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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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郑克臧规划了一个三级体系,蒙学相当于小学、州县学相当于中学、太学自然就是后世的大学了,这样再包括童子营的军校,教育体系就相对完整了。“太学生除继续习读上述科目之外,可兼学夷文、律法、农政,且每年当有三个月在各司各房实习,待五载后考试合格结业,可授从七品官身,若不能通过考核者准其复读一年,再不能通过则除名,除名者可经各司考核简拔选入官中,自从八品做起。”
“这,这,”学在四夷,陈克峻当然不会跟满清鞑子一样盲目排斥学习夷人的语言和科目的作法,但毕竟郑克臧这个决策过于重大,他一时没有准备,所以只得采取拖延战术。“世孙,此事委实过于重大,臣还要跟司中上下商议,才好拿出详细章程来。”
“余知道此事过于重大,且因明、几何等科的师范几近于无,所以急不来的。”郑克臧看起来很好说话。“卿且回去规划一番,所谓预则立不预则废,到时候真要实施了,还要仰仗卿和学校司的诸卿大才。”
郑克臧越是说得轻描淡写,陈克峻便越觉得责任重大:“臣不胜惶恐”
陈克峻前脚刚走,盐铁司司官吴宏济便在外求见,郑克臧原想打发他先去见政事堂的参议们,但吴宏济却报告说事关重大,不得不直接谒见,郑克臧不得已把他叫了进来,却没曾想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是说淡水有金矿?”郑克臧脸上肌肉一跳,他当然是知道台湾有金矿的,之所以之前不动手开采是因为他虽然知道有但却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所在,现在终于有引路党出现了,这不禁让他喜出望外。“查实过吗?”
“臣不敢妄言,这是淡水通事李沧具奏的。”其实这个消息通过政事堂上报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吴宏济找了个好时机,如今正好是明郑方面财力最紧张的时刻,因此这个彩头他是得定了。“李沧素来贤良敦厚,该不会虚言邀上。”
“李沧?通事?”郑克臧嘴里嘀咕着,这个李沧也是妙人,此举也一定是投机,不过正因为是投机,所以才不太会是假的,既然不是假的,所以郑克臧就真的动心了。“卿且去告诉那个李某人,要是能查实了金矿矿脉,便是有功于藩中,余许他一个五品的前程,但要是假的,他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吴宏济自然不敢为李沧打保票,但他想的更多,所以出言提醒郑克臧:“臣会明白无误的告诉李通事,不过淡水可是有不少高山生番,这万一番人作祟的话”
“卿且去告诉李某人,此事余会安排参军司的,让其不必担心”
“参军司,又是参军司!”刘国轩愤然的把手中的公函丢到地上。“什么时候这干降将都爬到仆的头上来了,”骂骂咧咧的刘国轩冲着一脸尴尬的来人说道。“去告诉王进功,四卫十四镇和水师大部都调去修坝抗旱了,要想出兵淡水,请他调世孙的童子军吧。”
“武平伯,这不太好吧。”参军司的人犹豫了一会,鼓气勇气劝谏着。“淡水金矿对本藩的财力不无补益,又是世孙亲口下令,匡明伯不过是奉命行事”
“世孙的心思仆当然明白。”郑克臧不过是以派兵淡水这件事造成参军司指挥水陆两师的先例,最终达到逐步从一干老将手里收回兵权的目的,对此刘国轩很是提防的。“尔不过是区区七品小吏,竟敢在仆耳边呱噪,来人,将他轰出去。”
来人先是受到刘国轩的污辱,接着又被刘的亲卫推搡,这火气也上来了,于是一边拼命抗拒一边愤怒的指责道:“武平伯,你如此跋扈,眼中还有没有世孙了”
对于此人的咒骂,刘国轩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杵在那里,等到来人彻底消失了,他才抿起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世孙,若不借此让世孙收敛一番,老夫的人头就该跟冯锡范一起埋进棺材里了”
“匡明伯这是何必呢。”刘国轩当然不是想背叛郑克臧,他只是代表一干军中宿将发出不甘边缘化的声音,以免被郑克臧暗中夺走了军权,对于他的心思,郑克臧同样洞若观火,不过刘国轩没有彻底撕下面皮,那他自然也揣着明白装糊涂。“武平伯是无兵可调不是故意针对的参军司更不是针对你匡明伯,所以这请辞的折子还是收回去吧。”
王进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面受气,但郑克臧不愿让其辞官,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做下去,然而如何圆了当前这件要务呢,不得已,他只好请示着:“如今抗旱是第一要务,要不等过些时日再调兵北上淡水?”
“不必了。”郑克臧摆摆手。“武平伯说得对,诸镇疲惫,不如从童子军里调兵。”于是郑克臧手书了几个字,交给基本上是摆设的王进功:“以参军司的名义发给『毛』洪言,调童子军第二镇所属昆仑第二标北上。”
『毛』洪言原本是銮仪卫的副将之一,这次銮仪卫大清洗,他总算是逃过一劫,但銮仪卫是不能继续待了,只能交流到童子军第二镇当一个镇副统制,基本上也算是光杆,做些上令下达的二传手,当然若是他熬不下去,那翁青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记得提醒『毛』洪言,”郑克臧想补充什么,但随即失笑。“不,卿且只管以参军司的名义下调令,接下来的事余会仔细交代席大平的。”王进功会意的退下了,郑克臧站起来走到窗前,眼睛微眯。“倚老卖老?相信应该不是,大约觉得在处置冯锡范谋逆岸之曾做了退让,在兵部改组及人事上又做了退让,而今已经退无可退了,所以才意外的强硬,不过,武平伯,你错了,错的还厉害,这东宁姓郑不信刘,这军队更是如此,总有一天,你会”
郑克臧的话戛然而止,只留下一阵阴冷的笑声
101。宾童龙
夜深人静,辛劳了一天的人们早就已经沉沉睡去,除了偶尔出现的巡更人以外,即便是那些经常出入勾栏瓦舍的夜猫子也大多已经消停了,此时此刻,白天喧嚣无比的广州城仿佛陷入了死寂之中
正当万籁俱静的时候,某条僻静的小巷子却传来了拳脚相加的声音,随即是轻轻的吃痛声:“好个贼子,好厉害的拳脚。”
“少呱噪,尔等一路跟踪在下,到底是何种居心。”一个压抑的声音怒斥着。“若不说个明白,今日就一个都别走了。”
“贼喊捉贼。”最初的声音回应着。“阁下都踩了三天的盘子了,居然还反怪起事主来了。”对面那人显然一愣,此时说话的人仿佛收到某种信号,忽然轻笑起来。“小子,上当了吧,咱们的人来,今个你是『插』翅难飞了。”
“该死!”压抑的声音咒骂了一句,随即想拔腿就跑,然而对方是故意引他到这的,四面的通道里已经陆续出现了对方的援兵。“你们是什么人,官府?教门?还是”
“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想『摸』底,来啊,抓住他。”声音落地,双方又混战在了一起,拳肉相交的声音此起彼伏,闷哼声接连不断,不过似乎担心什么,双方都没有使用杀伤『性』较大的刀械,而棍子也在这不大的地方施展不开。
“停手。”这边正打得激烈,人多势众的一方中突然又冒出来个严厉的声音。“都停下手。”借着这个声音,势蹙的一方好不容易脱离战圈,不过还没等他喘上两口粗气,严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这是洪拳。”严厉的声音质问着。“哪学来的!你是官府的人?怪不得盯着不放,原来是鞑子的走狗,汉家的叛逆!来啊,杀了他!”
“别,别!”压抑的声音忙摆着手,对方已经起了杀心,他再不做解释怕是难逃一死,所以哪怕对方是虚言相诱,他都不能不弄假成真。“在下不是官府的人。”仿佛是怕对方不信,此人一咬牙一跺脚,从口中冒出来一句。“一拜天为父,二拜地为母。”
对面的人顿时愣住了,那个严厉的声音顿了顿,疑『惑』的问道:“你入圈(注:加入天地会,泛称入会,又作拜正、出世)了,把宝(注:会员入会的证书)和腰平(注:会员凭票又称八角招牌、八卦)拿出来。”
“龙头(即堂主、香主)误会了,在下没有入圈,在下是风(注:外人)。”
严厉的声音一听,马上命令道:“是鞑子的密探,砍他!”
压抑的声音一急马上辩说道:“在下来自福建,见贵堂有人膜拜鹤母,便有意秉五祖传承,持汉留之名拜见贵堂堂主,但恨鞑子势大,恐是圈套陷阱,所以才有几次窥探,本意是探清虚实才好上门,不敬之处还望龙头原谅则个。”
“五祖?汉留?”严厉的声音喝止了自己的手下。“你说来自福建?”严厉的声音仿佛有些不相信,考虑了片刻作出决定。“来人,把他捆上,带回去好生审问。”看着又想反抗的对方,严厉的声音不带感情的说着。“小子,你乖乖的听话还有一条生路,否则就算是引来鞑子瞩目,今天也要把你斩杀于此”
占城人原来信奉印度婆罗门教,宋初大乘佛教及密宗分别传入占城。这些新传入的宗教立即受到占城人的欢迎,一度曾取代婆罗门教的地位,成为占城的国教。不过婆罗门教毕竟在占城根基深厚,很快便把大乘、小乘及密宗等佛教流派的部分教义吸纳融合从而实现了复兴,但好景不长,随着伊斯兰教的传入,曾经辉煌一时的婆罗门教迅速被取代,所以等蔡通抵达宾童龙之时,阖城都是礼拜寺。
“真是个穷地方。”由于一时半会无法被国主接见,递了国书被安排在简陋的驿馆里的蔡通就在宾童龙各地走走看看,其实宾童龙的面积比东宁还要略大一点,但因为北方安南的剥削,整个国家极度的贫困,不过占城人的脸上看不出对贫苦的不满,只有一些大户豪门还念念不忘往昔的辉煌。“不过倒也安贫乐道。”
“蔡大人说的极是。”为蔡通做导游的邓七祖上是漳州来的水手,因为搁浅流落而不得不在此定局,虽然几辈都娶的当地妻子,但依旧以是中国人自豪,家中更是保留了说闽南话的习惯,因此蔡通才能与之进行交流。“不过倒不是甘于贫苦,而是这些占人太懒的缘故。”
蔡通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罢他看似严肃的说到:“没错,这世上只有汉家苗裔是最勤劳的,所以在哪里都是生根发芽,都能脱颖而出,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蛮夷又怎么能比得上呢。”
蔡通心情好,邓七自然不会泼冷水,所以只是赔笑着,这个时候蔡通忽然问到:“邓七啊,占城像你一样的大明子裔多不多?”
“宾童龙的汉人差不多四五百户的样子。”邓七老老实实回答着。“安南就要多一些了。”
“四五百户,这也不少了。”蔡通砸吧砸吧嘴继续问道。“那这些汉人在此地过得好吗?”
“宾童龙的汉人有钱的不多,或是像小的这样做通译的,或是做些小买卖的,或是跟着出洋的,当然真正有钱也不少,都在城外置地呢,据小的知道,其中万老爷、鲁老爷等少说都有近万亩的庄田,宾童龙王还给他们封爵呢。”
“哦?”蔡通点点头,若是宾童龙王还不准备召见他的话,或可以打着明郑的旗号找这些人来穿针引线搭桥。“哪都是这样啊,对了,有没有人想回国的,当然福建、广东还去不了,但东宁总归可以的。”
“想叶落归根的当然不少,但说是要去东宁怕是没有一个愿意的。”邓七显然不看好蔡通的招募行为。“这里的汉人或多或少都有亲戚关系,现而今大明『乱』呢。”邓七的话明显顾及了蔡通的颜面。“没有愿意回去当兵吃粮的。”
蔡通无言的点点头,没错,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虽然不怎么富裕,但已经过上了安稳的日子就不会再想回头经历血火考验,看来总领想指望从南海各国招募汉民家庭回迁东宁并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啊。
“说起来宾童龙的汉人最早是从前宋就迁来的。”蔡通正在感叹着,就听邓七继续说着。“都几百年了,这些人也在此地住惯了,虽说每一代都指望着叶落归根,但也仅仅是归葬而已,真要让他们回去,怕是也舍不得这份基业。”蔡通眯起眼睛,他已经听不进邓七的话,此时他就想快一点回到驿馆,然后奋笔疾书,向郑克臧报告他的发现,或许也只有血火才能造就一个民族的不屈脊梁。“就算有愿意回去的,那也是”
回到驿馆,蔡通还没有提起笔,管理驿馆的官就过来通知:“上使可算回来了,王宫来人了,请大人明日进宫,大人再不回来,下官就要满城去找大人了”
颠来倒去的话就是一个意思,明日占城王posaut将接见蔡通,蔡通会意的递过去一角银子,尽管占城通用阿拉伯银币及同等规格的欧洲银币,但这并不妨碍驿官了解白银的货值,所以小费一到手,这家伙就心满意足的退了下去
转过天,一身正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