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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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嫔想多了。”如玥淡然一笑,无喜无悲:“本宫是真心乏了,旁的事儿或许没有经历去管。你能活下来,就好好的活着,可如若不能,本宫救你一次,却救不了你一世。还是你自己的话说,终究是自己的心思!”
恍惚间,安嫔似终于明白了如妃的心思,辗转之心渐渐露出笑意。“娘娘厚德,臣妾无以为报,必不辜负您的一番苦心。”言罢,安嫔重重的叩首三下,终于离开了永寿宫。
第二百二十章:试探(二)
安嫔走了,沛双急忙吩咐人去跟着。转回身来,才问如玥道:“小姐既然有心留下安嫔一条性命,又为何要当着她故意说冷宫里的柳氏饿死了?难道是想要试探她不成么?沛双始终不甚明白,究竟这个安嫔对咱们有什么价值。”
如玥摇了摇头,唯有一声长叹:“本宫孕期还长着呢,皇上一时半会儿又不回来,慢慢来就好了。到了今时今日,信不信一个人,岂是凭借她三言两语就能判定的!你呀!”轻轻在沛双头上一点,如玥惆怅不已:“你的性子,终究还是不适合在宫里生存,到底为难了你。”
沛双很不以为意,开怀一笑,眉眼完成了很好看的弧度:“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奴婢的性子直,又不懂得忍气吞声,处处看不惯,又处处得罪人,的确不适合在宫里生存。然而奴婢也从未觉得自己在这里和在府中有什么不同,只要能陪着小姐,终归没有区别。”
“属你嘴甜,会说些好听的话。”如玥唏嘘,却有没刻意的拆穿,若是宫中与府中真的没有什么不同,沛双又怎么会需要嫁个老太监,背负着“对食”的名义到今天。换做是旁的女子,早已经安安稳稳的嫁人,儿女绕膝了。
可是沛双除了有自己,还有什么呢?如玥总是希望,她这一辈子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才不算辜负了吧。这么想着,如玥很罕见的想到了镇宁,这个令她陌生而又熟悉的男子。“扶我去歇着吧,真是有些累了。”
“也好呢,都这个时候了。”沛双看了看天色,也真心的为小姐心疼。两个人便缓缓的往内寝去,这漫长的一夜总算是挨过了。
次日一早,皇后便派人将柳氏饿死在冷宫里的消息送来了永寿宫。彼时如玥才刚刚起身,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吩咐掩埋了也就算了。
而此时,柳絮絮已经安然无恙的接进了永寿宫入住,沛双择了一处较为隐秘的厢房,吩咐了可信的人亲自伺候,连饮食也是后院种的花卉之类,到底不会引起旁人格外的注意。
连芩儿也道:“咱们永寿宫是越发的热闹了,从前皇上只赏给了娘娘你一个人居住,现在可好,佳贵人在,那一位也在,到底不算是孤清的院落了。”
提及佳贵人,如玥不免觉得惋惜:“那一批绣女之中,拔尖儿的,也就是初贵人、佳贵人和宸常在。如今可好,一死一疯一伤到底谁也没有得到皇上的恩宠。竹篮打水一场空,早知会是这样,她们的父母亲族又会不会后悔,当初非坚持着把她们送进宫来呢?”
“娘娘。”芩儿微微提点了一句:“并非坚持与不坚持的事儿,反而是旗人女子的命数如此呢!”
“倒也是。”如玥抿着唇微微一笑:“皇后既然这么心急,那咱们就尽快安排为好。总不能让她等的闹心了!”
沛双点了头,道一声明白,复又笑道:“等的闹心了也没什么不好,心浮气躁的,更有趣儿可看。奴婢可惋惜的不行呢,没有小马子那么好的运气,看上一回皇后娘娘翻白眼的样子呢!”
芩儿与如玥对视了一眼,不由得嗤嗤的笑了起来。
“主子,内务府的江公公来了。”乐喜儿在门外吆喝了一声。沛双不免蹙了眉头:“这样大清早的,江公公来做什么?”
“先把人请进来再说。”如玥带好最后一个护驾,扭过身子来瞧着江连进来。“内务府事务繁忙,怎的江公公这一大早的就有功夫来本宫这里?”
江连的脸色不太好,身边还跟着一个捧着厚册子的小太监。“奴才整理好了近来宫里所需的物品,一应俱全都写在了册子里,数目清单也整理妥当了,还请如妃娘娘过目。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只管吩咐奴才来改。”
芩儿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内务府采购什么,只管自己做主,从不在之前来请示如贵妃的意思。这么看着,倒像是江连有话要说,又不好明说,才找到了这个由头。“乐喜儿,你去捧了册子,搁在书房的案几上,娘娘有功夫自然会去看的。”
乐喜儿嗻了一声,就带着那小太监退了下去。
如玥这才问江连道:“公公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现下这里没有了外人,只管与本宫说便是了。”
“之前送到媚贵人宫里的物件,悉数被贵人退了回来。只说是内务府给的不如先前皇上在时那么好。这也算了,且说奴才选了最好的再送去,却被长春宫的奴才挡在了宫外。只说往后宫里的吃穿用度,皆由皇后娘娘的储秀宫亲自送过来,再无需奴才操心。”江连不喜说些客套的废话,一开口便是拣了最要紧的来说。
“本来从储秀宫送过去也未尝不可,但奴才始终担忧,毕竟那媚贵人是有着身子的。”顿了顿,江连见如贵妃不动声色,又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又吩咐了新的差事。一则是为媚贵人拟定封号,二则,是筛选功臣之家适龄的绣女名单,制成册子,奉上以便挑选。
这两则事,若是无皇上的首肯,奴才也着实不敢去办。还望娘娘您能帮衬着想想法子,看怎么个周全法。奴才就怕万一有什么闪失了,皇后娘娘又不肯……罪责岂非要整个内务府来承担了。”
如玥微微一笑,不失贵妃的风范与体面:“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自然是要听娘娘的懿旨了。江公公未免多虑了吧!”
江连小心的品着如妃话里的意思,略微思忖就道:“有贵妃娘娘的提点,奴才也就安心了。必然谨遵皇后娘娘的吩咐谨慎着办。还有一事……”其实此事与永寿宫毫无干系,只是江连觉得蹊跷,又不能不提。
“本宫一向喜欢快人快语的奴才。”如玥抚了抚手指上的翠玉指环,似乎是笑着的。“江公公有什么尽管说就是了,你借故来永寿宫,不也是如此的心思么!”
“是。”江连不否认,只忧心道:“日前奴才听说御药房捉住了一个小贼,因着是初犯,只是交给了掌事的公公处置,并未上报。可这个小贼偷的,却是延禧宫的物件儿。也不是别的什么贵重的东西,仅仅是玉妃昔日用过的荷包一枚。”
江连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荷包,双手呈递与沛双的手中:“请如贵妃娘娘过目。”
如玥一眼就识得,那荷包是玉淑姐姐经常挂在腰间的。连光滑的锦缎角落处,也磨损的发白了,便知有些年头了。可是小贼为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偷,唯独看上了这个荷包呢?一时半会儿,如玥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只道了声:“有劳公公了。”
“那奴才便不打扰娘娘安歇了。”江连正要走,却听如玥娓娓说道。
“内务府对长春宫的差事,必不可以敷衍了事,专门记在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清楚。一式三份,皇后那里自然不必给,半月左右,就让人送一份去常永贵那儿呈交皇上。另一份你们自己存着,必不可丢了。还有一份就送来本宫这里。”如玥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为的就是防止皇后变脸。
“多谢贵妃娘娘眷顾,多谢贵妃娘娘眷顾。”江连知道如贵妃是给她指了条明路去走,心里感激的不行。这一趟永寿宫,总算没有白来。
“你去慎刑司一趟,把去延禧宫行窃的小贼扭送过来,本宫很有兴趣知道,究竟玉妃的香囊有什么特别之处。”如玥这会儿也没心思跟江连多说了,反而想弄清楚玉妃的事儿。
江连应了一声,知道贵妃的心意:“奴才一定谨慎办,娘娘放心便是。”
待到江连退了下去,如玥才觉得有些头脑发蒙。深宫里似乎不分白天黑夜,每时每刻皆是疑影重重的。
芩儿似乎看穿了如玥的心思,宽慰道:“娘娘别太担忧了,能偷这旧物件儿的,必然是受人所托。且一定是相熟之人,多半是不会害玉妃的。眼下咱们最要防着的,便是皇后与媚贵人了。皇后本就阴狠,加上媚贵人又深得定嫔的真传,怕是不那么好对付的。
但娘娘得顾着自己的身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只有您的地位稳固不可撼动,一切才能从长计议。只是奴婢心里有一点不肯定,还想征得娘娘您的心意。”
沛双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迷茫的望了芩儿一眼。“姑姑想问什么?”
如玥却已经知晓芩儿的担忧了,从容安逸的说道:“本宫从来没有成为皇后的心思,也从没有觊觎过皇位。哪怕腹中果真是个小阿哥都好,本宫当着外人如是说,当着你们也是如是说。天子之位,若非不能选择,本宫绝不会垂注。
何况无论先皇后是什么样的人都好,既然答应了她要扶住二阿哥登基为帝,本宫绝不会食言。更何况,这也是皇上的心意。”
提及皇上,如玥冰冷的心才有一丝温度,只是不知远在千里之外的皇上,是否也会同样这么挂念自己呵。
“不能在等了,今晚就让柳絮絮好好演一出戏吧!”如玥轻柔的笑说。
第二百二十一章:试探(三)
皇后与媚贵人在御花园逛了好一会儿,才于浮碧亭中落座,稍微歇歇脚。这一会儿日头正偏西移,暖融融的阳光显得很是红艳,一抬头便瞧见天际绯红的晚霞,很是诱人的美映着单券洞石桥下的凛凛的池水,闪烁着红宝石般的璀璨光芒。
见媚贵人看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发笑,皇后亦不免勾起了唇角:“这池壁雕有石蟠首的出水口,而池水是引自护城河的。你瞧那儿,楚蓉出水亭亭玉立,游鱼穿梭,别有一番景致。再加上红艳艳的落日灿光,看上去真是别致极了。也难怪你会喜欢。”
媚贵人娇嗔的转过头,腼腆一笑:“臣妾总是看不够这样的美景,纵使不是头一回看,可没看上一回都觉得极为新鲜,心情愉悦。”
抬头睨了一眼,媚贵人发觉亭内的天花正中有双龙戏珠八方藻井,不禁笑的更甜了些:“倒是臣妾第一次细细看这藻井呢,竟不想是双龙戏珠的图案,栩栩如生的。”
皇后缓了口气,却没有抬头,目光沉稳而深邃的汇集于媚贵人凸起的腹部:“双龙戏珠的图案,自然是很好的。”
听出来皇后话里有话,媚贵人不禁敛了笑意,语气也消沉了几分:“可始终两条龙还是太抢眼了,如贵妃娘娘必然是眼里揉不得沙子!”
“荷欢,这儿的鱼是极多的,你去取些鱼食来。难得媚贵人有心思,本宫也很高兴。”皇后没有接媚贵人的话,反而是支开了身边的人。
媚贵人的心忽然抽搐了一下,生怕皇后会将自己推下去似的。可是面上却掩饰的极为好,亲昵而不失娇媚,恭顺却也不忘体贴:“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劳烦娘娘费神陪着臣妾,苏拉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似的。”
皇后不经意的笑了笑,似没有太用心听媚贵人的话反而别有一番担忧,眉头松不开似的蹙着。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么?”媚贵人乖巧而伶俐的问。“不知臣妾是否有幸,能替娘娘分忧。”
“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皇后终于还是开了口:“你入宫较晚,许多事都不清楚。自然,原本这些事也不该当着你来说,可眼下,能好好和本宫说上几句话的,也唯有你一人了。”
“臣妾愿闻其详。”媚贵人优雅的福了福身。
皇后和蔼的笑着,眼底却满满是苦涩与屈辱:“那安嫔,原是本宫的侍婢,早在王府的时候就伺候在本宫身边了。那会儿,才不过十一二岁。转眼,竟也成了皇上的宫嫔……当真是世事难料呢。”
这话一开头,媚贵人便已经知道了皇后的心意。有谁能容忍奴才爬上来与自己比肩?昔日的定嫔如此,今日的皇后也不例外。媚贵人非但没有觉得皇后有多么的屈辱,反而勾起了心底的伤痛,最不堪的痛楚。
“臣妾与安嫔接触不多,并不知晓究竟,却原来,她竟然是皇后娘娘您昔日的近身侍婢……”媚贵人浑然不觉的样子,惊讶而难以置信。“只是臣妾心里想着,圣眷再浓都好,必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才是。”
皇后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心里头不免舒畅了几分:“还是你善解人意。本宫自己调教出来的奴婢,能得皇上的欢欣,本是极为荣耀的事儿。可偏偏是这样背主求荣的蹄子,让本宫情何以堪?”
“是不是娘娘您发觉了什么?”媚贵人警惕目光,闪烁着满满的不安。后宫里的风吹草动,若是她自己及早发觉的,就不可怕。可若是她丝毫没有察觉的,就未免太令人难安了。
皇后颔首,却不急着开口,反而是掂量再三,问了媚贵人一句:“倘若你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有意归顺对头人,该如何才好?”
“娘娘,您是说安嫔意欲投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