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4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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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帝看了看眉头紧锁的允禵,有些不安的问道:“怕是安置不了四旗吧。”
“奴才以为,可将郭尔罗斯旗和科尔沁左翼前旗安置在上述地域,至于剩下两旗,准其牵制呼伦湖周边放牧。”博果铎进一步提议道。“可在郭尔罗斯、扎赉特旗、杜尔伯特旗、科尔沁左翼前旗可由理藩院直属。”
允禵插嘴问到:“西迁两旗怕是要从鄂罗斯人口中夺食,难度不小吧。”
“若是本王亲率大军助战呢?”博果铎笑盈盈的回答道。“如此说不定还能介入外喀尔喀的事务。”
允禵不相信博果铎会如此好心把到手的四旗交还给清廷直属,于是不顾众人在场,直接问道:“庄王爷要朝廷如何配合?”
博果铎给了个匪夷所思的答案:“南线既然有蒙古人阻隔,想来一时威胁不到朝廷,还请大将军王抽调兵马收复雅克萨。”
允禵目光一凝:“莫非庄王爷想进军尼布楚?”
博果铎狞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再说了,朝廷用度紧张,不如到鄂罗斯人处取用之。”
“俄国是万里大国?”
“东方并无太多兵力,只要不攻城,其铳炮又能奈我何?何况我军也并非没有铳炮。”
允禵不由得暗自咒骂道:“老滑头!”
允禵明白,博果铎这是不敢跟人多势众的夏军硬拼,却幻想着从力量有限俄罗斯人处讨到便宜,对此允禵即便不屑也很难阻止,反而还要为是不是替博果铎牵制俄罗斯人伤透脑筋。
但同治帝在御座上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允禵只好找了个托词道:“那粮食?”
“不是要军屯吗?就屯在鄂罗斯人新建的雅克萨城外好了。”博果铎许诺道。“若是本王出击有所收获,朝廷和大将军王处也有分润。”
“这?”
618。进入喀尔喀蒙古
如果你问草原上的牧民,在草原上行军最重要的是什么,得到的答案肯定是一模一样的,第一是熟悉地理的向导,第二是充足的食水物资。有了熟悉地理的向导,就算你缺少食水,他也可以带你前往水草茂盛的地区获得补给,而有了充足的食水某些常人难以通过的大漠深处你也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勿须额外绕道。
对于古晋率领的北上夏军而言,身边既有之前汤保意留下的合格向导又有内蒙诸部投效组成的义从军,因此前者是不缺的。至于后者,尽管古晋是匆匆忙忙从东线掉头北上的,物资准备上略有不足,但寻踪而来请托避难的车臣汗部各旗却带来了足够的牛羊,这使得他在物资上也有了充足的保障。
既然两者齐全,古晋就该高歌猛进才是,然而古晋部却稳扎稳打,丝毫没有冒进的意思。这固然是因为夏军沿途要修筑通商驿站的关系,更主要的是却为了调养因为春季作战而严重掉膘的马匹及等待配种之后的夏军混血战马回到前线。
说到夏军修筑的通商驿站,事实上并非是从古晋北上后才开始修建。
承德会盟之后,作为赈济在战事中严重受损的蒙古各旗的一项重要措施,华夏就已经开始花钱征召附近蒙古各旗,在平地泉直隶州州治集宁县至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之间、宣化府张北县经察哈尔盟鄂尔多斯旗至苏尼特右旗之间、苏尼特右旗至额仁之间、承德经赤峰至(巴)林(右旗)之间修建通商驿站了。
这些驿站通常间隔二至三夏里便有一处,其格局通常为四方形的堡垒式建筑。四角各有一个外径十夏尺见方(约36m2)、内径八夏尺见方(约23m2)、高约九夏尺(约5。4m)的三层碉楼,每个碉楼间距一百夏尺(约60m),由一夏尺厚(约0。6m)、六夏尺(约3。6m)高围墙连接。围墙和碉楼一样系用草原荒漠上的碎石及水泥垒砌而成,四面只开一门,除开门一侧围墙外,其余围墙下各设一层平房,分别为驻军营房、仓库和客栈。
驻军营房的用途不用累述了,这样一个堡垒式的驿站平时驻军一队三十人左右,战时可以容乃一哨百人甚至更多的兵马入驻。客栈和仓库则是为来往的商贾准备的,通常有两三个单间和一间可容纳二十来人的大通铺,往来的商队因此可以选择在驿站内歇脚和存放货物,驻军则可以藉此获得一部分经费上的贴补,用于向周边蒙古百姓购买牛羊等肉食。而且为了给商贾们提供方便,驻军营房和客栈还各有一个厨房,供驻军和往来商贾自行开伙,到了冬季,厨房的余热还可以向营房和客栈的火炕供热。
客栈和仓库对外营业固然对军地双方都有益处,但也不是没有弊端的。天长日久了,极有可能有马匪或其他敌对势力冒出商队混入,来个堡垒从内部攻克。所以,华夏兵部颁发的驿站驻屯条例中明确规定驻军的军械、火药和粮食储备必须分散存放在碉楼二层的军备仓库内,另外,驻军也不许全部驻扎在营房内,碉楼里必须保有一定的守备兵力。
作为驿站,驿马是非常重要的,因此牲口棚特意设在开门一侧的围墙处,一半是用来存放军马,另一半则是供给商客存放曳马、驮马。不过不管是驿站自用还是供给商队使用,两个牲口棚都是半封闭的结构,以便于通风,不过冬季需要覆盖毛毡以避免牲口受寒冻毙。
有条件的驿站中央广场还打有一口饮水用的井,若是驿站建在无法挖出水的地方,则建有一个储水池,以满足日常所需及一旦遭到围困后的长期坚持。
环着驿站,还挖有一条干沟,以便在可能的暴雨时排水,同时也增加攻打驿站的难度。
华夏兵部预计,以蒙古人的攻城能力,在没有配属大炮的情况下,这些驿站可以轻易的抵挡一个月以上时间,即便蒙古人配有了大炮,也能保证坚守五到十天,足以让内地的夏军主力得到应有的警报并作出合适的反应。
“古大人,”看着古晋好整以暇的注视着正在建设中的某处驿站,站在他身边的车臣汗乌默客颇有些着急的开口道。“天朝大军已经进入漠北两月之久了,大人依旧在边境徘徊,若是旺札勒多尔济趁机兼并了札萨克图汗部,只怕大人悔之晚矣。”
古晋看着沉不住气的车臣汗一眼:“王爷稍安勿躁,还请耐心等待才好。”
虽然还没有收到自己派往内地朝觐郑克臧的使节带回来的印玺袍服册剑,但已经知道自家成为东喀尔喀郡王的乌默客壮着胆子问道:“还请古大人赐教,本王还要等待多久?”
古晋于是向身边问道:“达里冈爱部何时可以抵达汇合?”
达里冈爱部即原察哈尔部归附华夏的那部分残余,之前作为蒙古义从军的一部分随着古晋参与了对科尔沁东六旗及八旗王公联军的讨伐,由于连续不断的战事及伤筋动骨的迁徙,因此该部的元气大伤,能战的男丁不足二万。正是考虑到对方不是一次性的炮灰,所以当时将半数蒙古义从军交给日后被任命为松漠都护府都护的副手高陌春继续执行东征的古晋,便开恩让该部暂时回到达里冈爱修养月余,以恢复马力。
如今月余的月余都过去了,达里冈爱部迟迟没有再次出动的迹象,由不得古晋不心生疑窦,担心自己出击后,对方会不会反叛并抄了自己的后路。
军司马从事报告道:“已经联络过了,达里冈爱部已经出兵五千,大约五日后就能赶来(额仁以北)十七台站与我军会师。”
五千人?古晋心算了一下,夏军的主力铁骑军第四师和飞骑军第一师,不过飞骑军部要负责额仁及喀尔喀、锡林郭勒境内各处新建兵(驿)站的守备,事实上不应计算在军力之内,如此的话,加上车臣汗部的一万人,夏军与蒙古义从军的主力才两万五千余人,力量就算比土谢图汗部强大也是有限的。而且达里冈爱部十分虚弱,车臣汗部也是一支孱头军,唯一能指望的铁骑军部也要等待混血战马送抵,因此短时间内还是不能投入作战的。
所以已经有了通盘考虑的古晋淡淡告诉乌默客道:“等多久没有定数,若是契机来了,说不定明天就会出击,可若是契机迟迟不来的话,那就要等到契机到来。”
“契机?”乌默客有些不解的看着古晋。“什么契机,还请大人指教。”
“王爷刚才也说了,旺札勒多尔济不会单单打车臣汗部的主意,他想当外喀尔喀的大汗,必然要跟札萨克图汗部发生冲突。”古晋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因此便解说道。“可是为什么到现在,两家没有打起来呢?”
“对啊,为什么没打起来呢?”乌默客也觉得奇怪。“按说旺札勒多尔济现在力量足够兼并札萨克图汗部的,可是他怎么就忍住了,没动手呢?”
“原因很简单,”古晋解开谜底道。“因为朝廷出兵了。”古晋向不解的乌默客进一步解说道。“旺札勒多尔济是聪明人,他知道一旦逼急了,札萨克图汗部会投到本朝一方,如此一来,土谢图汗部绝无可能抵御三家之力。”
乌默克还是有些不解的说道:“本王提议急速出兵也正是这个道理?”
古晋不客气的打断道:“可是札萨克图汗部到现在可有归附朝廷的意思?不,没有,他们还在犹豫,犹豫到底是归附朝廷还是投靠准格尔人,甚至鄂罗斯人也是他们的选择,所以,本官不能出兵,免得为人嫁衣了。”
古晋冷冷的补偿道:“朝廷北上的速度越慢,旺札勒多尔济便会觉得自己尚有机会,那么他便迟早会跟札萨克图汗部一战的,一旦开打了,准格尔鞭长莫及、鄂罗斯人也不一定会火中取栗,那么札萨克图汗部就只有归附朝廷一途了,那么本官进军才是名正言顺。”
乌默客沉默不语,他当然明白古晋是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等到两部打累打残了,古晋才一举出兵奠定胜局。不过,这个结果对乌默克来说未必不是最好的,只有土谢图汗部和札萨克图汗部都削弱了,车臣汗部在外喀尔喀的地位才能稳固。只是从蒙古人的角度来看,乌默客又觉得十分悲哀,正是一次又一次的内耗,使得曾经建立过世界级大帝国的蒙古人沦落成了任人宰割的对象,而对命运不在自己掌握的知悉,更让他浑身无力。
自哀自怨了一阵子后,这位华夏朝的东喀尔喀郡王似乎想到什么,提议道:“一旦开战,最好能把哲布尊丹巴大呼图克图掌握在手中,他是草原的宗教领袖,蒙古人的精神主宰,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
古晋点点头:“理当如此,不过,还要请王爷派人协助才好,毕竟我等对大活佛不甚了了。”
乌默客回应道:“事关喀尔喀归属,本王自当竭诚尽力?”
619。父子对话
“平安回来就好,”看着面前黑瘦了一圈的郑安溏,郑克臧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且说说吧,这一路行来,对朝鲜上下有何观感?”
郑安溏颇有些感慨的回答道:“阿爹,怎么说呢?只能用感慨万千来形容。”
郑克臧静静的听着,就听郑安溏仔细的将自己一路上走过哪里,接触过哪些人都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朝鲜民间疾苦,贫者求一饱而不得,乡班也同样困苦,只有高门显贵和豪商才日夜笙歌、荒淫无度。”
郑克臧对此不作任何评价,只是问道:“可曾考虑过症结所在?”
郑安溏一针见血的说道:“是土地制度和赋税制度出了大问题,高门显贵动辄拥有万顷良田却不缴纳国税,自耕农仅有几分田土却要承担整个国家的税收,因此却不断破产,沦为两班佃户,反过来这又加深了朝鲜的财政危机,若不是本朝在朝鲜花钱开矿,给朝鲜填补了亏空,否则(朝鲜)动荡是迟早的事情。”
郑克臧摇了摇头:“舜官,朕以外你只怕领会错了。”
看到郑安溏一副不解的样子,郑克臧走到书房中挂着的《寰宇列国图》前,指点道:“朝鲜的情况其实与华夏相同,甚至与天下列国相同,无非是土地兼并厉害,贫者无立锥之地,然而你想过没有,如果有无限的边疆可以给这些贫民安生乐业,那么还会有你所言的动荡吗?这就是泰西诸国为什么要向新大陆移民,这也就是本朝为什么要海陆并进,向历朝历代以为蛮荒之地拓张。再回顾历史,若不是一次一次的向外拓张,我等祖宗还在黄河两岸生息,或许也已经被异族兼并,乃还有这中央之国。”
郑安溏表情豁然开朗,但紧跟着有颓唐下来:“阿爹说得没错,朝鲜百姓为什么经常越界开垦,原因也是为了求活,只是,朝鲜三面临海,一面与本朝接壤,再无扩张之处,又如何能有无限的边疆安置庶民。”
郑克臧笑了笑:“我儿不是在途中看到有自卖为奴的吗?不错,朝鲜乃殷商萁子后裔,也我中华百族苗裔,虽今日独为一国无法与华夏联为一体,但其民却更容易归化,所以朝廷待其自赎后,置于边地,一两代后,便就是汉人了。于朝鲜而言,减轻了内患,于朝廷而言巩固了边疆,此乃双赢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