宴请群公的名义引宇文护入后宫,然后将其诛杀。结果呢,在场谋事的人里头仍然有内奸张光洛(宇文觉上回失败也不好好总结教训,好歹你先检查一下“革命队伍”的纯洁性啊),没说的,他又去告密了。

这下宇文护对小天王彻底失望了,他当即召见贺兰祥,以及宇文泰的另一位外甥、总管禁兵的领军尉迟纲,详细说明了这件事。贺兰祥一听,说:“这不添乱吗?宇文家的江山怎么交到这么糊涂的人手里了,竟然要害自己的堂兄!”两人都认定宇文觉不配做君主,劝宇文护尽快下手,废掉宇文觉。

宇文护便派尉迟纲入宫,假传旨意,召乙弗凤等人议事。乙弗凤等人以为又是商议刺杀宇文护的事,自然不敢怠慢,兴冲冲地来见宇文觉,挨个儿被尉迟纲候个正着,绑了解送到宇文护府第。尉迟纲又把宫中所有的近身侍卫悉数调走,宇文觉这才有所醒悟,躲入内殿,又给宫女配备兵器,痴望保卫自身的安全。

宇文护并不亲自出手,只让贺兰祥“打头阵”,领兵进入内殿,逼宇文觉退位。临时拼凑的宫女卫队哪里能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宇文觉乖乖听从“处置”,被带出王宫,软禁在以前的公府中。

宇文护控制了局势,召集诸位公卿,当着众人的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先王(宇文泰,宇文觉即位后,追谥他为周文王)布衣出身,冲锋陷阵,为兴复王业奋斗三十多年,外寇未平,不幸辞世。我宇文护谨受先王顾命,与诸公共同推立略阳公(宇文觉),并帮助大周取代了魏朝。可是小君主自从即位以来,荒淫无度,亲近小人,听信谗言,谋杀大臣。如若成功,社稷必然遭殃,我死事小,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王?今日我意已决,宁负略阳公,不负社稷江山。宁都公(宇文毓)德才兼备,仁孝圣慈,四海归心,天下瞩目。我打算废昏立明,诸公以为如何?”

大家都见识过宇文护的厉害,谁会在这个时候提反对意见,都说:“这是明公的家事,我们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宇文护转“悲”为喜,先将乙弗凤等押出午门斩首(跳得最欢的,往往死得也最惨),再派人到岐州(今陕西凤翔南,宇文毓时任岐州刺史)迎立宁都公宇文毓;接着,他又把与他作对的李植、孙恒等人召回长安,一齐处死。李植的父亲李远贵为柱国大将军,外镇弘农,宇文护也不放过,当年李远誓死捍卫宇文觉继承权的场景,无疑让宇文护顾虑重重。李远在宇文泰面前的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被逼自杀的可叹下场。

宇文护怕宇文觉将来万一再掌权,会于己不利,干脆派人将他毒死,并强令他的王后元氏(西魏文帝的女儿)出家为尼。十多年后宇文觉的弟弟宇文邕除掉宇文护亲政,才平反宇文觉的名誉,追谥他为孝闵皇帝。

北周的继承人问题转了一个大圈,重新回到原点。庶长子宇文毓接替天王之位,他就是北周世宗明帝。


四、“两面人”高洋

北周内部频出乱子的同时,与其相对立的北齐的开国皇帝高洋,已经稳稳当当地做了八年的皇帝。

高家的状况与宇文家不同,自从高欢消灭尔朱氏、攻占洛阳以来,高氏就掌握着政治与军事的绝对控制权,在关东地区不存在其他足以与之抗衡的势力。其中的原因,一来,得力于高欢父子扫除异己的能力,二来,反对高氏的稍微大点的势力,几乎无一例外地投奔了西魏和北周。(“魏”这个象征正统的国号,早就没那么大的号召力了。北周代西魏那一年,北齐的南安(今湖北新洲一带)城主冯显就向北周献城投降,可见对于北方两国的将领,魏、齐还是周并不重要,关键还看为哪个政权效力能够取得更多更好的利益)

如此说来,比之北周的宇文氏兄弟,高洋应该更容易搞好国家的内政外交,在统一天下的竞争中抢得先机。

然而,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历史学家汤因比在与池田大作谈及民主与专制时,认为民主远非完美的制度,甚至在很多情况下不如专制,但是与专制相比,民主可以在最大程度上避免更多的错误,相对而言,是目前所见的最好的制度。

这一观点,有点类似于北周与北齐建国初期的情形。北周府兵制下的派系斗争,当然谈不上民主,但可以归类为制衡,宇文护代表的宇文家族虽然一时取得了权力上的独大,但其他派系并没有消亡,他需要时刻防止对手的“复辟”。在权力争夺的过程中,大家的智慧其实是差不多的,你想得到的对方也想得到,胜败的关键是看谁能犯更少的错误,客观上促使宇文护必须采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施政方针。北齐则由于高家的绝对领导地位,失去了制衡的力量,功业可能很大,错误也可能很大。

作为皇帝,高洋的功业确实很大。即位之初,他就在很多人不看好的情况下,面对宇文泰的试探进攻,迎头顶上,令一代枭雄宇文泰不战而退,显示出非凡的胆略。鉴于高欢、高澄时期吏制败坏、贪污成风,他重用吏部尚书杨愔主管刑律。杨愔是汉人,汉人集团认为这是向鲜卑旧贵复仇的好机会,自然加大力度整治起贪腐。高洋借着鲜卑与汉人的矛盾,既整顿了吏治,又打击了旧贵势力,还获得了汉人的拥戴,一举三得。

高洋的立法思想也很先进,他认为东魏的《麟趾格》还不够完善,组织右仆射薛热耍凇恩胫焊瘛返幕∩希拮ǖ洹U獗闶嵌运逄坡傻洳薮笥跋斓摹镀肼伞罚ㄎ鹩谀掀氲姆桑步小侗逼肼伞罚!镀肼伞肥且徊考⒎ù蟪芍鳎还舶ㄊ949条,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无疑称得上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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