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相思-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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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到底是老江湖,终于收回了自己的魂魄,难堪的笑着坐了下来。
玉亭亭对梅老板笑道:“姓梅的,这一趟来得值吗?”
梅老板皮笑肉不笑道:“夫人拿我开什么心。公子这样的人材,怎么可能屈尊到我们的小庙!”
玉亭亭装模作样,细声细气地道:“梅老板还真有眼力。我这儿子,从小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再加上生得又美,家里人简直是把他当成女孩一样娇生惯养。你看这皮肤,就算是大门不出的千金小姐怕也没有这么嫩。”梅老板看着金临水,头点得和老母鸡一样。
金临水刚想说话,耳边有个声音道:“你敢不听话,信不信你一张嘴我就点了你的哑穴!”正是玉亭亭用传音入密威胁他。
金临水当然不会笨得明知无法反抗却给自己找难受。只得将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只用眼狠狠地瞪了玉亭亭一眼。
金临水这一瞪让玉亭亭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痛快不已。看到金临水吃鳖的样子,玉亭亭攒了好几天的怒气终于消了一些。
威胁过了金临水后,玉亭亭接着把大戏唱下去:“可惜的是,自从老头子走后,家道中落。我一个妇道人家,虽然辛苦支撑,已是艰难无比。偏偏我这继子生得太美,我们家乡有四大美女,为了想做我的儿媳妇,竟然大打出手,结果四大美女死了五个,那四大美女的家里不肯罢休,到官府去告了我家。我们才会流落到这里来。”
梅老板虽然被金临水的容貌震得三魂少了两魂,但毕竟是久经风月的人,还是发现了玉亭亭话中的破绽:“四大美女怎么会死了五个!”
玉亭亭一怔,眼角扫到金临水嘴角的冷笑,她怎肯认输:“这有什么奇怪,四大美女加上一个丫环,一共死了五个!”
梅老板“喔”了一声,其实到她这来的人也没有几个说真话的。她也懒得说穿。重要的是,眼前的贾公子实在生得太好,若是能将他请进店中,平安城自己的店就坐定了第一把交椅。
玉亭亭胡吹一通,终于打住了:“梅老板,你不是要听听他的琴声吗?”
梅老板终于可以脱离苦海,连忙笑道:“好的!好的!就请公子弹一曲吧!”
金临水看着玉亭亭不知从哪抱出一把古琴放在他的面前:“儿子,给梅老板弹一曲吧!”
金临水没好气地道:“我不会弹琴!”
梅老板怔了一下,玉亭亭在他耳边小声道:“姓金的,你最好听我的话,不然有你好看!”
金临水无奈地将双手放在琴上,他并不擅琴,但是小时候也学过一些,多年未练,早已生疏,只得随手弹了一曲最简单的。他双眉微皱,琴声叮咚,梅老板眼睛眨也没眨地盯着他。
金临水一曲奏完,狠狠地瞪了玉亭亭一眼。
玉亭亭也不理他,对梅老板笑道:“梅老板可还满意?”
梅老板笑道:“公子的人材真是天下无双,但是琴音还是生涩了一些,在我店里,只算得上中下水准,算不上第一流人物!”
玉亭亭并不在意:“梅老板,你那去喝酒的人有几个是真正的知音?不过是一群附庸风雅的俗人而已。他的琴声美不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要往那里一坐,立即就能招来滚滚财源!”
梅老板眼中放光:“那是自然。公子的神采风流,连我这样的老江湖也抗拒不了,何况那些人。只是要想成为真正的第一琴师,公子的琴还是要加强些。这样,我马上给公子请个名师,学上几个月,也就没什么问题了。这是十年的契约,请公子签字吧。”
金临水这才明白过来,转身对玉亭亭道:“你什么意思?”
玉亭亭道:“儿子,咱们家道中落,娘总不能一直白养着你。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做琴师也算是个出路。娘还指着你养老呢!”
金临水差点没气背过气去:“你把我卖了!”
梅老板插口道:“公子可别这么说,我们的契约只是在公子在十年内在我们的店内弹琴而已,又不是什么下流勾当。除了每月的月钱外,客人还会有赏赐,生意好的话,琴师有一成的分成,刚刚我和你娘已经商定给公子两成的分成。这在我们店里,已经是从来没有的事了。”
金临水恨恨地道:“我不签,你给我滚出去!”
金临水脸一变,那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梅老板吓得一抖,玉亭亭一看,便道:“梅老板先到外面坐坐吧。”
梅老板战战惊惊地答应了一声,想站起来,却觉得双腿发软。玉亭亭微微一笑,上前扶起梅老板,带着她出了金临水的房间。
玉亭亭将梅老板扶到自己的房间,命陆妈给端来茶,一杯茶下肚,梅老板才顺过气来,抬头看着玉亭亭:“夫人,你家公子的那气势,也太吓人啦!”
玉亭亭一笑:“我这儿子那可不是凡俗人物,他的脾气来了,谁也没办法。梅老板,既然如此,就算您白跑一趟吧。我就不送了!陆妈,送客!”
玉亭亭刚要站起来,手却被人抓住了,玉亭亭含笑回头,梅老板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夫人,公子不愿,你可以劝劝他。这生意有商量。”
玉亭亭一笑,又坐了下来:“梅老板是痛快人,其实我这儿子是娇生惯养了一些,但我必竟是他娘,他的主我还是做得了的。只是分成方面要抬一抬。”
梅老板道:“夫人,我一看就知道你也是做过生意的人。我已经给了你家公子双倍的分成,您还要怎样?”
玉亭亭道:“梅老板,刚才没见到人,你说两成,我也不和你计较,现在人你是见到了。以他的人品,这两成的数,也真亏你说得出口。我的要求不高,五五分成,从今后,那绕音堂就算是我们两人合伙经营的,如何?“
梅老板吓了一跳:“你心也太黑了吧?这店可是我二十来年的心血,你二话不说,竟要和我对半分。”
玉亭亭淡淡道:“现在你的对头聚琴轩的生意越来越好,你的生意现在是越来越难做。这样下去,店迟早要倒。到那时,你这一半也留不下。但有了这张王牌,你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边两个女人讨价还价,那边金临水气得着实不轻,一伸手,将面前古琴推到地下,接着在房内一通乱砸,依然无法消他心头之火。吓得陆吉惊道:“公子,公子,你小心一点,别伤了自己!”
金临水砸了一通,精疲力尽地坐在地上喘息,陆吉连忙伸手去抱他。就在此时,玉亭亭走了进来,看见金临水坐在地上,对陆吉道:“陆吉,你出去!我要和公子好好谈谈!”
陆吉不敢反驳,只能出去,临走时回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公子。真不知公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这么多罪!夫人,怎么总是想各种办法折磨他?
等陆吉出门后,玉亭亭伸手将金临水从地上提起来,放在床上,慢慢道:“你心里委屈!”
金临水不语。玉亭亭苦笑道:“别说你,只怕所有人都会说我是后妈,但是,从我救活你那天起,你就回不去了。总要谋生啊。做琴师也没什么不好啊!”
金临水道:“我什么都可以干,就是不愿意干这种看人眼色,卖笑的事!”
玉亭亭一笑:“你的容貌是天生的,你以为你换了一个生计,别人就看不见吗?当年死在我手里的人,有一大半都是因为我的容貌。所以才有魔女之称。但是你还不如我,因为你的真实身份必须永远隐瞒下来。只有这种风月场所,才不可能有人想到你会藏身在这种地方。”
金临水道:“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
玉亭亭一叉腰:“我就算再狠,也不会害自己的儿子,你叫我一声‘娘’,我怎能明知是火坑却推你进去。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点事我还能不明白吗?”
金临水轻叹道:“是我累了你,等我伤再好一些,你就回舅舅身边吧。”
玉亭亭脸上有淡淡的忧伤:“我不会回去了。从今后,我和你一样隐姓埋名。”
金临水奇怪:“你就不想舅舅了吗?”
玉亭亭苦笑,转身往处走,一边走,一边道:“明天来教你琴的老师就会上门来,你要好好学!听见没有!”
65
夜色已经笼罩了平安城,又到了晚上。平安城西面显然尤其热闹,这是城中富人求欢寻乐的地方。除了酒肆茶楼,娼寮伎馆外,还有几家剧院和一些附庸风雅的场所。目前平安城内最火的地方就是绕音堂。
还没到上座的时候,绕音堂内外已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梅老板神采飞扬的招呼着熟客们。不时有人问道:“梅老板,贾公子今天会不会来?”
梅老板笑道:“这我可说不好。要看公子爷自己高不高兴,不管怎样,过一会大家都知道了。”
那人有些扫兴地道:“那贾夫人会不会来?”听不到贾公子的琴,若是能看看那个美艳泼辣的贾夫人也算没有白来。
梅老板笑得嘴抽筋,听到有人问玉亭亭,心中有点不舒服,这位贾夫人昨天又敲诈了她一件新打的金镯。真不知道气质如此高贵的贾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市侩赖皮的娘。梅老板阅人无数,却始终弄不清这母子二人的来历。
自那天不得不与玉亭亭定下这不平等条约,玉亭亭就成了绕音堂半个老板。她每天什么也不管,只是偶尔出现。贾公子刚出现在绕音堂时,高华的气质,绝色的容貌立即引起了全城的轰动,但也有色胆包天的小子来找麻烦,可是他们刚一闹事,就被陪着儿子一起来的贾夫人放倒在地,教训得不轻。这贾夫人生得不逊于贾公子,只是那脾气吓死人。所以到这来的客人,都是冲着贾公子来的。虽然贾公子从来都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但相比他那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后妈来说,简直可以说是可亲可爱。
而这母子二人绝色的容貌,真成了平安城一景。有意思的事,母子二人单独相处时,后妈没少欺负继子,但只要面对外人,这位贾夫人就如护犊的母老虎,随时准备扑向胆敢对贾公子心怀不轨的人。所以每次贾公子是单独来绕音堂时,梅老板都暗暗松一口气。
门口传来声音:“贾公子来了,快让路!快让路!”
梅老板和所有客人一样,伸长了脖子,只见那个精瘦的陆吉,小心的扶着一身白衣的贾公子慢慢走来。
简简单单一袭白衣,没有任何装饰,连腰带都没有一根,麻质的衣服本来是穷人才会穿的,随意松松的挂在身上,头上仅用一根木头挽起一半深棕色的长发,剩下的一半半披着,这样的装束,走在街上都显得太寒酸了,但是穿在他身上,偏偏华贵的就如一件王袍。
梅老板又叹了一口气,旁边有人问道:“梅老板,你又叹什么气。有贾公子这样的摇钱树,你的绕音堂可是平安城头一份。你还心里不足?”
梅老板陪笑了两声,客人当然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天见到的贾公子有一双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美丽黑眸,但两个月后梅老板再去,却见贾公子双眼紧闭,竟然成了一个盲眼之人,贾夫人对别人就说公子天生盲眼,是个瞎子。梅老板心里怀疑,但玉亭亭一口咬定,梅老板也没办法,若是贾公子以真面目示人,别说平安第一,怕是天下第一都可以。但是贾夫人半点不肯让步,梅老板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金临水在陆吉的搀扶下慢慢走到琴台前。琴台用白色碎石砌成,比地面高出一尺。陆吉将金临水扶到琴台边,放开手道:“公子,请上台吧!”
金临水点点头,用手轻轻抚摸一下面前的琴台,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却如此动人,苍白的指尖扫过那冰冷的琴台时,在场的所有女人,都恨不得自己就是那石砌的琴台。
金临水慢慢抬起腿,左脚首先踏上了琴台,他这一抬腿,露出一双赤足。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那是一双完美的赤足,十点嫣红的趾甲如娇艳的花瓣。很短的时间,金临水右脚也踏了上去,白袍放下,盖住了脚。周围又是一阵失望的声音。他缓步走到琴桌前,盘腿坐下,双手轻轻按在了古琴上。
贾公子这手一放上,店堂内外,所有人的呼吸都似停顿了一般。等了一小会,琴台上的金临水小指一勾,优美的琴声如流水般从他的手下流淌出来。金临水完全忘记身边那些围观的客人,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他只是简简单单的沉浸在自己的琴音中。简简单单,不去多想,他的琴音优美宁静,如空谷幽兰,整个人就如要飞升一样。
不知何时,玉亭亭已经坐到了店堂后面的一张椅子上。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金临水的琴音。玉亭亭的心也静了下来。
劝服金临水放下皇帝的架子做一个琴师并不容易,金临水虽然最终答应了学琴,但进步一直不大。他小时跟最好的老师学过琴,加上天赋过人,基本功是十分扎实的。只是年纪大了以后,将主要的精力全部用在了治国之上,所以音律就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