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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红杏出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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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汗水淋漓,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把身子向下,让湿润的面孔贴在泰蕾斯发髻散乱过的枕头上。他用两片干燥的嘴唇咬着枕巾,品尝着散发出来的清香。他就这样屏气凝神地趴着,仿佛看见一根根火柴在他紧闭的眼皮上擦过。他盘算着如何毫无危险地杀死卡米耶。当他透不过气来时,他又翻身仰面躺着,睁大双眼,接受着从窗外扑来的寒气。看着夜空里的星星和淡蓝的微光,他思索着如何去杀人的计划。
  他什么也想不出来。正如他对情妇说过的那样,他不是一个孩子,也不是一个傻瓜。他不想用匕首或毒药,他想干得隐蔽而巧妙,要悄然无声、不冒风险、毫无恐怖地把事情结束,简单、利落地消灭一个人。他虽冲动,但不盲动,他的理智在警告他要小心行事。他虽然很狂热,但实际很胆怯,他不愿意拿自己的平安日子去作赌注。他杀人也是为了生活得更平静、更幸福。
   。。

《红杏出墙》9(3)
他渐渐疲倦了。寒冷的空气把泰蕾斯温柔而芬芳的幻影从小阁楼里赶出去了。洛朗平静下来,他也疲倦了,神志恍惚。在他要睡去的那一刻,他决定要伺机而动。他愈来愈迷糊,一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飘飘摇摇:“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五分钟后,他睡着了,发出均匀而平稳的呼吸。
  泰蕾斯在晚上十一点钟才回到家。她的头脑如火一样燃烧着,思想却很模糊,一直走到新桥街,还不知道这段路是如何走过来的。她觉得自己仿佛刚从洛朗房间走出来,耳边还回响着洛朗所说的话。她看见拉甘太太和卡米耶正在焦急不安地等着。她冷淡地回答了他们的诘问,说她走了不少冤枉路,还在人行道上熬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公共马车。
  上床后,她觉得被褥又冷又潮。她依然燃烧着的四肢发出厌恶的颤栗。卡米耶很快就睡着了,他张着嘴,枕在枕头上的苍白的脸很是愚蠢。泰蕾斯望了他好久,她慢慢地挪开身子,真想把自己攥紧的拳头捅进这张丑陋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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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出墙》10
将近三个礼拜过去了,洛朗每晚都到店里来。他很疲倦,像生了病,两眼四周有一圈淡蓝的阴影,双唇发白,有些干裂。但是,他还是那么稳重而平静,像以往一样正视卡米耶,似乎对他赤诚相待。而拉甘太太自从看到他慵懒无力、萎靡不振的样子之后,对他就更加格外关心了。
  泰蕾斯又像从前那样闷闷不乐、沉默不语了。她更不好动,更加安分,也更叫人捉摸不透了。洛朗对她仿佛根本不存在,她难得看他一眼,也极少和他说话,对他十分冷淡。拉甘太太善良的心地,因她这种态度而非常难受,有时就对小伙子说道:“我的侄女不爱理人,您别介意。我了解她,她的面孔是冷的,内心却是热的,感情丰富而真诚。”
  这对情人没有再约会。那天晚上,在圣维克多路幽会之后,他们就没有单独见过面。晚上,当他们面面相视时,表面上冰冷得好像视若路人,但在他们安然的假面下,却正汹涌着热情、欲望和恐惧的狂风暴雨。泰蕾斯心里交织着愤怒、胆怯和残忍的嘲笑,而洛朗却心怀叵测、犹疑不决。他们都不敢正视自己,都不敢细细体察那些充塞在自己头脑里的朦朦胧胧然而又是强烈而执着的思绪。
  只要有门挡着,他们就粗暴而短促地紧握一下手,好像要把对方的手骨捏断了。如果可能,他们真恨不得把对方的皮肉粘在自己手上带走。为了平息一下情欲,他们也只能相互握一握手,因此他们在手上倾注了自己的全部身心。他们不能要求别的,只能焦灼地等待着时机。
  一个礼拜四的晚上,在玩牌之前,拉甘家的客人们像往常一样要闲聊一会儿。他们的主要话题之一便是要老米肖谈他过去任职期间内离奇而冒险的办案经历。这时,格里韦和卡米耶便像小孩听蓝胡子①或小拇指②故事那样张大嘴巴,带着恐怖的表情听警长讲述。这使他
  ①17世纪传说中的一个杀人犯,后来成为诸多文学、音乐作品中的主人公。
  ②童话中的人物,小拇指被坏人抓到树林里,一路上他抛下小石子作标记,认路回家。
  们害怕,同时又激起他们的兴趣。
  这一天,老米肖讲述了一件可怕的谋杀案,其情节使全体听众都毛骨悚然。他摇晃着脑袋说:
  “人们并不知道一切……多少罪犯还未被人们发现!多少杀人犯逃脱了法庭的制裁!”
  “什么!”格里韦惊奇地说,“您认为在大街上还有许多像这样杀了人而没被逮捕的恶棍?”
  奥利维埃露出不屑的微笑。
  “我亲爱的先生,”他用尖锐的嗓音答道,“所以没有逮捕他们,那是因为他们尚未被人发现!”
  这个推理好像说服不了格里韦。卡米耶起而相助。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我么,我同意格里韦的意见。……我有理由相信,如果警察是称职的,那我们在大街上永远也不会碰到一个杀人犯。”
  奥利维埃认为话中有话,感到自己受到了人身攻击。他气恼地高声说道:
  “警察当然是称职的,……但是,我们总不是万能的。有些恶棍在魔鬼那里学会了犯罪,他们甚至能够逃脱上帝的惩罚……是么,我的父亲?”
  “是的,是的,”老米肖支持儿子的这个看法,“当我们住在凡尔农时——拉甘太太,您大概还记得这件事吧——一个马车夫在大道上被人暗杀了,尸体被切成几块扔进渠沟里。凶手一直没能抓到,也许他今天仍然活着,也许他就是我们的邻居,也许格里韦先生在回家的路上就会遇上他。”
  格里韦的脸变得像餐巾一样苍白。他不敢转过头来,似乎感到杀马车夫的凶手就在自己身后。其实,他的这种恐惧能让某些人感到兴奋。
  “哦!不,”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自己也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哦!不,我不愿去想这些……我呢,我也知道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女仆,因为偷了主人的一副银餐具而被捉到监狱。两个月以后,有人砍倒院子里的大树时,竟在喜鹊窝里找到了这副餐具。喜鹊才是真正的小偷。人们就把女仆放了……你们看,罪犯总是会受到惩罚的。”
  格里韦胜利了。奥利维埃冷笑着。
  “那么,”他说道,“喜鹊会被关进监狱去吗?”
  “格里韦先生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卡米耶反驳说,他看见自己的上司被人取笑有些气恼,“妈妈,把骨牌拿出来给我。”
  拉甘太太去找骨牌时,年轻人继续问米肖:
  “那么,您承认了警察是不称职的,是吗?仍然有许多杀人犯在青天白日下闲逛吗?”
  “唉,不幸!的确如此。”警长回答道。
  “这是不道德的。”格里韦下结论说。
  在谈话中,泰蕾斯和洛朗始终沉默不语。对格里韦的一席蠢话,他们甚至没微笑一下。他们把胳膊支在餐桌上,脸色稍显苍白,两眼茫然地看着。有时他们也暗暗交换炽热的目光。泰蕾斯的发根处沁出了小滴的汗珠,洛朗感到一阵阵发冷,在微微颤抖。
  

《红杏出墙》11(1)
碰上好天气的礼拜日,卡米耶总是强迫泰蕾斯和他一块儿出门,到香舍里榭大街散会儿步。他像个傻瓜似的,带着她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每碰到一家商店都要停下看看,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少妇宁愿呆在阴冷潮湿的店堂里,挽着他的胳膊让她苦恼极了。可是,卡米耶却很怡然自得。他喜欢炫耀自己的妻子,每当遇上同事,特别是遇见一个上司时,有夫人在一旁,他和他们打招呼都是神气活现的。此外,他只是为散步而走路,几乎不说话,穿着笔挺而僵硬的节日礼服,拖着脚慢条斯里地前行,煞有介事,其实蠢相十足。泰蕾斯挽着这样一个男人散步真是苦不堪言。
  散步的日子,拉甘太太会把她的孩子们一直送到弄堂尽头。她一一拥抱他们,接着,便是无穷尽的叮嘱,恳切的祈求,仿佛他们要出远门似的。
  “特别要当心意外……”她对他们说,“在巴黎这地方,车辆太多了!……你们要答应我,不往人群里去……”
  最后,他们终于走了,她还要目送他们一阵子。等她回到店铺里,她的两条腿已变得很沉了,她已不可能再长距离步行了。
  还有些时候,这对夫妇会走出巴黎,到圣乌昂①或到阿斯尼埃尔②去,在河边的一家小
  ①巴黎北部郊区。
  ②巴黎西北部郊区。
  饭店里吃一盘油炸鱼。这种美餐的日子,在他们算是有点奢侈了,一个月前就会开始议论它了。泰蕾斯更愿意、甚至是带着兴奋的心情同意去这些地方游玩,这使她可以在露天自由地一直呆到晚上十点或十一点。圣乌昂和它的绿色小岛使她想起凡尔农来。还是在少女时代,她在凡尔农体验到了塞纳河的全部野趣。烈日当空,她坐在树荫下的砂石上,凉风吹着她的身子,她把双手浸在河里。当她的裙子在石子和泥土上拖来曳去弄脏时,卡米耶却小心地铺开了他的手绢,悄悄地挨坐在她身旁。后来出游时,这对年轻夫妇几乎总带洛朗同去,洛朗以他那粗犷的笑声和过人的精力,使他们的游玩格外快乐。
  一个礼拜天,卡米耶、泰蕾斯和洛朗用完早餐后,于十一点钟光景动身,到圣乌昂去。他们对这夏季最后一次的游玩已考虑很久了。秋天就要来了,到了晚上,阵阵冷风使空气中充满了寒意。
  这天上午,天空是晴朗的湛蓝色。阳光灼热,即使在树荫下也是热烘烘的。他们决定享受这夏日最后的阳光。
  三个人雇了一辆马车,女店主自然少不了叹息、叮咛一番。他们穿过巴黎,在巴黎的旧城墙墙根前下了车马。然后,他们沿着公路步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圣乌昂。时已过正午,道路上弥漫着尘埃,在烈日的暴晒下,泛着雪也似的眩目的白色。空气浑浊而炽热,仿佛在燃烧。泰蕾斯靠着卡米耶的胳膊,撑着遮阳伞,慢慢走着,她的丈夫则用一块很大的手帕扇着脸。洛朗跟在他们后面,烈日噬咬着他的脖颈,他似乎已麻木了。他吹着口哨,踢弄石子,有时对他情妇摆动着的屁股凶狠地盯上几眼。
  到了圣乌昂,他们急于寻找一个树丛,寻找树荫下的一片青草地。于是他们走上一个小岛,钻进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里。落叶在地上铺成了一层暗红色,脚踩上去不断发出脆裂声。无数树干笔直地挺立着,很像是哥特式建筑的一根根石柱,树枝下垂到游人的额头上。周遭能看见的只是枯萎的树叶铺成的黄色山峰和山杨、橡树那白色和黑色的树身。在一块凄凉而静寂的狭小空地上,他们仿佛是置身在一个阴森的洞穴里。在他们周围,只有塞纳河在吼叫。
  卡米耶选择了一个干燥的位置,揭起礼服的下摆才坐下来。泰蕾斯随意坐在地上的树叶上,已弄皱的裙子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子。她的上身几乎消失在竖起的衣裙皱褶之中,裙子向后翻起,一条腿一直裸露到膝盖。洛朗趴在地上,下颌着地,贪婪地盯着这条腿看,一边听着他的朋友在生政府的气:应该在塞纳河畔的所有小岛上摆上石凳,修建小径,种上修剪过的树木,像杜伊勒利宫①那样,把这些小岛全变成英国式的小花园。
  ①  法国旧时的王宫,今已废,改建成花园。
  他们在这儿呆了将近三个小时,想等太阳稍稍西沉后,在晚饭前到田野里散会儿步。卡米耶说到他的办公室,讲了许多荒唐的故事。他慢慢讲累了,仰卧在地,把帽子遮住眼睛睡着了。而泰蕾斯早就合上了眼皮,假装在打瞌睡。
  这时,洛朗慢慢溜到少妇身边。他伸出嘴唇,亲吻她的短靴和膝盖。赤裸的肌肤、白色的长统袜灼烫着他的双唇。泥土强烈的味道和泰蕾斯身上淡淡的微香混和在一起,刺激了他的神经,沁透了他的身心,使他热血沸腾。一个月来,他处于充满愤怒的克制中。在烈日下,走在往圣乌昂的公路上时,他已经是欲火燃身了。眼下,在这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在这阴凉和寂静的舒适中,他也不能把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紧搂在怀里。因为她的丈夫很可能会醒来,看见了他,使他的计划落空。这个男人始终是他的障碍。他只得伏在地上,藏在裙子后面,颤栗、愤怒又默默地吻着她的短靴和白袜。泰蕾斯一动也不动,像是个死人。洛朗以为她睡着了。
  他站起来,无力地靠在一根树干上。这时,他看见少妇睁开了闪亮的眼睛,望着天空。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脸色苍白,神情冷漠。她在沉思,固定不动的两眼好像是无底的深渊,里面只埋藏着黑夜。她纹丝不动,也不回过头来看看站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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