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就是这么回事儿:袁腾飞讲战争史-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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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德兰大海战是战列舰时代规模最大也是最后的一场舰队决战。在这场海战中，大炮巨舰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这让海军强国们开始了认真的反思，并着手研发争夺制海权的新力量，探索海军的新战法。日后出现的潜艇破袭战和航母海空决战，就是这一探索的产物。
05。 第一艘航空母舰
勉强同意带它玩儿
相信很多人不知道，日德兰大海战爆发前夕，英国还有一艘航空母舰热切盼望参战，这就是“坎帕尼亚”号。
“坎帕尼亚”号是由一艘老式邮船改装成的水上飞机母舰，排水量2万吨，航速21节，可搭载12架水上飞机。按杰利科海军上将的要求，改装后的“坎帕尼亚”号，飞行甲板长度达到61米，飞机能直接在甲板上弹射起飞，使之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艘航空母舰。
“坎帕尼亚”的成功改装，对英国海军乃至世界海战史来讲，都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它不仅使英国海军有了第一艘真正的航空母舰，而且开创了用民用商船改装航空母舰的先河，并成为英国海军的传统。
“坎帕尼亚”号改装完毕后，加入了英国海军的主力舰队。杰利科为日德兰海战集结了150艘战舰，“坎帕尼亚”号也是其中一员。
1916年5月30日，杰利科率领着这支强大的舰队出发寻歼德国公海舰队。出发后，杰利科才想起他的编队中还有一艘航空母舰——“坎帕尼亚”号，其实他对这个新生兵种并不怎么感兴趣，这玩意儿到底能派上多大用场，他心里没底。他觉得，就凭舰上那几架破飞机去攻击皮糙肉厚的艨艟巨舰，等于是开玩笑！只是由于“坎帕尼亚”号官兵们的强烈要求，他也想用这个“新玩意儿”壮壮舰队的声势，才勉强同意带它玩儿的。
杰利科压根儿想不到，此时“坎帕尼亚”号还待在斯卡帕湾的锚地里！
错过了巅峰对决
“坎帕尼亚”号作为一艘刚刚服役的战舰，能参加旨在歼灭德国公海舰队的海上决战，舰长施万和那些年轻气盛的水兵都兴奋无比，他们早已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5月30日黄昏，施万舰长精气神十足地站立在指挥台上，等待着出击的命令。然而，他等了好几个小时，出发的命令还是没来。原来杰利科把他给忘了！整个舰队已经在晚上9点出发。
施万知道情况后十分生气，但发火不能解决问题，为了能参加这场大战，他决定冒险一试，不顾单舰航行会遭到德国潜艇攻击的危险，命令“坎帕尼亚”号立即出发，火速追赶主力舰队。同时，施万命令无线电值班人员不停地向主力舰队呼叫。
到了5月31日凌晨2点，“坎帕尼亚”终于与杰利科取得了联系，这时，“坎帕尼亚”号距离主力舰队只有4个小时的航程了。直到这个时候，杰利科才想起来，出发之前自己忘记给“坎帕尼亚”号下达出航命令了。杰利科考虑到“坎帕尼亚”号处于单舰航行状态，并且附近德国潜艇出没频繁，为防不测，他不顾施万的反对，命令“坎帕尼亚”号立即返航。
接到这一命令之后，施万气得七窍生烟，愤怒地给杰利科拍去了一份电报，电文很是简短：“你是个白痴！”
虽然可以讥讽上司，但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施万舰长最后不得不执行了杰利科的命令。于是，在大决战前夕，“坎帕尼亚”号航空母舰载着12架飞机离战场越来越远，错过了这一巅峰对决。
日德兰海战之后，不少军事专家分析：“‘坎帕尼亚’号要是按计划出发，它的飞机在海战中将起到决定性作用……‘坎帕尼亚’号将会给舰队司令发出至关重要的关于敌舰队位置和航向的情报。但是，在战斗的紧要关头，杰利科没有得到这种情报，致使舍尔得以逃出英军重围。”
06。 可怕的水下杀手
德国海军的“撒手锏”
德国潜艇不只是在二战中大显神威，在一战中，它们就创造过一个又一个惊人神话。
英国皇家海军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正是依靠它，英国才铸就了“日不落”帝国的辉煌。德国公海舰队十分清楚，尽管德国通过努力，已经成为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海军大国，但是要与海上霸主英国抗衡，自己还显得嫩了点儿。
怎样才能迅速改变自己的劣势呢？威廉二世和他的心腹爱将、海军元帅提尔皮茨18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种秘密武器，那就是在水下来无影去无踪的潜艇。
一战时期，由于探测潜艇和反潜的技术还不先进，因此，潜艇如同水中蛟龙，几乎到了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于是，威廉二世和提尔皮茨命令兵工厂秘密加快潜艇的生产速度。到战争爆发时，德国已经拥有了一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潜艇部队。这支可怕的水下杀手部队，成为德国海军的“撒手锏”。
与德国对潜艇部队的重视不同，潜艇在英国遭到了冷遇。19世纪后期，随着马汉“海权论”思想的兴起，“巨舰大炮”思想压倒了一切，海上巨无霸战列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潜艇和其他舰种一样只能作为战列舰的陪衬。虽然一战时英国也拥有不少潜艇，但大多只用于侦察和巡逻，甚至成了寻求刺激的贵妇人和小姐们到海底兜风猎奇的游艇。而一些英国海军将领也认为，用潜艇袭击军舰是可耻的，不够绅士。
一战爆发后，当德国水面舰艇部队被英国皇家海军封锁在基地的时候，提尔皮茨只好亮出了他的底牌，使出了水下杀手——潜艇部队。随着提尔皮茨一声令下，大批德国潜艇倾巢出动，杀向正在自鸣得意的英国海军。
1914年9月22日拂晓，三艘英国巡洋舰成一路纵队昂首西行，“阿布基尔”号一马当先，“霍格”号和“克雷西”号紧随其后，三舰彼此间隔两海里，航速10节，在广阔的海面上执行巡逻任务。英国海军部指示，遇到德国舰船，一律格杀勿论。
与此同时，德国的U9号潜艇也正在海面上游弋，伺机歼敌。8点刚过，U9发现西方的海面上，隐现出一个黑点，艇长韦迪根立即命令潜艇紧急下潜，用潜望镜死死盯着黑点。U9号的潜望镜上，黑点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渐渐看清是一艘迎面而来的英国巡洋舰。
令韦迪根兴奋的是，在第一艘巡洋舰后面，还紧跟着两艘舰只。这三艘舰只正是英国的“阿布基尔”号、“霍格”号和“克雷西”号巡洋舰。一战时潜艇的航速远远低于水面舰艇，潜艇的攻击战术只能是埋伏在目标必经航线附近进行截杀，一旦被目标甩掉，想要赶上那是痴心妄想。
大海茫茫，航线有无数条，像这样守株待兔式的作战，一般是空手而归。今天却有“三条大鱼”送上门来，韦迪根兴奋到了极点，指挥U9号潜艇悄悄向英国巡洋舰逼近。
U9号上演“帽子戏法”
目标终于进入了潜艇的最佳攻击距离，韦迪根不慌不忙地发射了第一枚鱼雷。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了鱼雷的爆炸声，“阿布基尔”号稀里糊涂地成了韦迪根刀下的第一个冤死鬼，舰船急剧下沉，舰长只好下令弃船，同时向后面的两艘巡洋舰发出求援信号。
海面上波光粼粼，平静如常，“霍格”号舰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立即下令以最大航速前去救援。此时，U9已经进入攻击阵位，等“霍格”号靠近后，同时发射了两枚鱼雷。只听到“轰”“轰”两声巨响，“霍格”号救人不成，反误了卿卿性命。
此时，第三艘英国巡洋舰“克雷西”号也开足马力狂奔而来，亲眼目睹了“霍格”号重蹈覆辙。难道两艘军舰会在同一地点触雷？“克雷西”号舰长产生了疑问，下令全员戒备，搜索敌人潜艇。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潜艇的蛛丝马迹。
这时，被击中的两艘巡洋舰已经等不了了，“阿布基尔”号已沉下海面，“霍格”号也已即将沉没，海面上到处都是拼命挣扎的英国水兵。面对这样的惨状，“克雷西”号舰长认为救人要紧，下令舰上人员一边密切观察水面情况，一边迅速赶往出事地点搭救幸存者。
在一旁紧紧盯着猎物的U9号潜艇，敏锐地抓住了出击的机会，向“克雷西”号发射了两枚鱼雷。但就在鱼雷跃出发射管的同时，“克雷西”号上的英国水兵也发现了U9号潜艇，立即向U9号潜艇发射了数十发炮弹，但无一命中。
“克雷西”号却没这么幸运，被U9号发射的两枚鱼雷先后击中。郁闷的“克雷西”号救人不成，又搭上了无数性命。在短短一个小时内，U9号潜艇接连击沉英军三艘万吨级巡洋舰，大获全胜。
U9号潜艇的战绩令人惊叹，一时间，德国几乎所有的报刊都在大肆宣扬U9号的丰功伟绩。没有最牛，只有更牛。就在这个时候，德国海军的另一艘潜艇U21创造了令世人更加惊叹的奇迹！
孤胆英雄U21
几乎就在U9号击沉“阿布基尔”号等三艘巡洋舰的同时，U21号在艇长赫森的指挥下也将英国的一艘轻巡洋舰“探路”号送入了海底。稍后，U21号又将一艘由英国向法国运送武器的运输舰“孔雀”号击沉。没过多久，U21号又击沉了一艘英国运煤船。
这些，仅仅是U21号的开胃菜。到了1915年，赫森指挥U21号闯进了被英军视为内湖的爱尔兰海。这里，海面上“岗哨”林立，戒备森严，水下密布英军的反潜水雷。U21号到这里“觅食”，无异于虎口拔牙。然而，就在英国人的眼皮子底下，U21号居然击沉了三艘英国舰船，甚至在一天夜里驶近英国海岸，炮击了附近的一个机场！
当时的许多人，包括德国人，都在怀疑赫森是不是神经有问题，竟然拿自己的脑袋去冒险。于是，U21号和它的艇长赫森一起多了个绰号——“海上疯子”。其实，这次冒险对于赫森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更牛的事儿还在后面呢。
当时协约国的军舰对土耳其实施了猛烈轰击，土耳其政府请求德国老大拉兄弟一把。作为同盟国的老大，为小弟出头，德国当然义不容辞，决定派潜艇前往地中海。没几天，U21号就受命驶出了威廉港，只身穿过协约国的层层封锁，偷渡直布罗陀海峡，航行4000余海里，抵达了亚得里亚海域。
一天晚上，U21号乘着夜色悄悄摸进了协约国在希腊的海军锚地。这时，协约国的军官们做梦都想不到德国潜艇已经来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第二天清晨，赫森将潜望镜悄悄伸出了水面。不看不知道，一看乐得跳！赫森发现锚地里密密麻麻排着几十艘各型舰船，真是老天有眼，扬名立万的时候到了！
一番精心谋划之后，赫森首先选中了英国战列舰“凯旋”号。随着赫森一声令下，一枚鱼雷跃出发射管，欢快地直奔“凯旋”号而去。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凯旋”号巨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向水面，激起了一股冲天浪柱，几分钟后，就沉入了海底。
“凯旋”号战列舰的爆炸沉没，引起了锚地的一阵骚动，大批巡逻艇和驱逐舰立即封锁了锚地的出口，准备关门捉贼。其实，锚地的指挥官是多虑了，U21号根本就没打算跑，发射鱼雷之后，胸有成竹的赫森马上命令潜艇迅速下潜，向“凯旋”号方向驶去，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到了晚上，锚地的戒备放松下来，U21号又悄悄地浮了上来。锚地这么多“美味”，赫森是专挑大家伙下手，这次选择的是另一艘战列舰“尊严”号。U21号发射鱼雷后，不一会儿，随着一声轰天巨响，“尊严”号战列舰又悲剧了。
赫森这次是见好就收，乘着锚地陷入混乱，指挥U21号悄悄地溜出了锚地，得胜还朝。
一战时，海上巨无霸战列舰是当之无愧的海军主力。赫森和他的U21号万里奔袭，单枪匹马闯进戒备森严的锚地，两天之内击沉两艘战列舰，创造了潜艇史上的新纪录。
在一战中，赫森和他的U21号一共击沉了协约国近10万吨的船只，成为战果最丰的德国潜艇艇长之一。而在一战结束后，法国人则悬赏2万马克要赫森的脑袋，可见赫森在敌人心目中是何等重要。
德国潜艇在一战中显示出了强大的威力。整个战争期间，德国350余艘潜艇，共击沉协约国和中立国船只约6000艘，其中战斗舰艇197艘，运输船5800多艘，总吨位约1800万吨。为了对付德国潜艇，协约国动用了900多艘驱逐舰和大型护卫舰，这极大地牵制了协约国的海上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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