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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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荷兰的商船以及西班牙的商船也一样无法逃避通海税喽?”听到议员们这么一说,文礼士忽然微笑起来。“这样不是挺好,荷兰和西班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如先看看他们怎么做,咱们再做决定好了。”
“西班牙人正在跟明国人谈判。”一名评议员爆料着。“明国人同意从菲律宾撤回定居者,而西班牙则同意航船不再驶向那霸,双方在大员和马尼拉互设商馆贸易,虽然条约还没有正式签订,但西班牙人是不能指望的。”
“荷兰人虽然跟明国人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荷兰的商船的目的地主要是长崎,因此在那霸征收的商税跟他们没有关系,而且荷兰曾经被清国人欺骗,因此指望他们会为清国人火中取栗也是不可能的。”
东南亚地区的两大殖民力量都不愿意跟明郑发生直接冲突,对此文礼士自然也不敢造次,因此他强硬的拒绝道:“先生们,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你们要么放弃那霸的航路,要么向明国人缴税,王国海军绝不会轻易涉足东方两大巨人之间的冲突的。”
“懦夫!我要向果阿申诉,撤销你的总督职位!”暴跳如雷的评议员们群情激奋着。“换一个能保护王国商人的真正骑士来”
“请便吧诸位。”文礼士毫不在乎的说到。“但我要提醒诸位先生,如今已经不是达迦马和阿布奎(注: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afonsodeal
uque
que,东方凯撒、海上雄狮、葡萄牙战神、葡萄牙第二任印度总督)的时代了,我们必须正视王国在东方的衰弱”
马六甲在明代被称为满剌伽。早在洪武年间(公元1396年),一位三佛齐巨港注:苏门答腊王子拜里米苏拉因为躲避来自爪哇岛的满者伯夷国(majapahit)的进攻而避居马来半岛,此后征服了当地的土人建立了满剌加苏丹国(马六甲王朝),并以“苏丹依斯甘达沙”(注:“沙”是古波斯君主称呼,“依斯甘达”似乎音译亚历山大)自称。此后满剌加苏丹为了对抗暹罗的入侵跟大明往来不绝,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的时候就多次到访过该地。
十六世纪上半叶,马六甲王朝被葡萄牙人颠覆,马六甲从此沦落为了欧洲人的殖民地,此后在公元1641年,荷兰人得到柔佛苏丹的帮助,从葡萄牙人手中夺取了马六甲。不过荷兰人虽然占领了马六甲,但由于荷兰人在东亚的实力有限,所以对把马六甲发展成地区贸易中心不感兴趣,使得在葡萄牙人时代作为东南亚治理中心的重要『性』渐渐被巴达维亚所取代,不过饶是如此,来往此地的各路商船还是络绎不绝。
“长官,有一条戎克船进港了。”执勤的土兵向管理商埠的荷兰军曹报告着,整个马六甲此刻只有一百二十名荷兰人,其中军人的数目不超过五十人,因此这些伪军就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是不是要派人检查。”
“戎克船?”红鼻子的军曹喝得醉醺醺的,因此下意识的把对方当成了来自暹罗或是广南的商船。“不必检查了,你记得跟他们收税,收税,只要他们不『乱』跑,给钱就成了”
付了二十两的商税,邓克俭施施然的从海船上走了下来,岸上揽客的峇峇(注:即土生华人)一看见他的明人扮相立刻围了上来,有要引路的,有介绍客栈的,有揽货的,吵吵闹闹的,尽管大部分峇峇『操』的是闽南话,但其中夹杂着太多的马来语和暹罗语词汇,让他听得晕晕乎乎的,可谓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你!”好半天之后,他勉力的从人群中找出一个闽南话相对利索的。“通译什么价?”
“一天半个盾,若是一个月只要六个盾。”这个自称黄锦文的男子如此报价着,按三荷兰盾银币约等于一两白银的兑换比例,单日的要价太高,全月的报价还算合理。“若是老爷待着时间长,这酬金还可以再商量。”
“就你了,”邓克俭也不还价就定了下来。“你先带我找个住的地方。”船上的水手可以不离船,但他却要打入当地汉人移民圈子的,所以必须先安顿下来。“完了再陪我到街市上走一遭,不过游『奸』耍滑居间牟利,别怪老爷我不给你花差。”
“这位老爷说得哪里话,亲不亲家乡人,您老是从母国来的,峇峇就是要骗也不会骗您老不是。”黄锦文卑躬屈膝的献媚着。“您要找地方住,那正好,峇峇家还有多余的房子,便宜,吃住在一起,一个月才六个盾。”
“行啊,到时候一起算吧。”邓克俭无所谓的点点头,又让邓克俭帮着雇了两个力夫,将他的行礼从船上取下来,随后又跟船首交代了两句,这才施施然的跟着黄锦文一路走出了码头区,边走邓克俭边问。“峇峇娘惹?如今你们的日子过得好吗?”
“回老爷的话,将就着吃一口饭。”黄锦文初还以为是在问自己,于是随口回答着,但后来才发现邓克俭依旧看着自己,这才恍然大悟的回应道。“泰半有自家的田地,只有少数是帮工的,只是荷兰人的税太高,生活不易啊。”
“那有没有人想过回国去。”邓克俭看似随意的问着。“船主那我还能说几句话。”
“这?”所谓三代成峇,带着马六甲的汉人早就适应了当地的社会,要让他们忽然放弃这一切,返回到国内去,他们还真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老爷是在开玩笑吧,不过真有这样的机会,想回去的也不会太多,多半还是刚刚从国内逃来的新客。”其实新客也不一定愿意回国,毕竟他们是为不做满清的顺民而出逃的,黄锦文这话实则敷衍的程度更多一些。“老爷,能冒昧的问一句,您是从哪来的?”
“东宁。”这是瞒不了人的,就算现在瞒报了,日后邓克俭招人返台的时候也会曝光。“你该不会向荷兰人告密领赏吧。”
“看您老说的,虽说峇峇知道东宁跟荷兰人有过节,但早几年刘国轩大人的船队也不是没来马六甲交易过,也没见荷兰人怎么样嘛,所以说,这里很安全,您老尽管放心留下好了。”
“这就好啊”
150。分歧
“应大人,通商司的各处外派商馆以及商使是不是还承担着窥探各国舆情的责任?”
“徐大人这么说端的是没错。”对于徐青迟钝的嗅觉,应太农有些哭笑不得。“通商司的外派商使确实有招揽各地汉民及查探舆情的责任。”
“那他们到底算是通商司的人还是参军院职方司的人?”
听徐青这么一说,应太农明白了,不是这位大人后知后觉,而是某一环节出了问题,让他来兴师问罪来了,不过应太农却不怵这位顶头上司:“大人,司里的人手都是从内廷经理处和军中调来的,要甩开他们单干恐怕有些问题。”
“那也就是说本司只是一个招牌,注定要为人作嫁喽?”徐青眉头拧着,一脸的不悦。“这可不行,应大人,你现在也是文途,做得也是本司的副主官,这屁股不能坐歪了。”
“大人,这话又从何说起。”应太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都是为主上效力吗?”
“这不一样。”徐青显然对成为傀儡相当不满。“本司的事务还是由本司自行处置为好。”
应太农还想说些什么,此时一个小吏在门外报告着:“两位大人,有一条夷船在北膻味港外出现,据报自称是法兰西夷,希望能靠港交易,还请两位大人决断是否准予入港。”
“法兰西夷?”徐青略一沉『吟』。“好像上次主上曾经提到过的,这样,应大人去处理一下吧。”应太农于是领命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徐青随即发出了一声冷哼,哼罢他命令道。“来人,把谭谦谭主政叫来”
“卿的意思是把北汕尾岛的英夷商馆以及刚刚议定的法夷商馆都迁到澎湖娘妈宫去。”郑克臧望着垂首站在自己面前的徐青,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为什么?”
徐青没有注意到郑克臧的恼火,反而煞有其事的说到:“眼见得夷人来得越来越多了,未必不会生出窥视东宁内陆之心,与其到时候亡羊补牢,不如现在就把他们迁到澎湖去,澎湖有水师有坚砦还有炮垒,自然能震慑这些不服王化的夷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是没错,离岛贸易也没有错,但郑克臧却明白徐青的用意并不在此,所以直接点明了问道:“夷人商馆和通商商埠都迁过去了,通商司是不是分一半过去。”
“正是。”徐青毫不犹豫的接口道。“如今通商司的职责主要有二,其一是兼管各外派的商馆、商使,其二是接待、监管来东宁贸易的各国商馆、商船,这二者并不冲突,所以前者可以留在安平,后者可以迁到澎湖公办。”
这一来不如设置琉球总督了,郑克臧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显『露』出来,反而问道:“那卿以为,卿和应卿谁留守东宁比较好?”
若是徐青自告奋勇去澎湖,郑克臧或许会抬举他一二,但徐青的目的却是先从应太农手中夺权,然后再跟职方司分庭抗礼,所以他当下应道:“说起实务来,臣不如应大人,所以臣以为还是让应大人主持与泰西诸夷的交往为好。”
郑克臧眉头一弹,虽说他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全部郑军,但徐青代表的是一大批由武途转入文途的前郑军将领,这个问题处理不好,恐怕刚刚平静了没多久的东宁政坛又要起波澜了:“这件事让孤再考虑一下,卿若是无事先退下吧”
看着屋子中间那张闽省地形沙盘,一身锦袍的林升微微有些眉头不展,作为昔日水师提督论军中资历,他远在洪拱柱之上,更不是后来归附的吴淑可比的,但由于缺席了澎湖之战的后半段及东宁保卫战,因此如今不但爵位不如这两者,职务更是排到了三人中的最末,这就让他心中颇有抑郁之气所谓败也因为断腿,成也因为断腿,正是因为腿断不能上殿议事,他才没有在是否接受施琅劝降的问题上站错队,因而得以保留了现在的地位,相比起至今软禁在家中的刘国轩而言,他可以说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当然,林升是绝不甘心一直屈居在吴淑和洪拱柱之下的,但要想在如今官多缺少的东宁再进一步,他要做的不单单是博取郑克臧的欢心这么简单,归根结底还是要有实打实的战功作为底子的,所以他不惜放低了身段跟参军院里童子军出身的年轻行参军事、参军事、参军承制们几度交流,这才定下了今天会议的基调。
“大人。”林升还在若有所思,一名参军事过来报告道。“麻统领、黄统领到了。”
“让他们进来。”林升淡淡的说到,等麻英和黄初旭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厢房之时,刚刚林升脸上闪现的一丝愁容已经变成了肃然的神『色』。
“卑职见过同佥大人。”麻、黄二人齐齐躬身给林升行礼着,作为水师诸队的统领,分工负责水师的林升正是他们两人的顶头上司,因此态度自然恭谨的很。
“麻统领。”林升也不废话,一等两人站直了身子,他便开门见山的问到。“澎湖清虏投降之后,为什么没有继续对福建沿海实施攻袭?”
“回同佥的话,当时闽省沿海几无片板,而连番执行炮击任务,非但弹『药』尽数用完,部伍也极为疲倦,所以就暂歇了下来。”麻英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后来吴兴祚、姚启圣连番派来使臣议和,主上虽然没有答应,但接下来远航营移港打狗、水师重编、年节、年后的整训以及清军大队源源不断的入闽,所以就把对闽沿海袭扰给耽搁下来了。”
“那你等知道如今闽省沿海北虏的情况吗?”麻英和黄初旭茫然的摇摇头,于是林升冲着边上侍立的一名参军事命令道。“秦忠武,你把职方房传来的情况跟两位统领说一下。”
出身童子军丁巳期的正七品忠武校尉秦雄(书友赤果果的引诱推荐)当即指着沙盘报告到:“入闽清虏号称五万,其中二万为赣兵,主要与万余闽省绿营分配在福清、兴化、泉州一带,入闽粤军有一万八千余,布置在海澄至诏安一线,此处还有闽省绿营约万五;万余浙兵则在连江、福宁之间;福州附近有满蒙八旗及绿营兵约二万人,清军总号十万。”
这些都是新汉留通过清廷塘抄获得的情报,因为时效的原因可能不甚准确,但对于东宁方面来说已经是非常重要的参考了。
“清虏在闽省沿海摆了一个一字长蛇阵,处处设防,处处是漏洞。”林升扫了扫麻英和黄初旭两人。“现在的问题有两个,第一,澎湖和鹿港两队整训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打?”
听到要开战,因为丢了飞天号指挥权而沮丧多时的麻英兴奋的摩拳擦掌,在林升话音刚落他就保证着:“请同佥放心,澎湖队已经整训了小半年了,这场仗卑职包打了!”
黄初旭就迟疑了许多,不过林升是他的老上司,这个时候正要他来撑起场面,所以望着林升殷切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