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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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来了，俩人都走了，比完了，等着让班长拿奖就行，咱们本来就可以走啊。”陈晨撇撇嘴，“你咋了今天，脑袋进水了，怎么那么慢啊，是不是真发花痴了，你不是有男人吗？”
“你回不回，我冷啊，我要回去。”对于她的这些言论，我只当听不见。
“回！”这下倒是干净利索。
跟班长打过招呼，我们俩也从后门溜出来，出了礼堂，才真正感觉到冷，深秋的风并不温柔的撩动着裙摆，我瑟缩着，陈晨也好不到哪里去，“哎呀，真冷！”
都说灯下黑，这倒是真的，礼堂的窗子透出明亮的光，可这门口，偏偏非常暗，旁边有火星一闪一闪的，夜风带来烟草的味道，礼堂里的音乐声、掌声忽然显得遥远起来，门外的宁静俨然另一个世界。
我顿了顿，这种今夕何夕的迷离感让我迈不开脚步。
“曼曼——”陈晨走了两步，发现我没有跟上，回头来拉我，“走啦走啦，发什么呆啊，冻死了。”
火星忽然灭了，没有任何征兆的，也没有声音。我跟着陈晨回到了宿舍。
不会卸妆，还得等张妍回来，好在她好像还真记着这事儿，回来得很早。一边熟练的往我脸上擦着卸妆油，一边悄悄问我，“你今天怎么回来的？没有看见谁吗？”
我不解，“没啊，我跟陈晨一块儿啊，很冷，我们就跑回来了。”
张妍只是挑挑眉，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擦去我脸上的油，无意的说，“今天林宁宇也去了。”大概是说了这么一句吧，我已经出门去洗脸了。
成绩据说不错，孙洋高兴的组织大家一起吃饭，时间就定在期中考试之后。唐昊来找过我几次，陪我一起上自习，温功课，有的时候我一抬头，看到他怔怔的看着，也觉得尴尬，便不想让他再来，可他还是坚持，并让我坐在他后面，这样倒是好了很多，各不打扰。
有时候也会遇到同学，大家谁都不多问，点头一笑便完。下午吃饭的时候，唐昊陪我一起去学三食堂，路上正好碰到苏南，他看见我笑笑，没有说话，我也简单打个招呼。再回头看唐昊的时候，却发现他脸上阴森得可怕。
“你怎么了？想吃什么？”我想他也许是不舒服。
他忽然狠狠扭住我的手腕，“他是谁？”
我吃痛，他却不放手，“我同学啊，怎么了？”莫名其妙。
“你不是说同学你都不认识几个的吗？这个怎么又这么熟了？”他脸色越发阴沉。
无聊！我忍了忍，没说出来，还是好言好语，“是不认识几个，这不上次跳舞比赛，他是搭档，自然就认识呗。你松手，很疼啊。”
“搭档？搂肩搭背的啊，难怪呢？”他的话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我看着他，心头怦怦乱跳，一把火已经烧起来，不欲多言，转身就走。
冰凉的手从后面抓住我的脖子，力气很大，像要把我的脖子掐断，“你不心虚跑什么！”他的声音高了起来。
“你莫名其妙！”我想去掰开他的手，可是掰不动，便任由他去，自顾自往前走，不跟来更好，摆脱了你就是。
可他还是跟上来，“臭丫头，我这么宠着你哄着你，你怎么满眼就是外人！”
“你什么乱七八糟！我跟同学打招呼碍你什么事了！”我真的生气了。
“打招呼？你那是调情吧？哼！”
“调你个头！”
“理亏了吧？当我瞎的啊，他看你那眼神，恨不能把你扒光了！”
我呆了呆，真觉得自己听错了，看他恨恨的眼神，知道没错，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样的他，让我太陌生，我的脑子转不了了，可我的手，忽然找到了任务，扬起来对着他的脸抡了下去。
没有清脆的巴掌声，没有红肿的他的脸——我没有打下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又有什么意义？很多问题忽然涌上心头，搅得人心思烦乱。正是下课吃饭的时间，很多同学路过，虽不至于围观，却也免不了放慢脚步，多看我们几眼，我也顾不上什么难堪，只是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往宿舍走去。
“你敢走？”唐昊在身后冷冷的说，“不把话说清楚，你就想躲开我？”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我不回头。
很久没有听到声音，我走到宿舍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身后早就没有了唐昊的人影。我颓然蹲下来，脑中混乱一片。
“你怎么在这？蹲着干嘛？”张妍弯下腰来看着我，“哭了吗？”
她拉我起来，“走，先回宿舍再说。”她身上香水的味道传过来，并不像平时那么浓烈，反而让我觉得亲切，跟着她回到屋子里。
把我放在自己床上，她飞快的发着短信，也没说话。我呆了一会儿，倒是想了很多问题，其实我跟唐昊，从来就没有真正“在一起”过，他对我永远患得患失，我对他又何曾做到过毫无保留呢？可是，现在他自认是我的男朋友，我也没有否认过，我们这样不清不楚，又要怎么解开这个结才好？如果没有更进一步，我们会不会更好？我可以随时退回，可他能吗？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够清醒才会这样的吧。
“我吃饭去了，反正晚上没课，我晚点回来，你自己小心点。”张妍换了件衣服，弄了弄头发就出了门。
屋里顿时一片安静，我忽然害怕这样的安静，端起盆子去水房洗了头发，一边擦着一边觉得好像清醒了些，心情也好了许多，想想刚才，似乎真的只是生气，并没有什么伤心之类的。想着想着，也觉得饿了。
电话铃响，我只好去接，这个时候，多半是陈晨的同学打来，“您好！”
“小姑娘，是我，”林宁宇好听的声音传过来，似乎带着几分笑意，“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呢？”
我的心情也随着这个声音轻松下来，“你什么时间有空呢？”
“现在有空，怎么样？”他笑。
我摸摸肚子，“好啊。”
“那你下楼来，我们去吃东西。”
第12章 跟他分手
想了想，我还是换了件衣服，把刘静姐买给我的毛衣套上，外面加了厚厚的羊毛大衣，红黑格子的款式，既不沉闷，也算不得出挑，关键是暖和。
刚拐下楼梯就看到了林宁宇的身影，一个人站在女生楼外的路灯下，黑色的长款外套，头发被夜风吹得有点凌乱，瘦瘦高高的，长身玉立，我瞬间就想到这么一个词，觉得很是妥帖。
“师兄！”我从一对拥吻的情侣身边走过，只装作什么都看不到。
林宁宇转身，看着我，路灯下他的笑脸映着淡黄色的光晕，让人觉得温暖，他迎着我走过来，伸手揉揉我的脑袋，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怎么头发没干就出来！”
“啊，没事，我擦过了，很快就干的。”有几分责备的语气让我觉得心里痒痒的，从没发现宿舍楼下的路灯有这么柔和的光晕。
林宁宇揽过我的肩，把我大衣上的帽子掀起来罩在我头上，这才微笑，“晚上还是很冷的，你本来就怕冷，注意点好。”
他真是高啊，我下意识抬头，他正缩回手，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我觉得他似乎呆了一呆，不过马上恢复如常，也许是我的幻觉吧，或者，发了一呆的人是我。
“嗯，多穿点不错，以后大冷天的就不要穿裙子了。”他还是那么温和的笑着，上下打量着我。
我笑，“没有啊，我没这习惯的，就前两天比赛的时候穿了一回，好受罪呢，要为了好看，划不来的。”看他向北门方向走，我也跟过来。
北门外有一些餐厅，不像西门外那么热闹，虽然学生很多，不过比较安静，我没怎么来过，任凭师兄带我进了一家店，找了离空调最近的地方坐下。
“吃点什么？”师兄接过菜单，也不打开，推到我面前。
我心里合计这顿饭不便宜呢，下意识的摸摸口袋，师兄笑，“今天这顿我请你，你看你都要休息了还被我拉出来陪我吃饭，怎么能敲你竹杠。”
“不是我请你吃饭的吗？”我脱口而出，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很傻。
师兄也没在意，只是笑笑，打开菜单，“喜欢吃什么？”
“师兄你定吧，”我看看菜单，胃里面还是涨涨的，没有胃口，“我不饿。”
林宁宇看着我，眼睛里有种什么东西掠过，我看不出来。前额的头发垂下来，软塌塌的耷拉着，他抬手帮我挽过，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我忽然觉得屋子里好热，热得人脸发烫。
点过了菜，林宁宇给我倒上茶水，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很好。”我答得飞快，匆忙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心里升起一种很奇怪但又似曾相识的感觉，慌乱，却不想逃开。
我低着头，看不到林宁宇的表情，只是听到他一贯清亮的声音今天似乎有点低沉，就像刚才看到校园里沾着薄霜的冬青叶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啊？”我抬起头，他正看着我，带着几分探究的神色，嘴角还是微微向上勾着。
“师兄啊，我发现你好帅哦。”我心到口到，感慨着。
他的笑意更明显，又伸过手来拨了下我的头发，这下我看清了，他的手指修长笔直，关节有点突出，似乎比我的更白皙。
“你才发现我帅呢，小丫头？”他好像很喜欢玩我的头发，拨弄了好几下，“不过别想转移话题，你师兄我在问你话。”他收回手，坐正，喝了口水。
我不知道怎么说，虽然相识不久，可我并没想过跟他隐瞒什么，只是我一份烂账，如何说得清楚。恰好服务员端来了粥，我就拿着勺轻轻搅着碗里的粥。他只是端着一杯啤酒，安静的喝着。
“你怎么只喝啤酒？不吃饭吗？”我觉得这种安静让我很不舒服，很想说话，他也不吃东西，桌子上的清粥小菜显然只是给我点的。
“哦，我先道个歉，我骗你呢，我吃过晚饭了。”他放下杯子，示意我吃饭。“我知道你没有吃。”
原来说了这么半天，只是为了让我吃饭而已，我大觉感动，也有点讪讪的不好意思。可是他怎么知道我没吃饭的呢？一定是张妍了，她最近好一阵子对我都怪怪的，一定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情在瞒着我。
“你还真是灵光啊，这你都知道，”我一向觉得自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何况人家一片好心，我感动都来不及，“那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出丑了？”
他笑，“又把谁的鞋踩报销了，笨丫头？”
除了你还有谁能那么倒霉啊，我刚想说出来，忽然觉得，他真是有点，嗯，纵容我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不好，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那又好了，就你一个人知道我丢人，今天我被围观了，这才丢人呢。”想起下午的事情，我只觉得很窝囊。
“哦，”他挑挑眉，“我今天去吃饭的时候听见有人说什么男生食堂门口动手什么的，是说的你啊？”
我继续搅着碗里的粥，认命的点点头，“大概是我吧，丢人丢到家了。”
“是你的那个小男朋友？他打你？”他的声调似乎高了一些。
我点点头，想想又不对，又摇摇头，“他算不上打我，只是掐了下我的脖子，我们应该说是争吵。”下意识的指了指脑后脖子。
没想到林宁宇马上站起来，走到我身后，轻轻拨开我的碎发，翻开毛衣的高领，手指抚上我的脖子。他刚才一直拿着啤酒杯，手指微微有些凉，指腹摩挲着我的皮肤，传来一种清凉的触感，我一抖，僵住，不敢动。
许是感觉到我的僵硬，他拿开手，把毛衣领翻回，慢慢的走回来，没有坐下就说，“跟他分手吧，不值得。”
我差点把粥碰翻，抬头看着他，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让我觉得莫测高深，头一次发现他给我这么强烈的压迫感，不由得手足无措，“啊？”
师兄坐下来，可那压迫感还是那么强，彻底把我包围住，他盯着我，清清楚楚的说，“跟他分手。”
“我……”我跟唐昊到底算不算已经牵手呢，如果是，真的要分手么？如果不是，那又何谈分手？
林宁宇没有得到答案，却也没有继续，只是淡淡的说，“吃吧，该凉了，你胃不好，不能吃凉的。”
走回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晚自习的同学陆续回来了，女生楼前仍然是天天必然上演的温情戏码，一路无言的师兄忽然拉起我的手往绿园方向过去，没有路灯的绿园只靠女生宿舍的灯光照亮，显得朦胧而暧昧，可我只觉得阴沉，就像师兄的脸色。
“丫头，听我说，无论他说他有多喜欢你，他对你动了手，你就不应该再留恋。”师兄说得很快，脸色并未好转。
“我……他没有真的打我啊。”其实我想说，严格算起来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
“没打你？”师兄似乎动了气，冷哼了一声，“用掐的就不算暴力了？青紫一片，他可真下得去手！”
我下意识用手按按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