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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翻云覆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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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尧绿川做了教主,要想约束萧红屿怕是极难。 



  思及至此,心中杀机已起,乌衣教毕竟是他数十年心血,又怎肯死后见它分崩离析、毁于一旦? 



  缓缓下来走到萧红屿面前,冷笑一声:“我也猜你会抗命,才命郑同和先点了你穴道。否则以我现在 



功力,怕是制你不住。”眼中杀气忽露:“既然你不想当教主,为保川儿日后不被你所欺,倒不如先杀了 



你!” 



  手掌一抬,便想向他头顶拍落。 



  萧红屿心中一冷,没想水行舟临死前竟是这般心思缜密,连自己与尧绿川将来会否不和,也在他考虑 



之内。 



  身上穴道被点,只能眼看着那掌缓缓拍落。就算不被束缚,水行舟要杀自己,自己又能反抗吗? 



  便在这一刻,两声“不可”已惊呼出声,尧绿川和柳茗身影已一先一后扑上。 



  尧绿川手掌,正击向水行舟后背,可另一条娇柔身形却猛扑而上,是柳茗察觉尧绿川杀心,用自己身 



体生生挡在水行舟背后! 



  “乒”地一声闷响,柳茗那娇怯怯身子斜飞出去,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几步之外。 



  一招情急出手,劲力失了控制,怔怔看着水行舟狂吼一声扑到柳茗身边,尧绿川忽然掌心全是冷汗, 



踉呛退后…… 



  “茗儿……”水行舟低低叫道,顾不上回头找尧绿川算帐,心中痛彻难当。自己已是必死,柳茗平白 



饶上一条大好性命,又是何辜? 



  “水大哥……你不用难过。”柳茗眉稍是微似柳枫的笑意,让水行舟见之恍惚。“我觉得心里很安乐 



,也……平静。” 



  胸前痛楚渐渐扩大,她微蹙了眉头……其实水行舟就算不死在尧绿川手下,也无一时片刻可活,可心 



中虽明白,却仍是不觉悔意。 



  拾眼看看尧绿川眼中神情闪烁中,有丝和自己一样的不悔,微微苦笑,黯然低道:“痴儿,痴儿…… 



”……想着眼前这水行舟耗尽自己青春,无视自己情意,如今为他一死,又何尝不是太痴? 



  心中迷惘,可望着眼前那面容,却又恍惚,终于轻轻一笑,死在自己梦中念想千遍的温暖怀抱中。 



  水行舟慢慢立起身来,眼望萧尧二人,忽然淡淡一笑:“我死之后,把我和她葬在一处吧……” 



  再望着尧绿川,眼中竟有怜悯,摇头叹息:“莫说我不提醒你,他也是个心狠之人。今日你阻我,将 



来莫要后悔。” 



  尧绿川悄然退后,默默解了萧红屿穴道,长久水行舟积威之下,此刻也不由忽然害怕。 



  低低道:“教主,我……我不能见他死的,求你……别再逼我。” 



  萧红屿身子自由,却怔怔不动,半晌黯然道:“教主,你放心去吧,萧红屿当天发誓:只要绿川不伤 



害一个人,我绝不会和他为难。” 



  望着萧红屿神情,心中知道他所说那人必是夏云初,水行舟心中忽然有丝隐约妒忌:自己年轻时,又 



何尝不是为了心爱之人可以抛头颅洒热血? 



  一个主意忽然冒了上来,伸手从身上袖中掏出本书册,他定定望着萧红屿:“你和绿川的功夫,都是 



只学了雪融功的招式便已横行天下。我怕你们练了它的内功反受其害,一直未传。 



  这是内功秘笈,这便传了给你。” 



  萧红屿心中一紧,不知他是何用意,只得恭敬接了,道:“谢教主恩典!” 



  水行舟淡淡道:“你莫先高兴。若是练不成头三层和其他人一样送了命,算你命薄。若侥幸和我一样 



练成,无那《素雪心经》保驾同练,也势必有走火人魔之危。” 



  冷冷一笑,难测神情在他脸上现了出来:“夏云初当初在大殿上不是应了陆行风的话,答应要做掌门 



吗?他回雪山后,我不信他终找不到真的《心经》在何处……哼,所谓正邪不两立,我倒要瞧瞧你衷心维 



护之人,会不会为了你把真经交出来。” 



  萧红屿沉默半晌,淡淡一笑:“当初逼他,是为了教主你。若为了我自己再逼他,我萧红屿……也不 



配喜欢他了。” 



  水行舟脸上笑容更冷:“那你就受受我这几十年来受的苦吧。只要你和我一样熬得过。” 



  哈哈长笑,暗自运了最后一丝残存功力,自震心脉,缓缓倒在柳茗尸体旁边。 



  ☆          ☆          ☆     



  这日,夏云初默默将行李包裹收拾完毕,默默立在窗前静候。 



  昨夜萧红屿一去便没再返,自己回到竹舍中,连那柳茗也是不知所踪。在杨上辗转一宿,自是无眠。 



  可从早间一直等到日近下午,却始终不见萧红屿和柳茗踪迹。 



  夏云初静静立在窗前,面上沉静如昔,可想起昨夜那人是被点了穴道带走,心中不安却越来越浓。 



  太阳渐渐西沉,暑气到了傍晚已不若日间酷热难当,可他心中焦躁,却一时甚过一时。 



  忽然之间,数种不祥的预感一一冒将出来:若非身不能动,那人明知今日自己要走,又怎会一直不曾 



现身? 



  正心乱间,忽然远处山谷外一条劲装人影直扑此地,夏云初心中一跳,可定睛一看,却是李进。 



  李进拾脚进了竹舍,向夏云初道:“小人奉左护法之命前来通报一声:左护法此刻有要务在身,不能 



亲自前来送夏公子一程。特命属下告知:此行山远水重,望夏公子切切保重!” 



  夏云初一怔,想要说些什么,终于忍住了没开口。 



  转眼望着竹舍,忽然心中难过。这些日身不能动,倒有大半时日是在这小小屋舍中度过,一桌一椅, 



一景一物,无不熟稔。 



  再想到屋中那温和美丽女子,心中微微不舍:这些日除了萧红屿外,柳茗更是细心照料,自己却始终 



未曾真正开口相谢,此际欲行,竞不能见她一面道别相谢。此去山长永远,怕是再难相见。 



  踯躅片刻,终于起身向屋外行去。 



  走到谷中通直大道,他忽然停了脚步,向李进低低问道:“你们左护法他……可是有危险吗?” 



  李进一怔,摇头道:“没有。小人前来时,左护法一切安好。” 



  夏云初沉默半响,正要再问,忽然耳中一阵箫音破空而至,在这苍茫暮色中悠悠传来。 



  他心中一震,怔怔听着这熟悉箫声,再动弹不得。箫声夹带浑厚内力,远远地自在数里之外,音调苍 



凉纯净,如悲如诉,正是那曲《汉宫秋》…… 



  四周暮色初合,山风渐起,记忆中那个笛箫无语相和的月夜夜凉似水,与眼前情景并不十分相似…… 



可箫音温柔如织,不离不弃在身边耳侧幽幽萦绕,却像极了那个夜晚。 



  吹箫的那个人呢?心静如昨还是境界全非?默默地,手触到了腰间那只长笛,却始终没有抽出横在唇 



边,心中一阵刺痛,他微微苦笑:相隔数里,以自己的内力,是断不能再吹出笛声随风送到那人耳中了… 



…明知不可为,又何必强求? 



  痴痴听着那箫音终于丝丝缕缕绝于山风之中,终不再响。 



  心中一股莫名自嘲上来,他微微一笑:本来想着那人若要相阻,就让他留下自己的命。可原来是自己 



多虑了……或许他也知道两人间再无路走,避而不见是最好的方法? 



  夏云初啊夏云初,从今后山穷水阔,鱼书不寄,且忘了前尘风雨,昨日情殇吧! 



  向着那箫音传来的方向再望了最后一眼,夏云初淡淡一笑,终于走向了那初暗的夜色。 



  柔滑的手从身后扶上那枝玉箫,轻轻按住了箫孑L,尧绿川咯咯一笑:“大哥,送君一曲终须别,想必 



夏云初……也听到了。” 



  萧红屿淡淡抽回玉箫,凝望远方夜色良久,方回首望他:“教主囤积教众八百之众,只为阻属下不去 



见夏云初!此刻属不已谨遵教主之命,敢问教主可还有吩咐?” 



  “我说过的,没人在眼前时,无须叫我教主……”尧绿川轻叹一声,手已轻搭上他坚实腰问,浅浅抚 



摩:“大哥……我知你心高气傲,臣服于我之下心中必然不甘。可我保证,日后人前我是教主,可私下里 



,你做我的教主,好不好?” 



  萧红屿冷冷望着他,将腰间那手不动声色拂开:“属下不敢。属下此后自当如敬水教王一般敬你,只 



望教主也一样明白自己身份,莫让属下为难。” 



  尧绿川面上媚笑一收,换了似笑非笑:“若我偏要为难你,你又能怎样?” 



  萧红屿唇边笑意更冷,淡淡道:“属下自然不敢怎样。可有句话望教主记住了——要怎么为难我,属 



下都绝无二话,可若超了那个底线,萧红屿可不敢保证不做出什么犯上之举。” 



  “那个底线,就是不碰夏云初?”尧绿川终于也冷笑,目光却无笑意:“你也莫忘了,我不碰他—— 



也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准你再见他,如果不听……” 



  “我知道。”萧红屿截道:“教主会亲率教众踏平了川西白雪派,就算我萧红屿有通天之能,也挡不 



住乌衣教千万教众。” 



  “知道就好。”尧绿川微微一笑,神色妩媚:“只要你不见他,从今后他做他的掌门,你我做你我的 



教主护法……不是各自相安无事?” 



  “好,我答应你。”萧红屿一口应下,深邃眼眸中看不出是怒是平静:“属下自会做好左护法的本分 



,尽力效忠,绝不违抗教主意思。” 



  “真的吗?我叫你做什么,你真的都做?”尧绿川咯咯笑出声来,斜眉一挑:“那么……左护法今晚 



就来我房中吧,我有要事吩咐。” 



  嘴角含笑,不再看萧红屿脸色,已是去了。 



  ……夜深。 



  万物初睡,乌衣教行宫中各处也已人静灯稀,只一处华美屋舍雕梁画栋,房中烛光未熄。 



  一个身影立在那问屋舍外,举手轻敲:“教主,属下萧红屿。” 



  “门没关。自己不会进来吗?”低低声音从那轻掩门扉中传出,竟带着无端挑逗。 



  萧红屿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房内无人。兽头香炉点着幽幽蘅香,一缕青烟如柔柔蛛丝,细细缭绕,又似女子腰肢,无风自摆 



,不住款摇。 



  如鹰般眼光转向床上,不出所料,那轻摇红帐中,隐约有人懒懒躺着。 



  绪帐忽然开了,尧绿川不着寸缕,斜斜躺在丝被之上,只用一角微遮住了要害,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媚 



笑:“大哥……我等得好是心焦。” 



  萧红屿静静望着他,眼中既无惊讶也无羞恼,拾脚过去,在床边立住,眼光肆无忌惮在那白玉般身子 



上一转:“属下来了,有何吩咐?” 



  “真的用我说吗?”尧绿川眼中邪气一闪,忽然勾手将他脖颈揽过:“我只想……” 



  话刚出口,萧红屿身子已动,五指疾伸已将他手臂从脖中擒住,再一反手,劈手压在他头顶:“水教 



主和柳姑姑尸骨未寒,教主你自重!” 



  尧绿川一窒,微微摇头:“我就是想着柳姑姑心里难受,才想做些事忘了它。” 



  怔怔由着萧红屿将他双手压在头顶,也不反抗,轻轻一笑:“不要再说那个……我说过了,无人时我 



可不要做你的教主,却只想做大哥……”低低叹息一声,神情痴迷:“你的人……” 



  “这可是你说的。”萧红屿冷冷一笑:“那以后私下里,我便不再当你是什么教主,你莫后悔。”眼 



睛微微眯起,手腕一收,丰牢扣住了他脉门。 



  “不后悔。你怎么对我,我都心甘情愿。”尧绿川浅笑,身子有意无意扭动一下,将那遮着要害处的 



丝被扭到一边,声音诱惑:“可大哥这般压着我不放……又到底想怎样呢?” 



  “我想……”萧红屿邪邪一笑,忽然低头重重吻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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