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落梦初醒-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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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艺这次年级第四呢，和第三名只相差一分。”颜洛拿着这次的成绩摊在桌面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如果语文老师给你那篇作文多加两分就该我们班叫奥赛班了。”
“高考的时候老师可能大方么？我宁愿现在评分标准紧一点，也不要在高考出现惨状。”全艺一边在试卷上订正着一边回答，“叫不叫奥赛都无所谓啊，老师还是那些老师同学还是这些同学，仅仅是个称呼而已。”
“话虽如此，但隔壁班的师资力量严格说来要比我们班雄厚吧，学校可是花了大力气要重点培养他们呢。”颜洛盯着眼前认真解题的两人，不受影响地自言自语起来，话题突然转向默默分析自己试卷的今一，女生头顶着满脑袋问号问道，“像你这样万年第一的人怎么当初不去奥赛班？你既然能进来这里去隔壁也是小菜一碟吧？”
“对呀，我也很好奇。”订正完最后一题的蓝全艺搁下笔也一脸感兴趣地插话。
“仅仅是这个单细胞生物这样问我还能理解，可是，”扫了颜洛一眼，男生停下笔抬头，看向蓝全艺，“你情况不是也差不多么？问我和问你自己好像没有差别吧。”
“对对对，我也想问你来着。”被称作单细胞生物的女生立马倒戈帮着男生发问，“你为什么不去隔壁？”
其实，很多时候也会在想这个问题，很想知道答案。
璀璨如明珠的她，为什么不和苏暖言一起到集万众宠爱于一身的奥赛班，而偏偏留下和自己共处一室。那时候的自己，明明对她还敌意那么浓。
关于这个问题，赫今一给出的答案是枪打出头鸟，来这里纯粹是图个轻松。这样的说辞完全可以解释的通，因为那时的他对哪一个班的认识都差不多，没有存在感情偏向的问题。
可是，同样的一个解释放在蓝全艺身上就不那么有说服力了。相比较起奥赛班的紧滞学习气氛，自己在她身边构成的妨害更甚吧，再者，虽然学习成绩差一些，这个班的竞争并没有比隔壁和谐多少。何况凭她的能力，在奥赛班混得如鱼得水也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我在想，在你众多的理由中，我对你决心留在这里是不是也有一点影响力呢？
（九）
两个人在一起时，无论走路吃饭，负责活跃气氛的重任往往落在蓝全艺肩上。颜洛的真实面很古怪，而这种古怪在面对蓝全艺时又往往会比平时放大好几倍。她很少主动挑起话题，总是习惯安静严肃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但对蓝全艺的发问多少还是会附和着回答。
然而现在，从教学楼出来为止蓝全艺都一言不发，让习惯了平时故作轻松强颜欢笑的她的颜洛也渐感不适起来。但颜洛到底没有率先打破这种沉闷的诡异氛围。
在踏上二楼最后一级台阶时蓝全艺终于开口，“小洛好像和今一感情很好哦。”声音力道掌握地很好，既不显得突兀扰人心，又足以让需要听到的人听清。应该是酝酿很久了。
“欸？”走在前面的颜洛回身，这时声控灯刚好暗下去，黑暗中无法判断此时蓝全艺脸上是何种表情。
难道一晚上闷闷不乐情绪低落就是在想这个么？
“如果我说我喜欢今一你会怎么办？”说话间声控灯瞬时亮起，却依然无法判辩说这话时蓝全艺的脸色。
“如果我说我喜欢今一你会怎么办？”
像是从亿万光年之外历尽千辛万苦穿过漫长甬道而来的回音，连余音都如此绵长，回荡在耳边像是挥之不去的恶魔，竟感觉一点都不真实。
而当时的回答却这般记忆犹新。
——喜欢的话就要去追啊。问我做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喏。
——今一这个人虽然看起来花心了一点，但如果对方是全艺的话，估计他会浪子回头守身如玉的。
——说实话，我早就觉得你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嘛。
似乎、大概，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甚至当时还就陷入情网的全艺幸灾乐祸地追问了一番这种情愫是何时萌生的。
但是潜意识里，完全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没有过多地找出任何理由，仅仅是第一反应。
第一反应，心声，潜意识，仅此而已。
至于当时为何会有这种超出常规的做作反应，现在完全解释不了，所有的理由都在瞬间被忘却。
第④话 痛恨的反面是在乎
（一）
如果不带任何感□彩去客观评价赫蓝组合的话，综合酝酿之下印象里肯定会有这么几个形容词：登对又拉风。两人牵手漫步林荫道的场景，光想想，都会觉得这个世界瞬间变得异常美好，这样的画面又怎可能不成为校园里最亮丽抢眼的那道风景线呢？
用最俗气的比喻来形容，蓝全艺肯定就是童话里那个等待王子的公主，而赫今一，无疑就是那个让众多女生失声尖叫的王子了。
从来都认为身边不会有这样的才子佳人，那些印刷出的成本成本的童话言情只是现实中希望落空的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却不料原来真的存在现实版的浪漫传奇。
只是，那童话中的主角竟然不是自己。
这样的发现难免令人沮丧。
但颜洛更关心的问题却不是这个。
而是，内心已驻良人的她，是否还会像以前那样在乎自己。
（二）
虽然在听到话的那一瞬有一丝错愕和意外，但细细想来蓝全艺会忽然表白自己的心迹也情有可原，毕竟平时那么多琐事中的不同寻常摆在一起是如此容易推证出这一答案。
赫今一来的第一天，蓝全艺尽善尽美地充当着导游的角色，连西门后街的小吃店都热情地一一介绍。还亲自将男生带到他的宿舍楼。前前后后连一丝怠慢都没有。
那时的颜洛只单纯的认为蓝全艺是尽着班长的份内职责。但现在想来，似乎的确是有些热心过头。一向矜持有礼、将分寸把握地恰到好处的蓝全艺完全没有必要连介绍美食、充当篮球拉拉队员这种与班长职位毫无相干的碎事一并揽下。
每次大考小考之后，似乎蓝全艺的问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颜洛从来没想过原来优秀如蓝全艺也会在某个时期突然变成一个智商平平的普通学生跟赫今一玩“不耻下问”。
连偶尔的翘自习买零食也会在走之前状似不经意地问一句“今一需要帮忙带一些什么么？”
平时对男生平淡如水的蓝全艺突然变得这般异常，而且她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和关心还都是只针对一个人。
这着实无法通过“旧识”这两个苍白的词语能够解释地通的。
甚至，期中文综考完的那个下午，她的闷闷不乐和心不在焉将她的小女儿心态泄露地更加彻底。
拜颜洛笨拙生硬的技术所赐，男生在穿上刚刚缝补好扣子的校服时狠狠地吸了口凉气。掀开被刺痛的左手臂的袖子，一根细长钢针正招摇地暴露在空气里耀武扬威。
头一次亲自完成手工活的女生兴奋过头根本就忘记了取下针头便急着让男生穿上衣服以彰显自己无师自通的天才成果，最终酿造了男生的悲惨下场。
还沉浸在自我感觉良好中的女生只能悻悻地讪笑着继续最后一道工序。由于手头没有剪刀以及其他任何可以用来割断细线的锋利物，权衡之下，女生只能充分利用自己的一口牙齿。
挂断电话后匆忙赶来的蓝全艺踏上草地第一眼便刚好看到背对自己的颜洛将脑袋凑过去搁在赫今一手臂上。
目光就此定格住，视线放空，时间忽然漫长地度日如年。
等再次被唤回神时颜洛已经直身坐好笑着朝自己打招呼。一旁的赫今一径自埋头在整理自己的衣袖，听见颜洛的招呼声后才抬头笑笑。
因为之前答应过赫今一考完请他吃烧烤，考虑到这两天火气过旺便临时把烧烤改为了火锅。择日不如撞日，况且保守估计颜洛有信心分数出来不会太难看，于是两人一致同意待会儿去吃火锅。平时蓝全艺都很迁就颜洛，所以这次颜洛也如往常，是决定好再通知她。
出校门的路上蓝全艺一言不发，只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往前走。脸上的表情万分失落。颜洛以为是她考得不理想，一路上也跟着心情低落起来。
半路上遇到篮球场回来的陈敏航，三人行顿时变成了四人游。
陈敏航步伐还没有与三人协调一致就开始冲颜洛倒苦水，“班长，看你干的好事。那个姜雨涵现在还在追我。我都快要被她烦死了。”刚被骚扰过的陈敏航一看到颜洛立马哭丧着脸开始倒苦水，“我现在见了她就像鱼见了猫。都不知道往哪里躲了。再这样下去不行啊，她会阻挡我桃花运的。”
校运会报名表上交前曾经过颜洛的手过目。1500米那一栏（4）班名额闲置。抛开私人恩怨来看，颜洛记得姜雨涵是一个长跑能手，高一女子组1500米冠军好像就是她。
本着为班争光人人有责的理念，颜洛找到体育委员说了自己的想法。陈敏航很爽快地接了考验，信誓旦旦地保证晚自习结束之前一定完成任务，却在自习铃声还未敲响便狼狈败北。
颜洛吃过饭回到教室时男生还趴在桌子上疗伤。
按陈敏航当时的描述是：
心思纯洁的体育委员很随和地找到正在走廊上欣赏校园美景的姜雨涵同学，说明来意后胸有成竹地等着对方点头。却不料听完他话的姜雨涵同学很土匪地靠在扶手问：“我如果答应参加1500长跑有什么奖励么？”
委员当场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明白了一点，笑答，“怎么会没有呢。如果你拿下了长跑冠军，为班级争了光，首先有荣誉奖状，再次为了答谢你为班级出力，组织也会奖励你的。”
对方显然对他刚才罗列的奖励毫无兴趣，面容不动笑容邪气地问，“那你呢？身为体育委员的你难道没有什么表示吗？”
被问到摸不着头脑的委员显然没有明白过来这是□裸红果果的调戏，仍然沉浸在“为什么我要作为个体单独对他们进行奖励”这样很原则很经济的问题上，对方随即又扔来一个伤脑筋的巨型炸弹，“要不你答应和我交往吧。”
在石化当场的委员又开始思考“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文明开化思想如此新潮”的时候对方又乘胜抛了个地雷，“我是认真的。”
泪流满面地和女生交涉了几分钟后委员终于抵不住逃回了有几个外人、安全指数还算可靠的教室挺尸。
“班长，你说她——”还在淌无形泪的男生不忘心有余悸地朝女生的空缺位置瞥了一眼，确定对方不在才稍稍安心接话，“她怎么这么无赖啊。”
颜洛十分淡定有爱地对悲伤欲绝的男生胡乱进行了一通虎摸之后总结性地开口说了一句废话，“她这么大胆我也没有料到。”然后转身对旁边笑到咳嗽的蓝全艺道，“全艺，快，安抚伤员。”
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姜雨涵这么干脆直接的另一面，大家都以为这只是她一时的恶作剧，何况后来的校运会她也如约参加了。所以这件事也没有被过多关注。但事实显然出乎预料，自从公然“调戏”过陈敏航后姜雨涵竟真的追求起陈敏航来。
这样的姜雨涵，真的让人刮目相看。像被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同时附体，居然能在同一时间做着两种风格各异的事。
一个是阴暗的、耍尽手段的、不讨人喜的姜雨涵。这主要是针对颜洛的。
一个是张扬的、开朗乐观的、令人侧目的姜雨涵。这主要是展现给陈敏航看的。
相对于姜雨涵的热情狂追，作为男生的陈敏航的表现却让人大跌眼镜。印象里男生在应对这样的事时绝对要比女生狂野淡然，但每次远远见着姜雨涵陈敏航都要绕道而行，唯恐避之而不及。
“这哪里又是我干的好事。明明是你自己太招摇，平日里爱炫爱摆酷，现在尝到苦头了吧。”颜洛坦然地应付着男生的控诉，经历的次数多了难免会有经验，“你要向今一学习，你看他不是和你同时面临类似危机么？他为什么现在能这么优哉游哉地逍遥快活？你得向他取经。”
被意外提名的今一立刻反弹，想到自己不仅被卖还时不时要被提起这段不光彩的过往就来气，于是也加入了控诉大会，“你还好意思再提，当时是想看我出丑吧，才故意把我往虎穴里推。”说话时眼神里火苗乱窜，说完还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况且你现在不是也平安了么？再说苏闵之才不是虎呢，她是美女。”自知理亏的女生干笑着替自己开脱。
筹备募捐活动的时候因为太过心急，有一些地方总会有欠考虑。正好派给赫今一的任务之一便有欠考虑的一项。
为了最大限度的节省开支，宣传方面除了必需印刷的传单和海报展板贴画开支以外其他的宣传方式都是尽量靠拉赞助的。校园电视台和学校的滚动视频都已经被搞定。颜洛突然想起没有被考虑在内的校广播站，为了争取时间颜洛也没有多做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