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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女人身体与生命的抗争史:子宫-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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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熙熙攘攘的酒吧街上,哥们有点晕,茫茫人海,我找谁去呀。正在他发愣的时候,马路对面一名打扮入时的女子也在愣愣地看着他。很快,两人的眼神儿就对上了。对视5秒钟之后,两人同时往对方处走,一会儿就在马路中间面对面了。女子先开口:‘600,没商量。’我这哥们想想,说:‘行,就600。’女子又说:‘我只上五星级酒店。’哥们心里算算,咬咬牙说:‘行。’
  二人一起来到酒店,办了事儿。第二天早晨,哥们一睁眼,该女子已经不见了;再一看……”
  我抢过话头儿说:“你哥们的手机手表钱包都不见了?”
  薛涛缓缓地摇头,卖着关子。我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侧耳倾听的薛小白更着急:“快说啊,大哥。”
  薛涛清清嗓子,慢条斯理地说:“哥们儿低头一看,自己枕头上放了600块钱。”薛涛加快语速,抢在我们爆笑之前说出结论:“哥们儿那叫一个郁闷呐——好容易下决心消费一把,结果还被别人给消费了。”
  病房里一阵大笑,我们每个人都快笑出眼泪来了。我边笑边说:“你点儿真够背的,你认识的人,女孩儿没子宫,男孩儿又被消费。”我刚做完手术时,他曾说:“我认识两个,不,三个女孩都切子宫了,活得好好的现在,一点儿事都没有。”我知道他未必真的认识三个切除子宫的女孩儿,他是在宽慰我。
  “挤兑人。”薛涛笑着轻轻拍一下床沿说:“打住,别笑了,要保持体力!”
  我的朋友啊,面对我的时候,他们总是想方设法让我高兴,你看,连薛涛这种天天跟案件打交道的法制记者,现在都有层出不穷的笑话了;尽管我从未在朋友面前掉泪,也从未说过感谢的话,但我心里记着他们的好,我相信他们也知道我的心里有他们。我相信报答朋友的关心就是坚强地面对这次考验,并且最终经受住考验。
  临走,薛涛告诉我:干灵芝切片煮水,每日三饮;同时还要每天坚持吃螺旋藻,吃制造那些高价药品、补品的原材料,经济又实惠,这就是他爸爸总结出来的方子。
  薛涛刚走,对门儿一阵忙乱,是蓝青在抢救。出乎所有人的预料,9月19日晚上,就是我出院的前一天,蓝青走了,没人想到她走得这么快。
  结束第三次化疗,我回家休养。我最大的任务是教儿子识字,嘟嘟叫“玩”字。
  “这个字念‘浪’。”为了让嘟嘟有感性认识,加强记忆,我举着识字卡片说:“嘟嘟1岁半时,妈妈和嘟嘟去海边玩儿,一排排白色的高高的水花就是‘浪花’,嘟嘟还踏‘浪’了呢。”嘟嘟想起来了,他两眼放光,热切地说:“妈妈,咱们一起去浪吧。”我避开儿子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你自己去吧,妈妈一把年纪,就算了。”
  儿子的“为什么”越来越多,为了不被儿子问倒,稍有体力我就会看《十万个为什么》,那是我一位开书店的同学老段送给我的。我甚至有点儿后悔,当初没有学好数理化,现在被儿子追问得晕头转向,每天只有吃中药的时间我可以休息休息,嘟嘟大概不喜欢那股苦味儿,我一说吃中药,他就跑开去找大姥姥。
  体力渐渐恢复之后,我会在儿子上幼儿园的时候,出去逛逛街。基本上每周出行一到两次。顶着假发也拦不住女人的逛街情怀,可是,看着琳琅满目的奇装异服,我眼前却总是晃动着我住院时的那身行头:灰蓝白条的病号服,还有那些穿着病号服的病友们,尤其是蓝青,蓝青临终时的样子。
  有些话如鲠在喉,不能不说。这一天我逛完街,来到星巴克。我约了易菁,我告诉她,出版社基本上同意我的想法,出一本宫颈癌患者的书。出版社让我以我的故事为主线,可是我只是宫颈癌Ⅰ期,我的故事没有高潮。我决定采访病友,写一个群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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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战役越发艰难(3)
其实这都不是我想对易菁说的。说完这本书的事,然后我提到:婚姻。
  蓝青的死,眼睁睁看着蓝青的死,让我不得不审视婚姻。我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漠视自己老婆死亡的丈夫,可是他就活生生地在我眼前,这种丈夫到底有多少?
  我说:“问你个问题。”
  我想坚定地说,但显然带着点儿犹疑:“你说咱们的丈夫起码都能做到临终关怀吧。”
  易菁乐了:“怎么啦你?受刺激了吧?”
  我说了蓝青的故事,易菁不说话了。我也沉默着,我们喝果汁的声音清晰可闻。
  见易菁没反应,我接着说:“假如现在党中央一声令下,所有婚姻无效。然后,定一个时间,那个时间在一起的就是有效婚姻,我不知道多少男人或者女人会找各种借口在那个生效的时刻不回家;我也不知道我的丈夫会不会回来。”
  我还想说,易菁突然就喋喋不休起来,大致意思是说我在这种时候怀疑自己的婚姻实在不是什么健康的心态,陈卫东是个负责任的丈夫大家都有目共睹云云。
  我没搭理易菁,尽管是我挑起的这个话题,而且我一点不觉得这个时候来检视和质疑自己的婚姻有什么问题。这是一个多么特殊的时候,相依为命的两个亲人中的一个,突然得了致命的绝症,这个婚姻之塔是会更加稳固还是会倾斜直至坍塌?陈卫东到目前为止的表现无可挑剔,可这种无可挑剔的背后是否也有无奈?是不是终究责任大于爱?
  不是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么,我曾经跟周主任探讨过,作为医生,周主任说,这绝对是真理。那么,有血缘关系的“子”尚且如此,本身就是两个独立个体的夫妻呢?是否久病床前就没有恩爱到白头的夫妻?如果是这样,那蓝青的丈夫也无可厚非了,因为所有久病床前的夫妻,结果都是一样的,仅仅是时间长短的差异而已。
  越想我越觉得悲观:婚姻真就如此脆弱?既如此,那婚姻这种形式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那一天,我和易菁讨论了两个小时,也没能得出答案。当时我并不知道几个月后我就病危了,我离死亡也就半步之遥,那时候才是对我和陈卫东婚姻的真正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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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友
从确诊住院至今,我的身边除了亲友、医生、护士,就是病友了。我和病友一起看过死亡,走过死亡;我们一起经受磨难,我们在需要的时候,彼此扶持;这段日子以来,病友们丰富的人生故事,已经成了我的人生的一部分。
  生活远比戏剧精彩,这些病友的多彩经历,激发起我曾经作为记者的职业敏感。我记录病友的故事,并从中体味人生,汲取营养。
  其实每个人的故事都有缺憾:相爱的不能终老,相守的同床异梦。套用张爱玲的一句话:每一段感情都是千疮百孔。然而每一段人生也都有它的精彩和不容错过。世事就是这样不完美。但是,正因为生活不完美,所以我们才要追求完美。在不完美的世界快乐地追求完美,是一种智慧。
  我感谢我的病友,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更是战友。她们让我懂得:女人可以温柔也可以勇敢;她们让我明白:自信的女人才可爱。我祝福她们,我更想说:其实每个人都比自己想象的坚强,所以千万不要轻言放弃。
  

影子与业余厨师及业余艺术家(1)
我的第三次化疗是我住院时间最长的一次,我跟影子就是在这段时间熟识的。那时候,因为保肝,我无所事事,就经常请假出去泡书店,每次回来还拎着一大包书,并以每天一本的速度如饥似渴地阅读,因此驰名病房内外。但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很著名,只是终日得意于可以过上梦想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影子耐不住好奇,冲进我的病房,站在我的床边说:“你就是洪小冰?特能看书?”
  当时,影子跟我们病房的施丽华和小白已经很熟了,但我并不知道,所以吓了我一跳。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笑。面对不熟悉的人我很含蓄、很淑女。
  我正斟酌如何回答,影子又开口了:“你大学生吧?”
  “我学中文的,早毕业了。”听起来,她嘴里的“大学生”更像职称或者官衔。
  “我闺女也该上大学了,在加拿大,今年刚上。”慈母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孩子是每个妈妈永远的话题,我们找到共同话题,并从此熟悉起来。
  其实,在此之前我就闻听影子的大名。听小白说,二病房的病人几乎都吃过影子家的好吃的,连从不跟人交流的32床宋可欣都吃过;想想32床那扇紧闭的房门,我不由对影子肃然起敬。
  影子应该算是老病号了,她已经做过根治性放疗和后装里电,以及一个疗程的化疗,马上就要开始第二疗程的化疗。
  影子住院时经诊断已经是宫颈鳞癌Ⅲ期。刚到医院看病的时候,医生问她有什么症状,她说:“腰疼。”
  医生问:“有没有其他异常?比如接触性出血?”
  影子回答:“没有。”
  医生进一步询问:“接触性出血就是同房的时候有没有出血?”
  “不可能!”影子坚决地回答,“我跟我老公轮班倒,根本没时间同房。”
  “那就是没发现,不是不可能。”医生语重心长。
  影子是笑着告诉我她的诊断经过,她说:“怪我平时太大大咧咧的,已经四五年没有体检了。”我看着她的笑脸,现在能笑得出来,平常也一定是个很乐观的人,但我相信她一定也是经历了最初的恐惧。
  “医生说应该一年体检一次。”我转述医生的话。
  “是啊,所以我给我认识的所有的女性亲戚朋友打电话,让她们来体检。”
  我笑笑:“我也是。”
  “唉,你挺好,发现得早。”影子叹口气,有点儿羡慕地看着我。
  “你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也能创造奇迹。”我劝她,“你看人家‘16床’,也是Ⅲ期啊,现在多好;还有肿瘤科的老主任,听小马说也是Ⅲ期,现在也没事儿了。”
  “是啊。”影子的眼神里充满希望。
  跟影子熟悉之后,我发现影子的房间经常开茶话会,那时,影子的丈夫会给每个人面前放上自家做的小吃、零食,杯子里续上水。原来,影子常常给病友送好吃的,除了因为她的善良,还因为她有一个会做饭又体贴的丈夫。
  大家七嘴八舌地夸影子的丈夫是“大厨师”, “大厨师”谦虚地点着头说“业余的业余的”。影子招呼大家“吃吃吃”,“业余厨师”摇摇暖壶,没水了,去打水。“业余厨师”话不多,任劳任怨的样子。
  影子很有点儿领导才能,至少把“业余厨师”领导得很好。
  “业余厨师”其实一点都不业余,他不仅喜欢做饭,而且还开着一家不错的餐厅和旅馆,夫妻两个多年辛苦经营,现在生活得十分优裕。因为自己没上过大学,所以他们把唯一的女儿送到加拿大读中学、大学。
  算来影子差不多是跟我同时住院的,而且跟蓝青一起,就住在我对门儿的病房,但是因为我要手术接着又化疗,自顾不暇,因此并不熟悉,直到她闯入我的病房。
  跟影子熟识不久,影子就搬出了我对门儿的病房,因为蓝青病重,要特别护理。
  蓝青住院的时候,就已经是宫颈鳞癌Ⅳ期,简单说就是癌细胞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四处游弋,她根本无法手术只能接受化疗和放疗。
   。。

影子与业余厨师及业余艺术家(2)
在占95%的鳞癌患者中,HPV病毒感染是首要原因,这一点,男人是有责任的。有资料显示:犹太人有一个习俗,小男孩儿出生以后就行割礼,就是切除包皮,所以犹太人女性患宫颈癌的比例是世界上最小的。
  化疗一个疗程以后,蓝青的体重一下子降低30多斤,也因此她看上去就特别的憔悴。我很难描述一个化疗的癌症病人的憔悴和一个正常人的憔悴到底有什么区别,总之,她们都无一例外地瘦(当时我是二病房唯一一个没有因化疗体重减轻的病人)、无一例外地脸色蜡黄间或还有些青色,她们说话声音都不大,偶尔会需要喘息几声再继续,如果她们走路,你则基本上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
  对了,她们还会有一个比较显著的特点,就是你会看到陪伴在她们身边的沉默的丈夫。尽管医院对探视时间做了明确的规定,丈夫们并不能够经常地出现在病房里,但是只要出现,他们通常是在这些憔悴的妻子身边沉默着。那种沉默,是有着很重的焦虑和煎熬的味道的,接触久了,你会觉得那味道越来越冲……
  但是蓝青的丈夫却非常的例外。
  那天,佳崴家里有事,不能给我送饭,我自己出去吃。饭后,我慢悠悠地返回病房,突然就听到口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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