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上人间-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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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过了,天气渐凉。大人和孩子倒不觉得怎么冷,照样撒着脚丫子在家里田间乱跑。老人家怕冷,衣服加了一件又一件。早早的就把小房里的炭盆捣鼓了出来,每次烧锅大柴烧过后就把它们铲到火炉里。
甄肥肥在现代的家每回在冬天来临之前,总会到专门烧炭的人家挑些炭回来,然后在冬天就可以烧炭铲火取暖了。
听说在马回村东边的山头有户猎户,冬天头上会在家里门前挖的煤窑里烧些炭。怕冷的而且有条件的会到山头上去挑点回来取暖,老马家往昔一个是因为没钱、二个也是因为没人,所以没有想过买炭。
甄肥肥听说了这件事后,立马生了上去买炭的心思。
山路难走,更何况还挑着炭。
这天阿旺正巧没事,老人便让阿旺和他闺女一起,到山头上去走一遭。本来老人还想让阿旺一个人去,但甄肥肥不放心。阿旺现在还不会说话,买炭的事又不是一两句话、比两个手势能说清的,干脆就和他一起走一趟。
一早,两人揣了几个米饭团子,带了点咸肉干,跟家里人说了声就上路了。
阿旺天生属于山里!
到了山里,阿旺就宛如水里的一尾游鱼。无论多难走的山路,在他的脚下,也如履平地。
甄肥肥曾经在山上打过山货,走起山路来虽然没阿旺那般厉害。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两人上山时疾走急赶,终于在晌午的时候赶到了山头。
山头猎户家的余炭还有很多,甄肥肥想了想,在临走的时候还是加了一袋,扛两袋回去。朱奶奶一人在家。冬天那么冷,日子肯定很难过,多弄点带回去也可以给她烧烧火。
问猎户家要了跟粗棍子。阿旺将两袋炭拗在肩上。阿旺在前,甄肥肥在后,趁着天还没黑赶紧下山。
脚程匆匆。小星追月。黑暗的夜幕笼罩当空,山间的小路也愈发朦胧不可见。
阿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前方,为甄肥肥开道。
甄肥肥默默跟在身后,透过树间洒落的斑驳的光,注视着前方挑着两袋炭依然挺拔的身影。
“阿……阿旺,你累了不啊?要不要咱们在这路边歇一会儿?”甄肥肥突然开口。一开口才发现,因为有段时间没说话。嗓子竟然有点生了。
阿旺横过担子,小心地不让它扫到后面的甄肥肥,等弄好了才慢慢转过身。对她摇摇头。
“我不累,你……累了吗?”阿旺单手比着手势。接着道:“要是你累了,咱们就在这坐着歇一会儿。”
“那就歇一会儿?”甄肥肥滴溜着眼睛,询问阿旺的意见。
阿旺有些怔忡,愣愣地点点头。
“那还不快把东西放下来——”甄肥肥上前帮阿旺将肩膀上的东西顺下来,将棍子扳倒。
“坐啊!”甄肥肥扯了扯呆站在一旁打算站到底的阿旺,两人就着棍子坐下来。
阿旺紧张地死死掐着手,坐在棍子上的屁股僵得像是沾了强力胶。这是第一次,他与她独自坐在一起,而且还离得这么近!
甄肥肥极力睁大着眼,凝望着山中的夜色。
夜,何其的静谧!悠悠白月光,清辉一洒间给树梢染上离离白霜。那寂静而又萧瑟的白霜,在深秋初冬的夜里,恍如老汉头上霜,又恍如人心底最深的孤寂和惆怅!
棍子一头的阿旺一动不动,就连心跳也轻不可闻了。
夜风拂来,吹得人的眼睛瑟瑟发痛。甄肥肥慢慢移动着自己的手,抚向自个儿的胸口——这颗原本还有点雀跃的心,忽然……就那么突然的……隐隐作痛了!
为何那么接近,却总是触不到?
明明近在咫尺,却永远有一步之遥!无论谁只要勇敢地向前走一步,就能触摸到彼此,为何谁都不愿上前?
心里明明知道一切问题在她看来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还是如此踯躅不前,畏首畏尾?
是顾虑?是担忧?还是怯懦?
无尽的思绪浮上脑海,扰在心头,最终化为心里那首无言的梵唱——
…………
秋到天冷\一帘幽梦\为谁情衷
幽幽一曲\暗把心事织就
只待经年\于枫林拾一叶丹寇\再把切切思绪\揉进一枕清风——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来春去俱无踪
莫将一滴珠泪\酿成文人笔下遗落\点点浅黛朱红——
红尘深处\谁解情衷\谁将柔情深种
纤纤素手卷帘栊\孑然俏立黄昏后
浅饮金樽邀醺月\对月轻叹
天凉好个秋——
…………
“啊啊——”阿旺拍了拍甄肥肥的肩。
“很晚了,我们走吧?”阿旺有点留恋地摸着屁股下方的棍子,感觉到棍子上的丝丝寒意,才下决心开口。
甄肥肥将脑袋埋进双腿,在裤子上使劲磨了几下,将心头的一切埋下,微笑着抬头。“好!”
阿旺重新挑起担子,让甄肥肥紧跟着他,得到甄肥肥的肯定答复后,嘚嘚的下山了。
甄肥肥站在原处,看着她停前面立即也停下的阿旺,嘴里反复咀嚼着一句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不过……这又何妨?既然站在你面前,我就有机会对你说出口。我终究会有那个勇气,只是现在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但愿,在那个时候,你还能如此时这样:当我有一天想要停下来的时候,你就站在前方不远处,等我!我一声呼唤你就能听到,我一个伸手就能将你够到——
…………
古代的村里人冬天喜欢烧火,几个人围着一起,把锅门口的柴火清理干净,捧些引火的松毛和竹棍子、木头,甚至是从田里抱回来的打过黄豆的黄豆禾子,能烧的都用来烧火。
尤其是晚上,老人吃过饭后又不想早早到床上去,天冷不过,就在锅门口烧起火来。几个孩子见着有趣,也过去凑热闹。星星甚至还从家里小地窖中摸出根地瓜,猴急地将它塞进火里。
众人加柴火焰高,锅门口的火堆越来越大,两个小鬼又在那儿不断闹腾,一个劲地加柴。火焰飞舞,偶尔蹦嚓出几个火星,映照得人们的脸如晚霞一般殷红。
挂在锅门口墙上方的几块腊肉渐渐蒙上一层黑色,似乎也在这火焰的烧灼下散发出淡淡的肉香。
火里的地瓜熟了,老人用火钳将地瓜夹了出来。放在地上磕了磕,剥掉前端的一点皮,露出里面的嫩肉,谗得星星口水直流。猴急地从老人手上抢过地瓜,正打算哇一口吞下,手中的地瓜却在他眼皮子底下飞了——
“哎?这是我的!”
坐在房间里专心看着蔡京堂捎来的“财财车行”账本的甄肥肥,就是被这地瓜的香气给吸引过来的。斜瞅着小脸鼓鼓眼看就要扑过来跟她抢的儿子,甄肥肥想了想,将地瓜凑到儿子的嘴前——
“来,宝贝,你先吃——”
星星这下子满意了,抓着娘亲的衣襟,小嘴儿对着地瓜准备开咬,却在即将碰到地瓜的时候,甄肥肥一个虚晃躲开了。
“嘿嘿,不给,不给——”
“哎呀!娘~~”星星吵着要。
“宝贝,有本事过来抢啊,你老娘站在这儿不动咋样?”甄肥肥玩兴上来,站在一旁老神在在逗着家里那个爱吃的小馋猫。
星星捂着小脸假意哭了两声,发现不只自己的老娘,就连疼他疼得不行的爷爷奶奶也没有上来哄他、或是帮他说话的意思,只得伸出小手抹抹脸。一步一步朝着娘靠去,甄肥肥果然没有动。
到了跟前,星星举起手探了探,够都够不着,别说从娘身上抢了。眼馋地盯着娘手上高举的地瓜,星星正了正小脸,大有几分舍身成仁的架势,抓着娘亲的腰,爬竹子似的一点一点往上爬——
“嘭!”掉下,起来继续爬。
“嘭!嘭!嘭!”抓紧,继续!
“额——”甄肥肥一开始还有点悠悠然,可到后来愈发的笑不出来了。原因是这个小家伙如一只小猴一样整个吊在她身上,小脚在她腿上踏来踏去,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啊!
最可怕的还是他的那一双小手,拼着命的扒拉着她的腰带,扯着她的衣襟。她隐隐约约好像听见布料即将撕裂的声音了……
但是又不想“便宜”这个整天只知道吃,结果越吃越团的家伙,甄肥肥飞快的想着对策。
正巧阿旺这时从他房里出来,甄肥肥眼睛一亮,朝着阿旺喊了一声——
“嗳,阿旺,接着——”说完还不忘飞快地补了一句。“给你吃的,马上消灭!”
“呃……啊啊!”阿旺瞬间的惊怔之后,立即低下头三两下将整根地瓜吃进肚子里。
星星后知后觉地晃着小身子扑了过去,等他赶到的时候,除了一手黑乎乎的地瓜皮,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星星抓着阿旺,一通乱摇,哭着喊着让他赔他地瓜、赔他地瓜。吓得阿旺双手搂着小星星,不知如何是好。甄肥肥上前,唬住那小鬼,架回房间里去了。
在临睡前,甄肥肥摸着儿子的小脸,轻轻告诉他:下次在吃东西时,给别人也备一份,那样你就不会出现被人抢食的悲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做个火熥来取暖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做个火熥来取暖
烧火虽然好玩,长期这么烧法也不是个事儿。耗费太多柴不说,一个不留神,要是在火堆旁睡着了,家里又没个人的容易出事。
甄肥肥这两天就在琢磨着能够弄个火桶出来,火桶比起火炉,要舒服不少。大冬天的,把火钵里盛满火,然后把火桶放在两膝之间,下巴搁火桶地上,别提多暖和了!要是不想蹲就坐着,烘手烘脚随意。把脚架在桶檐上,再在腿上覆上大衣,将手搁里面,哇!真的特享受!
尤其在乡村,家家户户都养着小猫、小狗、小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这些小家伙们虽不像蛇那样需要冬眠,但也怕冷得狠。想着法、钻着空的就往火源边上靠。
人们在那眯着眼、惬意地哄着小火,小家伙们一个个蜷着小身子、擂着头、亮出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扒在火桶上。有时要是条件许可,主人再适当的放任他们一下的话,它们还会擅自将窝挪到主人的脚上。一下两下那是请不走它们的,纯当挠痒痒了,你要真是嫌它们烦或是落毛,只得呼啦一下将它们丢出去——
可以说,冬天的火桶不仅是村里人温暖的源泉,也是小动物们栖息的最美好的居所!
在马回村,别说火桶了,就是个火炉子也淘不出来两个。在这里,还没火炉这玩意儿,天冷了就多穿件衣服,再不然烧个火。这对于一贯用惯了火桶的甄肥肥,相当苦了她了。如今刚入冬,天气还不太冷,火桶派不上用场。不过老人家和他们不同,还没入冬大棉衣就穿上了,怕真到深冬会更难熬了。
老人是个编筐能手,以前那会儿常靠编箩来卖维持家里的生计。阿旺手工活儿做得巧,一块平平常常再普通不过的木头也能刻出可爱的小玩意来。从某种程度上讲。星星那小东西正是因为阿旺这一手才时不时黏着他,甚至偶尔大恭喜,还会喊他声阿旺叔叔。
甄肥肥前两天就在想,合爹和阿旺两人。兴许能将那火桶捣鼓出来也说不定——
“爹,跟你说个事儿。”甄肥肥跑完步,回房换了件衣服,捧起桌上备好的饭菜,边跟老人说道。
“眼看这天一天比一天冷,地里的草冻得都直不起头了。我在想,要不要你跟阿旺在一起琢磨琢磨做几个火桶出来。”甄肥肥趁着间歇吞了口饭。
老人和阿旺停下筷子。等着甄肥肥说下去。
“是这样的,我这几天老是看你们烧火,就想着长期缩在锅门口那巴掌大的地方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打个火桶,弄个钵,将烧过的火石子铲个里面。正好,我昨儿又跟阿旺挑了两大袋炭回来,每次铲火的时候放上一点能烧大半天呢!”
“那闺女,你刚说的那东西咋整啊?”老人听闺女这么一说。来了兴趣,把碗筷推到一旁,让闺女细细跟他说说。
要知道平日家里几个人挤在巴掌大的锅门口。闷得死人。再加上不时窜出几个火星,烫着他们还好,反正皮厚皮粗的,要是烫着孩子,就有得疼了。
考虑到火桶形体较为复杂,以及老人善于用篾,甄肥肥话到嘴边临时还是换了个形式。
“火熥”!这个在她们村子里并不常用,有些年老的人曾动手编过,有时得空还挑着这些东西上下屋卖,挣些烟钱。
“火……火熥?”老人朴实上翘的乡音艰难地重复着这闻所未闻的东西。满眼都是疑惑。
甄肥肥招招手,毛毛应声回房,不一会捧出纸笔,放到甄肥肥的面前。自个儿则跪在长板凳上,趴在旁边,可爱地大眼睛直盯盯地瞅着纸张。
甄肥肥摊开纸。捏紧笔杆,在纸上开始专注地画起来。
其他几个人不断扭动着脖子,左调调、右扭扭,想看清她在画些什么。
甄肥肥爽利地先在白纸上画了一个扁圆柱,再来一个潇洒地熥炳,最后横着毛笔飞快在画上点了点,描了描,一副火熥的简笔画就这样成形了。
“诺,爹,阿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