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驸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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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深浇透,否则明年的收成就难保了。海阳所原先的渠道不是什么正规的渠道,都是当地军户自己从ru山河、黄垒河的河滩开了口子引水。这种临时的壕沟没有堤坝,水一下来就毫无办法控制,四处流淌,淹掉的地比浇到的地还多宋千斤叹了口气,”老渠大多淤塞,新渠又没人会开,不是开了渠引不来水,就是水太大把地给淹了~~将来这地交到你手里,你也不易啊~~”
宋友亮说道:”那为什么不去请一个会开渠的师傅?”
宋千斤笑了,说道:”请是请了,这一来还是两个~~~”
“那不是好事吗?”宋友亮不解“哪儿啊~~先前一个师傅开价低,却是个独眼龙~~”宋千斤说道:”这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就差开工了,可后来来了一个健全的师傅,那个健全的师傅说了一大堆开渠的道理,看上去也十分有本事,把原先的师傅说了个一无是处。”
“所以就没要那个独眼龙?”宋友亮说道,”而那个健全的师傅又开价太高,所以这事就一直耽搁下了??”
宋千斤说道:”怎么不是~~”
“那两个师傅还在吗?”宋友亮问道“还在,我留了他们七天,说七天之后给他们回音,这是第五天了~~”宋千斤答道“爹,能让我见见这两个师傅吗?”宋友亮说道在郊外靠近黄垒河的荒滩上,宋友亮见到了那两个师傅。独眼师傅姓范,名叫范顺宝,河北人,籍籍无名。健全的师傅名姓尹,名叫尹如理,山西人,在西北小有名气。根据尹如理的自我介绍,他原是一个马倌,随马场迁徙,走过西北许多地方,对地形很是熟悉,也见过许多地方的人开渠引水灌溉的。加上自己好打听,爱琢磨,久而久之便无师自通。
听了他的介绍,宋友亮内心便有些不屑,你看多听多了,在此地见人挖渠,就把彼地人开渠的一些事情和做法说给他们听,那自然是有些道理的。无非是时间久了,口口相传,传出这么个开渠能手。
【4】崇祯大旱
范顺宝却说道:”我姓范的没他那么能说,但是我手下的活都是实实在在的。”
“我听说开渠选渠口很重要~~”宋友亮冷冷地看着这两个师傅,”我听说范师傅已经选好了渠口?”
“正是~~”范顺宝答道“那两位师傅陪我一起去看看~~”宋友亮和宋千斤自顾自走在前面,身后是宋家的十个家丁,尹如理和范顺宝紧紧跟上很快,一行人就到了上有渠口,那里有范顺宝做下的记号,只是没有开挖。尹如理冷笑道:”这渠口是新开呢,还是用的老河口?”
范顺宝答道:”老河口~~”
尹如理又是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你可得瞧仔细了,原来黄垒河的一道流向下游的直流,为什么就没了呢?肯定是河口的方向不对,形成淤塞,最后堵死了,要是还在老地方开口,那将来挖好了也是一条废渠~~”
范顺宝则朗朗道:”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这些小支流过去能天然形成,说明在地势或者方向上有它们的道理。河口开在这里而不是那里,说明这里的条件比别处好,否则就不会成支流~~”
“哟~~哈哈哈~~”尹如理哈哈大笑,”那谁都可以在黄磊河边找条就的壕渠,把老河口一挖便是一条新渠,还要专门的开渠师傅干嘛?”
“黄磊河改道后,小河消失,新的河岸和小河原有的河口有许多变化,选渠口几时要找出变化,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尹如理一时语塞“尹师傅~~~”宋友亮无心再听他们嘴仗,说道:”你就直说这渠口行不行吧~”
“这地有地神,水有水魂,这本是两个神仙。如今开渠灌溉,就是把地神和水神请到一块供奉。这是多神圣的事情啊?办这事的人需得父母妻儿子女健全的五福齐全,眼睛、鼻子、耳朵、嘴巴、眉毛五官端正的人才行,否则就是亵渎神灵~~再说他一个独眼龙,看人都是偏的,这挖渠能挖的准??”尹如理滔滔不绝而宋友亮分明看到那范顺宝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对于尹如理的一番话,宋友亮是嗤之以鼻,他说道:”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你们就比比看,你说范师傅的眼力差,那你们就比一比眼力。”
“比眼力?”尹如理心里明白,那范顺宝的渠无论是丈量和选渠口,本事都在自己之上,”怎么比~比~~”尹如理有些不利索地答道宋友亮说道:”我一路过来,看到许多象桶一样的东西,那是什么?”
“那叫水斗~~”范顺宝答道,”通过看水斗的高低,可以判断地面的凹凸,然后可以找出水面的高低~~~对挖渠至关重要~~”
“你们~~”宋友亮手指家丁,”取十个水斗来~~”那些家丁都是宋千斤的部下,他们嘴上答应了一声,可还是齐刷刷地望向宋千斤“愣着干嘛?”宋千斤喝道须臾,家丁们就带着水斗回来了,宋友亮又说道:”把十个水斗放到一百丈开外的地方,然后一字排开,每五尺一个,要放的有高有矮~~。”
“遵命~~把十个水斗放到一百丈开外的地方,然后一字排开,每五尺一个,要放的有高有矮~~”
家丁们很快就把水斗摆好了,然后朝这边直挥手“二位师傅看好了~~这左边五个水斗是尹师傅的,右边五个是范师傅的~~你们说说看,那个高哪个低,说对的多者为胜。”
尹如理朝远处看了看,哪里能看得清楚,那水斗又小又模糊,还没鸡蛋大“尹师傅,你先说~~”宋友亮催促道“低低~~高高高~~低低~~”尹如理嘴唇打着颤“尹师傅,你都说七个了~~那好,就算低低高高高~~”宋友亮一挥手,又对范顺宝说道:”范师傅,到你了~~”
范顺宝的独眼睁大又变小,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低高低高高~~”
宋友亮这才招呼家丁回来,找来家丁对问,”尹师傅,你蒙对一个~”宋友亮说道,又面对范顺宝说道:”范师傅,你五个全对~~”
“我劈死你个混账东西~~~”早就憋地一肚子火的范顺宝从荒滩上操起一根木棍,吧唧一声狠狠地砸在尹如理的脑袋上,尹如理没有防备,闷哼一声一头栽倒,抽搐了几下就断了气宋家的家丁赶紧抽出刀,将范顺宝团团围住范顺宝扔了手里的木棍,对宋千斤拱了拱手,说道:”百户大人,我平生最恨人说我独眼的坏话,今天我杀了这混账东西,也不会逃,一辈子在这里给你挖渠。如果你嫌弃,就把我宰了给他抵命~~”
宋千斤哈哈一笑,说道:”早看出这人是个混吃混喝的,今天一跤摔死是便宜了他。和范师傅何干?来人,埋了他~~~”
随后,宋千斤立刻选定了良成吉日,海阳所正式开始挖渠。宋千斤喜欢摆谱,把开工仪式搞的很隆重。范顺宝为首的雇工和一部分开渠的军户以供一百个人,每人手里拿一把崭新的铁锹。先找人把地摊平,放下一张方桌,桌上有一个香炉,,有各种贡品和河神、地神的牌位。范顺宝点起三炷香,高高地举过头顶,面向南面叩拜三次,然后郑重其事地把香香炉里。
然后,范顺宝撬起第一锹土,高高地扬起,大声喊道:”开渠喽~~~~”洪亮的声音远远传出来。随着范顺宝一声吼,所有河工一起动手,只见铁锹上下翻飞,泥土不断从沟渠中被挖出来,只一枝香的时间,沟渠的雏形就已经显现。
范顺宝挖渠自成一法,别人挖渠都尽可能裁弯取直,这样工程量也小,造价也便宜。范顺宝却偏偏反着来,他画下的水渠走向都是蜿蜒回转象条蛇。范顺宝却有自己的说法,他说道:”水流三道弯,其势自然急。”可你要他具体解释为什么会有此现象,他却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实际上,水流从水位高处往低处流,渠道坡度适当,受重力的作用,水流速度会自然加速。渠道坡度过陡时,水流速度很大就会产生水跃;如果挡水筑坝,也会抬高水位,用于浇高地。渠道在平面上的转弯处不平顺或弯道过多,水流会冲毁渠背,发生决口;二是指渠道纵剖面上的局部突然升降,水流对渠道建筑会起破坏作用;三是指在一定的情况下,也可利用弯道雍高水头引水浇地;四是利用弯道损失水头,也可调正渠道坡度。
范顺宝选渠口也自有一套,他从原有的水渠引水,渠口一般选在凸岸靠下面的地方,这样进渠泥沙就少些,很合乎科学原理。除了选好引水口以外,在下面还要寻找退水出路,调整好坡度,形成”上引下拉”的水力冲刷系统,使渠水在灌溉的同时,自动冲刷沙土和淤泥,保持流水畅旺。
宋友亮也佩服范顺宝这无师自通的水利学问,可有一个问题,就是范顺宝设计的水渠工程大,海阳所的男丁非常有限,即使挖土方每天挖到四肢发软,手脚磨出血泡,那灌溉渠依旧是个雏形。甚至连宋友亮的亲随许二多和张石头都被派去挖土方了,从这年秋后开始,海阳所就再没下过雨。宋友亮知道,这是明末著名的崇祯大旱开始了。
【5】一批灾民
从1637年开始,山东10多个州县出现”夏旱无麦”与”大旱米饥”;1638年,”春大旱,井泉大竭,黄风时作,飞沙遍天”;1639年,《益都县志》记载:”自正月不雨至于六月,七月大蝗,岁大饥,人相食,流民载道”;到了1640年,发展为全省特大旱灾,48个州县记载出现”人相食”,大旱持续到了1641年,”土地荒芜,村落为墟”,民饥而死者十有。
“再不挖好渠,今年的收成就危险了~~”宋友亮看着进展很慢的土方工程忧心忡忡。不过海阳所周围几个屯堡的军户都被牢牢地束缚在所属的屯堡里,海阳所要想雇佣工人,恐怕得从军户和屯堡之外想办法。
崇祯九年山西在遭受连年的旱灾、虫灾后,三月,又发生大饥荒。时流民无粮,只得食树皮、草叶。树皮、草叶尽,乃人相食。临近山西的河南南阳,也发生饥荒。唐王聿键奏河南南阳饥,甚有母烹其女以食者。崇祯帝乃下诏发三千五百金赈济山西、南阳,并免山西被灾州县新旧二饷。即便如此,河南依旧有大批灾民向周围的州府逃荒,成为流民。其中有一部分流入了山东,朝廷下令要各州府妥善安置,不致流民生事山东布政司就把安置流民的人物一级一级摊派下来,副千户姜怀仁去莱阳县领粮饷时,本莱阳知县硬摊派下来的任务,海阳所要安置五百流民。本来卫所是归五军都督府管辖,明代后期划归地方,粮饷由地方供给。现在莱阳县摊派下来的任务,你要是不给安置,那明年的粮饷你就甭想要了宋千斤直觉头皮发麻,”安置?如何安置?”他紧张地说道:”流民一但闹将起来,饥不择食,那可是会象蝗虫一样遇到什么吃什么~我以前就亲眼见过一群流民把人宰了当吃食的~~”这让宋友亮想到了《生化危机》中的镜头,不由一阵反胃副千户许仁彪说道:”虽然我也很同情那些流民,可咱们海阳所辛苦忙碌大半年的心血不能毁于一旦~~我看,要把咱们堡里的丁壮都集合起来,如果流民们乱来,咱们就只能用强~~”
姜怀仁也点点头,说道:”冬麦已经种下了,所以田地绝对不能让流民破坏。如果他们安守本分,那咱们可以拿出一些存粮,熬了稀粥分给流民。如果他们饥不择食的乱来,那么就别怪咱们海阳所的人下手狠~”
众人一直商量到第二天凌晨,副千户、镇抚等各自由宋千斤安排好任务之后,刚要散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只见百户李玉桂神色慌张地在门口喊道:”~~流民来了,黑压压地一大片啊~~”
宋千斤一骨碌从炕上跳了起来,喊道:”召集全堡十八岁以上的人,各个抄家伙,绝对不能让流民到田里刨食~~友亮你也拿上家伙一起来~~”
等宋友亮和宋千斤等人登上壁垒一看,天哪,这流民何止四五百,至少有一二千人。他们大多拖儿带女,衣衫褴褛,形容憔悴。有的人走着走着便一头栽倒,再也没爬起来。流民中有吼天嚎地的,有呻吟不止的,有骂娘的,有号哭的,各种声音汇集到一起,听得叫人心悸面对来势汹汹的流民,近五百名海阳所的男女老少各个手拿武器,却还是惊慌不定。宋友亮赶紧牵来一匹马,飞奔到丁壮之中,从一个丁壮手里拿过一支鸟铳,说道:”待会我对天放铳,你们也跟着一起放~~”
“遵命~~”
呯~~呯~呯呯十杆鸟铳一起发射,一阵枪声之后,流民们向前涌动的速度稍稍减慢,哭号之声也渐渐变低。宋友亮这才扯开嗓子,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来人听了,咱们军户的田也是辛辛苦苦、流血流汗耕种的。如果你们就地扎营,咱们会分一些口粮给你们,如果你们要刨咱们的田,那就是刨我们的命,别怪咋咱们出手狠~”
灾民里有一个面带菜色的中年汉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喊道:”这位公子,咱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夫,实在活不下去才会流落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