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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谁摸了我一下-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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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就要住那套房子!”   
    周角看了看她,说:“你不想要命了!”   
    黑沉沉的天边,悬挂着一弯细细的月亮,它略微有些发红,像一只不吉祥的眼睛。   
    一只不知什么名的鸟,在窗外断断续续地叫着,那声音孤独而嘶哑,它的叫声使黑夜更加寂静。   
    两个人做爱时,文豪儿在周角的身下笑起来。   
    周角立即停止了动作,吃惊地问:“你笑什么?”   
    文豪儿依然笑着,说:“米环接替的是谁的节目?”   
    “米绢。”   
    “我接替的是谁的节目?”   
    “汪瓜子呀……怎么了?”   
    文豪儿突然停止了笑:“现在,你好好看一看,我长得是不是很像汪瓜子呢?”   
    周角一下就软了。   
    在暗淡的月光下,文豪儿的脸模模糊糊的,他越看越感到她正在演变成汪瓜子的脸!   
    他从她身上翻落下来,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灯。   
    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文豪儿又笑起来:“跟你开个玩笑,吓着啦?”   
    无论文豪儿怎么任性,周角都不让她住进汪瓜子的那套房子。为此,两个人还吵了起来。文豪儿甚至认为,他之所以百般阻止她住进玫瑰小区,是因为他还有其他的女人,不想和她住在同一栋楼里,免得她天天监视和控制他。   
    周角气得摔门走了。   
    他坐上一辆出租车,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转来转去,最后竟然来到了南郊。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   
    路边,有一大片树林。他想撒泡尿,就下了车,让司机走了。   
    树林里传出一只鸟孤独的叫声:“嘎!嘎!”正是那只一直在1号楼外面鸣叫的不知名字的鸟。   
    这只鸟沟通了梦境和现实。   
    他走到那片树林的边上,撒完尿,提上裤子,刚要返回路上,却看见一条羊肠小道,一直伸向树林的深处。   
    他鬼使神差地顺着它走了进去。   
    天上悬着很多黑色的云。   
    树林里暗极了,但是他能看见那些树光秃秃的,都枯死了,像一具具干尸。地上布满了深深的坑穴,不知道是谁挖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好像是一些刚刚挖好的坟坑。   
    他不知道这个树林有多深,越走越害怕,顺手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抓在手中。   
    突然,他听见树上有响动,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毛烘烘的东西,他举起石头猛地砸过去,竟然准确地打中了那个东西,它一下就掉了下来。   
    是一只松鼠,它的脑袋已经碎了,血淋淋的。   
    他小心地跨过这只死松鼠,继续朝前走,终于,看到了依稀的灯火,于是飞快地奔跑起来。   
    他跑出树林,看到了一条街道,两旁是一些店铺,不过好像停电了,里面闪烁着幽暗的烛光。   
    有一些人在街道上走来走去,他们的脸色都显得有些苍白,表情也木木的。   
我像不像汪瓜子?(3)   
    他感到这是一个小镇。为了核实一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同事的电话;“环城南路旁边有一大片树林,你知道吧?”   
    “知道。你跑到那里去干什么?”   
    “穿过这片树林有一个小镇你知道吗?”   
    “胡扯,树林那边是个湖,哪有什么小镇!”   
    他惊愕地四下看了看,陡然感到这个小镇有些鬼气森森。   
    同事一定是记错了。如果这个小镇只是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说它是个幻影,那还有可能;现在,他已经脚踏实地走进了这个小镇,它怎么可能是不存在的呢?   
    他一边慢慢朝前走,一边继续观察着街道上的人。   
    他渐渐看清,这些行人并不都是穿着现代服装,有人竟然穿着古代的衣服!难道这里住着一个拍古装戏的剧组?   
    突然,他脚下滑了一下,差点摔倒,弯腰查看,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条街道上,到处都扔着血淋淋的器官,不知是人身上的,还是动物身上的,由于被行人踩,被车轮轧,很多都变成了血饼。   
    他纵身一跳,闯进了路旁的一家店铺,想跟老板打听一下情况。   
    店铺里点着一排蜡烛,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它们都在摇摆不定。 店里出售的竟然是女式服装和化妆品,各个朝代的衣服都有,尤其是清朝宫廷女装,穿在塑料模特儿身上,显得很怪异。   
    一个黑唇女子在蜡烛后面问他:“你需要点什么?”   
    “我随便转一转。你们还不打烊吗?”   
    “我们刚刚上班。”   
    “天都黑了……”   
    “没错,天黑了我们就上班了。”   
    周角越想这句话越不对头,正想着退出去,迎面却有个人走进来。当周角看清她的面目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竟然是汪瓜子!   
    她看到了周角,也愣了一下。   
    周角傻傻地望着她,说:“你……”   
    汪瓜子笑了笑,说:“我来买管口红。”   
    然后她和周角擦肩而过,走到柜台前,挑选了一管黑色的口红,付了钱之后,转身走过来:“我赶着拍节目,先走了。”   
    然后,她匆匆走出门,拐个弯,不见了。   
    周角惊骇地问那个黑唇女子:“你们,你们都是些什么人?”   
    那个女子用长长的指甲弹了弹蜡烛上的火,轻轻地说:“我们都是冤死的。”   
    接着,她抬头看着外面说:“你看这个老头,他一九六八年死于械斗;那个穿花袄和绣鞋的女人,一九四八年死在乱棒之下;还有穿囚服的那个,瘦得只剩下了一把骨头,他南宋建炎年间死在大狱里……”   
    周角不关心这些,他用讨好的口气试探地问:“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那女子打量了一下周角,说:“你得把你的良心留下来。”   
    “我的良心?”   
    “这世上有善心,恶心,花心,爱心,佛心,鬼心,忠心,反心,恒心,玩心,孝心,忍心,伤心,雄心,贪心……总共一百三十六颗心。你的良心变质了,必须摘下来,扔到大街上,让行人在上面踩来踩去。”   
    周角后退几步,猛地转过身,逃了出去。   
    有几个人立即从不同的方向朝他走过来,他们正是那个死于械斗的老头,那个被乱棒打死的女人,还有那个瘦骨如柴的古代死囚……   
    周角寻个空当,撒腿猛跑。他不时地踩上一个血淋淋的器官,几次差点摔倒。   
    街上的行人全都转过身,紧紧盯着他,直挺挺地包抄过来。   
    他感到自己跑不掉了,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洗 手(1)   
    闵四杰和李径文不在同一个楼层办公。   
    这一天,他来找李径文,想和他在有阳光的地方聊一聊。   
    广告部办公室里,有个女孩正在电脑上打字,并不见李径文的影子。   
    “请问,李径文呢?”   
    “他没在。”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那个女孩说着,朝角落里的一张桌子看了看,说,“他的东西都在,肯定没走远。”   
    闵四杰发现,其他的桌子都乱得一塌糊涂,只有李径文的桌子很整洁,几乎一尘不染,上面放着李径文常年不离肩的那个黄色帆布包,还有一个随身听。   
    在桌子的最里端,摆着一个长着头发的泥人,闵四杰一眼就看出,这个泥人同样是按照他的五官捏成的!   
    他的眼睛避开那个泥人,说:“他出去多长时间了?”   
    “大约半个钟头吧。”   
    “谢谢。”   
    闵四杰说完,就退了出来。   
    他不知道李径文在哪个办公室里,就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溜达了一阵子。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似乎有冲水的声音:“哗——哗——哗——”响得他更加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儿,一间办公室的门开了,他立即转头看过去,衣小天走出来。   
    “闵四杰?”   
    “我来找李径文。”   
    “找到了吗?”   
    “没有。”   
    衣小天侧着脑袋听了听,低声说:“他一定在卫生间洗手。”   
    “你怎么知道?”   
    衣小天的神色有些异样,声音更小了,说:“我发现,他经常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洗手,而且要洗好长时间,好像手上有什么永远洗不掉的东西。”   
    闵四杰又感到身上发冷了。   
    “你找他干什么?”衣小天不解地问。   
    闵四杰朝卫生间看了看,然后对衣小天简单地讲述了那个《他爱上了偶像》的剧本。最后,他说:“我想试探试探他,这剧本是不是他寄给我的。”   
    衣小天呆呆地说:“他竟然死过三百三十三天……”   
    “你知不知道他家是哪里的?”闵四杰问。   
    “不知道。听口音好像是宜昌人。”   
    “你对口音怎么辨别得这么准?”   
    “我老家就是宜昌的!”   
    “噢。”   
    “你问他家在哪里干什么?”衣小天问。   
    “我想,如果找到他家,就能查出他是不是有过剧本中描写的那段经历,这件事搞清楚了,他的面具也就被撕开了。”   
    “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到目前为止,并不能肯定剧本就是他寄给我的。而且,这个剧本写了一个男孩追星的故事,跟凶杀毫无关系,只能说是一种暗示。”   
    “你说得有道理。”   
    “我想到人事部查一查他的身份证。”   
    “我估计没有用。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么他的身份证一定是假的。”   
    卫生间的水声终于停止了,接着,李径文从里面走出来。   
洗 手(2)   
    衣小天马上说:“……昨天晚上我到他那里去了一趟,把第四盘光碟借来了,我觉得,拍得不怎么样。”   
    闵四杰暗暗佩服衣小天的表演才能,鬼知道他说的“他”是谁,鬼知道“第四盘光碟”是什么内容。   
    李径文走过来,朝闵四杰笑了笑,笑得还是那样谦卑。   
    闵四杰把脸转向他,说:“李径文,我来找你。”   
    李径文似乎早有准备,他说:“走,我们到会客室吧。”   
    闵四杰离开衣小天,跟李径文来到了走廊另一端的广告部会客室,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来。会客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闵四杰不时地瞟一眼李径文的手。   
    他的手十分白净,像女人的手。他抬起那细弱的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说:“闵老师,您有什么事?”   
    闵四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聊聊。”   
    李径文笑了笑,说:“我知道您有事。”   
    闵四杰也笑了笑,说:“你老家是哪儿的?”   
    “我是湖北孝感人。”   
    “孝感……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他们都死了。”   
    闵四杰脸上的肌肉又跳了一下,说:“我想开创个新节目,讲述普通人不普通的成长经历,不知道你过去有没有什么曲折的故事?”   
    “没有。”   
    “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那你肯定爱过吧?”   
    “也没有。”   
    闵四杰把头转向窗外,说:“我之所以想开创这个新节目,是因为得到了一个剧本,它讲述了一个很离奇的故事。”   
    “您讲讲。”   
    “一个男孩,偷偷爱上了一个屏幕里的偶像,他为了见那个女人一面,在她签名售书的现场被狂热的追星族踩到了脚下,成了植物人。他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有一天突然醒了过来。没有一个植物人苏醒之后记得自己沉睡了多久,但是这个男孩却一清二楚,他说,他在一个美丽的地方等待他的偶像,总共等了三百三十三个昼夜……”   
    说到这里,闵四杰看了李径文一眼。   
    李径文的脸上第一次不见了那谦卑的笑,变得异常冰冷。他的眼睛和闵四杰的眼睛碰在一起,说:“我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   
钟馗跑了   
    周角越来越恐惧了。《周公解梦》上说,梦见黑云,坑穴,枯死的树,打死松鼠——都是灾祸的预兆。   
    文豪儿已经到电视台上班了,起早贪黑地录制“欢乐家家传”节目。   
    她一直和周角住在一起,这个女孩身心健康,夜里总是睡得很香。   
    周角却经常失眠。   
    这一天,是汪瓜子被杀的第三周,又是“欢乐家家传”应该播出的日子。   
    午夜之后,周角听见那个凄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汪瓜子啊!你死得冤啊——”   
    他急忙叫了一声:“文豪儿……”   
    文豪儿睡得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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