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妇-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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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道:“来人,把那邵姨娘给我拖出去。”楚夫人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齐应一声就去拉邵姨娘,赵大爷膝行两步抱住楚夫人的腿:“母亲母亲,儿子知道娟儿今日有些过了,只是儿子身边也难得有知心人,求母亲放过娟儿,母亲母亲。”
婆子们上前去抓邵姨娘的时候,邵姨娘尖叫挣扎不止,听了赵大爷这话连滚带爬上去抱住赵大爷:“大爷,奴就知道大爷对奴恩重,太太既下了令,大爷,您就放手吧。”赵大爷性子上来怎么肯听,越发觉得只有邵姨娘贴心,松开抱住楚夫人的手回身紧紧抱住邵姨娘:“娟儿,你既许给我,我自然要护你周全。”
邵姨娘越发大哭起来,她儿子也从屋里出来,上前抱住她哭个不停,这样哭闹让婆子们一时不知道怎么下手,停在那等着楚夫人的指示。
楚夫人被气的差点晕过去,亏的傅氏和婉潞紧紧搀住才没倒下去,婉潞给楚夫人捶了捶背,对婆子们道:“你们都糊涂了吗?怎么能让翰哥儿哭个不停,快些把他抱下去,交给他的奶妈妈,好生窝伴了。”婆子们这才醒过神来,上前把翰哥儿抱了起来,去寻他的奶妈。
婉潞还不忘嘱咐一句:“记得把他抱到太太屋里。”婆子回头应了声,傅氏扶着楚夫人道:“太婆婆,这外面风有点大,先进屋吧。”楚夫人扶着傅氏的手慢慢进屋,这屋里的丫鬟们这时才醒过神来,上前掀帘子,掸椅子,等楚夫人坐定又急忙倒茶上去。
楚夫人并没接茶,冷冷地道:“把那两个畜生给我拖进来。”丫鬟婆子们还在那里愣着,婉潞急忙道:“快请大爷和邵姨娘进来。”婆子丫鬟们急忙出去,赵大爷好歹是自己走进来的,邵姨娘是被拉扯进来的,头上的首饰面上的脂粉都不见了,衣服也被扯的乱七八糟,照旧哭哭啼啼。
赵大爷笔直跪下,邵姨娘整个人瘫在那里,楚夫人的眼看向自己儿子,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下去养着吧。”说着就示意丫鬟们把他扶下去,赵大爷怎肯下去,只是拉着邵姨娘:“母亲,求母亲别把她……”楚夫人把茶杯重重一摆:“什么时候你这么糊涂了,理哥儿,快去服侍你爹。”
在旁没事可做的理哥儿急忙和丫鬟把赵大爷扶下去,楚夫人这才对邵姨娘道:“人总要都知道本分,哪有不知道本分胡乱闹的?”邵姨娘方才那股哭闹的劲儿见了,只是仰着一张脸对楚夫人哭道:“太太,奴知道奴是个底下人,万不敢越了分寸的,只是奴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从小奴的哥哥也爱护着奴,他无缘无故就被小大奶奶罚了,奴心里极伤,这才对大爷哭诉几句,不晓得大爷竟动这么大气。”
楚夫人半点不慌乱,对傅氏道:“做当家人,最要紧是公平,不能无故罚人,这事你也就说给你姨娘。”傅氏低低应是,让丫鬟取过一个簿子来:“这里是每日出入的帐,原本是邵姨娘的哥哥邵大经手的,还请姨娘过过目,这帐究竟有何异同。”
丫鬟把簿子交给邵姨娘,邵姨娘并没有去接:“太太是晓得奴不识字的。”楚夫人还是没说话,傅氏又道:“每日记的帐乱七八糟这也罢了,那边本没专门的账房先生,可是用下等货色充做上等货,还当我们不晓得,问着就说世面上只有这些,这就由不得了。”
楚夫人还是没说话,看向邵姨娘,邵姨娘已经没话可说,连哭都不敢了,楚夫人的眉头皱了皱:“你大奶奶是个和气人,这些年又病在床上,未免纵了你们,今日我也少不得要越一越了。”说着叫了声人来,几个婆子上前,楚夫人淡淡地道:“把邵姨娘拖下去打四十板子。”
婆子们应是就上前去拖邵姨娘,邵姨娘大哭起来:“太太,求您不瞧在大爷的面上,瞧在翰哥儿面上也饶了奴吧。”翰哥儿?楚夫人的眉挑起:“你不说我还忘了,你们把翰哥儿的东西都搬到我屋里去,你大奶奶做嫡母的没法教养这些庶子,少不得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能辞辛苦,教养教养这些孙子们。”
邵姨娘知道已经不能再求情,这四十板子要看什么人打,瞧楚夫人这样子,只怕要把自己活活打死,还想再哭,婆子们已经把破布往她嘴里一塞,拖死狗样的拖走了。
楚夫人这才长出一口气,望着傅氏:“小大奶奶,你婆婆病在床上,你是这屋里的主母,这些下人就该你管束管束。”傅氏恭敬应是,见楚夫人要起身就伸手去搀她起来,屋里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早吓得跪了满地。
楚夫人也不看她们,只让婉潞扶着自己出来,刚走出一步,潘氏屋子里的丫鬟就跑了出来,面上满是慌乱:“太太不好了,我们奶奶她,”潘氏怎么了?楚夫人紧紧扶着婉潞才没摔到,厉声问道:“你们奶奶怎么了?”
丫鬟已经满脸是泪地跪了下来:“太太,我们奶奶方才吐了几口血,瞧来是不成了。”吐血?楚夫人摇了几下,婉潞忙道:“婆婆,先去瞧瞧大嫂。”接着婉潞就对身后的从人道:“还不快些去请太医。”楚夫人点点头,往潘氏屋里去了。
潘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越发显得唇边的那抹血迹骇人。小丫鬟坐在床边给她擦着额头上的汗,见到楚夫人进来,忙要上前行礼,楚夫人止住:“好生服侍你们奶奶才是,不是说你们奶奶这几日好些了?”
先头出去报信的那个丫鬟已经哭了:“奶奶原本是好些了,谁知今儿听说哥儿被大爷叫进去怒骂,邵家的又在旁边哭闹不休,奶奶想出去喝止也站不起身,等听到太太您来把邵家的处置了,这才重新躺了下来,可是没一会就吐了血。”
楚夫人握住儿媳那枯瘦的手,眼泪就下来了:“傻孩子,她们怎么闹也翻不出我的掌心去,我又不会不给你做主,你这又是何必呢?”傅氏听到信也赶来伺候婆婆,见楚夫人伤心,上前道:“太婆婆,等太医来了好好给婆婆诊治,太婆婆您也不必太过伤心,不然婆婆知道了又要难过。”
话刚说完潘氏的眼睁开,看见面前的楚夫人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笑容:“婆婆,媳妇再不能伺候您了,只望婆婆记得媳妇的好处,多疼疼那些孙子孙女们。”潘氏说的凄凉,楚夫人的泪涌的更凶些,婉潞上前给她掖下被角:“大嫂你也当了婆婆,理哥儿媳妇要有喜信的话你也就要当祖母了,正该长命百岁地活呢。”
潘氏的眼看向傅氏,傅氏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潘氏徐徐地道:“不成了,人的命啊。”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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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氏这话让婉潞不由也泪盈睫毛,楚夫人哭的更难过些,双手紧紧握住潘氏的手:“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我都没死,你走在我前头就是不孝顺。”潘氏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闭上眼那泪落了下来,主人们如此,屋里伺候的下人们个个都低头垂泪。
脚步声响起,一个小丫鬟走进来:“太太,太医来了。”楚夫人这才用帕子点点眼,屋里的丫鬟们忙请楚夫人她们进屏风后,楚夫人一摆手:“我也快六十的人了,还回避什么,把你们奶奶请进去就是。”婉潞晓得这是楚夫人不放心的意思,让丫鬟婆子们服侍好了楚夫人,这才和秦氏她们避到屏风后。
这太医是常在侯府走动的,见楚夫人坐在那里,晓得潘氏这病只怕是油尽灯枯之相,诊了半天的脉没有说话,楚夫人晓得太医只能治病不能治命,心里依旧不曾死心问道:“这究竟有几分可治?”
太医已请丫鬟把帘子掀起望望气色,见潘氏面色雪白,唇边还有血丝,恍如没听到楚夫人的问话,那眉紧紧皱着,直到丫鬟把帘子重新放下,依旧一语不发。
楚夫人晓得潘氏只怕就挨日子了,但那眼还是巴巴望着太医,太医抬头看见楚夫人神色,拱手一礼道:“夫人,府上奶奶这病,”说着太医有些迟疑,楚夫人哎了一声,挥一挥手,太医皱一皱眉:“学生先开一剂药给大奶奶吃着,至于旁的,总要大奶奶自己保养。”
楚夫人闭一闭眼,这样的话太医每次都这样说,自己保养?楚夫人看着床上的儿媳,那苍白的脸色,枯瘦的双手,她是心病啊。楚夫人命人送太医出去,拿了方子去开药,婉潞她们也从屏风后转出来,潘氏的眼还是闭着。
楚夫人看一看,见这屋里依旧是丫鬟们伺候着,满腔的怒火找不到处发,叫过潘氏的丫鬟:“我记得你大爷那里有几个姨娘,怎么总也不见。”
丫鬟迟疑一下,傅氏已经抬头道:“太婆婆,婆婆嫌面前人多烦,只要这几个姐姐在跟前伺候就好,况且现时又有孙媳,那些姨娘们自然好去伺候公公。”话刚说完,婆子进来报邵姨娘那四十大板已经打完,要进来给楚夫人磕头。
楚夫人点点头,几个婆子拖着邵姨娘进来,她白色中衣上纵横着血痕,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见了楚夫人唯有点头,楚夫人冷笑一声:“你服侍大爷最久,本就是侯府家生子,你奶奶病着,你管一管这屋里也是常事,谁知你自己其身不正不说,下面的人也个个跟着胡作,今儿你虽受到惩罚,别人也不能无错,传我的话,这屋里所有的下人,除大奶奶的丫鬟,从上到下,革三个月的银米。”
楚夫人发怒,别人也不敢劝,邵姨娘本来就被打的七零八落,一口气又堵在那里,听了楚夫人的话,只叫出一声太太就昏了过去,屋里的人哪敢上前去瞧她一眼,怕的就是楚夫人再发作。
外面传来哭声,接着是赵大爷那几个剩下的妾走了进来,见了楚夫人忙上前行礼,有机灵的,已经去拿丫鬟手里的药碗去喂潘氏,口里还道:“奶奶这里,本就该奴服侍。”
找不到活可做的,就在那里双手拢着做出给潘氏祈福的样子,楚夫人的气这样才平了些,冷哼道:“虽有俗语,久病床前没孝子,也没见过你们这些做姨娘的,主母病了就连规矩都不守了。”那个喂药的姨娘忙道:“太太教训的是,只是奴在这屋里日子短,总是邵姐姐说什么,奴就听着。”
另外一个姨娘也连连点头:“奴进这屋里时候,大奶奶已经病着了,大爷说的,这屋里的事由邵姐姐做主,奴也就听大爷的了。”楚夫人的眼往她们身上转了转,又看向地上躺着的邵姨娘并没开口。
这两个姨娘忙又急忙跪下:“太太教训,奴们就知道该听谁的,况且现在已经有了小大奶奶,奴们怎敢不伺候?”楚夫人这话,也有为傅氏张目的意思,儿媳对公公的妾,那还真是难以处置,敬也不是,不敬也不是。
潘氏若好好的,自然能辖制,可潘氏现在已经是在挨日子了,傅氏必然要管这屋里的事,总要让这些姨娘们晓得轻重,不能仗了自己是庶母就不听傅氏的话。婉潞她们也晓得这个道理,并没出口劝说,只是恭敬侍立。
楚夫人又发作几句,见这些姨娘们对傅氏恭敬,这才让人把邵姨娘带下去请医调治,邵姨娘早就醒来,楚夫人所说她听的清清楚楚,心里又羞又气,仗了赵大爷宠爱连潘氏都不放在眼里的她受了这么大委屈却不敢说一个字。
转念又想起以后要在傅氏手下过日子,她虽是个儿媳,却是这门里娶进来的奶奶,只在心里咒傅氏,总要理哥儿多纳几个妾分了她的恩爱才好。
楚夫人又安慰潘氏几句,见她依旧枯槁,吩咐人去请珍姐儿回来望望她娘,傅氏把这里的事理清了,见楚夫人面上似乎有泪,忙道:“太婆婆劳累这半日,还请回去歇歇才是,这里的事有孙媳呢。”
楚夫人不管事已经许久,今儿又动气又惩治,确是觉得劳累了,拍一拍傅氏的肩头:“好孩子,辛苦你了。”傅氏连称不敢,和丫鬟婆子们送楚夫人出去。
婉潞晓得太医虽没明说,但瞧这样子潘氏只怕是好不了了,回过楚夫人就让人预备潘氏的东西,装裹的东西倒是现成,棺木还要预先做好,寻了上好的杨木,让人在僻静地方做着。
叶氏知道了潘氏病重不起的信,也来安慰楚夫人,秦氏在旁说了几句笑话,又把翰哥儿抱来玩笑。从昨儿被抱过来,翰哥儿开头还哭着找娘,等奶娘把好吃好玩的放在他跟前,他也就止了哭泣,被抱过来的时候,手里抓着糖饼在那啃。
只是人有些怯生,虽行礼叫人,又偎到了奶娘那里。叶氏见了皱眉道:“哥儿也有七岁了,怎么瞧这样子,还没人家五岁的娃娃高?”奶娘忙笑道:“二太太,哥儿一生下来,姨娘心疼,从来都是带在身边的,又怕……,除了吃奶别的东西吃的很少。”
奶娘的欲言又止叶氏听了出来,潘氏一躺下去,那屋里的众人就如没了蜂王的蜜蜂,成日争奇斗艳,赵大爷原先的姨娘竟下手弄死了别人的孩子。虽说大户人家这样的事也常见,但都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的,楚夫人把那几个姨娘打的打,卖的卖,这才让邵姨娘在赵大爷跟前露了脸,得了宠。
邵姨娘也有几分心智手段,把屋里的人镇住,楚夫人耳边清净,那又是儿媳妇房里的事,管太多了不好,也就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