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天下-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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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看着她地眼神的些无奈,摇着头暗暗觉得天下这“戏”演得有点过……就算昨天在魏征、徐茂公两人跟前把爱玩的本质表露了出来,这会儿也不用这样的表情来帮单雄信他们“加深”印象吧?
徐茂公昨天算是看明白了,虽然张烈是三人中的大哥,可是正经拿主意的。怕还是这两个小的,所以,他今天一直在注意着罗成跟天下。通过昨天的事。他本来还有些拿不准这两人的深浅,可这会儿一见罗成和天下地表情、神态。就忍不住想:这就是俩孩子嘛!孩子哪有不“贪玩”的?或许昨天他们说的话。并没有其他更深层地意思……
徐茂公跟魏征、单雄信等人昨晚一夜都没睡,就在讨论这俩“爱玩”的小孩儿。总觉得他们两个不简单,能把光明正大地把五原据为己有,这说明他们有势;能把五原这么一个荒城打理到如今这个模样,说明他们有才(财)……如果不是他们背后有人支持,那就是他们本身地能量了罗成跟天下背后有人,并且打定主意要把他们背后的人找出来好好结交一番;而魏征和徐茂公都不做此想,他们倒觉得这些都是罗成跟天下本身地能量。单雄信是瞎猜的,可是魏、徐二人却是有佐证的…………要是两人没才,张烈这样的人物能跟他们结拜吗?他怎么不找两人背后的人出来呢?
两句话就把单雄信问了个哑口无言。
一桌人各怀心思,说话声音都快被旁边闹酒的声音给盖住了,不过他们也没什么正经心思说话,各打各的岔,各说各的话,罗成听着倒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在旁边闹酒的出现了短暂的间歇时,天下突然转回头对着单雄信说道:“今天这顿是结盟酒,我如果再叫单二员外不免显得见外了,您说是吧?单二哥…………”她突如其来的套近乎,一桌子上的人,除了罗成心里都是一哆嗦,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单雄信一愣之后,忙笑着说道:“这是自然!俏君妹子…………”他也忙改了称呼,不想在这些细节上被人拿了短处。
“再有一个来月就要过年了,山西今年大旱,想必您手里的余粮也不多了,这么多兄弟要供养恐怕年关难过吧?”说到这儿,天下顿了一顿,好好地欣赏了一圈儿因为她的话而沉下来的面孔,赶在张烈叱责她前,才又接着说道:“所以呢,我从江南收了批粮运过来,大约有二十万担左右,这两天也该到了,就当做见面礼好了,您是喝了我的结盟酒了的,可不兴再跟我客气了……”
二十万担?见面礼?听见天下这话的人,除了罗成没一个还能握得住筷子的,杯盘都摔碎了好些个,这是哪里来的财主呀?这么大手笔?
主桌这边一冒出这样的动静来,大堂里原本闹在一处的众人突然就静了下来,几秒钟之后,见那些掉在地上的东西,并不是双方的头儿发出的要打架的“暗号”,这才又重新恢复了喧闹。
单雄信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十……万担粮?”他对于天下能在五原那样根本不产粮的地方为张烈凑了五万担粮食,已经很想不通了,谁成想,这会儿居然又蹦出了个“二十万担”,他嘴都合不拢了。
魏征向来稳重,可是这会儿却也稳不下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江南的粮有这么好收吗?入冬前我们也曾在江南收到,但都没什么效果,朝廷这两年对粮食控制的极严,这批粮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指的问题当然不会是朝廷会不会追究,而是粮食到底能不能收齐、运到,他们现在可是急需一批粮过年关呢……
“能有什么问题?”天下慢条斯理地说道:“都已经进了山西了,难不成还会被人抢了?”
天下小小地刺了单雄信一下,不过单雄信这会儿可顾不上这些了,急急地问道:“已经进了山西?怎么可能?”二十万担粮食可不是什么小物件,怎么可能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他都不知道呢?要是早知道有这二十万担粮,他还起什么主意去劫那五万担呀?白白坏了名声……
“孙叔!”天下没回答单雄信的问话,反倒招手把孙掌柜的叫了过来,问道:“那二十万担粮食现在到哪里了?”孙掌柜的掐了指头算了一下,非常肯定地说道:“东路的这会儿已经到了相州,最迟明天就能到潞州,西路的这会儿已经过了晋州了,明天差不多也能到潞州……”
天堂县就在潞州辖下,也就是说,这些粮食最晚后天就能出现在单雄信眼前!
单雄信都傻眼了,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魏征和徐茂公,心说:这就是你们说的,他们结盟就是为了“玩玩儿”?有人在灾荒年里,拿着二十万担粮食当见面礼玩儿的吗?
魏征和徐茂公这会儿也觉得脑袋里跟灌了浆糊似的,已经有些转不动了:或者,人家就是这么财大气粗?或者,人家随便玩玩儿就是二十万担粮食?或者,人家……
他们同桌的几个单雄信手下的大当家的,这会儿看着张烈、罗成、天下的眼神都闪闪放光,就跟做贼的见到了金元宝一样…………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金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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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翻手为云 第十二节 百姓
有了这二十万担粮食垫底儿,主桌上的“温度”立刻升了上来。三两句间,原先的客气称呼都消失不见了,满桌儿都是叫着“张大哥”、“明染兄弟”、“俏君妹子”的劝酒声,单雄信手下的四个大当家………王伯当、谢映登、王君可、尤俊达是轮着班儿的敬酒。
张烈当下就有些傻眼。他实在想不明白天下跟罗成这唱的是哪一出,至于出手这么大方吗?可是面对着一连串的敬酒“狂潮”,他除了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什么也顾不得问、也顾不得想了。
几杯酒一下肚,原先的那种生疏感也都不复存在了,一桌子的人就天南地北的侃了起来。
魏征和徐茂公两人的注意力始终都放在天下和罗成身上,徐茂公更是时不时的试探他们两人几句,可是说的越多,徐茂公心里越没底,几圈下来,从天文地埋、诸子百家,到治国之道、行军之法各方面的话题都稍有涉猎,可是这话头儿在两人嘴里从来没掉到地上过。
而天下这一边坐的正是魏征,他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几个人谈话,当徐茂公跟罗成的话题刚告一段落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不知小兄弟如何看今日天下之大势?”这话一出口,席间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罗成身上,尤其是单雄信,他格外想知道罗成会怎么样回答。
罗成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魏征会在这样的场合问出这个问题来,但他很快的回过神来,轻晃着酒杯,轻叹了一声。说道:“天下如今是内忧外患,隐隐有星火燎原之势!”徐茂公听得此言,不禁眼睛一亮。问道:“不知这内忧外患何指?”
天下撇了撇嘴,说道:“装什么装呀?我就不信你这样的人。会连这都不知道……”
魏征笑了笑,问道:“怎么?你也知道吗?”
天下抬着白了魏征一眼,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内忧啊,指的就是嫡位之争。役民之祸,而这外患,就更简单了,东、西突厥有多猖狂,三岁地小孩子都知道……”
一直注意他们谈话的王君可,这时突然插嘴问道:“这嫡位之争我知道,可是这役民之祸指的是什么啊?”
天下看了看罗成没说话。。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
罗成笑着说道:“你只管说你地,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还能管着你的嘴,不让你说不成?”
天下斜睨了罗成一眼。说道:“人家好意想给你一个表现地机会,不领情就算了,还说风凉话。哼!我说就我说!”说着,她清咳了一声。做出一本正经的对王君可说道:“君可大哥。这役民之祸,指的就是对百姓大施徭役。不管百姓死活,这其实就是祸乱的根源,其害大于嫡位之争何止千万倍,大多数皇朝的灭亡,说到底就是由这役民之祸而起,就是因为上位者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所以百姓才会推翻他们,要知道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魏征下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看向天下地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说道:“可以说得更详细些吗?”
天下想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说吧,有权利就一定有义务,做为君王锦衣玉食,掌管天下的生杀予夺之权,相对的,他也肩负着民生重任,一但他只安于享乐,而不管百姓死活,那么到了一定程度,百姓就会推翻他,然后换上一个他们比较信任、认为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人来做新的君王,然后会再经历一个从太平到动乱的过程,然后再改朝换代,世事正是如此循环,事情也就是这么简单……”
魏征听完,半晌无言,好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声,说道:“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我想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没想到,倒是让一个小姑娘提醒了我……”
天下一愣,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是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被魏征给感慨出来的。单雄信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又问:“说起这外患,这几年东、西突厥已经安份多了,不若前些年边乱不断,想来已经被咱们打怕了,恐怕已是不敢再轻启战端了吧?”
罗成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不是安份了,那是在养精蓄锐,静待时机,若是如今只有这内忧,或是只有外患,都并不足为惧,可是如果这内忧外患一起发作起来,大隋危矣!”
谢映登此时已有些微醺,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大了:“那,就不要让他,让他发作好了……”
天下笑着说道:“谢大哥说起醉话来了呢!这哪里是你想让他不要发作,他便不发作的事,这突厥地蛮子可是一点都不傻,他们现在看起来安份,可是一旦这内患一起,他们这些外忧立刻就精神起来了,他们惦记中原这花花世界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才怪呢!”
罗成此时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如今所虑者,内忧也,外患,不足为惧!”
徐茂公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今地北平王镇守幽州重地,突厥绝难冒进半步……”
魏征却长叹了一声,说道:“就怕内患一起,有人会自毁长城啊……”
徐茂公愣了一下,问道:“师兄的意思是说,怕有人挑起北平府与大隋之间地战争?”
魏征点了点头,说道:“听说前年朝廷派往北平地监军是武氏兄弟,而这武氏兄弟本是靠山王的亲信,会派他们去,这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北平王吗?如今这北平王还忍着,可是谁能知道他会忍到什么时候啊?而且,这武氏兄弟也不是省油地灯,他们会不在暗中动手脚,架空北平王?这一来二去,他们早晚得翻脸,等真到了翻脸的这一天,朝廷里多的是眼红的北平王、看他不顺眼的,这些人再暗地里使使劲儿,这一仗也就是早晚的事,要真的打起来,北平王还真吃亏,腹背受敌,但愿到时候朝廷别蠢到跟突厥联手,那跟与虎谋皮可没什么两样……”
天下抿着嘴笑道:“你可别把北平王想得太简单了,突厥人如今在养精蓄锐,他可是也天天枕革以待,半点不曾松懈,我们现在都能想到有人会自毁长城,他在这位置上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些呢?真到了那一天,他必有自保之道,倒也不用咱们替他担心……”
尤俊达皱着眉问道:“那北平王为什么不先把突厥打到无力还手……”
罗成冷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北平王真的那么做了,那不用等小人挑拨,朝廷的大军就立刻开到北平去了!”
王君可一愣,问道:“这是为什么?”
王伯当也是一脸疑惑地问道:“这么大的功劳难道还成罪过了?
天下轻笑了一声,说道:“没了老鼠,谁还会养猫呢?”说着,她看了罗成一眼,不出所料的看到了罗成脸上的苦笑。
谢映登醉眼朦胧地问道:“怎么又说到养猫了?”不止谢映登没听明白,在座众人除了张烈有点模模糊糊的想法之外,其他人都没听明白,一个个一脸茫然地看着天下。
天下笑着指了指罗成,说道:“问他啊,他知道……”众人目光齐齐转向了罗成。
罗成放下手里的酒杯,坐直了身体,说道:“突厥是鼠,北平是猫,如今朝廷忌于鼠患,所以还养着猫,偶尔也肯由着猫发点小脾气,可是一旦没了老鼠,朝廷还养猫何用?”
听到罗成这样的解释,徐茂公不禁抚掌大笑道:“妙解,真是妙解啊!”
单雄信却愁眉不展地说道:“那到头来苦的还不是百姓?”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天下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筷子敲着杯子,轻声唱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
听到她的歌声,席间众人一时无言。
好半晌,魏征才叹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