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双瞳-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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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满风冷笑,“这么有骨气当初就别拿我的钱啊,告诉你,我既然能让你走一次,当然也能让你走第二次!”
燕若滼看着他,目光里透着剑一般的凌厉,“大少爷,告诉你,我爹已经去了,如今我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你尽管冲着我来!”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多有骨气,”满风被他激得暴跳如雷,扬手便给了他一拳,拳风飒飒,打得他鼻血迸流,险些摔在地上。
站稳脚跟,燕若滼冷笑两声,冲上去便将他按在桌上,砰砰给了他两拳。
一见有人闹事,本来就只有廖廖几名顾客的酒楼立刻了无人烟,望着仓惶逃走却不付钱的顾客,店老板心疼的大喊,“别走啊,唉,你们付钱啊,喂,别在我这闹事啊!”
端木影退到墙边,任由他们打成一片,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她不插手为好。
“哥,别打了你们,”满箫急的面红耳赤,伸手去拉,却被燕若滼甩开。
眼看满风被打的鼻青脸肿,陪同他的男子悄然离去,唯恐惹祸上身。
满萧见燕若滼的眼似喷血一般赤红,按住大哥的胸口不停暴打,顾不得其他,抓起邻桌一个酒坛用力朝他的后胸勺砸过去。
砰!
轰然巨响中,酒坛爆裂,燕若滼的头也裂开了。
鲜血从他的脑中溢出,他回头盯着满箫,瞳孔一阵紧缩,宽阔的身体轰然倒地。
端木影霍然站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杀人了,杀人了……”一见到血的店老板吓得大叫,冲上街道狂喊不止,慌得满箫望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这一击竟然来自于他手里。
“弟弟,你别急,他……他可能没死,”满风见他的神情近乎崩溃,一边安慰他,一边伸手指去探燕若滼的鼻息,所幸他还有气息,只是相当微弱,赶紧奔出酒楼,他丢下一句话,“我去找大夫,他不会死的。”
望着地面流出越来越多殷红的血,满箫彻底崩溃,整个人瘫在地上。
慢慢走过去,端木影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望着这可怜的小男孩,她长叹一声,“不用着急,只要抢救及时,他不会死的。”
“我没想伤害他,真的,”声音嘶哑,满箫懊悔的抱住了头,方才的情势根本不容他考虑,他只是想救兄长而已。
蹲下身子,端木影费力的将燕若滼扶起来,然后用丝帕捂住他后脑勺的伤,看着鲜血从指缝中渗出,她皱起眉头,“还不找点布来替他止血,再这么流下去,大罗神仙也治不好了。”
满箫这才惊醒,举目四望后,跳起来扯下了窗边的布幔,撕下一条后帮她给燕若滼绑住了伤口,以防失血过多。
门外,忽然冲进来一队士兵,不由分说便将满箫抓起来。
“你们干什么?”奋力挣扎,满箫惊惶不已。
他虽然是花花公子,可从小到大没吃过苦,这会儿想到自己居然会有牢狱之灾,不由吓得肝胆俱裂。
“你杀了人,当然要逮捕,先押到官府再说,”
眼见满箫和燕若滼被带走,端木影强行忍住了出手相助的冲动,握住秋水剑的手却更紧了。
头忽然疼起来,双目也开始胀痛不止,她赶紧抱住了头,跌坐在椅子上。
究竟怎么回事?难道会出什么事情?
一种不安的感觉浮起来,她看向四周,只见门窗边围满了观看的百姓,众多盲目的眼睛看着她,但并没有什么异常。
按了按太阳穴,抑住不断涌起的痛楚后,她起身想快点离开这儿。
耳畔一凉,一件物体以闪电的速度向她的眉心飞过来,迅速往后仰倒,那物体擦过她的额头,钉在身后的木桩上,轻微的疼痛使她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有微量的血渍,看来是划破了皮,回头见木桩上是枝微型袖箭,她的心一直往下沉。
围观的人见了这情景吓得四散逃窜,整间酒楼忽然便剩下她一个人。
握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她没想到藏了一个多月,第一次出门便遭遇袭击,看来对方对她的行踪非常了解,问题是知道她们行踪的人除了乾隆便只有一个人——和绅!
第三十五章 小格格
端木影刚回府上便见前厅来了客人,背影清朗,神采飞扬,居然是十五阿哥永琰。
由于满箫的事,阿兰泰不在府上,招待他的是二夫人,远远便听见她尖锐的嗓音响起,“十五阿哥真是客气,你这一来咱们府上真是篷敝生辉呀……”
她眼神一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正在发愁怎么找到他,他却自己送上门了。
这么想着,本要移步进厅,眼波流转时,悄悄退回了竹清轩。
想必永琰是来找她的,他一回京就出现了,应该可以成为替小楼引路的主。但她如果太主动,岂不是显得欠他人情,这种人情还是不欠的好。
青竹下,石桌旁,她特意嘱咐秋灵沏了一壶好茶来,然后借着春风品茶赏景,静静的等待贵人前来。
果然不出所料,永琰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竹清轩,一眼便看见了她。
风舞长袖,裙摆上的流苏和那一头青丝随风飞扬,飘逸的让人觉得太不真实。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永琰笑着走过来,低眉敛目间,已坐到她身旁,凝神相望。
笑容扬起,端木影替她斟了一杯茶,茶香四溢,飞烟袅袅升起,“十五阿哥好兴致啊,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那要看有什么东西吸引我了,”永琰端起茶,细细闻了,浅浅尝了一口,连连称赞,“好茶好茶,入口清香,入胃香滑,人间极品莫过于此了。”
端木影苦笑,狭长的凤眸微微睐起,“十五阿哥真会说笑,紫禁城内什么好茶没有,你却在这揶逾我,莫非我们这些民女如此好骗吗?”
永琰闻言笑容一沉,将茶杯搁在石桌上,幽深的眼眸盯着她的脸,“好茶我们尝的很多,但似这般美妙的人,美妙的意境却人间难遇,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没有回答他,端木影望着茶杯里的水,幽绿中透着股暗红色,仿似有种急流暗涌的意思,一如她现在的心情,表面平静无波,心里却已是忐忑不安。她越来越有种感觉,危险正向她们逼近,乌拉那拉氏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像,应该怎么做才能保全小楼,成功进入皇宫呢?
“美人似乎心情欠佳啊,”提起茶壶再斟一杯,永琰目如沉星,声音却低沉下去,“难道是因为莫允善抗旨不遵的事而愁眉不展?”
“什么?”茶杯倾倒,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她的手心里,却感觉不到疼痛,紧张的抓住了永琰温厚的手掌,她的眉头锁起,“你说允善抗旨不遵?抗什么旨不遵?”
“莫非你不知道这件事?”
“十五阿哥,回京城后我一直没有出去过,你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永琰的眉锋挑起,似乎不太想说这件事,但见她神色焦虑,只好拔开她的手说,“莫允善的母亲曾入宫请求太后为他儿子赐婚,皇阿玛对他本来也很器重,因而下旨将你们府上的六小姐赐给了他,谁曾想,他不但不肯接受,还以死相逼,皇阿玛龙颜大怒,已下令将他幽禁在莫府,不得出入半步,倘若大婚那天他还不肯就范,就要诛灭九族。”
心一直往下沉,端木影没想到允善竟是个如此痴情的男人,那天他来下聘如果没有见到她,或许他会接受母亲的安排完婚,倘若真的因为这样牵连了莫府上下,她岂不是千古罪人?
远远的,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脚步湍急,神色凝重。
永琰一转眼便看见了莫夫人,心知不妙,侧目见端木影的思绪仍未回转,眉头微蹙。
“亲家夫人,怎么说她们也是皇上派来的,待会别太过激啊?”二夫人何绮清见莫夫人双目喷火,额上青筋暴起,唯恐会生出事端,因此小心翼翼的提醒。
莫夫人一言不发,踏进竹清轩后目光落在永琰身上,先是怔了怔,然后微敛怒意,盈盈一笑,“原来十五阿哥在这儿啊,幸会幸会,不过我今天来是找端木姑娘,不妨碍你们吧?”
“哦,我是来约端木姑娘逛街,以便今晚赏月的,你说妨碍吗?”永琰眉宇间透出股亲和之气,眸子里的威严却让人不敢小窥,他拉住端木影站起来,似笑非笑的扫了众人一眼。
莫夫人一窒,杀人的目光投向端木影。
下颔微抬,端木影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想问允善的近况时,永琰忽然握紧了她的手,转脸见他神色凝重,心知他示意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只好垂下头,一言不发。
“不好意思,请让开,”无视众人愤怒的目光,永琰拉着她就走。
望着他们的背影,莫夫人脸色铁青。
“真想不到啊,这位端木姑娘真是神通广大,不但认识皇上,认识莫公子,居然还和十五阿哥公然拉手,啧啧,世风日下啊……”何绮清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脸看向身旁的三夫人,“妹妹,我真替你不值,好不容易荧雪可以风光体面的嫁到莫府,却险些被这个女人搅黄了,咱们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三夫人柔茜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她本就是旗人,又为老爷添了两个儿子,身份地位当然不可小视,但她生性不喜争抢,只想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这么多年倒也与何绮清相安无事,可此时,儿子满箫无故犯下牢狱之灾,老爷虽然极力奔走,却不知情况怎样,女儿荧雪年龄也不小了,好不容易能够出阁,却又惹下这种劫,真是福祸双行啊!
已经踏出府上的端木影停下脚步,将手抽出来,想挤出个笑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刚才谢谢你,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永琰的眸中闪动着微微的怒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非常危险?我们一回来我便看见和绅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他肯定是禀报你们的行踪去了,为了打听你们的下落,我可没少向和绅说好话,这才能赶过来找你,如今你内外树敌,想平安无事恐怕很难吧?”
眉锋微拧,端木影第一次有种无助的感觉。
原以为只要略施小计便可在府上长住,也可以让小楼安心养胎,如今却因为允善的事与家里人相处不欢,加上莫夫人从中挑拨,只怕她们很难再住下去了。回潇湘茶居吧,又恐怕皇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倘若让她知道小楼怀了龙种,只怕……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好闭上眼睛,长吸了口气以平复胸口的剧烈起伏。
永琰见她如此,心又软下来,抬头看了看天色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从长计议吧,我把你当朋友,一定会帮你的。”
“你真的肯帮我?”双眸睁开,端木影终于笑起来。
“如果不肯我何必急着来找你?”
“那好,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拉着他就走,端木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下已经有了主意。不管怎样,她都要保全小楼,不会让她受半点损伤!
策马扬鞭,他们一路向城外驰去。
永琰看出她不会骑马,搂住她腰间的手加紧了力道。
他心里很明白端木影是个外刚内柔的女子,仅管她很自傲、要强,但她终究是女人,是需要找个男人依靠的,莫允善不过是个富家公子,有什么能力保护她,只有他十五阿哥才有资格守着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陷入沉思中的端木影完全没注意他的动作和思想,她既担忧允善的安危,又害怕小楼遇到不测,目前来看,小楼怀孕的事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只会加快皇后杀戮的步伐!
想到这儿,她回头冲永琰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十五阿哥,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我现在要带你去见的一个人,不管你有多震撼,都请想方设法助她认亲,让她结束可怜的生活好吗?”
“认什么亲?”永琰不明所以。
“去了就知道,”她长叹一声,心想不知道这次拿小格格的命来赌,会不会太冒险了,但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办?
一声长吁,骏马停止前行,永琰扶她下马后,目光疑虑的看向前面的茅草屋。
木栅栏围成的小院里,一个身穿布衣的妇人正抱着个两岁多的婴儿在择菜,那婴儿虽然用粗布包着,却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清秀与贵气,看来不似一般人家的女孩啊?
他不自觉的走了过去,停在栅栏边的端木影却没有跟过去,只是远远的看着。
“大嫂,这是你家的女孩吗?长的真漂亮,”永琰主动打了个招呼,蹲下身逗弄着女婴,看她的眉眼和五官,竟似有些眼熟,难道他们以前见过面?
心里思忖着,征得村妇的同意后,他抱起了女婴,仔细打量她。
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女孩让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曾经在后宫博得皇阿玛专宠一年多的女人,她女儿摆月满酒的时候,永琰去探望过,也抱过小格格,的确跟这个女孩有些相似,可是她们不是在火灾现场就没了吗?怎么可能?
回头看向端木影,她的目光有些炽热,但炽热中却又透着一抹淡淡的冷。
那村妇一转脸也看见了她,先是有些惊愕,继而快步走过来,颤声问,“冷姑娘,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想抱回囡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