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重生再遇穿越-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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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微微扫过沈瑾予与灵容希颜的面色，见这二人都不出声便微微扬起了自己的手。
广袖长袍随风而动，好似又有一阵奇异的清风拂面而过。呼呼的风声在众人耳边掠过，等众人再回过神来时早已没有什么人影了。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将功成万骨枯。。。。。。。。。”
黑衣人低低的吟唱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好似无限悲凉凄冷无限悲悯，又好似毫无感情。虽然是轻飘飘却不知为何偏偏能够传入众人心中。
“装神弄鬼！”灵容希颜冷冷笑了一声，却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转身对沈瑾予说道：“师父的情况很不好，我要带他回一趟灵殿，请代我和姐姐说一声。”
沈瑾予面色已经沉静下来，却是冷漠无比。他深深地看了灵容希颜一眼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和她说一声的。”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好似在压抑着某种古怪而暴烈的情绪。
灵容希颜来不及计较他的反常，得到承诺后便急急地离开了。
只有沈瑾予一个人独自站着，他耳边好似还回响着谢静言甜美残忍的话语。
“我曾听闻平江王妃时时香不离身，不知平江王可知道那香是做什么用的？”
“又或者，换一句话说：我曾听闻平江王妃有一个古怪的习惯——越是亲近的人进她的房间越是要喝她的一杯茶。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她至亲夫君的你，为何从来都只能喝酒？还有，那茶又是做什么用的？”
沈瑾予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哪怕血洗沙场、几历生死他都不曾如此怕过。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头来，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好似冰冷地好似霜雪，可偏偏一颗心却是热地好似燃烧了一团火一般。那种热度，几乎要让他痛得叫出声来。
可是，谢静言的声音就像是青蛇的信子，森森冷冷，缠在他身上，无法挣脱。即使他不愿去想，那淡漠中犹带讥嘲的声音仍是如影随形，令他心神剧痛。
他独自站了许久，直到夕阳渐渐散发出单薄的余光，才慢慢收拢起自己的双手。随即他便侧过身，低声对身侧候着的护卫说道：“走吧，回府。”
“至于他们，”沈瑾予抬眸看了眼地上的谢静言和萧刖，语声中透出一股淡淡的疲惫地接着说道，“也先带回府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也不等谢静言说话，沈瑾予便背着手朝外走去。远远望去，他面色冷淡平静，只有一双眼眸幽深难辨，宛若深潭。
这个时候，他的小妻子大概正在点着熏香的房间里看书喝茶吧？沈瑾予嘴角勾起似嘲讽又似苦涩的笑意。
正文　还忆昨日缠绵时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830　16：41：41　本章字数：1502
沈瑾予走进房间的时候又一次闻见了那种若有若无的香味。
那种香好似已经成了她妻子的一部分，好似血液，好似骨髓，如影随形。即使是那夜抵死缠绵之时，那种香味也是如同空气中的暗流，在他的鼻端浅浅掠过。
可是，当真相来临之时，缠绵时的甜蜜宠溺早早的便在无意间成为了心上最可怕最冰冷的猜疑与心悸。
他的妻子，那个出生五大世家之首堂堂王家的嫡女，从来便是从容镇定，算无遗策。在她之侧，他曾亲眼看见她是如何冷漠地将剑从一个人的心口拔出，那是不带一滴血的杀伐；可是他也曾见过她病发时的疼痛，她习惯疼痛时的姿态好似世间一切都是静止的，令人无端端的心生怜惜。那便好似她这个人一样，像是雪山上最洁净的冰雪，纤尘不染；却有着世间最冷酷残忍的心，视万物为刍狗。
可是，那个女人，她亦曾经那样温柔妩媚地在自己身下**，她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如同寻常女子一般的轻柔温热。甚至，她的眼神也充满的缠绵情意。他们昼夜恩爱，彼此交融，好似本来就属于一体。
他以为，他是不一样的。他是她至亲的夫君，若她的家族与亲人是她的过去，那么他便是她的未来。他们将一同开创出名留青史的煌煌盛世，一同俯视这锦绣山河。
他以为，他们将是世间最恩爱的夫妻，他们将是史书上最传奇的帝后。。。。。。。。
他以为。。。。。。。
沈瑾予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淡淡的苦笑，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妻子感到了无力。好似，那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细手正捏着自己的心。那样的痛，切齿切骨的痛。
“回来了？”王清澜听到脚步声，却不抬头，只是静静地翻过一页书页。她语气轻柔平淡，徐徐缓缓，好似她那刚刚从宫内出来，即将俯视天下的夫君不过是上街逛了一圈。
沈瑾予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种他自己也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愫。
他定了定神，才将目光转向房内无时无刻都点着香的香炉，语气平静地他自己都很是惊异：“那香，是什么？”
王清澜翻书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她的面上才浮现出温温的笑容。她那一向好似深潭的眼眸之中也好似埋着浓浓的复杂情绪，好似星辰无法言述地渺渺光色，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许久，王清澜低而温柔的声音才在这令人几乎发狂的沉默中响起。好似那一缕轻飘飘的袅袅香烟。
“我九岁入青山，向穆先生求教，跪求三日三夜才得先生应允。”
她微微顿了顿，然后才抬头看向那点着香的香炉，笑容温柔地好似昨夜：“先生待我极好，倾心相教，甚至还为了我是失眠之症寻了一个上古的奇方，令我得以安眠。”
“就是这香？”沈瑾予的舌尖好似有些僵硬，他一字一句地问道。
香烟袅袅娜娜地升起，无声无息地融入空气。
“先生待我那样的好，本来，我不应该怀疑他才对的。可是，因为一件事，我没办法去信任任何一个人，包括先生。所以，我偷偷地去翻看那记载这香料的古籍。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是真的，所谓的真情都是那样廉价。”王清澜静静一笑，面色却是苍白地好似一张白纸。
沈瑾予面色也是一片苍白，从侧面看去，他纤长的睫毛温柔而美丽，全然不同于他英朗五官的魅力。
可是，　王清澜的声音还是平平静静，温温和和。
“若是如同先生原本的预想，我日日点着这香，十七岁之前便会无疾早夭。”温柔的语气轻轻柔柔地从唇齿之间流转而出，好似视生死如无物。
正文　问卿何以解深情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830　16：41：41　本章字数：1570
沈瑾予的薄唇微微抿起，却仍旧一声不应，只是将自己的目光从窗外转向王清澜。
王清澜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随即便接着叹息道：“但是，我是不可能违背先生的安排的，我还有许多东西都没有学到呢。。。。。。。”
“所以，我去了灵殿。”她掩唇一笑，眼中却是无限的灰暗清漠，“上天怜悯，居然将灵脉的继承人送到了我的跟前，令我能够借着他的灵血以多活了这么多年。”
沈瑾予眼光幽深不明，声音却是冰冷宛若晨间即将褪去的潮水，隐带暗流：“那么，穆闻青过世后你又为什么还要用着香？”
他一字一句地问着，双眼定定地看向王清澜。
“你知道它是什么吗？”王清澜低低笑出声来，看着袅娜香雾的眼神温柔而惆怅，“这可是‘安息’啊，你可以不用它，可你一旦用了它，便一定要至死都不能离开它。因为，它将伴你终身，伴你安息。”
深色的瞳孔微微瑟缩，沈瑾予面色也微微一变。
王清澜却是微微一笑，她的声音好似从虚无之中传来，带着笑意与讥嘲。
“对我来说，安息实在是一个太大的诱惑了。这种无声无息便可取人性命的诱惑实在令人无法拒绝。更何况，它的存在也时刻提醒着我，世界上任何人都是不能够倾心信任的。人心难测。”
“真是无情啊。。。。。。。”沈瑾予低低地感叹了一声，语气随即便变得冰冷而漠然，“所以，你用它来杀我？”他一字一句地问着，唇齿之间流连的是世间最苦涩的滋味，眉宇之间却是寒气逼人。
王清澜没有回答，唇角只剩下极微薄的笑意，略显出一丝苍白。
沈瑾予却是苦笑。
果然啊，只有爱才是这世间最不可饶恕的罪。它是心地凌迟，一刀一刀，鲜血淋漓却不可解脱。因为这痛，他情愿没有心没有情。
这种毁灭一切繁华、淹没一切盛景，宛若填满毒药的恢弘盛宴的爱就是上天对他杀戮一生的惩罚么？
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暗色，沈瑾予慢慢地闭上了眼，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问你，你真的准备用它来杀我？”
“呵。。。。。。。。”温醇宛若美酒的笑声从王清澜唇角流淌而出。她伏在案上，笑得几近花枝乱颤，语声犹带颤抖，“我并不信任您啊，王爷。我怎么能够将自己，将王家交给您呢？”
她笑声渐止，语气中却仍带笑意：“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哪一天厌恶我、又或者是疑心王家？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你与我一般英年早逝，太子年幼，只能依仗王家。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她语声清淡，却好似世间最出名的神兵利器，令沈瑾予的心蓦地一痛。
“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么？王清澜，你的血是冷的么，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心？”沈瑾予眼中黑色深不见底，好似有无声的风暴在席卷而来。
他怒极地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才蓦地伸手抬起王清澜的下颚，声音阴郁而冰凉，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与决绝：“你给我听着，王清澜。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里，你要是敢走出这里一步，我就杀一个你们王家的人。从我那岳父大人开始，我一个一个的杀。”
他几乎是带着威胁的快意看着王清澜那微微瑟缩的瞳孔，言语之间是无比的冷怒：“既然你心心念念的是王家，你就好好在这里呆着！”
一语言罢，他愤愤地甩开自己的手，大步朝门口走去，背影被暗光拉的长而冷。
王清澜先是怔怔发呆，许久之后才伏在案上低低笑出声来。她笑声越来越大，却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哀伤。忽然，一口鲜红的血就从她的嘴角溢出。
“可是，我还是算错了啊。。。。。。。。。。”拭去嘴角血迹，王清澜喃喃自语着，眼中只有灰暗。
正文　我以我命赌天意
互联网　更新时间：2014830　16：41：42　本章字数：1321
王清澜苦笑一声，却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一片平坦，如同往日一般。
若不是灵容希颜为她算了一卦，她也不知道那一夜缠绵竟会为她带来这样一个无法拒绝的意外。
许久，好似察觉到什么，纤细的长眉微微蹙起，王清澜眼神微微一变，重新坐正身子后才低声出声道：“出来吧，希颜。。。。。。。”
“姐姐。。。。。。。”一声白色丧服的灵容希颜轻轻叹了口气，从王清澜身后的虚空之中慢慢踱步而出。他眉目虽然仍是柔和却也稍带憔悴苍白，显然是甚为哀伤。
王清澜抬眼看了看他，默然许久才问道：“你送你师父回灵殿了？”
灵容希颜闻言微微一笑，修长的长指拂过自己的白色长袍，面色肃然哀伤却也带着灵脉中人独有的骄傲。
“　师父已经重归天地，他能够在临去之前重回灵殿，想必是得偿所愿了。”他语声淡淡，视生死如寻常，想来在灵术修为和大道理解上又上了一层。
细密的长睫毛低低垂下，掩住眼中复杂的神色，王清澜也叹了口气。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出声问道：“若是现在我答应当初你的提议，你有几分把握？”
“姐姐！”灵容希颜面色微微一凛，低而沉的唤了她一声，墨黑色的黑色眼眸又起波澜，忍不住显露出惊怒的神色，“姐姐现在情况特殊，平江王身上的残毒也已经渗进血液，情形早不如当初，现在提起此事岂不是拿性命开玩笑？！”
王清澜有意避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目光投向房中的香炉，声音单薄地好似一缕随时都会被吹散的烟雾。
“既然，你说这孩子是命中注定的真命天子不能舍弃。那么，这一点点磨难又算的了什么？”王清澜微微一笑，宛若天上谪仙的容颜中带着一点飘忽和茫然，“更何况，这孩子来得这么不是时候，一点事都不做的话生下来后也会先天有缺吧？”
灵容希颜却并不言语，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姐姐，你真的不愿等我证就神位再让你万无一失地拔去旧毒么？”他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出声，“姐姐，我现在离神位只有半步之遥，只要。。。。。。”
断断然地打断灵容希颜的话，漆黑的眼眸中越发地幽深，王清澜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我宁愿赌上一切，也不愿如现在这般苟延残喘！”
她语声宛若金石，截金断玉。好似背水一战的战神，决绝之中带着绝望与疯狂。
“我知道了。”只是看着那从未出现过在王清澜身上的疯狂绝望，灵容希颜收拢起自己的手掌，好似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他顿了顿，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问道：“你是真的爱上他了？”
王清澜不答，只是垂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