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何许:冷颜欢-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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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都被染成了血人,谁都说不清楚,这个时候,是谁先倒下气氛一时间,僵滞,楚鸣昱看着心爱的人身上汨汨流出的更多的血液,不顾自己背心处受的重创,手一探,将南宫绝的银苏清影紧紧地护在了怀中,他的全身都失却了力气,连远处的船只,越来越向着这边接近,都再也注意不到,也不想去注意。
“楚鸣昱,你不去……我去!”
苏清影用不离剑支撑起了身子,蹒跚着,向着南宫绝走去,她的眸子通红,却不及一路行来的血迹斑斑,血洼处处,双手横剑,想要抵在南宫绝的脖颈处,却因为失去了不离剑的支撑,而没有力气,身子一晃,便要倒下,那双温暖的手,意料之中的接住了她的身子,不离剑,持在楚鸣昱修长的手中。
“南宫绝,解药!”
楚鸣昱已经恢复了所有的冷静,不冷静也不行了,他方才只顾得沉浸在痛苦绝望之中,让苏清影再添新创,此时,看起来并不锋利的剑刃,在南宫绝脖颈处,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蝶儿……”
谁都想不到,是南宫绝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求饶,不是对楚鸣昱冷嘲热讽,反而是这样深情地呼唤苏清影。
楚鸣昱的眸子更冷:“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废话!”
南宫绝的眼神,根本未曾落到楚鸣昱手中长剑之上,唇边溢出一抹浅笑:“蝶儿,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开心……”
苏清影无力地趴伏在楚鸣昱的怀中,根本不想看南宫绝一眼,南宫绝也不在意,十几只中等大小的船,已经靠向了巨船,几百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不借助任何工具,轻轻一纵,便跳上了巨船的各个方位,南宫绝眼神轻轻扫过,那些向着这边围来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楚鸣昱戒备地看着这些行迹诡异的黑衣人,眸子,不由自主地凝聚到他们的身上,全身紧绷,随时防备那些人的暗手,只是,他们都仿佛成了木雕,一动不动,若不是风吹衣摆,烈烈拂身,便真的像是死物。
“因为,我死了,有你陪葬!”
话音方落,南宫绝颈间一道血箭喷射,他不向后退,直直地向着楚鸣昱手中的剑冲去,双手将苏清影,强制自楚鸣昱怀中扯落,双脚一蹬地面,在楚鸣昱的怒吼声中,抱着苏清影,向着海面坠落。
眼看着两个人便要坠入海中,楚鸣昱的手,与苏清影的手交错而过,没有犹豫,他的脚一蹬甲板,也要跟着跃下,谁知道,有一个人比他还快,百十个不动的黑衣人中,一抹黑影闪出。
速度诡异的黑影对着楚鸣昱的胸口一掌,将他击退,楚鸣昱眸子通红,再要向前,却被那些仿佛突然间活过来的黑衣人包围了一个严实,而对方,则顺着推倒楚鸣昱的这股力道,以着比闪电还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与南宫绝交手,噼里啪啦声响中,伴随着南宫绝的绝望声音,最后一声蝶儿,灰色的身影,彻底陷入了海面,哗啦水响,血色漫天。
苏清影的意识将要消失,却在一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那双手环绕的位置,一点点渗透人自己的五脏六腑,将她流失的生机,一点点拉回。
可惜,强烈的失重感,还有脚下冰冷的海水,让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
一双妩媚的眸子,微微斜挑,手指一卷,阳光下,银色璀璨的丝线,轻轻抖动,抖落点点晶莹水珠。
男子纤长洁白的手,猛地一抻,环抱着苏清影,仿佛是仙人一般,自海水中,决然上升。
脚踏实地,强大的冲击力,让将苏清影小心保护的男子,单膝跪地,实木心的甲板之上,有一丝裂纹,宛如蛛网密布。
苏清影没有领情,趁着自己回复了一口气的机会,自男子冰冷单薄的胸膛间滚落,又是一路血迹。
“影儿,你怎么样!”
楚鸣昱艰难地抵抗着招招杀机的众多黑衣人的围攻,步步后退,却还是随时注意着这边的情形,当看到苏清影落到甲板上的一瞬间,即使明知道前程未卜,楚鸣昱仍然松了一口气。
苏清影静默着,没有回应楚鸣昱的关心,而是看着面前半跪在她面前,除了一双妩媚流波的眸子,将整张面容遮挡的男子,声音晦涩沙哑:“是你……”
、第三百三十二章 许我来世
素手轻移,面具下,是一张绝色的容颜,妩媚流波的凤眸,精致美好的唇形,清浅一笑,便是万种风情。
一袭黑衣,映衬的乌发雪肤,更是美好,苏清影却觉得无法面对,因为,对面的男子,面色苍白的能够看到内里的血管,长长的睫毛颤动间,无法掩盖眼底浓浓的青色阴影,那妖艳的色彩,仿佛为他染上了更多的鬼魅色彩:“独孤羽……”
再也未曾想到,这个人会是独孤羽,苏清影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心头的愧疚,还有感动,一直存在,对这个人,她是真的动过心的。
“呵呵,我还以为你早已经将我忘在脑后了呢……”
独孤羽这句话说的,很是有些不忿,他的手,在自己染黑的发丝间流连而过,眉梢染上刻意的自得。
苏清影怔了一瞬,这样的独孤羽,似乎是将满身的脆弱暗涩,都融化了许多,那举手投足间的动人,让她的心跟着这美景剧烈颤动了一下。
“锵锵~!”
兵器交击声,让苏清影回神,她看着被众多黑衣人横剑在颈的楚鸣昱,手,不自觉地攥紧身边那只冰凉的手:“他……”
她心里约莫明白了,这是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想要求独孤羽放过楚鸣昱,却不忍开口,她救下楚鸣昱,用的便是独孤羽给的续命蛊,可以说,楚鸣昱现在的生命,来源于独孤羽,她用独孤羽的一颗心去救楚鸣昱,对他,何其残忍。
更不敢开口,苏清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能够想到,情敌之间见面,若是她为楚鸣昱求情,便不是灭火,而是火上浇油了。
左右为难,苏清影的面色,带着些急切,带着些茫然,此时此刻,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独孤羽静默地笑着,宛若静好的岁月曾经,一直未曾改变,他的一只手,没有丝毫挣扎地,安安分分地被苏清影攥在手心,即使,苏清影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他的肉里。
楚鸣昱的眸子快要喷出火来,可是,他不能像是一个莽夫一般质问,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白羽,影儿重伤,不论你要做些什么,先救她!”
是个男人,看到对自己的女人有觊觎之心的人,都按捺不住怒火,何况,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却要用一种哀求的语气去与情敌低头,楚鸣昱的心头,在滴血。
独孤羽斜斜地撇了一眼楚鸣昱,没有应声,眼神中,全是蔑视,还未等楚鸣昱动怒,架住他颈子的人,已经动作迅捷地点了他全身的穴道。
独孤羽感受到掌中的那只手微微颤抖,魅惑的眸子中,闪过一缕黯淡的光:“放心,我不会杀他的……”
独孤羽究竟想的是什么,楚鸣昱和苏清影猜不到,只是,苏清影看着面前眸光黯淡的男子,再也无法出口一句话,她要的,其实一直是独孤羽的这一句承诺,是她逼着他的。
独孤羽苦涩地一笑,按在苏清影胸口心脉处,不断地运转着内力,将她剩余的生命力挽救。
一道道暖流涌入经脉,顺着全身的经脉向着心脉处流动,苏清影冰凉的全身,多了些暖意,即使惊慌失措到了极致,在这样温柔宛如初生的暖流中,还是将自己自精神至肉体,全然放松,她真的不想要离开楚鸣昱。
耳边,响起独孤羽魅惑柔和的嗓音,宛如一首袅袅不绝的歌声,动人心弦:“那次伤害你,对不起……”
苏清影昏昏欲睡,她与楚鸣昱都曾经做过续命蛊的宿主,虽然不是都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却也是能够免除很多毒药侵蚀的,例如南宫绝研制的十香软筋散,现在,却仿佛是中了迷幻香一般,迷迷蒙蒙,恍若梦中。
“……”
苏清影的手指颤动,想要说话,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楚鸣昱远远地看着,眸子里全是急切忧心,眸子转到独孤羽身上,已经带了更多的哀求,苏清影昏昏欲睡的样子,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独孤羽的手,始终按在苏清影心口穴位上,随着功力的流失,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像是一张白纸一般,单薄脆弱的吓人:“我那次走火入魔,便将续命蛊给了你,本来以为自己便要那么去了,不过,不看到你平安无事,我总是放心不下的……”
独孤羽和苏清影攥在一起的手挣出,抚摸着女子柔顺滑溜的发丝,像是抚摸着最珍贵的宝物:“楚鸣昱以为自己算无遗策,使计将楚洛离绊住,却不知,楚洛离也不是善茬,南宫绝能够深入南楚腹地,可见一斑!”
“南宫绝算计的也是精细,可惜,他不知道,北齐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慕容延昊想要他死,也想要楚鸣昱死……”
迷蒙着双眸的女子,猛烈地弹动了一下,肩头至胸口,再次迸出血花,独孤羽的眸子眨了眨,眨去那点点酸涩:“船上的人,都是我的人,所以,你可以放心,只要我不想让楚鸣昱死,他便死不了。”
独孤羽的唇,隐隐地泛起了青紫的色泽,在苍白的容颜上,越发显眼悚然。
“我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只是,现实总是多无奈!”
独孤羽收回为苏清影输送内力的手,整个人单薄脆弱的仿佛一阵风便能够将他刮走一般。
自怀中取出绷带药物,细心地为苏清影包扎好,独孤羽双手将苏清影软软的身子搂住,他的脸颊,紧紧地贴靠在苏清影的颈间,耳边传来呜呜的怒吼声,也全不在意:“我害怕你恨我,所以,迟迟不敢出现,才会让你再次陷入危险,我不是个好人。”
“我所练的武功,是初代教主沿循续命蛊的特性所创,现在,我将它给你……”
颈边,一片寒凉,苏清影的心,难受地像是要揪起,她这短短的一辈子,最爱的人是楚鸣昱,最对不起的人,却是独孤羽。
“若是觉得对不起我,便许我一个来世……好吗?”
独孤羽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颈边的冰凉被温热的粘腻所取代。
女子的臻首,微微地,却极其郑重地上下动了一下。
外传
、后来——楚鸣昱
鸟语阵阵,花香袭袭,月白服色的男子,斜斜地倚在树干之上,遥遥地看着远处那一抹清影,眼底,有些恍惚。
手中的酒壶,在唇边流连,点点晶莹,撒逸而下,沾湿前襟,楚鸣昱却毫不在意,俊秀优雅的容颜,未曾失色,眼角,却多了些岁月的纹路:“已经四年了呀……”
楚鸣昱叹息着,声音里,多的是感慨与沧桑,已经四年了,足够一个孩子,长成少年,足够一个少年,长成男人,足够一个男人,懂得珍惜,他未曾忘记,四年前,独孤羽求得的那个来世之约,也忘不掉,那个男人死后,苏清影的伤痛欲绝,更加不能装作看不到,苏清影每年的今天,为那个男人守望的一日。
楚鸣昱珍惜现在和苏清影的幸福,却又总是觉得有些什么梗在心中,他承认,自己很小气,但是,独孤羽做到了在苏清影心中永远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位置,这件事情,他无法释怀,有时候想想,真恨不得,那次死的是自己:“独孤羽,你真是好算计!”
连楚鸣昱都无法确定,苏清影的心中,现在究竟是他重,还是那个人重,手中的酒壶倾泻,汨汨的酒水在草叶间流泻,宛若瀑布,流转波光,楚鸣昱的眸子中,也含了丝丝碎光,耳边,是清浅的琴音,那是苏清影每年都要弹一次的,在独孤羽的墓前,单独为那个男人弹奏。
琴音袅袅,哀伤绵绵,楚鸣昱的身子,缓缓地倒下,眼前,一片黑暗,迷迷蒙蒙间,冰凉的帕子沾湿在额头,熟悉的幽香在鼻间徘徊,下一刻,感受到那幽香的浅淡,手,猛地拽住一只柔荑:“影儿,影儿,不要走……”
眸子没有睁开,楚鸣昱自顾地陷入了黑暗中,一切,都是出于本能,顺着柔荑,拽去碍眼的衣物,抚摸顺滑的肌肤,他的唇,自顾地凑上前去,亲吻,膜拜,满脑子,都是情热如火,而那个被揽在怀中的人,似乎是默许,未曾反抗,楚鸣昱心头的不安,渐渐消失,手,开始自觉地向下探去。
“不要……”
一声轻微的不要,像是惊雷一般,轰击在楚鸣昱的脑门上,眸子乍然睁开,眼底一片惆怅,看着苏清影后退,像是躲避自己似的,手忙脚乱地将衣物整理,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呵呵,不要,影儿,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现在拒接我,是为谁守身吗?”
话说的讽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年独孤羽的忌日,苏清影都没有和他上床,楚鸣昱觉得自己便是一个笑话,没有等待苏清影的回答,踉跄着站起,便要向外走。
一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肢,楚鸣昱冷冷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今天想一个人睡,我明天再过来!”
心底在讽刺着自己的懦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次地退缩了,楚鸣昱不敢去问苏清影,他害怕,她的答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