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钵-满朝凤华-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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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罗摇摇头,“轻罗不敢说少主思虑欠妥,只是少主生来娇贵,从来不曾受伤,今日却伤得这么重,少主,要是你再晚些,只怕毒都要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了……”轻罗有些哽咽,“轻罗驽钝,只知道少主自从识得那女人起,就已经不一样了,就已经频频受伤……少主……”
“轻罗,你知道我为何会受伤么?我拼了命去救那个女人的。”明月松很是得意,“你说,我这样对一个女人,那女人可会爱上我么?”
轻罗身子一颤,神情一滞,“少主不需要对人这般好,就已经让人爱得癫狂了。”
明月松满意地笑,“虽然那女人不一般,可终究还是豆腐做地心,我想她对我也该生情愫了。”
轻罗听得只觉得胸闷,明月松却不再同她废话,“备轿吧,我想住宫里应该很是有趣。”
第十一章 章华宫内
上官凛为了表示对董清秋的恩宠,派遣了宫内的太医来替索玉看伤势。索玉虽然昏迷不醒,但那太医的医术终究还是有水平一些,加上好几个太医到场,商榷之下,提出可以用一些针灸配合特殊药材的治疗促使索玉尽快醒来。
董清秋多少放心了些,拾掇好心情,这才接受上官凛的邀请入宫。
明月松和董清秋出现在章华宫的时候,夜幕才刚刚降临。
上官凛已经把那枚玉扳指遣人送回到舒华公主住的月蟾宫,专门遣了几名侍卫“守护”舒华公主的人身安全,美其名曰守护,实则监视限令。
上官凛在章华宫的正中央置备了一桌酒菜,每一品菜都是用食盒盛好的,方便端去端来。上官凛对明月松两人说道,“两位爱卿来得正是时候,只怕今夜要通宵陪朕饮酒了。”
明月松和董清秋均是一愣,有些不明白上官凛葫芦里头卖得是什么药。看着上官凛故作轻松的样子,明月松只觉得今天晚上极不寻常。他试着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这样的雅
上官凛莞尔一笑道,“我这章华宫,许久没有如此热闹,这是第一值得庆贺的;第二嘛,今晚上有些特殊,要辛苦两位爱卿陪朕一起。”
明月松故作镇定。扫视了一眼周围,只见冯广已然领着不少御前侍卫守在堂下,几乎每隔几步都有一个侍卫站在那。明月松暗暗叫着不妙,这些侍卫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上官凛用来监视他和董清秋的。
上官凛似是窥破了明月松地心思,淡淡道。“朕虽然责罚了公主,只恐朕那刁蛮的妹妹不会罢休,又要生什么事端,多些人在这里守着,才不会妨碍我们做事。”
明月松笑了笑,看了上官凛一眼,表面上水波不惊,心里头已经布满疑窦。今晚的气氛有些诡异。
上官凛领着两人坐在桌边。举起酒杯,唤了声“明相”、“董卿”,“饮过这杯酒,你我三人便大干一场罢!”
三人一饮而尽,上官凛命旁边伺酒的小太监退了出去,将殿门掩上,只留冯广等侍卫守在殿的四周,将这章华宫围成一个严严实实地蒸笼。
冯广今日的心理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煎熬,听得上官凛最末说一句“大干一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虽然忠于上官凛,可怎么都无法接受上官凛这样可怕的性取向,而且愈演愈烈,直接把这样淫乱的画面从宫外引申至宫内了。
在章华宫服侍的一个小太监,被上官凛驱赶出来之后,则一路小跑地奔向江妃娘娘的寝宫,那江妃娘娘早已经买通了章华宫里地小太监,每日有什么异动都要向自己禀报。
那小太监为了重赏,自然要把上官凛深夜召见明月松和董清秋的事如实上报,“回娘娘话,丞相明月松和京兆尹董清秋大人进了章华宫,两人已经将日常用的衣物搬来。皇上已经命人给两位大人腾出了偏殿中的两间暖阁,两位大人今晚起便留宿宫内。”
江妃娘娘正一个人用着晚膳,本来心情就恹恹的,蓦地听到董清秋的名字,心底一颤,所有的爱恨纠葛统统涌了出来。可是再往下一听。整个人都呆若木鸡,还卡在喉咙的饭食差点就全部翻江倒海倒出来。“什么?留宿宫中?还打算在这里常住?!”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小太监没想到江妃娘娘的反应会这么大,心想这一次自己该被打赏五两银子吧?于是更加卖力地说道,“正是。皇上还备下了一桌酒菜,奴才还听见皇上说,章华宫里头许久没有今日这样热闹了。皇上还说,今天晚上要让两位爱卿通宵陪他,辛苦两位爱卿了。”
那小太监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只得挖空心思将三个人地对话悉数都爆料出来。这两句话听在江妃的耳朵里,怎么都像是另有含义,就跟有无数只钢针穿耳而过一般,疼得她恨不能倒地打滚。江妃咬牙切齿,自己怎么就摊上这样一个皇帝了?“还有呢?他们后面说什么了?做什么了?”说到这个“做”字,江妃故意重重地吐落出来,带了不知多少愤恨。
小太监委屈道:“后来皇上就将奴才们遣了出来,最末只对两位大人说了一句,饮过这杯酒,你我三人便大干一场罢!,奴才便过来向娘娘禀报了。”
“荒谬!太荒唐了!”江妃大声地嚷嚷道,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茄子色,再也按捺不住,倏地就站了起来,“来人,更衣!本宫要去章华宫!”
她这突如其来的暴喝把宫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可是,章华宫如无皇上地召见是……”旁边一个小宫女不明白江妃娘娘怎么那么生气,却还是好心地弱弱提醒着有些头脑发昏的江妃。
“本宫才顾不了那么多了!”江妃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我倒是要去看看三个男人在宫里头想要怎么样?那两个臭男人想要把这皇宫搅得天翻地覆吗?”
江妃早已经认定了皇上和董清秋之间纠缠不清,却原来明月松也是其中的一个。真是荒唐之极,她只觉得脸皮发烧,血管爆裂,心脏都要被气得跳出来了,她对告密的小太监说道,“你,现在去飞廉宫,将你刚才所见所闻的事再向太妃娘娘禀报一遍,听见没有?!”
“是,是。奴才遵旨。”小太监满心以为江妃娘娘要打赏自己,没想到江妃娘娘性子大变,连饭也不吃,就往章华宫赶去。显得厚重而清冷,上官凛把一张空白的折子交给董清秋,“董卿,就由你写一份称赞文昌侯的折子,譬如说,你接任京兆尹之后,已然查出原京兆尹陈大人贪赃枉法诸多赃证,文昌侯能够果决地将原京兆尹下狱查处,乃国之栋梁云云,总之该怎么称赞,该怎么颂扬,董卿随意写就是。”
董清秋心里直犯嘀咕,虽然不明白上官凛怎么突然之间要自己拍文昌侯地马屁,莫非是为了麻痹文昌侯?但是她还是一个喜欢拍马屁,也自认为马屁拍得比较到位的人。
只是有一点,这样的马屁,她得用嘴巴说出来才行啊。让她用毛笔写奏折?这个好像困难了些……
董清秋接过上官凛手中的空白奏折,想要拒绝却又怕自己直接拒绝上官凛惹来怀疑,只好假意拎起御案上的毛笔,扶着手往砚台上蘸饱了墨,像模像样按照记忆中拿笔的姿势摆好pose,笔触刚刚碰到白纸,就有些抖动起来,墨汁洒在了白纸之上,晕开了一整片地墨色。
第十二章 江妃大闹
董清秋皱起了眉头,有些纳闷自己的手怎么不听使唤,努力凝神静气,想要把字给写下去,谁知道有一滴厚厚的墨珠被她颤抖的手腕抖落下去。
在明月松和上官凛的视线里,董清秋的手已经从轻微的哆嗦愈演愈烈,像是她根本就无法掌控住自己的手腕似的。
终于,董清秋“放弃”了,她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皇上恕罪,清秋的手不知为何一拿住笔就开始颤抖,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白日里中了毒,身子还没恢复过来。”这样的症状时有发生,尤其是压力大的人或者大病初愈的人,不拿东西没什么反应,可是手里拿着轻物却会颤抖,病因复杂,即使是太医查不出董清秋有什么问题,也不敢说她在撒谎。
董清秋扯了这个谎言,明月松也无法拆穿她。她歉然地对上官凛道,“皇上,明月大人文思敏捷,才华横溢,可令笔下生花,不如就请明月大人来写此篇奏折,何如?”
董清秋将皮球踢给明月松,上官凛便点点头,“不过,明相同文昌侯一向不相往来,倘若明相忽然之间对文昌侯大加赞赏,恐怕要惹人怀疑了。”
“明月大人只要署上清秋的名字,再盖上清秋的印鉴便可。反正这奏折也是呈递皇上看的,旁人也不知是由谁代笔,更不会追究奏折上的字迹。皇上以为如何?”董清秋为了逃脱写字,只有硬着头皮劝阻。
上官凛点点头,便将这任务指派给明月松。明月松饮了一口酒,居然对于董清秋的推卸没有任何怨言,只看了她的手腕一眼,似是在告诉她,自己早已然窥破她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明月松左手轻轻地抬着自己地长袖,右手蘸了墨。不假思索就在摊开的奏折上挥笔而就。字迹飘逸而灵秀,如同其人一样,洒脱而出尘,笔锋不似劲刃,却又有着一股妩媚一般。
上官凛看着明月松一挥而就的奏折,脸上满是嘉许,想来明月松的文字功夫甚是合他的意,直到明月松在最末写下“董清秋”三个字。上官凛才说道,“明相这字倒不像是往常所写地。”
明月松瞧了董清秋一眼道,“我不曾见过董兄的笔迹,只能妄自揣测,下笔模仿。不知董兄对在下的模仿还算满意?”
董清秋一愣,敢情明月松写成这样还是刻意模仿自己啊。怪不得这字迹整体看起来有些偏柔和。她一想到自己那狗刨出来的字体就觉得汗颜,却只有硬着头皮道,“嗯,马马虎虎吧。”
董清秋盖上印鉴,上官凛便又将这张奏折递回给明月松。一边问道,“明相可有将那班士子召集好?”明月松一愣,这任务不过是今日才指派下来的,却没想到上官凛这么快就问起自己。他只好说道:“前两日,因为群士声讨原京兆尹陈大人,皇城之内,许多文社的首领诗杰也都还留在此地,我今日已经遣人去叮嘱他们近日内不要离京,皇上要召集他们,倒也可随时办到。”
“好得很。那么讨伐文昌侯的檄文,明相准备地怎样了?”上官凛心里头早已经有了计较。边抿着浓茶,边算计着,“读书人志存高远,倘若我让他们今夜在护城河旁集合,凭明相的印信可能办到?”
明月松越发觉得上官凛有所筹谋,心里头不禁有些觉得不妙。“他们即已答应月松随时待命。要他们集合却也丝毫不难。不过,月松地讨伐檄文还没有完成。皇上不是要他们在公主大婚时才口诛笔伐么?不必急于这一时吧?”
“对文昌侯的口诛笔伐并不急于这一时,不过,朕想今晚上让京城里的这班士子先为文昌侯祈福。”上官凛的思绪让明月松和董清秋都有点没衔接上,“朕已经取消了今日的宵禁,并命人在护城河旁准备好了祈福用的花灯、孔明灯,明相只需要让那群文豪在护城河内为文昌侯各吟上一首诗,作一篇赋,自然会引得京城内仰慕那些士子,喜欢花灯的淑女顽童前去。”
“皇上是要让文昌侯洋洋自得,从而麻痹大意?”明月松对上官凛此举倒也十分赞赏,他心中稍定,听他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麻痹文昌侯罢了,可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夜的上官凛像是有大动作?
“人常言,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是在明相这里,书生却是最有用的。”上官凛麻痹文昌侯之前,先要麻痹的是明月松,“明相可需要亲自出宫一趟?朕同董卿在这里等明相好消息。”
明月松本来想要出宫查探一番,才能放心,毕竟今夜上官凛地要求有些让他紧张,可一听上官凛这样说,瞧了董清秋一眼,忽而有些不放心将董清秋一个人留在这里,于是安慰着自己是不是多虑了,“皇上有信得过的人,拿着月松的书函前去,几大文社的领袖便会替皇上召集士子。”
或许明天白天起再张罗也不迟。明月松暗暗想到。
上官凛点点头,眼见得明月松大笔一挥,写了条子,又取出自己身上地一枚方印递给上官凛。
上官凛草草看了一眼,没有问题,这就高声将冯广唤了进来,让他把羽林军的左将军罗大人请来。罗大人成熟稳重,是个办事牢靠的人。
只是冯广才走,外面就喧哗起来,上官凛眉头皱起,正要责问是谁这么没规矩的,一个侍卫有些狼狈的在外面说道:“启禀皇上,江妃娘娘在外边求见圣驾。”
董清秋和明月松都是一尬,看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