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双瞳-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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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拉住永琰的手，飞奔出门。
身后传来允善哭一般的喊声，“熏儿……”端木影却没有回头，追随着皇上回宫的队伍踏出了莫府，将她扶上马的时候，永琰意味深长的问，“真的决定了？”
重重的点头，端木影的泪却已经滑下来。
这一别，也许再也不能相见！即使相见，也只能相对无言！
拉了拉马缰，永琰没有多说，眼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人群后，和绅脸上也爬起了笑意，他的宝看来也押对了。
……
夜色深重，端木影望着空荡荡的房间，紫禁城里的高墙绿瓦，恍如隔世一般。
小楼在太医的调理下，醒了过来，闻听她们进了皇宫，怔立良久。
“姑娘，这是刚刚煎好的药，你趁热喝了吧，”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宫女端着药走到床边，端木影见她的衣服颜色和其他宫女不同，心知她的身份必须也不同，于是接过药碗，冲她露出个笑容。
闻着药碗里苦涩的味道，小楼忍不住皱眉。
“来，喝了它，你的身子很弱，不调理不行。”端木影扶她坐起来，看着她喝下去，眉头才舒展开。
接过空碗，那宫女的瓜子脸上现出个温和的笑容，“我叫翠合，是内务府安排服侍姑娘的，等姑娘接受皇上正式的封赏后，还会安排其它的宫人来侍候，所以这几天，姑娘有什么吩咐直接叫我就行。”
“好，谢了，”小楼的话才刚出口，翠合便跪下去，“姑娘是主子，我是奴婢，主子吩咐奴婢做事天经地义，千万别说什么谢字，奴婢担当不起。”
见她将界线分的这么清楚，端木影的眼波流转，笑盈盈的扶她起身，一边说，“翠合，在人前当然得有尊卑之分，在宫里的话，我们便以姐妹相处，你说好吗？”
“主子们折煞奴婢了，宫里的规矩多，有机会我会跟你们说说，别稀里糊涂犯戒就好，”翠合说着便转身快步离去，仿佛生恐与她们多说话。
一想到未来的日子将会在这鸟笼似的地方度过，小楼忍不住长叹一声。
端木影透过窗户望出去，原来这是个四合院似的楼宇结构，想必这四周住了好几位妃嫔，此刻是黄昏时分，一种无声的静谧使人无端觉得冷清。
是啊，宫里的女人应该都是冷清的，除了等待皇上宠幸外，她们还能做些什么？
将窗户关上，她返回床前，将小楼冰冷的手握住，低声说，“初来乍到，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为了站稳脚跟，一定要做好三件事情。”
“哪三件？”
“第一当然是笼络人心，无论是宫女也好，太监也好，妃嫔也好，都不能得罪；第二件是要找一个依靠，我记得不错的话，皇上现在最宠爱的是令妃娘娘，我们必须靠近她；第三件得寻找靠山，阿兰泰是军机大臣，又是你的义父，如果有机会，你求皇上给个恩典，我们回娘家去看看，顺便和他们亲近亲近，想必咱们有困难的时候，阿兰泰会出面帮你的。当然，能拉拢和绅也不错，可他太狡猾，我怕难以驾驭。”
“姐姐……”小楼抿了抿嘴，沉声问，“其实想找个依靠，你为什么不考虑十五阿哥？看得出皇上对他不错，他又对你另眼相看，也许……”
打断她的话，端木影难掩心头的烦忧，“经历过允善的事后，我已经不想再谈感情的事，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尽快适应宫里的生活，女人多了是非便多，不仔细些，只怕我们性命难保。”
“可是你怎么知道皇上宠爱令妃娘娘呢？”
端木影一愣，不觉失笑。她怎么能说是看电视剧里知道的呢？
长身而起，她找了个合适的借口，“还不是听那些宫女太监嚼的舌根，这宫里人多嘴杂，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小楼恍然，垂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将宫女们送来的新衣服捞出来，端木影挑了一套颜色淡雅的换上，正欲出门去熟悉一下环境，远远看见个宫女奔过来，脚步匆忙。
“端木姑娘是吗？十五阿哥在宫门外等你，说是有要事见你。”那宫女传完话便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决定。
端木影无奈，只好跟着她踏出承乾宫，远远便见永琰靠在围栏上，目光望着天边的晚霞，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十五阿哥，端木姑娘来了，”那宫女回禀后便即离去，永琰这才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
扬了扬眉梢，端木影正在思考要不要和其它宫女一样拜见他时，他已经拉住她的手腕说，“来，带你四处看看。”
“十五阿哥……”她想要缩手，永琰回过头，神色凝重的问，“你不想了解宫里的情况？你不怕犯了宫规受罚是吗？”
将剩下的话咽回去，端木影只好摇头。
永琰的脸色略为好转，带着她一边走一边讲述宫里的规矩和忌讳，他讲的全是重点，端木影因此铭记于心，一点都不敢落下。
毕竟这里不同于民间，稍有差池便会人头落地。
皇宫太大，他们才转完大半个宫殿时，天色便已经黑下来，永琰指着面前宽敞高大的宫殿说，“这里是慈宁宫，住着太后娘娘，太后喜欢安静，不喜欢喧哗，你们走到这附近的话，一定不要高声讲话，知道吗？”
端木影点点头，脑海里浮起《还珠格格》里的皇太后，如电视剧所讲的话，她很喜欢乌拉那拉氏皇后，看来也得避讳些。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永琰停下来，“这是坤宁宫，是皇后娘娘的住所。”
端木影闻言一怔，目光落在“坤宁宫”这几个烫金大字上。
她想起那个暗无天日的囚室，想必就在这坤宁宫后面吧？身上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那是她第一次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察觉到她的异常，永琰目光微沉，低声问，“你怎么了？”
“没有，月亮出来了，我们回去吧。”咬了咬下唇，她抽出手，刚转身便听见永琰命令的声音，“既然月亮出来了，我们去御花园赏月，我不喜欢被人拒绝！”
身子微僵，端木影忍住拒绝他的冲动，慢吞吞转过身子。
月光下，永琰的眼里闪烁着一丝暖味，他忽然往前探了几步，两张脸几乎就贴在了一起，炽热的呼吸传来，端木影下意识的准备逃离。
第二章 册封
一把搂住她的腰，永琰的声音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诱惑，“皇宫不同外面，想站稳脚跟，你离不开我，想要我替你打点吗？”
身上透出一股闷热的感觉，端木影的血色双眸凝望着他，浅笑如风，“我更想知道十五阿哥帮我们的条件是什么？不会是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永琰挑眉，“想这么做的女人，很多。”
“那我这汉族的民间女子一定不够资格是吧？”用力推开他，端木影觉得有些窒息。
“只要我想要，没有要不到的，不过——，”声音顿住，永琰向她伸出手掌，“你必须拿一样东西交换我对你们的特殊照顾！”
“难道十五阿哥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永琰笑起来，笑得有些奸诈，“当然有一样，它价值连城，听说还是一对。”
端木影全身一震，戒备的目光看向他。
“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空想无益，不是吗？”永琰并不介意她眼里的警戒，再次向前逼近，“没有它，或许你的日子会更好过。”
缓缓地，端木影从腰间掏出那块玉璜，凝神望了半晌，摇摇头，将它收回去，“让我留些回忆吧，你放心，我和他再也不可能了！”
盯了她半晌，永琰忽然如晴蜓点水般吻了她的唇，端木影受惊的睁开眼时，他已经露出个相当爽的笑容，“我很想知道，用嘴喂药的感觉是怎样的，如今看来，莫允善真的艳福不浅啊，居然有些荣幸！”
“十五阿哥……”端木影微微有些怒意，“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可为什么你要如此羞辱我？”
“羞辱？”永琰脸上露出惊诧之色。
“你不但派人打听我和允善之间的事，还以欺压民女为乐是吗？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开心的话，我无话可说！”
见她转身便走，永琰没有追她，目光却有些迷乱。
他这样做是羞辱她吗？打听他们之间的事，不过是想知道莫允善究竟有什么地方吸引她，吻她的唇不过是情不自禁而已，难道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换来的只是这两个字？
眉宇间有些不明的情绪升起来，他抬头看向天边的明月，越来越觉得女人果真难缠！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富察氏&8226；阿兰泰的女儿小楼温婉可人，贤良淑德，深得朕心，特赐封为林贵人，念其怀有龙嗣，为令其安心养胎，为皇室开枝散叶，准其搬往储秀宫居住，钦此！”
“谢皇上恩典！”接过金黄色的圣旨，小楼觉得沉甸甸的，抬眼见端木影正将什么东西塞给宣旨的公公，她的眉头蹙起来。
也许，姐姐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反而她，真不习惯住在这种地方。
将她扶起来，端木影目送公公远去才收回了方才虚假的笑容。
“苦尽甘来，终于得了名份……”望着小楼手里紧握的圣旨，端木影长叹一声，说不出是忧是喜。
“这是甘吗？”将圣旨给她，小楼掩不住内心的失落。
端木影的心一揪，低声劝她，“不要乱说话，被人听见就麻烦了。”
小楼不语，坐在桌旁望着茶杯发呆。
这时，宫女们已经开始陆续替她们收拾衣物，翠合带着两个宫女过来行礼，一边说，“恭喜贵人得到正式册封，我们现在就要搬到储秀宫居住，请娘娘移驾。”
“一定要搬吗？”小楼有些无奈。
“圣命不可违，请娘娘移驾储秀宫。”
只好起身，小楼在端木影的搀扶下，缓缓踏出了这间才刚刚住了三天的宫殿。
临出门时，其余三间屋里若隐若现出几张面孔，有嫉妒的，也有羡慕的，端木影轻扬唇角，为这些女人可悲的命运感到悲哀。
储秀宫比较宽敞，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那一室暗黑的光线，小楼推说身体不适，径直进了内殿休息，目送她走进屏风后面，端木影回头看了一眼门边侍立的几名宫女。
她们手上端着托盘，各种各样封赏的礼品看起来赏心悦目，随意抓了几串珍珠项链，她分别赏给了翠合和她身后的两名宫女，捡了样价格偏高的玉如意送给监管的太监，最后捡了些价格偏低的镯子送给前来封赏的宫女，望着他们眉开眼笑，千恩万谢的离去，端木影的笑容始终未减。
钱财不过是身外物，她和小楼都用不着，但愿这些东西能买一些清静。
回头，见翠合指使着那几名宫女将皇上赐给的礼物收进了衣柜里，端木影拉着她到大殿的角落处，低声问，“册封贵人可是要举行仪式？明天是不是要到各宫去朝见？”
“听内务府的人说，皇上这几日国事繁忙，册封仪式大概是免了，加上娘娘本来属于特封……所以皇上才赏赐了这么多东西过来，不过明天是一定要到各宫去拜见的，你不必担心，明天我会带娘娘去各宫，不会有什么失仪。”
见翠合神情凝重，端木影稍稍放下心。
“姑娘，至于你……德公公交待了，如果皇上没有其他特别的赐封，你可以选择出宫，如果你执意留下来，只能按照宫里的规矩，以娘娘的陪嫁丫头等同，视为宫里的宫女使唤，”见她神色暗下去，翠合又说，“不过，你可以做娘娘的专用宫女，除非皇上或者太后娘娘有特别的安排。”
端木影应了一声，心想她自然是不会跟小楼分开，让她一个人在这深宫里忍受无边的寂寞，既然要留下，自然得按宫里的规矩办了。于是，微微一笑，“无妨，请回禀德公公，就按宫里的规矩办，我留下来。”
翠合的目光闪了闪，想说什么终于又忍住，点点头转身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端木影心知她必是奇怪自己为什么宁愿自贬身价在这做宫女也不愿意出宫，却不知她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第二天，端木影换上了宫女的服装，然后去内务府登记了名字，等她回来时，小楼还没有回来，想必是在哪宫被留住了，心里不由焦虑起来。
留在储秀宫的另外两名宫女分别叫无双和玉柳，这会儿见她不停的走来走去，无双走上来问，“你可是担心娘娘吗？”
端木影点点头，停下脚步。
“其实娘娘怀有龙种，一般的妃子不敢难为她，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留她问问话，”无双四下看了看，声音压低，“皇后出了名的严谨，最容不得不按规矩办事，似娘娘这种一步登天的特例，想必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目光沉下去，端木影当然知道乌拉那拉氏的为人，加上她们之间的恩怨，只怕……
她不敢再想下去，却也实在无可奈何，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能怎么样？
于是，她缓缓坐到桌前，沉思着什么。
那天永琰的行为虽然惹怒了她，却也让她有些后悔，不管怎样，这位阿哥对她们没有恶意，甚至一再的帮助她，如果将这层关系破坏，她们在这宫里便更加危险了。更何况，阿哥的脾气应该不会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