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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戚继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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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看了一眼桌上原封不动摆在那里的饭菜,严厉地对管家发了脾气,他斥责下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张小姐?并下令马上把镣铐卸下去。
这令沈四维很感意外,管家一面骂自己“发了昏”,一边叫来两个卫士,用锤子把她的镣铐除去。
这是做戏吗?还是另有企图?沈四维冷笑着活动一下麻木的踝骨,讥讽地问严嵩,你不怕我杀你?
严嵩的目光很温和,看上去慈眉善目,与坊间一般老者没什么区别。你很难把至高无上的权力及阴险诡诈与他联系起来。
为了解除沈四维的戒心和敌意,严嵩告诉她,绝不会为难她。不是早已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是一场误会,我不怪你,这样以礼相待,你必不与我为敌。
沈四维仍然保持着高度警惕,问他想怎么样?
严嵩挥挥手,下人全退到远离门口的地方。严嵩见她站着,就请她坐下。
沈四维便狐疑地坐下,他们相距不过五步,沈四维盘算着扑上去扼住他的喉咙,能否很快让他窒息。但她随即发现,这并无可能,窗外有几个弓箭手正张弓以待,她稍一动,弦上的箭就会飞出来。
严嵩语调平稳,他说今天就告诉她,是谁害了她父亲。
沈四维问他是谁?
严嵩把蓝道行抛出来了。蓝道行是得宠道士,她从前听父亲说过,向来以“妖道”称呼,在沈四维印象中,是奸佞之臣。
严嵩说起蓝道行的口气,也是蔑视和憎恶的。他说这种人居然挂礼部尚书衔,刚封少保,整天陪着皇上在西苑修玄、炼长生不老丹,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连老夫都甘拜下风,问沈四维有耳闻吗?
沈四维摇头,她说,父亲与妖道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什么要害我父亲?
严嵩称赞张经是正人君子,为人狷介、耿直,不肯巴结他。据严嵩说,更糟的是,她父亲曾上过一个奏疏,要圣上远离道教、驱逐妖道。这就种下了恶果,一旦皇上采纳了他的奏议,蓝道行这种人不但骗术戳穿、饭碗砸了,连性命都难保,他能不对你父亲恨入骨髓、能不找机会报复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戚继光 第十三章(3)
父亲憎恨妖道惑主是真的,是否有过弹劾蓝道行的上疏,不得而知。沈四维半信半疑,她提出疑问,怎么能证明你严嵩说的是真的?
严嵩说,我不杀你,就是证明。如果老夫与你父亲有仇,你来行刺,我把你碎尸万段也不解恨,还会这样待你?
这话似乎起了点作用,沈四维在心里判断着真伪。
严嵩说,你不是想为父报仇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沈四维盯着他问,是什么机会?
严嵩说,当然是除掉蓝道行啊!
沈四维以为是让她去杀蓝道行。严嵩却说用不着她动手,先告发蓝道行,等三堂会审时,到时候沈四维只需出来作证就行了,让皇上杀他头,不一样是报仇吗?
沈四维问严嵩:“那你让我怎么作证?”
严嵩说:“你就说,他指使你刺杀我严嵩,他答应你,设法在皇上面前奏本,洗刷你父亲的冤情。”
沈四维故意地说:“并没这回事呀!”
严嵩开导她,只有这样,她才能报父仇啊,才能借皇上之手杀掉仇人。
沈四维沉思着,似乎在权衡。
严嵩让她好好想想。
沈四维问:“我作了证,就没事了吗?”
严嵩说:“当然。”
沈四维来了个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她说:“既然我真正的仇人是蓝道行,那我就必须除掉他,让皇上制裁他。”
严嵩:“这就对了。”
沈四维说:“你不怪我吗?我误信市井传闻,差点加害于相国。”
严嵩显得很大度,说不知者不为罪,不怪她。
沈四维答应下来,按他的说法,到时候出来作证。
严嵩夸奖她是一个明事理的姑娘,严嵩让她好好吃饭,别饿坏了身子,先叫他们安置她住下来,叫人都弄好了,到时候她出来指证就是了。

此时戚继光已在回山东的路上。
戚继光和戚芳菲都骑在马上赶路,前面是另一位百户带二十多匹驮马驮着银子,个个弓在手、刀出鞘,警惕地走着。
戚芳菲不时地回头,京城已渐渐掩在一片烟尘中了。她不免伤心,把姑姑一人丢在了京城,也不知道姑姑是死是活。
戚继光叹口气,死生有命,看她的造化了,他虽写了几封信给京城朋友,也不抱多大希望。陈子平会去求他们帮忙打探音信,到底如何,难说。戚继光最怕的是,严嵩把沈四维悄悄处死,对外根本不声张,那可是谁也帮不了她,连消息都怕打听不出来。
说起沈四维行刺,戚继光并不赞成,在宰相府前行刺,这本来就不可能成功。
戚继光尽量把话题从沈四维身上引开,先是讲一路风光民俗,后来引到戚继光的家族、世袭军职的荣耀。
戚芳菲关心的是,认了戚继光做干爹,干娘能乐意吗?无论如何,自己是改姓“戚”了,不再是过去的“李芳菲”了!
戚继光叫她不必担心,有了干爹,当然就有干娘了。他说王夫人人很厚道,知书达理,也是将门之后。他们成亲十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她可盼有个孩子了。所以戚芳菲一定能受到王夫人疼爱。
戚芳菲心里甜滋滋的,是吗?
戚继光说,王夫人多次提起,想过继一个孩子,这回不是遂了她心愿了吗?她能不乐?
戚芳菲问戚继光,你们家还有什么人?
戚继光说她这可说走嘴了,应当说“咱们家”,而不是“你们家”。
戚芳菲不好意思地笑了。
戚继光还有两个弟弟,大弟弟叫戚继美,小他六岁,还有个妹妹,叫戚娴,比戚芳菲大几岁,今年十六。
戚芳菲说:“这太好了,我又有个姑姑了。她会武艺吗?”
戚继光 第十三章(4)
戚继光说:“将门之后,哪有不习武的,你爷爷在世时,就很开通,允许女孩子学习十八般武艺。”
戚芳菲更高兴了,今后习武有师傅了。
与戚继光差不多同时起程的胡宗宪和搭他官船去浙江赴任的谭纶,此时正坐官船行驶在大运河上。
这是一条气派的楼船,正扬帆行驶在涨水的河道上。船上大旗高挑,写着“右佥都御史、浙江巡抚胡”的字样。
船甲板主桅下,摆着一张茶几,两把藤椅,茶几上摆了几碟小菜,多数是鱼。胡宗宪正与谭纶小酌闲聊。
谭纶举起杯,恭贺胡大人,来去大相径庭,加官晋级了呀。
胡宗宪却说浙江这官可不好当,连着四任督、抚大员落马、获罪,都因抗倭无功,别省哪会这样,在浙江为官,仿佛是船在潮头,浪涛能把你抬得很高,也能把你打沉到水底。
这也是实情。不过,谭纶称胡公是福将,是特例,他曾瓦解过匪首徐海、陈东,再加上一个王江泾大捷,威名远扬,令倭寇闻风丧胆,朝廷也扬眉吐气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想起未来剿倭重任,胡宗宪不能没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之感。谭纶上任的台州,所辖六县,临海、黄岩、温岭、宁海、天台、仙居,也是倭寇骚扰最重、受害最深的地方,已经民不聊生了,胡宗宪说道,谭纶上任后,这担子也不轻啊。
谭纶岂不知道轻重?上次京师筵席上,戚继光曾说,须出重拳*内奸,然后练精兵外抗倭寇,谭纶问胡宗宪以为如何?
胡宗宪对这个话题并无多大兴趣,内奸不能说没有,在茫茫人海中不易察觉,他在暗处啊,不可能花大力气纠察内奸,抗倭还是头等大事。
谭纶又问胡宗宪,答应保举戚继光来浙江抗倭,这事有眉目了吗?
胡宗宪是向首辅恩相当面谈的,他无异议,胡宗宪很自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严嵩父子又在书房交谈。
严世蕃问那女刺客相信严嵩编的故事没有?
在严嵩眼里,沈四维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哪有不信之理?她已答应日后堂审时出来作证。
严世蕃没想到这么顺利。可得找一个特别的重罪,让给事中狠参蓝道行一本才行啊,不能隔靴搔痒。
严嵩这几天正在琢磨,从哪下手好呢?
严世蕃并不十分放心,他怕沈四维是假意迎合,小心中她计。那女刺客可得看住了,她不会是想金蝉脱壳吧?
这倒不怕,严嵩派人暗中监视着她呢。严嵩觉得,她没有严世蕃想象的那么神!
严世蕃问,胡宗宪回浙江去了没有?
严嵩说,大概刚走。
严世蕃问严嵩,胡宗宪行前保荐山东一个武将的事,给他办吗?
严嵩主张办。浙江军务真得好好整顿一下,倭寇不除,总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何况赵文华在那,我怕他成不了大事。乱子闹大了,还不是我兜着顶罪?
严世蕃再次攻击蓝道行妖言惑众,祭海神就能退倭寇?怎么样?这不又四处狼烟吗?
严嵩觉得,让赵文华留在浙江,简直是把他放在火上烤,迟早成为御史和给事中的靶子。他早已打好腹稿,也不能让赵文华在那里久陷,会拔不出腿来的。
严世蕃主张多选几个良将去,打开僵局,才能免去皇上之忧。他提到了戚继光,说胡宗宪力荐,这个人年轻了一点。
严嵩同意选贤任能,但也不能所用非人。不听我们的不行。这个戚继光既是胡宗宪保举,就用吧。

为了打探消息,陈子平来到严嵩相府外斜街访听。在街上转悠,怕引起注意,就一头钻进沈四维曾喝过油茶的面馆。
戚继光 第十三章(5)
老板娘提着长嘴大铜壶,热情地给陈子平和对面一个客人冲油茶,她滔滔不绝地讲她这油茶特点,用羊油炒面,再加芝麻,吃起来真是满口香,保管客官吃了上碗想下碗。
陈子平闻闻,是挺香。
他向对面的中年人摆摆手:“李二管家,请。”
那人忙说:“我哪敢僭称管家?一个打杂的差役而已。”
老板娘指指那人,对陈子平说:“他虽不是相府管家,可是大管家手下大红人,人称李二管家,没他办不到的。我给客官找的人,错不了!”
李姓差役道:“过奖了,过奖了。”
老板娘离去后,陈子平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推到差役跟前。李二管家的手像被咬了一样,急忙缩回去,他倒也懂规矩,无功不受禄,连说这可不敢当。官人不说明白了,我死也不敢收。
陈子平安抚他,叫他别怕,自己不过是替朋友打听点事,不会让他担不是的。
李二管家用袖子暂时遮住那锭银子,因不托底,不敢先把银子吞了。他问打听什么事?
陈子平开门见山地问起女刺客欲行刺严相国,事败被抓,有这回事吗?
李二管家四下小心地望望,承认有这事,但不准说。
陈子平问,那个女刺客现在怎么样了?
李二管家反问,莫非你想救她?
陈子平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打听点消息而已。
李二管家放心了,连忙将银锭笼于袖中,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说,这事可非同小可,换了别人,打死我也不敢说的,我看客官是厚道人,才告诉你。
陈子平问,她是否还押在府上?
李二管家居然撒谎,说早见阎王去了!他所以撒谎,是怕陈子平有所行动,告诉他女刺客死了,他也就不会有任何行动了。
陈子平一惊,什么?严相国把她杀了?
李二管家接着编下去,杀鸡焉用牛刀?还用相爷自个动手吗?锦衣卫的人当即把女刺客带走,推到西市斩首了!
陈子平呆了半晌,那,尸首有人收吗?
李二管家说得煞有介事。谁敢?暴尸三天,扔到乱坟岗子喂野狗去了!
陈子平沮丧而又难过,连一口油茶也没吃,那人倒大口大口吃得欢,一边吃一边说,我劝你呀,借条腿赶快离京,走得越远越好,相爷早发下话了,要捉拿女刺客的同党呢。
这是李二管家的精明处,吓走他,自己才安全,他为出卖情报得赃银的事,也就不会*了。

沈四维坐在她的屋子里拿着一本书看。看书是假,注意观察着周围动静是真,除了坐在门口的小厮小福外,院子里也仿佛有人影在晃动。监视她的人不止一人。她仍是严嵩的猎物。
她放下书本,走出屋门,远处的人影躲到树后去了。小福马上跟出来,问她要什么?
沈四维说什么也不要,要上厕所。
小福向远处溜一眼,要陪她去。
沈四维说:“嘿,真新鲜,你是个小子,我上厕所怎么好用你陪呢?”
小福不得不说:“这是老爷吩咐的,上厕所也得跟着。不跟进去还不行吗?”
沈四维问小福:“吩咐你看着我?”
小福又连忙否认:“哦,不、不,让我伺候小姐。”
看他那惶惑样,沈四维发笑。她忽然注意到小福露出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双鞋早就破了,脚趾头露了出来。沈四维知道他是个吃苦的下等奴才,就搭讪着问他今年多大了?叫什么?
小福十四岁了,由于营养不良,没发育好,大脑袋、小细脖,说话尖声细嗓,看上去顶多像个十岁孩子。
通过交谈,小福眼圈红了。沈四维知道他八岁就进相府了,那年小福河南老家闹蝗灾,颗粒无收,父母都饿死了,他是叫人贩子带到京城,卖到这里的。
沈四维同情地说:“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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