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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血色双瞳-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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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只要能看看她,我就算死也愿意!”
冷碧池盯着他,既怨又恨,这不成器的公子为爱痴狂,为爱送命,也为爱害死了舒家上下五十余口,包括他的妹妹碧月。
当初,若非为了争风吃醋,他便不会错手杀了当今皇后的亲弟弟,也不会连累全家被斩首示众,便连远在深宫的姐姐秀贵人也因此与皇后结下了仇怨,一场大火烧掉了她的宫殿,也烧死了她自己,虽然碧月巧施妙计将她的女儿送出宫外,这一生却再也不能成为格格,不能与父亲相认。
情啊,害人不浅!
第二天,端木影向洛雨施小姐发出了邀请函,午时三刻,她果然如约而至。
满屋的王孙贵胄,满眼的轻罗幔帐,满耳的欢声笑语,酒香在空气里弥漫,琴声在耳边绕梁不绝,便在这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身穿鹅黄色长裙的洛小姐走进来,目光清冷,眼高于顶。
“这位小姐,恕我们这里不接待女客,”侍者好心上前劝阻,她却一巴掌掴去,冷冷的骂,“不长眼的奴才,也不看看我是谁,还不叫你家主人出来!”
侍者捂着脸,一溜烟的奔进了内堂。
不一会,端木影款款而来,媚笑如风,“洛小姐,我已等候多时,请随我上二楼的雅间静坐。”
说着,她踏上二楼,回头见洛雨施仍站在门口,心下十分不悦。
听冷碧池说这女人害了舒家五十余口人,而且心肠狠毒,爱慕虚荣,她便想整整她,所以才下了这张邀请函,看看这究竟是个怎样的无耻女人。
“怎么?洛小姐怕了?”扬起眉梢,她故意说。
果然,洛雨施被激怒,冷笑说,“我会怕你?也不打听我们洛家在京城的地位。”
然后,她快步踏上二楼,同端木影一同进入里间坐定。
不得不承认,洛雨施是个美人胚子,鹅蛋脸,丹凤眼,身材窈窕,体态婀娜。只是,她的眸子很冷,身上也很冷,一眼看去,就像座冰山,怎么也不会融化。
“你邀我来说是让我见一样东西,这样东西会让我刻骨铭心是吧?拿出来呀,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洛雨施端坐着,既不动桌上的酒,也不动剥好的水果,就那么直直的盯着端木影,冷的像雪。
“洛小姐别急,我既然叫你来,自然不会让你空手而回,”端木影轻笑,然后起身走进屏风内,从衣柜中掏出一个木盒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出来,搁在桌上。
“就是这个东西么?”
端木影点点头,心里暗笑不止。
女人果然是好奇的动物,谁也不会例外。
“打开呀,我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稀罕。”
按住盒盖,端木影故作神秘的说,“洛小姐,不管你看到什么,记住不要害怕,因为……”她凑过去,贴着她的耳膜说,“因为一个死人是不能奈你何的。”
“你说什么?”洛雨施果然被惊吓,脸色卡白。
“你看看就知道了,”端木影坐正身子,好整以瑕的看着她。
可是,洛雨施已经没了揭开盒盖的勇气,她发直的目光一直盯着盒子,眉宇间闪烁着焦虑和不安。
“你不敢吗?让我帮你,”端木影忽然拉开了盖子,只见金黄色的锦布中安静的躺着两根手指头,而旁边用鲜血写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啊!”
洛雨施跳起来,尖叫着往外跑,因为跑得太快,她被门槛绊倒,然后摔在地上,砰地一响。
意料之中的端木影站起身,缓缓走过去,蹲在她身旁说,“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身穿青衣的公子,浑身是血,双目空洞,不停在我耳边说:我死的好惨哪,为什么我这么爱她,她却要这样害我?她欠我五十三条人命,欠我一生的情啊!你一定要帮我把我的手指头送给她,我要她一生一世铭记于心!”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洛雨施面如土色,捂着耳朵又哭又喊,原来她的冷、她的凶全是装出来的,这种女人骨子里全是害怕,全是胆小,她只是用冷漠来伪装自己,用凶恶去威吓别人。
端木影冷哼一声,将那锦盒塞进她的手心说,“这是你的礼物,你带回去,马上离开这,潇湘茶居不接女客。”
说完,她昂首阔步走出去,并不忘敲了敲隔壁房的门。
里面,藏着舒云川和冷碧池,她答应让他远远看一眼,只是一眼而已。


第十八章 恶梦来临

没想到的是,那一眼足以催人性命。
洛雨施走的那晚,舒云川便一病不起,不停的发高烧,到半夜时呓语不断,神智已经不甚清醒。
“姐姐,他不会死在这儿吧?”小楼附在她耳边低低的问,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寒露,端木影摇摇头,和她一起走出房间。
“端木姑娘,”身后传来冷碧池的喊声,回过头,她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不用了,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我知道你们是生意人,不能沾染晦气,你放心,我这就带他走,”冷碧池说到做到,居然背起舒云川就走。
端木影没有拦他,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洛雨施走的时候已经有些虚弱,过度的惊吓使她忘记把怀里的木盒扔掉,她居然就这样走了,抱走了那只木盒。
其实,木盒里的手指是假的,是端木影用萝卜涂上颜色,再敷上鸡血制成的,乍一看去,真像两只刚刚砍下来的手指头,加上那几个血淋淋的字,她的精神立刻便崩溃了。
也许,这就是做贼心虚。
轻笑一声,端木影刚想下楼去关上大门,一阵刺耳的刀剑声传来,凉风扑面。
脸色一沉,她探头去看,一楼的大厅,一男一女手持银剑指着冷碧池,而倒在地上的舒云川身上已经多了两个血洞。
殷红的血从他身上不断流出,在光滑的地面扩散,空气里便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令人闻之作呕。
小楼吓得凉气直抽,眼看她就要失声尖叫,端木影及时捂住她的嘴,然后将她拖进房里。
“不要吵,你呆在这,我去看看。”低声交待后,她蹑手蹑脚的返回去,透过栏杆的缝隙往下看。
那男的她认识,是况无崖,那个穿藏青色长裙的女人她却没见过,虽然长相清秀,眉宇间的狠辣却也让人望而生畏。
“冷碧池,你竟然还敢回京城,果然胆大,今天就让你死在这儿,也免得我们天涯海角的找你!”女的娇叱,剑尖往前探了探。
偏脸看了一眼已经断气的舒云川,冷碧池眼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握了握拳头,他冷笑说,“宋挽云,我从来没有怕过你,若不是有你师兄在,便凭你能奈我何?”
端木影一愣,想起冷碧月坠崖时的呼喊,难道这个宋挽云也是逼死她的人之一?
“少说废话,来呀,”青衣舞动,银剑如花,她的攻势非常凌厉,脚步也非常急促,招招锁喉,似不要他的命便不肯罢休。
舒碧池的功夫看来也不弱,上下翻腾间,避开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杀招,凌空飞起,他一脚踢在了女人的小腹上。
“啊……”捂住小腹,宋挽云痛得冷汗淋漓,求救的目光转向况无崖。
银剑一甩,剑身发出嗡的响声,况无崖站在那儿,镇定如风,脚下却已如离弦的箭穿越而出,直逼冷碧池的胸口。
脚步疾退,冷碧池不得不用双手夹住了他的剑身,但因为攻势过强,被他不断逼退,眼看已经退到墙角,而况无崖的足尖朝他的脖子划过去,鞋头上赫然显现一排尖刀,刀口乌黑,淬有剧毒!
千钧一发,命悬一线。
“住手!”端木影大喝一声,飞身从二楼奔下楼梯。
足尖停在他的咽喉前,况无崖看着她飞奔的身影,有些愣住。
另一方,宋挽云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冷碧月,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在这出现?
她恨,恨透了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抢走了师兄的心,令她和师兄青梅竹马的爱情瞬间崩塌,这段仇,她无论如何都会报。
所以,得知冷碧月会去劫狱后,她就埋伏在府衙外,还命人通知了皇后娘娘。
只是,她没想到冷碧月会和哥哥兵分两路,而她们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最终,况无崖刺伤了她,却不忍杀她,一路不停的追问小格格的下落,她却宁死也不肯说,那时,她恨不得一剑刺下去,让这个女人永远在师兄面前消失。
冷崖边,凄风苦雨,她躲在树后,看着这女人跳下去,看着师兄发出痛苦的呐喊,她觉得畅快淋漓,终于死了,终于没人再跟她争师兄的爱了。
谁知道,她即使死了也霸占着师兄的心,无论她怎样温柔似水,怎样千依百顺也挽不回师兄的心,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注定了这一生,师兄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想到这,她闭上双眼,怨极恨极。
“你放开他,”端木影盯着况无涯,目光坚决如铁。
“我说过,你不能跟他有任何联系!”闭上眼睛,他压抑着胸腔的怒气,脚却缓缓拿了下来。
可是他手里的剑没有收,只要一发力,他仍然可以要了这小子的命。
“你别忘了,他是冷碧月的哥哥!”强调冷碧月三个字,端木影无畏的看着他。
倏然睁开双眼,况无崖盯着她,一言不发。
他的目光清冷,其中的柔情谁又能看得懂?
这一生,他的心已死,再也不能重燃,除了看见这个酷似碧月的女人时偶有跳跃外,他几乎认为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师兄,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宋挽云大步走来,悲愤的喊。
手中的剑一扬,她居然向端木影头上砍下去。
如果冷崖上摔不死你,我今天也一定要你再死一次!
锵!
银剑被挑飞,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况无崖,心神俱裂,“你干什么?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这个女人吗?”
“告诉你,不要动她,因为她不是冷碧月!”银剑归鞘,况无崖冷冷的扫了师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况无崖,你违背娘娘的命令会受到残酷的惩罚,难道你忘了吗?”宋挽云在身后咆哮,他却视若无睹,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回过头,宋挽云杀人的目光凝视端木影良久才愤愤的说,“好,冷崖摔不死你,这一剑刺不死你是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手里,你等着。”
她说完便如风般急掠而去,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冷碧池的对手。
望着舒云川的尸身,端木影吐了口长气问,“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先葬了二公子再说吧,不过还是很感谢你。”冷碧池长叹一声,抱起了舒云川,大步走出门口。
临出门时,他回头说,“城外五百米处有间茅草屋,里面住着一户姓姜的猎人,他收养了一个女婴,现在也许快两岁了。”
望着他的背影,端木影目光渐寒。


第十九章 暗示

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天宇上方碧蓝如洗,美的令人陶醉。
端木影一个人走出了潇湘茶居,她忽然很想去城外看看,哪怕是一眼就好。
虽然她知道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给那可怜的小女孩带来麻烦,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
可是,她刚刚踏出门口便愣住了,从城门方向驶来两队人马,领头的二人风尘仆仆却面容不凡,正是允善和永瑢。
血液有些寒凉,她说不清楚现在的感觉。
原以为这一个多月来她已经忘了那个男人,可现在看来,她忘不掉,甚至分别后再见,她的想念更浓更深。
两队人马径直往潇湘茶居的方向而来,允善远远便看见了她。
从马上一跃而下,他如飞的奔过来,然后将她搂进怀中。
他搂的很紧,仿佛怕她从怀里飞走似的。
“你从哪儿来?”端木影的眼眶有些湿润,情不自禁的拥住了他宽阔的背,有些责备有些欣喜的问。
“黄河决堤,河水泛滥,皇上派我和六阿哥赶赴现场赈灾,所以来不及跟你说一声,真的很抱歉,”允善轻轻的推开她,激动之色溢于言表,“赈灾一完,我们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就是怕你担心我们。”
“谁要担心你?”端木影嗔怒,心里却是真的开心。
只要能看见他,总还是高兴的。
允善回头冲永瑢说,“要不你先回宫覆命,我就不去了吧。”
“你不用先跟父母说一声吗?”永瑢无奈的摇头,目光却看向潇湘茶居的大门里。
端木影自然知道他想看什么,心下一酸,叹道,“六阿哥,只当我对不起你了,你与小楼今生有缘无份,希望来世可以再续前缘。”
待永瑢领着人马离开后,端木影才问,“你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允善点点头,然后一跃上马,再牵住她的手扶她坐在前面。
一拉马僵,他们在长街上飞驰,直奔京城的郊外。
“为什么不问我去哪里?”下马时,端木影忍不住问。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会陪你,不管什么原因,”允善温文一笑,然后将马系在树上,指着前面的茅屋问,“你是要去那里吗?”
端木影心里一颤,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特别了,就像那天他会带乾隆来潇湘茶居一样,难道他对自己真的如此放心?不怕她别有用心?不怕自己连累他吗?
“怎么了?”见她神色有异,允善忍不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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