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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女人身体与生命的抗争史:子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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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疗
无意间看到一期“开心词典”,坐在王小丫对面的参赛者是位曾经化疗的病人,这让我停下手中的遥控器,看下去。
  王小丫问:“化疗是怎样的痛苦?”那个满头黑发的女孩儿(我相信她跟我一样经历了从秃头到满头秀发的过程,所以我格外注意了一下她的满头黑发)分明已是眼泪汪汪。
  她说:“很痛苦很痛苦,不停地呕吐……我已经看到很多病友离去……”她说不下去了。王小丫说:“你现在的情况很好吧。”
  “是的,我的生命已经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女孩儿答道。
  我相信没人比我更能理解这句话了。
  在这档娱乐节目中听到这番话,开始觉得有点儿别扭,但是细想想,生活就是这样:有悲有喜,悲喜交集。就如同我在化疗期间,很痛苦但也不都是眼泪——我和我的战友——那么多共同战斗的病友在一起,甚至让我觉得很开心。感觉就像体育比赛中的集体项目,每一个人的胜利都是大家的胜利。那时候,痛苦成了佐料,开心是主菜。
  我说过,手术不过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现在我就要开始爬雪山、过草地了。
  

病理结果:转移(1)
学习了一个医学名词“术后栓塞”之后,好吃好喝的我退烧了,知识再一次给我力量。陈卫东还找了一个保姆,每天下午给我按摩双腿,以防栓塞。我的身体正如护士长所说的“像婴儿一样,一天一个样儿”地好起来;跟身体一起好起来的,还有我的心情。
  10日下午,李大夫给我换完药出去的时候,我大声叫住他:“李大夫!”
  李大夫回头,“我什么时候能吃水煮鱼呀?”听病友说,术后要好久不能吃辣。所以好几个爱吃辣的病友在手术前都会大吃一顿水煮鱼。后来我们一闻到病房里水煮鱼的辣香味,就会说:“有人要做手术了。”
  “水煮鱼?”李大夫面露诧异之色。见我点头,提高音量:“想什么呢!”说完就往外走。
  “哎哎——”我继续叫住他,“不是三个月以后就能吃了么?”我听病友说过,只是想证实一下。
  “半年以后再说!”李大夫离开病房之前甩下一句:“线还没拆呢就想吃水煮鱼!”
  “凭什么呀,别人三个月,我要半年?凭什么呀。”我无力地反驳着。23床的何欢幸灾乐祸地哈哈笑着。
  我们正哈哈笑着,护士进来说:“22床,你的病理结果没事儿,可以出院了。”原来,田阿姨得的是子宫肌瘤,虽然是良性肿瘤但因为生长很快,所以也要切除子宫。
  “好好。”田阿姨欢天喜地地打电话、收拾东西,然后还给自己梳了两条小辫。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中年女人,看上去比田阿姨年轻点儿,来接她出院。来的人一口一个“大姐”地叫着,并且嘘寒问暖。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唠着,走了。快到门口时想起向我们道别,何欢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老公怎么不来接你?”
  “朋友比老公可靠。”田阿姨把这句话留在屋里,把自己关在门外。
  “什么意思啊?”何欢问我。
  “离婚了呗。”我分明听出田阿姨话里的悲凉。人到老年,身边没有老伴儿相伴,无论如何应该是一种悲凉吧。尤其是没有老伴儿的生病的女人,似乎更显得悲凉一些。但是田阿姨并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或者并不想看到我的表情。因为在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我看到的是她含笑的脸。
  也许她早已经把悲凉就着饭吃下去了,也许她觉得有一个能在她出院时来接她的女友就已经很满足了。男人、女人,不知道是谁在作践自己的幸福。谁知道呢?虽然田阿姨看不到,但是我还是回报给她一个微笑,希望未来能给每一个坚强的女人一个微笑。
  年轻的何欢肯定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因为有重大的事等着她——11日一大早,何欢上手术台了。
  何欢跟我相处只有三天,但是她对我照顾有加,所以感情也是突飞猛进。大概因为整改方案的事,病友们都当我是文化人,何欢对我更是十分信任和尊重,经常向我咨询一些问题,包括她的手术时间及方案;我也是现买现卖。
  何欢是宫颈鳞癌Ⅱa期,已经大出血,她有点儿害怕。我说你必须尽快手术,医生的观点跟我一致,所以11日何欢进了手术室。
  病房里没有了幸灾乐祸的何欢,显得有点儿寂静。我忽然想起,我手术已经7天都过了,病理结果该出来了,小孙护士不是说一星期就出来么。
  我问医生、问护士,都说没出来,马护士更是和颜悦色地告诉我:要安心等待病理结果,同时还要乐观、要配合治疗。我有些怨气了:不是都给我切得一干二净还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和扫荡吗?什么病理结果啊这么难出?还要等多久啊?
  后来我看我的病历时知道,其实,我的病理结果就是在10号出来的,但是因为我还没拆线,所以医生们就没告诉我,他们居然就一点儿都没有流露出来。
  而对于我,病理结果迟迟地不能出来,也就是说我迟迟不能知道我的情况究竟有多糟……我有点儿担心,还带点儿侥幸,加在一起就是郁闷。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显得空荡荡的。我躺在病床上,把白被单盖上,掀开,再盖上,又掀开,我用脚配合我的手,把被单掀来盖去,弄得扑啦扑啦响,总算有了点儿动静,否则病房里静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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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理结果:转移(2)
就在我百无聊赖地耍弄被单的时候,门口一阵热闹,接着我的房门被推开。我停下手脚,期待着。
  帮我打破这郁闷的是老16床!就是我刚住进医院时的那个个子高高的宫颈癌Ⅲ期的病友。她原本光秃秃的头已经长成茂密的板寸,年届四十的她,越发显得年轻,大家都说她像宁静。很多人来跟她打招呼:“来了,‘16床!’”原来她当时在医院是出了名的乐观,现在她恢复得这么好,连医生都惊讶。
  她是带她的妯娌王晓月来住院的。因为她的病,她动员家里的女性亲友都来检查检查,结果她的妯娌果真检查出是癌前病变,医生说做锥切,但是因为锥切有可能切不彻底,反正也有孩子了,所以“16床”劝她的妯娌索性做子宫全切,这样王晓月就住进我们病房,成为23床。
  安顿好弟妹,“16床”并没有走,她也顺便作了复查,还是“未见异常”,大家都为她高兴,她也兴致勃勃,居然给我们讲起她原创的各种段子,有带色的也有不带色的,但这些段子本身真的惹得我们哄堂大笑。后来经验告诉我,病友之间的感应是很神奇的,相互之间的情绪感染也非常快。一粒悲伤的黑色水滴能迅速污染整个病房的洁净的空气;同理,一小股快乐的风也能扑面而来,一下子吹遍病房的每个角落。“16床”的各色笑话叫我根本忘记自己的“病理结果”还处在待定阶段。而之后我也养成了随时随地、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原创“段子”的策略,因此我们的病房总是沐浴快乐的风。
  大家正说笑间,护士小张推门进来,她抱着病人的衣物,身后跟着由老伴搀扶着的64岁的李老太太。李老太太刚从楼上重症监护转到我们病房22床,他的老伴看上去70岁左右,两个人都是步履维艰,老太太还痛苦地捂着肚子。我和坐在23床的王晓月对视一眼,我们眼神交流的是:生病也要趁年轻。
  “16床”起身告辞,王晓月麻利地起身穿鞋,送她的嫂子出门。路过门口卫生间的时候,她还不忘对着镜子理一理头发。王晓月30出头,说话莺声燕语,头发烫成大大的波浪,她好像很在乎自己的发型,时不时就要整理一番。
  晚上,陈卫东来看我,吃过佳崴送来的饭菜,我以慢动作下床活动。我慢慢起身,坐直身子,缓缓挪动双腿,找到鞋子,穿上,站直身子。每做一个动作,我都要停顿一会儿。我刚要迈步,就见正在接电话的王晓月挂断电话,“噌”地起身,穿鞋,跑到卫生间,梳妆打扮。原来一会儿有人要来看她。
  我怔怔地看着她完成全套动作,脚下竟然不想挪动一步。我看不见我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我知道,一定是满眼的羡慕;陈卫东看懂了我的表情,他俯下头在我耳边小声说:“别看她现在蹦得欢,过不了三天,她就会像幽灵一样在楼道里飘。”我顺手在陈卫东搀扶我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右手扶着肚子尽可能的轻轻地笑。
  我们的病房又恢复了病房应有的忙乱:手脚麻利的王晓月开始做手术前的准备——备皮、灌肠;刚刚度过术后重症监护的李老太太则大多数时间是躺在床上,时不时会忍着痛苦下地活动,就是在楼道里幽灵般漫步;我介乎二者之间,身体在一天天恢复中。
  6月14日一早,王晓月上楼手术了;在我看来她的手术实在是小“CASE”,但是她还是掉了几滴眼泪,颇有些悲壮地随护士走了。
  术后两周了,我的伤口可以拆线了。上午医生查完房,谢大夫就给我拆线了,“25针,不错,伤口恢复得很好,还是年轻”。去掉腹部伤口的纱布,我的全身仿佛都轻松了许多,我轻轻地但是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下午,护士遵医嘱给我拔除尿管,嘱咐我尽量排尿,3个小时后测残余尿。“残余尿量少于100ML就说明膀胱功能恢复了,就是合格,否则还要插上尿管。”
  我很是郑重地答应着,同时我脚步轻松地甚至自我感觉有些轻快地一趟趟跑着厕所,我生平第一次觉得排尿是如此重要的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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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理结果:转移(3)
就在我有些严肃地谨遵医嘱的时候,何欢回来了。应何欢的请求,她提前一天回到普通病房,重新回到23床。我一身轻松地迎接何欢的回归,并且像当初她照顾我一样地照顾她,帮她端药倒水、拿这拿那。那迟迟不出的病理结果和那个“隔壁”离去所带给我的恐惧,被我和何欢相互需要、相互温暖的关系一点儿一点儿冲得淡了。
  何欢今年26岁,她17岁结婚,生子,20岁离婚,然后只身一人来到北京,在北京嫁给现在这个小她一岁的小老公。何欢爆脾气好心眼,再婚的这个小老公好心眼还好脾气。
  她的年轻的小老公看看躺在病床上、一张脸还是像白纸一样的何欢,有些无助地转头叫我:“大姐!”何欢跟着老公也喊我大姐,她还有些气若游丝,这让她显出难得一见的温柔,我的心里一股暖流涌起。
  何欢的小老公回忆起手术经过说,手术结束那天,看着何欢身上挂着五六个瓶子回到病房,他自己忍不住抱头痛哭。说这话时,小老公依旧眼含热泪。
  尚未度过术后疼痛期的何欢,躺在床上也闲不住,医生查房的时候,她问周主任:“我们的子宫切了,那原来子宫的位置现在是什么啊?新长出来的是肉么?”
  “如果是一坨死肉,上面没有血管,没有新陈代谢,会不会臭?”李老太太也插话说,我们三个人的手术范围差不多。
  周主任笑了:“那个位置不会空着的,你的肠道会向下移动,还有你体内的腹膜、组织液等等会填补;再说,子宫也就拳头大小,卵巢只有鹌鹑蛋大小,很快就会填满的。”
  医生们询问过我们三人的情况后,陆续往门外走。
  何欢叫住即将走出病房的李大夫,问:“你用刀拉我们的时候,是滋滋冒血么?”
  李大夫对这个问题有点儿轻蔑,他笑笑说:“是活体当然要冒血了。”
  “那你害怕么?”何欢问。
  “拉多了就不怕了。”有病人叫李大夫,李大夫急忙答应着走了。
  “听听,‘拉多了就不怕了’,咱们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坨肉。”何欢撇撇嘴。
  “是‘活体’。”我纠正道。
  医生见多了病病灾灾、生生死死,一定是有职业性冷漠的,我想,否则对每一个病人都给予亲人般的温暖,这么好的医生恐怕也活不长,累都累死了。其实作为病人,我们也并不奢望从医生那里获得家人般的照顾,我们只要医生们职业就行。因为那么多的病人,真的是千差万别。毕竟医生的工作需要理性,特别是手术,不是说很多非常好的医生都不给自己的家人做手术吗?
  应该说二病房的医生们跟病人相处的大都不错,我想这跟肿瘤科这个特殊的病种不无关系,肿瘤病人住院的时间都比较长,时间长了,交流多了,就有机会彼此了解,所谓日久见人心,了解了就容易理解了,彼此理解就可以相处融洽。
  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李老太太是个“知识分子”,她问问题显得很有知识,对,老太太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在我看来,她甚至有些教条。
  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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