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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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仁宗,王旁坐下,仁宗见他坐的安稳说到:“王旁,你可知我召你来见用意为何?”
王旁说道:“以臣所想,大概因我遇难,圣上特意安抚。”
仁宗放下手中奏折,说道:“王旁,今日问你几事,只当如实回答。”王旁点头称是。
仁宗所问第一乃是狄青真的有反意,第二则是知否有谁结党陷害狄青。王旁便答,“不是”,“不知”心想。想要安身立命,就要学会明哲保身。自己翅膀还没硬,若再有意外则还会牵连其他。
他等着仁宗继续问,去见仁宗叹口气说到“害狄大人之事,是本官家之错造成。”
王旁一听就是一愣,这皇上自己承认错倒是第一回听说。“圣上何处此言?”王旁不解的问。
仁宗叹了口气说道“狄青能顺利讨平侬智高,除了自身善于用兵,朕便将指挥大权授予了他,后又破例行事,独任狄青全权负责岭南军事。在狄青征南凯旋而归不到一个月,更是力排众议,升其为枢密使。”
王旁听此言说到:“圣上知人善认,是圣上英明,怎么说是害了狄大人?”
仁宗摇摇头:“拜狄青为枢密使时,朝野舆论大哗。其原因之一是升迁的速度过快,二则是以武人的身份擢升为枢密使。这两条均与赵宋的祖宗家法相左,完全违背了太祖立国以来防制武人的国策。也正因此才导致被众人排挤狄青。”
王旁听言心中感慨,即为狄青之死悲哀,有暗自赞叹难怪世人称今皇上为“仁”宗。他见仁宗神色一丝哀伤。便说到:“狄大人已然去世,再或追究或圣上自责也无益,圣上仁德自会天下太平。”
仁宗说道:“狄青之死并非他一个人的悲哀。”
静了一下,仁宗又说道:“我听闻你请奏龙湖剿匪?”
王旁答道:“臣愿剿匪一是为狄大人洗冤,二来也是为了朝廷尽忠。”
仁宗说道:“今日听仲针有言关于邸报之事,我已命沈括回京专责此事。这又是你的建议。朕自有封赏。现你又请奏剿匪,唉,王旁,朕爱惜你才华,有狄青前车之鉴,况你年纪尚轻,不可派与你兵去剿匪,你可有不满之心?”
王旁听此言说道:“圣上,若不是龙湖匪猖獗,我本有心辞官好好回去潜心游历,增闻见识。”
仁宗叹道:“难得你小小年纪能如此沉稳,朕意罢了你修职郎,再与你挂职‘开封府录参军事’。你且听好,只是暂挂辞职,御赐你金牌去督促陈州剿匪。有此挂职不在县令之下,金牌可督促州县官员。暂可包你免受前番之难。”
王旁似懂非懂,仁宗见他茫然,说道:“剿匪岂是一日之事,此番你再出京可不受约束,有机会剿匪要少杀人损兵,进来诱使匪兵投降。剿匪若成功,日后慢慢封赏,若不成你年纪尚幼,只是督促协助,也与你无损你且权当磨砺。”
王旁心下感动仁宗想的周到,自己朝中立足尚难,即便带兵能服他的也少,更何况如果州城府县不配合,自己去了也是找死。除剿匪,还要寻月下。仁宗此想再好不过了。他叩头谢过了仁宗。
仁宗见王旁犹如当年见狄青,爱将之心自是不必说,本想让狄青知陈州暂时远离是非,但无奈积怨太深,狄青命陨仁宗也是心疼,再见王旁便不愿如狄青那样为他结怨者众。菊花宴王旁已是出风头,不过有狄青在前矛头不至于对着他。毕竟王旁还是孩子,仁宗更多些爱护之心。
说完正事,仁宗便与王旁聊起这前次出陈州,王旁便如说书般向仁宗叙述这一路经过,听到尉氏县那陆慎言惧妻,仁宗大笑;听到遇难仁宗惋惜,听至元宵灯会仁宗叹好,听到这龙湖匪患,仁宗皱眉。二人相聊了很久,仁宗全部听闻,又是一叹。果然自己不曾看错。他传旨令陈州宛丘县衙核查王府所送之物,归还失主。又传拟草王旁任命诏书,均办妥当。
王旁回开封府已是掌灯时分,包拯命人请王安石大人过府,二位见王旁诉说此次见仁宗,均为感触仁宗之仁怀。
王安石说道:“旁儿,男儿有志,为父甚是欣慰,不过你自当谨慎从之。凡事小心应对,且不可贪功喜大,更不可受挫不振”
王旁回到:“谨记义父大人教诲。”
王安石说道:“见你身体恢复,我们也是安心,以后路要你自己走了,学业不可懈怠。另外要找到狄姑娘。以慰狄大人在天之灵。”
王旁点点头:“孩儿准备一下,就离开东京汴梁”又对包拯说到:“可否让何里钵与陆慎言同行。”
包拯笑道:“这是自然,在多派两名侍卫随行。”
王旁摆摆头:“人多反而目标太大到不自在,就他两个跟着我就好了。”
王安石告辞回府,包拯唤住王旁说有重要之事。
此时已是夜深,包拯命娄青取来正殿“明镜高悬”扁后之物。王旁见娄青一会取来一个包裹。打开一看,竟是一惊,原来是把短剑。
王旁左手执鞘,右手握剑柄,拔出剑只见一刀寒光,剑在手中刃锋寒气逼人,王旁立即还入鞘中,心中一震,这不就是梁已那把松文剑吗?
王旁想起当日包拯所言:“盗贼所取,未必就是真的松文剑”,原来包拯早已将真的真剑掉包,所以那些污蔑狄青持那“剑理逆制,戾气无比”松文剑的阴谋才未得逞。暗探这包拯心思如此之深他看看包拯,包拯说道:“狄青大人已死,此物已无须在开封府。你带去防身。”
王旁不解问道:“可是这剑”他想到这不是把忤逆谋反杀兄弑父之剑,为何包拯要给他。
包拯说道:“用剑分人,有忤逆之心不用此剑也照样要反。你天资聪颖,为人也有正气,我将此剑交给你,你且好好把握。另外,陈州放粮之时,我在陈州微服走访,见过一人,此人精通剑理剑术,因常是乞丐打扮,人送称号邋遢张。你去寻找此人,若有缘或者可以学会擅用此剑。”
王旁听到,心中大喜,此次再去陈州定要拜师学艺,潜心修行,打探匪情救出梁月下。
第四十章 自此我做主
王旁二次离开汴京;已经是阳春三月。惠民河岸两边树出绿芽,来往商贾,小贩推车沿街叫卖;过龙津桥,桥上的过路行人,桥下的惠民河上商船漕运往来;汴京城也从冬天里醒了过来。又从桥上见繁塔,想起梁月下,心中百感交集。
前后两次景色不同,王旁心境也大不同:上次为狄青而忧,只是随从;此次带命而行,剿匪寻月下以慰狄青在天之灵。既无包拯靠山也无狄青光环,凡事只能靠自己。
自从王旁穿越到宋朝有开心,要钱有钱,要官有官;可他就是憋气,眼看狄青一步一步走向陨落,想一震雄风力挽狂澜,自己偏偏如同绑着沙袋踩在棉花上,耳边回荡包拯那句:“老夫若不在此位,空有一腔爱民心也无用。”
王旁再想仁宗之言,急功近利唯有更多树敌,王旁暗下决定,定要在众星闪耀的北宋争出王旁之名。
他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况:仁宗意思再明白不过,给你块金牌可救命,但官职确是挂职。朝廷里的关系盘根错节,花灯上明目张胆针对狄青的灯谜,难保官府纵容,这里少不了官匪纠结。
前有周口县之教训,此行不可带兴师问罪之意,得罪地头蛇;匪情不清楚情况下,更不能轻易出手,梁月下还在对方手中,万一劫匪撕票那可正应了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再看随行二人,何里钵,外表粗狂,忠心耿耿,血气方刚一条汉子,此人不乏心思缜密。这点从和他对弈中可看出。
陆慎言,虽然慕名而来一路随行,经过前期这段考验,自小经商貌似圆滑聪明他,尽管学识浅,但做事踏实。
这二人一个是将才,一个可主内务。那自己能担当起帅才吗?回想穿越到宋朝的前世三十年,也不过从十六七岁就进入了社会,打打杀杀拼搏商海,赤手空拳也算闯出过一些成绩,人生难得一搏。如今年岁如同想当年,但至少比同龄多活一次。
王旁做了权衡完毕,心中有底。他转向陆慎言问到:“陆兄,有多少时日没有见到你那虎娘了?”
陆慎言略带委屈的说“到了陈州一直未有空回去,这次有急忙报信,路过尉氏县未曾停留。”
王旁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说道“陆兄先行,这是小弟心意,陆兄拿去准备送过聘礼!探亲打理完毕即刻去宛丘。”
接着又叮嘱到:“你先行到宛丘做三件事:第一打点县令,聘礼不要全部取回,留下的不可小气;第二探听龙湖劫匪数目,第三打听月下姑娘下落。”
陆慎言开始想推却,不过却之不恭,遂接过银子拱手谢过王旁:“那行嘞,我即刻去办。”说罢打马先行。
王旁转向何里钵语气整了整,很尊重的问道:“何大哥,前番多蒙大哥相助。现在恩师已逝,大哥今后有何打算。”他爱惜是爱惜这将才,不过何里钵毕竟投奔狄青而来,若非心悦诚服自己,何里钵怎会相帮。故有此问,试探何里钵。
何里钵运了一下气,他看看王旁:“你我兄弟,狄大人曾说过要互相关照,我愿意与旁弟同心,助弟做一番事业。”
王旁摇摇头:“何大哥心中有大志,只怕和小弟一起委屈了大哥。”
何里钵仰天大笑:“哈哈,兄弟虽年岁小我,但心胸谋略远胜为兄。旁弟周口用计,灯节说众大哥已经是佩服,更何况为恩师身陷险境。和兄弟在一起我有什么委屈。”
王旁心情澎湃,想那宋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时,无非也是为自己也为兄弟们闯一把。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及。提高声音拱手说道:“何大哥若哪日重振族风,需要小弟,一定鼎力相助。”
何里钵向王旁抱拳说道:“既如此,如有一日我恢复本名之日,那就是与弟辞别之时,但大哥永远视旁地为座上宾,一同亲弟。”
听闻此言王旁就明白,能用这样语气与自己交谈,何里钵就非池中物,又见他言下现在是化名,心想他若不说我绝不问。只道:“好!何大哥,既如此小弟就放手一搏不负大哥期望。”
何里钵见王旁此说,并不多问,更赞王旁之大气。于是问道:“旁弟已遣里钵先行,你我打算何日到陈州。”
王旁一笑:“听闻挟持月下者向西而去,何大哥也先行去西华县打探,再走水路去宛丘。”
何里钵说道:“嗯。西华正在龙湖之西,我打探完毕即合旁弟宛丘会合。”说完抱拳辞别王旁笨西华县而去。
此日起,从汴京到宛丘的路上,没有领命剿匪的王旁,而是多了一个白衣少年,年岁不过十六七,但出手大方。每到一处便停留两三日,流连闹事街头,偏喜与来往的商贩,路边的乞丐,聊天。而每次都会打些赏银。聊天内容无非天南海北,各地轶事。
这日王旁终于到达宛丘,按照之前陆慎钵所留地址,找到县城中一处宅院。他围着宅院看看,这是一临近县城中心的,一座两进四合院。闹中取静,着实有隐于闹事的范儿,地点心中十分满意。
扣打门环,应声而出是原在狄府的一个家丁,他见是王旁回来,急忙一边引着王旁向里走一边呼到:“公子到了。”侍女急忙进内院去叫柔儿,陆慎言和何里钵早听到外面呼声,急忙迎了出来。
大家众星捧月般将王旁迎进了正厅,柔儿亲手接过行囊拿去安置,王旁深感一家之主也就是这感觉。
王旁顾不上休息,摒退了闲杂人,只留下何里钵和陆慎言。他二人正有搜集了一些信息,要请王旁来定夺。
陆慎言是先到的宛丘,依照王旁吩咐打点县衙,虽然陆慎言只是王旁管家但县令收了好处,但相对也很客气,问及王旁陆慎言便说王大人只是奉命形式,请县令关照。县令所回答的则是,尽能力范围之内尽力剿匪,会让王旁对朝廷有交代。
关于月下之事,宛丘县城内自那日没有见到月下姑娘的踪迹。也有传闻擒走月下姑娘之人,并非是太湖的劫匪。
另外陆慎言还探听到,劫匪数目到不是很多,大致有三四十人,但各个彪悍。劫匪头子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还有一个三十几岁中年的人似乎也是个头目。
何里钵报回消息,西水倒是有几处当铺,金银店,有与劫匪相勾结销赃,却也是偷偷摸摸的做。不过西水并没有劫匪的据点,西水的府衙倒是尽力,曾大力处罚过一两家店。若从西水走水路,县衙方面定会支持。
同时西水没有月下姑娘的消息,何里钵寻了一户渔家,带他在龙湖上转了几日,湖上的几处水榭亭台位置,苇塘,柳林以及周边地势已绘制成图。
二人问起王旁下步计划。王旁让陆慎言到县府衙递过名帖及,见常县令就说自己刚到宛丘,舟车劳顿,需要修整一两日,之后定去亲自拜访。
如王旁所料,常县令暗收了王家的理,见王旁无意真正剿匪,也并无责怪宛丘剿匪不利之意,加之王旁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