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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狂霸秦末的无敌猛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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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将鼓!所有千长以上将官,大帐听令!”林弈冷哼一声,并不理睬褚韦,回首对身旁的郑浩下令道。说罢,便大步走进了三丈高的中军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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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三道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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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过戌时,整个咸阳守军大营内,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黑衣甲士忙碌着搬运同胞遗体,成堆的伤兵聚在一起呻吟哀嚎。朱辉、罗沅欣等人骤然的兵变,一举击溃了褚韦的本部兵马,斩杀近千人,而己方伤亡亦有六百之多。

这样的伤亡,对于号称有五万之众的咸阳守军,本该算不上多大的损耗。然而眼下这守军大营果真还有五万兵马吗?大营内,诸多空弃已久的军帐,似在夜色中微微发笑。

华丽暖和的中军大帐内,林弈拄着长剑立在帅案屏风前,从褚韦手中夺回的黑鹰兵符兀自摆放在案上。林弈铁青着脸,扫视着帐下朱辉四将及其身后稀稀拉拉站立的二十余位千长。

号称五万之众的咸阳守军,本该至少有五十位千长,即便除去派往城内替换王城禁军的八千兵马,这大营内的千长将官,绝少也不会低于四十位。再退一步说,就算只余这近三十位千长,按编制,至少也应有近三万兵力。可适才朱辉等人禀报说,全部守军实际兵马,却不足两万人,言外之意,便是这些千长营下的兵马亦不全是满编之数。

“各营将士何时开始逃亡?”林弈倒竖剑眉,厉声一句问道。

朱辉期期艾艾应道:“禀上将军,大概…大概半年之前吧!”其余三将皆是埋首不言,犹如犯错挨训之孩童般。

“为何不阻止?”林弈皱眉追问道,瘦削黄脸却隐隐泛出阵阵霸气,不怒而自威。

“这…这,上将军,末将等人亦是…是有难处的!”朱辉竟被林弈的隐隐气势压迫得额头渗出细汗,有些口吃地回道。

“启禀上将军,半年前,山东传来六国余孽大举复辟叛乱的消息。自那以后,咸阳城供给来的粮草军饷便开始时断时续,军心随之开始动摇涣散,士气渐至消沉低迷。之后,又传来项羽、刘邦盗军即将叩关而入,而北面匈奴单于亦有挥军南下侵犯的意图,大营上下随即惶惶不可终日,加之营中主将褚韦整日痴迷赌博嬉戏烂醉,无心管理军政事务,整座大营军纪顿时瘫痪。末将几人虽心有余而力不足,空有一腔热血,却也无处着力,只有眼睁睁地看着一座座军帐逃空了士卒。”罗沅欣接过朱辉话头,长吁一声,辩解道。

林弈闻言默然良久,心知罗沅欣等人所说亦是实情。无论怎样,这些赵高临时招募而来的胡人材士,都不会真心实意地为大秦效命,更不会有同大秦帝国共存亡的觉悟。反身走回帅案之后,林弈轻叩着大案,凝神思忖片刻,突然一拍帅案起身昂然道:“各将听令!”

朱辉四人闻言霍然起身,与身后那二十余位千长拱手齐声嗨然应道:“末将在!”

“各营迅速清点帐下实际兵员人数,报予中军司马统计!”

“诺!”众将又是雷鸣般地高声应声道。

“郑浩、杨坚毅!”

“属下在!”矗立在大帐边的郑浩、杨坚毅两人跨前一步挺身拱手道。

“即日起,你二人便为本将中军左右司马,协助本将处理军政要务!”林弈任命道。

“谨奉将令!”郑、杨二人昂首赳赳道。

“左司马郑浩,记下本将第一道将令!”林弈点着长剑,正色肃然道。

“诺!”郑浩应诺一声,便大步上前,坐到林弈左首案下。桌案之上,早有护卫将笔墨羊皮纸卷摆放妥当。郑浩坐定,一提大管蒙恬笔,凝神细听林弈口述将令。

“本上将军令!晓谕各营将士,当此国家危难、社稷存亡之际,凡我大秦锐士,尽皆砥柱中流,国之倚重、民之所托!三军将士,诚家国长城也!敢不用命死战,以尽锐士之职责乎?奈何,尔等多外邦胡人,家园亦多不在秦地,若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徒成异乡孤魂也!本将亦念及尔等守护都城之功,故特许尔等胡人可离营而去,不以军处深究。但凡愿意留下与本将共为大秦效命者,立时赐爵一级,赏十金。欲离营归乡者,可携带随声铠甲、短兵、马匹,每人加发二十金以为归乡路资。以上军令,即刻施行!”林弈拄着长剑,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帐内各将,一字一顿、铿然有声地念完,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的第一道将令。

林弈话音落地,帐内各将尽皆愕然良久。宽阔的中军大帐,竟然静得只能听到带甲大汉们粗重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罗沅欣带头一句:“上将军英明!”顿时,帐内一声雷鸣,各将扯着嗓子一阵连番高吼道:“上将军英明!上将军万岁!”阵阵呐喊之间,这些七尺铁甲壮汉眼眶间竟是微微湿润。要知道,这数万咸阳守军,虽说部分将官都是老秦人,可依然有不少千长乃胡人。原本在前一任主将褚韦眼中如蝼蚁一般的胡人材士,何曾得遇一道如此贴心的军令。就连朱辉、罗沅欣等老秦将官,亦为林弈这道体恤将士的军令所深深折服。一时之间,帐内连同郑浩等人在内的所有人,皆为林弈的这道军令感奋不已。

“本将第二道将令!”林弈摆摆手示意激昂的众人静声,又铿然念道:“即日起,擢升朱辉为大营代理主将,兼领本部万夫长。任命罗沅欣为大营代理副将,兼领本部万夫长。田茅、毕阖二将,先行记下功劳,待大军统一整编后,再行擢升。所有参予平叛的将士,再赐爵一级!”

“上将军赏罚分明,末将代全体将士谢过上将军!”朱辉拱手肃然道。

“谢过上将军!”满帐将官亦是兴奋滴齐声一句道谢。

“本将第三道将令!”林弈又摆摆手,凝眉威严道:“各营将佐回营之后,即行裁汰老弱病残,并遣归欲离营归乡者。即日起,整肃各营军纪,有懒惰、喧哗、嬉闹等不守军纪者,皆以军处,严惩不饶!大军各部夤夜开始先行裁汰人员,明日清晨卯时,开赴蓝田大营。归入蓝田大营后,等待统一整编!”

“诺!”各将又是嗨然齐声应诺,声lang竟是一lang高过一lang,直震的毛毡围成的中军大帐微微颤抖。

“散!”林弈大手一挥,各将齐齐一拱手,便依次鱼贯出了大帐。

“上将军请过目!”郑浩平将三份写好的军令端了过来。林弈一眼扫过,只见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拇指大小的秦篆小楷,字体端正大气。林弈虽读过不少古文,但那都是穿越前之事,而且对于先秦这些古体字亦是大多不识得。

无奈之下,林弈只好装作审视一番,道:“大体无误便可!”

“按军制,军令上需加盖上将军将印,若暂无将印,将军亲笔亦可!”郑浩并不知晓,林弈不仅不识得古体字而且更不会当时秦国上下通行的秦篆小楷。

“哦?”林弈无奈地提起不甚熟悉铜管大毫,刚写下“林”字的一横一竖,一看笔画歪扭、粗重不一,略一寻思便撇下蒙恬笔,对郑浩拱手道:“我字丑,便请郑兄暂为代笔!”

“诺!”郑浩一愕,心下虽疑惑但也不多想,便提笔代林弈签下姓名。

“走!随我到各营转转,督促各部尽速整顿。明日清晨务必拔营开拔,尽快赶往蓝田大营!”一扫军令上自己的名字,笔画繁杂的古体字竟让林弈微微犯晕。重新将军令递还给郑浩,一挥手便带着自己这些心腹,赳赳出了大帐,去各营巡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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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韩谈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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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回到正午之时,林弈等人刚刚策马飞出咸阳城,在子婴寝屋内,子桓、子陵神色沉重地矗立在子婴床边,雪玉则紧紧握着子婴的手,一张俏脸梨花带雨犹自惹人怜惜。

脸色苍白得吓人的子婴,断断续续地向子桓、子陵交代自己身后事宜。子婴要子桓割破手指立下血誓:终子桓一生,都须得尽心帮扶二弟子陵,若违此誓死后便不得入祖庙。此等誓言,对于有着深深认祖归根之情结的秦人来说,无异于重誓,而子桓却并未犹豫便慨然应诺,立下血誓时,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子陵望着一脸豪气的兄长,默然低叹一声。大哥子桓虽是父亲的庶出子,但气度沉稳、文武兼备,平素自己都钦佩有加。扪心自问,相比大哥自己却是遇事多轻燥,处事阅历亦是不如兄长。但因为自己是嫡出子,故而照着亘古不变的世袭法则,父亲唯有将自己立为继承人。本想推辞一番,可望见父亲那一脸的疲惫虚弱,话到口中又强自咽了回去。

之后,子婴又备细地交代诸般事宜,告诫两人文事多依仗谋士老韩谈,武事则要仰仗将军林弈相助,并且将授林弈黑鹰兵符、拜为上将军及与其联姻诸事一并交代清楚。

一旁的雪玉听闻父亲未经自己同意,便将自己许诺嫁给林弈,心下不生气反倒有些莫名的欢喜。俏脸上泪迹未干,却又娇羞地微微发红,林弈那伟岸的身影、略带忧郁的神情、粗粗的剑眉,再次浮上自己心头。

一口气交代完诸事,子婴的精神却愈见不佳,连连喘息之后,竟猛地咳出一滩淤血来。子桓三人一惊,忙劝子婴先行休息再说。望着略略发黑的淤血,娇弱的雪玉红彤彤的双眼又开始泛出水波来。

子婴喘息稍定,微微摇头、有气无力道:“无妨,为父身子自己清楚,暂时还能撑持的住。要趁此时还算清醒,将身后之事交代妥当,为父方能放手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见子桓、子陵还要相劝,子婴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谨记为父适才所交代诸事!子桓,出门请韩大人进屋,为父还有事情与韩大人商议!”

“义父!”雪玉粉脸上尽是晶莹泪珠,依依不舍地抓着子婴的手,不愿离开半步。子桓上前轻拍雪玉肩膀,轻声道:“三妹咱们先下去吧,父亲还有正事要说呢!”雪玉这才松开手,轻轻拭了拭脸庞泪珠,跟着子桓、子陵徐徐出了屋外。

片刻之后,韩谈走进屋内,来到子婴床前拱手道:“公子!”

“韩大人请坐!”子婴无力地一指床头矮凳,对韩谈道,“奸佞赵高已然伏诛,诛奸之事行将了结。韩大人相助子婴谋划近两载,可谓劳苦功高。婴本欲许给韩大人高官重臣之位,奈何韩大人是内侍之身。大秦自立国以来,除了赵高曾以内侍之身居中车府令之位外,便再无宦者居高位之先例。婴欲重赏韩大人,以彰显韩大人功勋,却不知该如何为之?望韩大人教我!”

闻听子婴请教激赏自己之法,韩谈慌忙从矮凳起身,对着子婴便是深深一长躬惶恐道:“公子之心,老臣感激涕零。能相助公子铲除朝中奸佞,为大秦尽份绵薄之力,老臣已是倍感荣幸,何敢再奢求公子重赏?当此之际,老臣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一人荣辱赏罚事小,公子即位登基却是重中之重的首要大事。赵高余孽也已尽数伏法,咸阳各大官署主政大吏,已然出现极大空缺,亟待公子即位后,提拔任命一批新吏,以维持朝政运行,恢复庙堂秩序!再者,请公子恕老臣妄言,眼下情景,公子需早立储君,以防万一!”

子婴苍白着脸,连连咳嗽几声,粗粗喘息道:“韩大人所言,皆是在理。不过,按着社稷大礼,要即位登基,须得去太庙拜祭问卜,求得一吉日。且在登基前,至少还需在太庙旁的斋宫,斋戒六日、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后,方可成行。任何一环,皆是马虎草率不得!”

“公子何其迂腐也!”老韩谈痛心疾首一句,道:“公子若要照着祖制进行铺排登基事宜,那至少需月余之后,公子才能即位称帝。而眼下已然是火烧眉毛,山东叛军大举压进,都城咸阳内亦是人心惶惶。若按繁琐旧制,恐怕不待公子即位,便有可能已经城破国亡。老臣斗胆谏言,公子稍歇一日,明日除却一应繁琐礼节,即行登基即位,大举朝会,作速选任各方政要大臣,并议定当下大政方略。之后,恢复政事运转,全力撑持林弈等军方将领抗击来犯叛军!”

韩谈一番殷殷恳切之言,让子婴默然,良久叹息一声道:“韩大人长策安国,真乃乾坤大才也,婴甚为佩服!只可惜……”正要摇头叹息,子婴忽地心头闪出一念想道:“韩大人适才提到立储之事,子婴突然想到,或可拜韩大人为太子太傅,协助储君暂领国政,韩大人意下如何?”

老韩谈闻言忙又是诚惶诚恐地一长躬道:“公子以储君及国政相托,如此重任,老臣才疏学浅,不敢冒然领命!”虽面上一番老泪纵横、嘘唏不已地辞谢,然老韩谈心下却在窃窃自喜。协助储君暂领国政,意味着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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