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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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旁穿过东西大街一直向南,经过皇仪殿,集英殿,直奔会通门。内务府就在会通门内,进内宫需经会通门到内务府,由内务府的人进去通禀,得到准见的通知,才会由内务府的内臣,也就是太监,领路去见皇上。
内务府也是个几进的院落,第一进正厅是内务府内臣办公的地方,东西耳房靠近府门东面一间的太监是负责传话的,谁想见宫内人,或是皇亲国戚来见皇上皇后等,都会先来这里,递上求见的折子。
王旁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一个老太监在,这情况也很正常,自仁宗皇帝登基以来,内务府压缩开支裁了不少人,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两三个太监,况且皇宫内院向来很少人来求见。有事都在前殿处理完了。
那老太监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两眼看着窗外发呆,连王旁推门进来都没注意,王旁咳嗽了一下,老太监才转过脸来。“什么事儿啊?”他慵懒发尖的声音问着王旁。
这也不奇怪,王旁不是官员,进宫是穿着便服,但是王旁有金牌,又有复旨的折子,所以一路走来畅通无阻。
王旁看这老太监面生,反正内务府来回调岗很正常,即使裁员内臣也有两三百人,王旁哪都认的过来。“这位公公,烦劳通禀一声,王旁复旨求见。”说着,他递上折子。
老太监听王旁两个名字,心中立刻升起恨意,他坐直了身子,眼睛上下打量王旁。王旁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印象深刻,如果不是这小子,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今天做一个传话的内臣。
他将王旁的折子拿在手中,王旁原来就是你。给你传,传个鬼啊!“皇上龙体欠安,不见!”说着将折子放在桌子上。
这个太监胆子够大,王旁想起来昨天听到的对话,似乎的确皇上不见人。他将折子拿过来,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然后将折子压着银子放在桌上。“公公辛苦一趟,您看我这有牌儿。您说我要是直接进去,能进去不?”王旁亮了亮自己那块御赐的金牌。
王旁才没傻到闯进去,擅闯不是小罪,再说现在赵宗实服侍榻前,不能让他抓到自己的把柄。
王旁怎么想的,老太监自然是不知道,他想想王旁说的没错,皇上能给这块金牌,就不会责怪他冒闯,到时候还备不住责罚自己阻拦。老太监悻悻的拿起奏折,将银子揣在怀中,“你在这等着”说着瞪了王旁一样,走了出去。
这老太监瞪我干嘛?看这岁数也得有四五十岁,这把年纪了还做个传话的太监,难道刚刚净身?那到是美哉,年轻混够了,老了也有地方养老。
王旁这边胡思乱想,老太监已经出了内务府,来到皇帝寝宫,皇上刚喝过药正迷迷糊糊的瞌睡,新立太子赵宗实正在殿中,看着桌上的折子,他看的很仔细,每句话都会看上两三遍,在心里默默品读其简涵义。
抬头看见老太监进来,赵宗实放下手中的折子:“任总管,什么事情。”
老太监看看龙榻上的仁宗,仁宗似乎没有听到,他走到赵宗实近前:“启禀太子,王旁求见皇上。”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担心惊醒了仁宗。
王旁这么快就回来了?赵宗实觉得王旁好像刚走似的,怎么阴魂不散的老出现呢。“你就告诉他,皇上龙体欠安,不见!”赵宗实无比厌烦的摆摆手。
老太监心里高兴,转身要走,却被赵宗实问道:“任总管,可是受了不少委屈。”
老太监转过身来的时候,赵宗实看他满脸是泪:“多谢太子惦记,老身这把年纪了,除了再侍奉皇上皇后几年。别无所求。只是您别再叫我总管了。”
赵宗实微微一笑,这宫中的人本来不多,能听他的更不多:“你尽管回话就好了,他说了什么记得回来告诉我。”
老太监听了太子赵宗实这话,放心的出去了,他也知道,他重见天日的时间快到了。此人,正是之前陷害狄青,后又因九龙杯之事被责罚的任守忠。
任守忠回到内务府,变的底气更足了,去之前是小媳妇的音儿,现在是老娘们儿的音儿,调门也高了:“皇上龙体欠安,今日不准觐见!”
王旁听了就是一愣,以往没出现过这情况,他心里未免有点嘀咕,不管是自己西夏行皇上是否满意,还是皇上真的重恙,他都比较担心。
王旁很客气的问道。“这位公公可否告知在下,皇上到底是什么病?”
任守忠一瞪眼:“皇上的病,也是你随便问的么?”
王旁这个气:你个没了下边的阉官,先不和你计较,不过看样子肯定自己求见受阻,不如明天再来,换个值班太监就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多矛盾多
王旁从皇宫出来,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便来到开封府,包大人正等着王旁的消息。听闻王旁也没见到仁宗,包大人很是诧异。
王旁拧着眉头,仔细回想今日求见的细节:“义父,我今次去似乎有人阻拦。”
包大人微眯着想事情的眼睛,挑起了眉头:“是谁?”
王旁便将今日求见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包大人沉思半晌:“旁儿,你明日再去问清楚那内臣的姓名。我明日到御医那去问问皇上的病情。”
这么重要的事,自己怎么忘了呢?王旁暗暗自责。
包拯想起王旁送给自己的礼物:“旁儿,送给为父的那白驼毡很是贵重,你现在刚刚起步,有没有俸禄,不要太破费”说着便又要打赏王旁。
王旁急忙说到:“义父待我如同己出,不能堂前孝敬已是愧疚,这白驼毡是夏毅宗李谅祚送给孩儿的,孩儿特意拿来孝敬义父。”王旁说这些话可是发自肺腑,想想如果不是包拯,自己多有少个脑袋也不够得瑟的。他真后悔自己穿越晚了,要是早在五鼠闹东京的时候,立功的就不是展昭,而是自己“御猫王旁”。
包大人哈哈的笑声将王旁从天马行空中拽了回来:“旁儿此次西夏之行,看似顺利但是要小心,这西夏人常是出尔反尔。”
王旁便将出行西夏遇李谅祚,劝其与宋通商和那西夏朝廷内乱,跟包大人详细说了一遍。梅耶府酒席之上不说这些事。开封府不提反击籍辣庆之事,那些都是小儿科,包拯这样身份的大人物未必会感兴趣。
“想来还是我宋国安定得多!”王旁最后总结到。
没想到包大人冷冷“哼”了一声。随后包大人脸色严肃起来:“旁儿,你可知道你此次去西夏收获最大是什么?”
“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矛盾”毛爷爷的话啊,经典!王旁脱口而出,这话王旁前世的小时候就知道了。
包拯定点头看看王旁,王旁已经是成人了,此次出行收获不小:“旁儿,你长大了!”
听这话王旁心里苦笑,义父哪知道自己是长抽抽了,少说九百多岁。
包大人向前倾了倾身子,用手指着西方说道:“我再问你,你可知道这西夏和我宋国这矛盾的区别在哪?”
看包大人一脸神秘的样子,王旁心想,不能自己什么都说出来,还是给义父一个教育自己的机会吧,他佯装无知的摇摇头。
包大人说道:“旁儿说的对,矛盾是哪里都有的,比如这官场,人人想上位。这西夏乱在谋权,当权者贵。咱们这……”包拯用手戳了戳书案:“咱这谋的是职!”
包拯总结的太好了,这宋国官场铁打营盘流水兵,想升到头快,出溜下来的更快。想想太祖以来御史台弹劾官员无数,有谁弹劾过包拯大人。
“义父,这道理孩儿知道了。莫挡了别人的路。”王旁虚心的说道。
包拯长叹一声:“有求必苦,无欲则刚!今日为父最后告诉你几句。你今后要牢牢记住!”
王旁拱手洗耳恭听,包大人的话可都是金玉良言。却听包拯说道:“太子已立,你今日进宫受阻原因,想必孩儿心中有数。为父一言,若他日太子登基,旁儿必须低调,但不要低沉,要记住,你刚说的那个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你可明白为父的意思?”包拯瞪着眼睛看着王旁的反映,小子,还用再说明白点吗?你只要利用好矛盾,至少可以自保。
王旁使劲的点点头,这他明白:有矛盾就解决矛盾,没矛盾就制造矛盾在解决矛盾。
包大人或者这句话说太长了,他喝了口清了清嗓子,有意无意的说道:“司马大人在皇上身边比较久,这次似乎立太子有功,那日到中书省送立太子的文件。那语气神态连韩大人都惊讶的很。”
王旁听包拯这么说,仔细想想自己也没得罪司马光的地方,倒是韩琦大人多少因为狄青的事不太喜欢王旁。“看来司马大人是力保赵公爷。要说司马大人和韩大人,我倒是觉得司马大人比较好说话。”
包拯摇摇头:“说你是小孩子,你真是个孩子,他们二人好与不好,不在于对你,而是谁更被太子看中。司马光可不是富弼。”
包拯这么一说王旁霍然明白,富弼宰相为人正直老实,韩琦素来心高气傲,又怎知司马光不是心高气傲呢?韩琦与富弼能共事,但与司马光就未必能。王旁心中一动,英宗若上台,自己还是个无名小卒,虽说犯不上和自己计较,可是要捏死自己的时候,就要看谁能站在自己立场上了。
王旁至于这么仔细吗?本来他只是个商人,不至于!但他救狄青,放火烧了太子送的船,包拯大人在,父亲王安石在朝这些都可大可小,若有一日犯到赵宗实手里,这新仇旧账一起清算的时候,就该王旁小心了。
王旁听包大人一席话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些,最起码他知道了两个关键人物,司马光,韩琦。
第二日王旁再次来到内务府,坐在那的还是那个老太监。任守忠倒是看见王旁进来了,但是膀不摇身不动,屁股牢牢的黏在椅子上,仰着细白的脖子,斜着眼睛看着王旁。
王旁依然很客气:“烦劳公公通禀一声,就说王旁求见。”说着将折子压着银子递了过去。
任守忠看都不看,依旧坐在那,他伸出自己苍白的手,看着手上的指甲说道:“公子还是请回吧,皇上有旨意,谁也不见!”
王旁又加了一锭银子,这次任守忠看看了,多少有点动心。任守忠就是贪财,他要不是利欲熏心怎么敢掉包九龙杯?
王旁见任守忠看看银子,咽了下口水,索性又加上一锭。这下任守忠坐不住了,太子是太子,那不还有皇上了呢吗?太子没登基怎么也是皇上说了算。这么说服了自己之后,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抓起银子和奏折就走出了内务府。
这次他还没进皇上寝室呢,就碰见了赵宗实,直接又被打发了回来。他再看到王旁的时候,王旁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这会王旁正站在走廊之上等着他呢。
刚才趁着他传话的功夫,王旁打听了一下这位太监的姓名,不听则已一听便是怒火中烧。别等赵宗实跟我清算,我先跟你清算一下吧。
任守忠走到王旁面前,似乎根本没有揣了人家银子手软的感觉,“皇上龙体欠安,今日不准觐见!”说着就要从王旁身边走过去。
王旁一伸胳膊拦住他:“请问这位公公怎么称呼?”
“我就是一内臣,叫什么公子无须知道!”任守忠也是不长眼眉,竟然没看出来王旁丝毫没有要客气的意思。
“任守忠!”王旁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一揪那太监的衣领,胳膊一用力就将他拎起来。把这太监干瘦的身体,重重的顶在内务府走廊柱子上。
王旁左手按住太监,右手挥拳就打,任守忠杀猪般的“嗷嗷”的叫了起来。“哎呦,哎呦,公子莫打!”
他这一叫可热闹了,内务府院子里的门窗都开开了,还有几个太监纷纷跑过来,走到近前看到任守忠在挨打也不拉着,他们用太监特有的姿势,袍袖掩着口鼻哧哧的笑起来。
王旁看他着怂样儿心里来气:“说!皇上龙体怎么样了。为什么不准我见?”
任守忠可是知道:王旁的脾气上来,天不怕地不怕。而且王旁还有块金牌,王旁就是把自己打死了,他也没大事,更何况现在自己只是个传话的太监。他带着哭腔哀求着王旁:“公子,您打我也没用啊,我都见不到皇上。哎呦,哎呦”
看热闹的太监们咯咯笑起来,任守忠喊道“小兔崽子们,哎呦”他想喊人救命,王旁的拳头又落了下来。
这下更没人帮他了,王旁举着拳头,虎视眈眈的看着任守忠两个乌青的眼圈。“你都见不到皇上,你都向谁禀报去了?”
任守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和着鼻子里流的血稀里哗啦滴答:“公子饶命,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哎呦,都是太子爷说的。”
王旁听到太子爷,一阵恼火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去你大爷的,你还敢……敢栽赃太子爷!”
不是王旁结巴,而是内务府中突然安静下来,王旁用余光看到太监们消失,门窗也都关上了。凭他多年办公室呆着的经验,一定是重要人物,不管是谁,不能留把柄王旁想着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