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双瞳-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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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出嫁
“好,我嫁给你!”醒过来,端木影忽然说,满箫的表情由焦急转换成惊喜,他跳起来,雀跃欢呼,仿佛孩子一般。
“不过……”
满箫愣住,紧张的看着她。
“三日后,你便娶我!”端木影的声音很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冷,冷的令人颤抖。
“没问题!”满箫再次狂喜,目光转向小楼,“娘娘,皇上那边……”
“不要紧,我向皇上请旨,”小楼含笑点头,目光看向端木影,却仍有一丝忧虑。
“那我回去让阿玛和额娘准备,三日后娶你过门!”满箫信誓旦旦,言之凿凿。
端木影凄然一笑,垂下头望着地板发呆。
门边,端茶过来的殷红言一震,抬目看向端木影,虽然看不出她脸上的欣喜,却能看出她眉宇间的坚定。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和永琰……
心下微沉,她悄悄转身。
回宫后,端木影的身子仍然很虚,小楼不太放心,所以请了太医替她诊断,太医虽然说她并无大碍,但端木影有种预感,她活不了太久。
这种直觉很真实,一直在她心间徘徊不去。
所以,嫁给谁又有什么要紧,反正她要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姐姐,替你找了个好归宿,我就放心了!”小楼的话里有种决然的味道,她有些担心,但见小楼目光沉稳,悬着的心便又放下。
第二日,小楼真的向乾隆请旨,将她赐给满箫,望着端木影苍白、淡漠的脸,乾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点头应允。
“谢皇上恩赐,”小楼谢过,乾隆将她扶起,柔声问,“今天是鄂尔泰的寿辰,你陪朕一起去他府上听戏吧?”
回头,小楼见端木影向她点头,于是应允。
送走二人,端木影一个人躺在凉椅上发呆。
“十五阿哥,你不能进去……”翠合的喊声传来,她的目光闪了闪,但仍然没有动,消息传的真快,她想!
永琰怒气腾腾的冲进来,翠合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偏殿里,又只剩下他们俩。
想起那天的事,端木影不自觉的有些颤抖。起身,她缓缓走到他面前,站定,“怎么?还想来羞辱我一次吗?你是阿哥,是皇上的儿子,你有权这么做!”
永琰一震,目光暴沉,他想起那天的事,愧疚在脸上肆虐散开,“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弥补曾经犯下的错误,只是,能不能不要嫁给满箫,他不配照顾你!”
“不配?”端木影挑眉,“那谁才配?十五阿哥你吗?”
“熏儿……”
“不要这么称呼我!”眼波依然平静,声音却嘶哑了,“现在听到你这么喊,我很想死你知道吗?你不但污辱了我,糟蹋了我,你还让我觉得自己卑贱、淫荡到极致!”
砰然跪倒,永琰恨不得杀了自己,“你要我做什么才能忘记那件事?你说,哪怕是要我的命来补偿,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端木影不语,低头看着他,目光冷淡,仿佛看一个陌生人般。
却不曾有人发现,她眼底的痛、眼底的伤,以闪电的速度在体内扩散。
永琰抬头看着她,目光欲裂,悲痛难言,“这几天,我一直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你,我不是人,我是禽兽,我愧对你,愧对我自己,所以我想过了,我要对你负责任,我要娶你,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端木影冷笑,“我虽然是残花败柳,但还有人肯要我,是不是应该值得庆幸?十五阿哥,以你的身份,你应该找个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似我这般卑贱的人,不值得!”
“不,我不准你这么说,在我心里,你是纯洁高尚的,谁也不能比拟!”永琰抓住她的手,心急如焚。
“是吗?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在你之前,我的身体便给了允善,你现在还觉得我纯洁吗?高尚吗?”端木影推开他,狂笑。
永琰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望着她,痛心疾首。
笑毕,端木影见他仍然痴站着,于是走过去,贴着他的面,笑问,“怎么?觉得我很贱,很淫荡是不是?自古一女不侍二夫,我却跟了三个男人,是不是很后悔?”
“熏儿……”他反应过来,蹙眉,“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我为你做的每件事都不曾后悔过,但如果你真觉得我不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一定要嫁给满箫的话,我尊重你!我记得你说过,让我尊重你,因为那只是回忆,那么我只希望,你的回忆里有我的存在,好吗?”
端木影的笑容消失,目光有一瞬间的迷乱。
永琰轻轻的、慢慢的搂住了她的腰,然后轻吻她的唇,再放手,缓缓走出储秀宫,步履那般沉重,背影那般孤寂。
坚强的防线被剪断,端木影倒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
……
穿上霞帔,戴上凤冠,端木影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恍如隔世。
生平第一次穿嫁衣,她却没有任何紧张的情绪,似乎这不过是个仪式,她只需要配合别人走过场就够了。
小楼在替她梳头发,梳得很慢、很轻,不知道为什么,端木影总觉得她这两天有点不对戏。不由想起她那天说的话,忍不住转身握住了她的手。
“小楼,不要做傻事,答应我!”端木影的声音里透着哀求,透着渴望。
小楼没有说话,浅浅的笑起来。
她将头发梳好后,慢慢挽起来,再插上珠花头饰,仔细欣赏后,附在她耳畔问,“姐姐,你看看,美不美?”
端木影望着铜镜里浓妆艳抹的自己,确实有点惊艳的感觉,不由点头。
“希望你永远都这么美,永远都幸福、快乐!”将木梳放下,小楼牵着她走出去,替她盖上了红丝巾,“翠合,送姐姐上花轿。”
“小楼,”揭开丝帕,端木影不解的问,“你不送我去吗?”
“我挺着大肚子实在不方便,让翠合送你去,好吗?”
“可是……”
“明天我就去看你。”
端木影默然,只好点点头,深深的看她一眼,将红丝巾放下,然后同翠合一起出宫,坐进了大红的花轿里。
夜色深沉,花轿晃晃悠悠,只走了不到十米远,便听见马蹄声传来,应该是满箫带着朋友一起来迎亲,喜娘在轿旁低喊,“姑娘,一会儿我教你怎么做,你别乱了啊?”
端木影应了一声,依然平静无波,仿佛事不关己。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花轿落地,喧闹声在轿旁响起,喜娘高喊,“请新郎倌踢轿门!”
轿门响了两下,喜娘和翠合伸手扶她出来,脚下是鲜红的地毯,一直延伸进府内,便见道路两旁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路往前走,喜娘喊的什么端木影完全没听,她的眼睛忽然又有些痛,平静的心开始纷乱,难道今晚会出什么事情?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永琰,他不会闹事吧?
有些失神,不觉脚下一滑,她的身子往后倒去,便见红丝帕滑落,无数惊惶的目光投射过来,若非翠合及时扶住,她便要跌个四平八仰。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似乎在说这样不吉利,端木影还没反应过来,喜娘赶紧将红丝帕替她盖上,便在红丝帕遮住眼帘时,她眼角的余光落在人群中。
那里,一条人影站在人群中央,但凄清、冷傲的神色即使是身处十米远也能清晰的看见,况无崖,你果然来了!
端木影的唇角扬起个淡淡的笑容,脚步不由放缓。
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拖下去,大家都累。
摸了摸袖里藏的匕首,她咬了咬牙。
大厅近在咫尺,只差一步之遥,她刚抬腿,便觉背后一凉,四周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声,夹杂着满箫的呐喊,“小心!”
低头躲过银剑的袭击,端木影揭开了红丝巾,身形暴退。
与此同时,对方的剑再次袭来,却不是况无崖,而是身穿黑衣,蒙着面巾的女刺客,不用猜她也知道是宋挽云!
一边往后仰倒,一边瞟了一眼况无崖,他纹丝不动,只是远远的观望。
端木影有些意外,袖子里的匕首拔出,与对方的剑撞在一起,银光四溅,清脆的声音震的宾客四散奔逃,唯恐殃及池鱼。
“来人,快抓住刺客!”满箫的喊声中,府上的家丁围过来。
宋挽云不为所动,一边不断的袭击她,一边击翻了那些功底较弱的家丁。
“你们都让开!”娇斥一声,端木影身形如虹,剑尖直切对方的咽喉。
宋挽云低头正欲躲开,却不防这只是虚招,端木影的手腕一翻,忽然刺向她的小腹,动作之快超乎想像!
惊咤,宋挽云避无可避,匕首深深扎进了腹中。
她捂着小腹,连退五步,双目暴睁,似乎不相信居然败在端木影的手上。
第十七章 决别
身形飞起,端木影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双脚踢在她胸口上,看着她倒飞出去,摔在路面上,鲜血从宋挽云嘴里喷涌而出,她发出凄惨的哀嚎,“师兄……!”
眼波一震,端木影落在她面前,目光却移向况无崖。
但,院里,早已没有人烟,只剩下数不清的空酒桌,血红色的桌布在月色下更加鲜红,比血的颜色更浓。
心一直往下沉,她警惕的四下张望,当目光落在满箫身上时,忽然瞳孔紧缩。
一条黑影以迅雷之势欺向满箫,他还没反应过来,喉咙便被他铁钳般的手指扣住,顿时身形后仰,险些摔在地上。
“况无崖!”端木影快步奔进大厅,银牙紧咬,“这是我们俩人的恩怨,你放开他!”
没有回答,况无崖的目光却冷的仿似十月寒霜,他盯着端木影,眉梢轻扬,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想救他可以,你必须交出小格格,然后自杀!”
“不,不可以!”满箫急得大喊,喉间的手忽然一紧,呛得他不停咳嗽。
端木影怔住,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这个男人果然狠,为了达到目的居然可以连宋挽云的命都可以不顾!
她皱起眉,思虑半晌,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不要……”满箫已经说不出话,但仍努力挤出这两个字,脸色胀的通红。
偏脸看向燃烧一半的红烛,端木影的目光扫过阿兰泰、苏紫儿担忧的脸,和府上众人漠然的脸,闭上眼睛,正欲说出小格格的下落,忽然觉得身后凉风嗖嗖,什么东西贴着面飞向对面。
她定晴去看,才发现原来是十来根九寸的银针直射向况无崖的眉心,与此同时,银光在眼前疾闪,一条人影如离弦的箭罩向况无崖。
被迫放开满箫,况无崖蹙眉避开银针的暗袭,却见那莹莹剑光已经罩向脸庞,不得不身形疾退。
“满箫快走……”抓住时机,端木影急忙拉他闪到一旁。
与况无崖激战的人自然是木绝期,他剑式凌厉,身轻如燕,很快便与况无崖战成平手。
端木影刚想松口气,便见永琰冲了进来,一见到她急忙抓住她的手腕,“你没事吧?我刚走到门口便听说府里遇到刺客,吓得我连心都快跳出来!”
“你……”喉间微哽,端木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见她安然无恙,永琰的目光掠过她身后的满箫,再移向她的凤冠霞帔,眸间一抹微光暗沉,慢慢松开了她的手。
端木影心乱如麻,只好将目光转向战斗中的木绝期和况无崖。
永琰黯然退到她身侧站定,神色紊乱。
场中的二人已是胜负难分,只见银光不停闪耀,两柄剑如灵蛇缠绕,剑花四溢,空气里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迅速弥漫,迫使阿兰泰带着众家人退进内堂。
偏脸见满箫的脸色也很苍白,想必是受不了剑气的压迫,端木影拉着他,迅速离开大厅,等她站定才想起永琰,微微一怔,回头去看。
他并没有离开大厅,依然站在门边,眼神似乎没有离开过战斗中的二人。
松了口气,端木影放开满箫的手,低声嘱咐,“你不会武功就不要进去了,还是回后院比较安全。”
“我不去,”满箫眼里充满了烦忧,好好一场婚礼弄成这样,他当然不舒服。
端木影无奈的叹气,刚刚转身踏进厅门,忽觉耳旁传来一股尖啸声,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袭向后背。
眼前什么东西一闪,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呻yin,她一回头便看见永琰的身子倒下去,而他胸前,深深的刺进了一把银剑。
站在他们面前的赫然便是宋挽云,她左手捂着小腹,手上鲜血淋漓,唇边的血渍未干,脸上却闪着一抹恨到极致的杀意!
“永琰……”终于发出痛苦的呐喊,端木影俯身抱起了永琰,望着他胸前的血潮水般泛滥,脸上的惨白如纸般眩目,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战斗中的木绝期闻声侧目相看,一见永琰受伤,脚步微乱。
不失时机的将剑花绕的更急更稳,况无崖的剑尖挑开了他的肩头,鲜血四溅,他暗哼一声,迅速飘开。
“永琰,你……你觉得怎么样?你疼不疼?”端木影似乎连哭都忘记了,手忙脚乱去抚他胸口的伤,又去捧他的脸,吞吞吐吐的问。
“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慢慢抓住她冰冷的手,永琰勉强挤出个笑容,“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然后,他全身微颤,昏死过去。
“木统领,快带他回宫看太医!”疯狂的喊,端木影手足无措。
木绝期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