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糖果屋的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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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他不爱你?”
“有些人出现,有些事情发生,是用来教我们长大的,完成使命后,自然就结束了。”我笑笑。
“你说得好深奥,”他不解地笑笑,“不管怎样,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对,这几乎成了我的处世标准,”我笑着看他,“开心就好。”
可是我却是在医院见到妈妈的。她已经第二次因为突然晕倒入院了,但她坚决不让人告诉我。
“妈妈你怎么这样啊,为什么不跟我讲,我是你女儿啊!”我哭着拉着她的手,“要不是自己回来,还不知道被瞒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妈妈虚弱地朝我露出一个微笑,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客栈帮忙的叔叔和阿姨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见到我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三千五显然也吓到了,他不停地询问着医生我妈的病情。
“我妈到底怎么了?”我转头看着他们,“你们瞒着我什么?”
“乐颖,”阿姨为难地看着我,“你妈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医生也说了,可能是太过劳累,休息不足才这样的。你不要太担心。”
“真的吗?”我回过头看着妈妈,“妈,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
“我没事,”妈妈伸手摸摸我的脸,“真的没事,别担心。”
她又转头对阿姨说:“既然乐颖来了,你们就回去休息一下吧,辛苦你们了。”
“你,”阿姨看看我妈,又看看我,“想想我说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妈妈闭了闭眼睛:“回去吧,路上小心。”
“什么话?”我紧张地看着她,“妈,有什么话瞒着我?”
“乐颖,我想再睡一会,我没事,你别担心。”她说。
“你让阿姨休息一下吧,”三千五拍拍我的肩膀,“有什么等她精神好了再说。”
待妈妈重新入睡后,我让三千五守在床边,去楼道里给经理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去了主治医生那里。
“没什么大问题,多休息一下就好。”他头也不抬地说。
“没什么问题,怎么会突然晕倒,”我焦急地看着他,“我是她唯一的亲人,请你告诉我实情。”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我不相信。”我说。
“医生你都不信,那你信谁?”他说,“我们遇到过这样的病例,偶尔会晕倒,但是没有其它问题,也没有检查出更严重的毛病。”
我始终怀疑地紧盯着他。
“你以为是癌症?”他问。
我没回答,依旧盯着他。
“复查过,不是。”
我揪着的一颗心缓缓放松开来。
“但那些查不出病因的突然晕倒,也不能说明只是简单的晕倒,只是现在的水平还不能诊断,”他放下手里的病历,看着我,“也许用没什么事的心态来看,对患者来说是更积极的治疗。在查不出根源的情况下,我们也愿意相信你妈妈没事。”
“如果有事,”我小声地自语道。
“你不是说能面对和处理吗?”他站起来,“如果有事,该怎样就怎样,这就是实情。我要去巡病房了,如无其它问题,你妈妈后天即可出院,在家好好休养。”
三千五陪我一起办完了妈妈的出院手续就先回去上班了。“下周末我来接你,好好陪阿姨,自己也别太累了。”他叮嘱我。
“我知道,你路上小心。”我说。
“乐颖,”他看着我,似乎有话想跟我说。
“嗯?”我抬头看他。
“你来的时候跟我说的那些话,”他想了想,“你真的成熟了,这样真好。”
“担心我因为妈妈的病又手足无措吗?”我微笑着看他,“放心,我自己不能乱,才能照顾好妈妈,我知道。”
他点点头,却似乎还有话说。我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了,我先走,下周来。”他走了,临走时看我的眼里好像有一丝担忧。
我仔细地照顾妈妈,她的精神也渐渐好了起来。
一日看她喝完我熬好的粥后,我对她说:“要不我辞职回来好了,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没有必要,你工作刚有起色,不要半途而废了。”她说。
“父母养儿女是为什么啊,还不是能有个依靠,”我伸手圈住她,“我就是你的依靠。”
妈妈欣慰地笑笑,把我的手拿下来握在她手里:“乐颖,我有话跟你说。”
“嗯。”我点点头。
妈妈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时之间开不了口。
“是什么?”我的心突然慢慢收紧了,认真地盯着妈妈。
“我这样突然晕倒,虽然暂时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毕竟已经上了岁数了,”妈妈低头摩挲着我的手,“万一哪天,”
“下周坐刘洋的车去我们那里再检查,妈妈你别瞎说,你会健健康康的。”我赶紧说。
“有些话是时候告诉你了,”妈妈抬头理理我的头发,“你也长大了,有权利知道。”
我的心越跳越快,好像有什么秘密即将被揭晓,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赵茜,”妈妈咬咬牙,似乎在下决心。
“她怎么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屏住呼吸看着她。
“你跟她,其实是姐妹,她妈妈是你的生母。”妈妈一口气说完,镇静地看着我。
“什么!”我一下从她手里挣脱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乐颖,你不是我生的,赵茜的妈妈,李阿姨,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妈妈又继续说道,平静的语气像是在讲电视剧情,“在她和赵茜爸爸结婚后,因感情不好分开过一段时间。那期间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过,刚生下你,那男人却突然消失了。李阿姨想带着你寻死,被我拦下了,还有赵茜需要她,跟你赵叔也没正式离婚。带着你,一定不会再被接纳,可是她那时什么都没有了,一点生活来源都没有,除了满心的伤痛和已有的责任。”
我极大地被震惊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我劝她回去的,不管怎样,总要活下去,没有必要再丢下原来的家,丢了两条命,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妈妈一股脑地讲着,“孩子交给我来养,她必须振作起来继续尽到她对原来的家的责任,这样对所有人的伤害才是最低的。”
我感到呼吸都有一些困难了,难以置信妈妈说的这一切。
“我跟你爸爸结婚的条件就是带着你,原来我以为我不能生养孩子,”妈妈似乎下定决心对我和盘托出,“后来怀上了,但你已经学走学说话了,我就不再打算要了。”
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做一个简单的选择。
“所以,乐颖你要理解你爸爸和奶奶,他们虽然对你不算好,对我有过不满和怨尤,但最起码都没有提起你的身世,为了你,都在保守这个秘密,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妈妈说完,担忧地看着我。
我的泪已经不由自主地滑落很久了,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我没想到我人生的开始还会这么复杂,这么不堪,我原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一个人,也难怪我会有后来糟糕的人生。难怪我会被安上那么多难听的名字,我真的如同一场灾难,给那么多人带去了烦恼和愁苦。
“乐颖,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妈妈似乎看懂我的心思,急切地说道,“也不是谁的错,李阿姨那时也年轻,她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为了不让你过早受到影响,都在保守这个秘密,是我不要她太过频繁来看你,她是你亲生母亲,怎么可能对你不牵挂!”
“你别再说了!”我喝住她,“也别再替谁说话了,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
“没有任何改变!”妈妈眼里的担忧更重了,“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你本该知道的,没有任何改变会发生,我还是你妈妈,你还是我女儿!”
“我不是,”我哭着喊道,“我不是谁的女儿,我不是你的,更不是她的,我什么都不是!”
“郑乐颖!”妈妈站起来,大声地冲我喊到,“我白白养你了吗!没有人生你,你会来到这个世界吗!”
“你以为我喜欢来到这个世界!”我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我过得多辛苦,多难受,你知道吗!”
“谁过得不苦!”妈妈厉声说道,“谁没有难受过!比你苦,比你难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为你好好长大所付出的一切隐忍都是白费的吗!能够活下来,能够长大成人,就该懂得感恩了!”
我无法抑制地抽泣着,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荒芜。人人都有简单的开始,我的却那么复杂,那么糟糕。
妈妈不再说话了,她知道我的心绪没办法平静,她将脸转过偷偷地抹着眼泪。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连抽泣的精神都耗完了,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
“乐颖,”妈妈拿过热毛巾替我擦脸,“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所有跟这件事相关的人早已经平静下来。我们唯一担心的只是你。我们不要你做出什么改变,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你有权利清楚地知道自己。”
我依旧没有说话,我没有办法接受这突然的真相。
我如常上班,刘姐见了我惊呼一声:“乐颖你瘦了一圈,听说是妈妈生病了,你一定累坏了吧?妈妈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我不想多说。
由于经济环境不好,即将裁员的消息传的越来越厉害。上班后没几天,经理轮流叫人去他办公室谈话。
“我肯定要走了。”刘姐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不会,总需要具体执行的人,你都那么熟悉业务了,不会轻易换人。”我说。
“听说我们部门要裁两个,”刘姐小声地说,“反正不会是你,你走了谁来做方案啊。”
我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会我会再次上演被辞退的命运。
于娜从经理办公室巧笑嫣然地走出来,看见我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我朝她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电话响起来,刘姐接了后看着我:“乐颖,叫你进去。”
我呼了一口气,坦然地走进了经理办公室。
“坐,坐,”经理异常地客气,“你回来我还没问一下,你妈妈好些了吧?”
“嗯,已经没什么事了。谢谢。”我说。
“那个,乐颖啊,”经理犹豫着,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知道最近我们的业绩其实不太好,因为大环境都不好啊。我们呢,也挺难做的,上头给了名额,要裁减人员。”
我笑笑,已经知道了下文。
“你的工作其实做得很好,我们大家都看得到,”他有些不自然,“我是竭力想留下你的,但你知道的,很多人都有内部关系,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看你又才请了一周的假,在大家都忙的时候,这也让人抓住了把柄,我实在尽力了。”
“我知道,没事,我有准备,”我说,“不过刘姐应该能留下吧,毕竟她很熟悉执行层面的流程,档案资料,供应商的信息都是她负责的,其实很关键。”
“她不会走的,”经理忙说道,“你说得对,毕竟要有做事的人。”
“什么时候办手续?”我看着他。
“就这两天吧,趁财务都在,该结的都结清,我会帮你催的。”他赶紧说。
“好,”我站起来,“要是没有其它事,我先出去了。”
“好,好,”他极其不自然地站起来,“祝你顺利啊。”
“谢谢。”我微笑着看他的局促。若无私心,怎么会如此欲盖弥彰,只是本有很多不平事,我亦无可奈何。
走到门口时,我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他更加不自然了。
“经理,”我想了想,“若不看关系,你认为我的工作,”
“很好,这是客观的评价。”他低下了头。
我笑笑,关上了经理室的门。
我的手续办得异常地顺利,刘姐流下了眼泪:“这太不公平,乐颖,以后谁来做方案,这个部门等于没有核心价值了。”
“于娜会做的,她可以做。”我说。
“凭她,”刘姐摇摇头,“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离了谁这部门也会运作下去的,”我说,“正好我也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们是朋友。”刘姐说。
“当然,”我朝她笑笑,“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找到三千五吃饭。
“又失业了?”他小心地看着我。
“双倍薪资的补偿,”我说,“尚有点安慰。”
“乐颖,”他试探地看着我,“你,没事吧?”
“没事,又不是我的错,”我笑笑,“金融危机的错。”
“打算怎么办?”
“再找工作估计不容易,其它单位也都裁员,先休整一下吧。”我说。
“要不我养你?”他将头探过来。
我一愣,看着他不出声。
“别误会,跟养宠物一样,不是要跟你怎样,”他瞟我一眼,“我的约会进展很顺利。”
“谢谢你。”我说。
“朋友嘛,”他看看我,“跟阿姨联系过吗?”
“还没。”我摇摇头。
“你在生她的气?”三千五问。
“不是,她无所求为我付出,我怎么能对她有怨言,”我低头拨弄着筷子,“只是对自己感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