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山登陆大血战-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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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16日清晨,担任主攻的部队从穿山半岛的柴桥镇出发航渡前,张爱萍和陆军第20军副军长黄朝天、“前指”参谋长王德在一间隐蔽的大房子里召集第60师178团团长戚庆莲和1营营长许国光、2营营长孙涌,180团副团长*和2营营长李世武等指挥员开会,布置:到石浦与公安部队换防。张爱萍当场宣布战场纪律:“此事只许你们5人知道,如果发现有第6个人知道,就小心脑袋!”
与此同时,浙江军区也已经通知驻石浦的公安46团,作好与步兵178团、180团的交接防准备。登陆作战部队在严格的灯火管制和无线电静默中到达石浦前,已经有打前站的人员前往石浦号房。
毛泽东授权彭德怀下决心(7)
练了多年的兵,如今终于等到了用兵的时候!戚庆莲、许国光、孙涌、*和李世武等主攻部队的团、营指挥员们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兴奋得直想喊“万岁!”然而由于严格的保密纪律,他们又不能高声喊叫,只能互相紧紧地拥抱、紧紧地握手,以此来表达内心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们带领3000余名官兵携带枪支和火箭筒等轻武器,借着夜色的掩护一一奔向我人民海军的“黄河”、“淮河”、“运河”、“卫岗”等5艘运输舰。由于舰首的大门打开后放下的吊桥搭不到对岸,又不能让陆军登陆部队涉水弄湿衣服和装备,海军舰员便立即搬着跳板跳进冰冷的海水里,在跳板两侧连扶带拉地协助陆军登舰。舰内各舱按每人平方米的“位子”全部坐满,甲板上也到处都是一排排席地而坐的陆军官兵。
拂晓时分,组成编队航渡了五十多海里的部队一到,便认真地与公安部队交接防,然后进屋休息。不要说闹得老百姓摸不着头脑,就是连部队的连以下干部也信以为真。
因此,部队指战员正式晓得攻打一江山岛,还是在到了石浦,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
当然,这里面也发生过一个令人好一阵紧张的小插曲——在航渡途中,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把人们都吓了一大跳。有经验的海军官兵凭直觉知道,这一声巨响不是我舰触礁就是两舰之间发生了碰撞。由于战事紧急,严格的灯火管制决定了绝对不能打开探照灯,“黄河”等舰艇只是原地周旋了几圈之后,便又继续航行了,只听到有一条灭灯航行的“渔船”上有人喊“我们这儿已经进水了!”
后来人们才晓得,那艘被撞的“渔船”不久即沉没。它是一条装备了“喀秋莎”火箭炮的渔轮,当时正在驶行进石浦港北口,不幸被“黄河“舰撞沉。
元月17日清晨,各支参战部队都齐聚于石浦、朝天门、鹤浦等地的海面上。
与此相关连的是,为了声东击西,转移视线,我军还部署了一系列战役佯动:杭州笕桥机场一个轰炸机中队,于17日下午对披山岛实施了轰炸,浙江军区又组织了十余艘机帆船,抵近披山岛实施佯动炮击。敌人误以为我军真的要打披山岛了,大陈敌酋赶忙电令:“严防*进犯”。
深夜,率先到达头门山岛的陈雪江,发现港湾里有一艘炮艇在向他打信号:“陈雪江,我是前线司令员,请你尽快把我们送上岸!”
老首长张爱萍来了!陈雪江很兴奋,赶紧去找小船。
此时,海上的风依然很大,巨浪拍击着岩岸,发出雷鸣般的响声。头门山简陋的码头,炮艇本来就无法靠上去。好不容易找来一条小舢板。谁知艄公说:“风太大,出去有危险。”
见艄公死活不肯动身,陈雪江只好让信号员打信号,对张爱萍如实相告。
张爱萍乘坐的炮艇到头门山港湾将近半个小时,还上不了岸。他见到港湾内的登陆艇越来越多,愈发急于要上岸与部队领导人见面。看到陈雪江发来的信号,张爱萍心急如焚,当即下“死命令”:“你必须立即把我们接上岸去!”
陈雪江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让小舢板顶风冒险将他们接上了岛。
“你看,马上就要打仗了,差一点没有上得来。”张爱萍一上岸,就不无责备地对陈雪江说,“这会误大事的!”
陈雪江申辩道:“啊呀,风实在太大了。要不是司令员您下死命令,杀我的头也不好去接您。我要对首长的安全负责嘛!”。 最好的txt下载网
毛泽东授权彭德怀下决心(8)
“司令员,您看现在风小些了。”陈雪江伸出手掌试了试风。
张爱萍凝神一听,果然拍岸的浪声小了些。但他还是不很放心,叮嘱陈雪江:“你派人拿测风仪坐到山头上,如果发现风情有变化,马上向我报告!”
午夜24时,侦察分队进占百夹山,重迫击炮搬上茶花岛。
到处笼罩着大战前那种略带神秘色彩的紧张气氛。战争机密保得仿佛铁桶一般严密。直到战役发起前,台湾和大陈岛的敌人都没有能够察觉我军的战役意图。
同样是在这天午夜。宁波空军指挥所里一片灯火明亮,一片紧张繁忙。司令员聂凤智、副司令员曾克林和参谋长纪榭亭同作战、领航、情报、通信等八大参谋,还有男女标图员,围拥在椭圆形指挥桌前。所有人的目光,全聚焦在气象副科长徐杰的身影上。
徐杰佝偻着身子,脑袋上扣着耳机,胸脯紧贴在窗户前面那张条桌上,两眼刀锋似的盯住面前的天气图。空军分布在福建、江西、浙江、上海一线的气象台站,正在向他做每小时一次的天气实况汇报。挨坐在他身边的气象标图员手指间夹着削得尖利的铅笔,将“实况报告”中的云量、云高、能见度、风速、风向,一点一点地化作精致美丽的符号和*数字,标注在天气图上面。测报员从这些符号和数字上拉引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来,于是,大气中云团运动的“锋面”便被勾勒出来。徐杰在电话中同几个台站长斟酌后,把当日24小时、12小时、8小时、4小时、2小时、1小时后的天气实况报了出来。
通过这场宁静、紧张、精细的忙碌,徐杰将18日的天气实况图捧到了聂凤智跟前。他的眼角眉梢上飞漾着抑制不住的喜气。
聂凤智接过实况图,满脸严肃,眼光锐利地将图上那些标志战区风云变幻的线条审视过后,又把实况图推到了曾克林和纪榭亭面前。
三双欣喜的眼波交织在一起。欣喜的眼波感染得指挥桌前的男女,同时爆出了一个会心的笑靥。
聂凤智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叼在嘴里,朝满屋子的人张望了张望,便放任恣意地吞云吐雾起来。这是“老烟枪”的一个老脾气,作战时,每逢情况紧急或者特大喜事,他便要大抽特抽香烟,似乎他满肚皮的作战经验和指挥才能都是被那如丝如缕的烟气牵引出来的。
指挥桌上的座钟悄悄地挪到了凌晨三点,聂凤智望着座钟,眨了眨眼,清清嗓子,便对准面前的无线电话筒发话:“要大场,海航第1师。”
“明白。”话筒里回出一个女电话员清脆甜润的声音。这条专供指挥飞行作战用的有线电话,正像一条反应极其灵敏的神经。在战役总攻发起的前一刻,用它来进行通信联络,使得整个战区的无线电通信完全处在静默之中。
“我是上海,大场。海航1师作战值班员王科长。”一个男音从遥远的上海传了过来。
“我是聂凤智,请你们师长讲话。”
“啊,首长,我们夏师长老早就在这里专等您的电话。”作战值班员的话音刚落,海航第1师师长夏云飞的声音便在电话终端出现。
夏云飞是位经过长征的红军干部,如今甘肃会宁城的将台上还留着他担任骑兵团长时的大名。昨天晚上,聂凤智在电话中提醒他,今早三点,蹲在师指挥所等他的电话。夏云飞明白,这个电话便是三军联合总攻一江山的“预令”,他被这道“预令”激动得通宵没有合眼,今日凌晨一点刚过,便来到作战值班室,歪在行军床上等电话。
“老夏,你早啊!”聂凤智的嗓音中透出一阵极好的兴致。
“司令员比我还早嘛!”
聂凤智庄重地向夏云飞宣布:“我这里没发现新的情况。你们按规定的时间起飞。”
聂凤智说的“按规定的时间起飞”是句保密军语。浙东前指司令部在作战命令中规定:驻上海大场机场的海军航空兵第一师由该师技术检查主任马连成率领杜-2轰炸机9架,于18日清晨7时从上海起飞,按照隐蔽出击的航线,把大陈岛刘廉一设在大岙里的指挥所、雷达阵地、通信枢纽中心,一举摧毁。
这并不是聂凤智今天早晨发出的第一道作战命令。早在同夏云飞通电话前,他已经对歼击航空兵第24师发出了一道命令,由该师派出两架夜航机于凌晨2时11分飞到头门山-海门湾上空进行巡逻,保证陆海空部队的安全。随后,他又命令前线所有海防雷达站和电子技术侦察台一律开机,用电磁波束织成一张肉眼看不见的空中网络,把台湾-大陈列岛海上和空中的情况严密监控起来,让敌军的每一个行动都显示在这张电子网络上面,用这张绵密的“天网”来掌握战场的主动权。
聂凤智在张开了空中的网络后,又通过有线电话对航空兵第12师、第3师、海军航空兵第20师和第40师,发出了一个特别信号,这四个歼击师便各派出一个米格机大队,乘着清冷的夜风,悄无声息地升上了星光闪烁的高空,控制了大陈战区制空权的先机之利。在聂凤智这个特别信号的催发下,四个米格师的八个主力团同时进入了一级战备状态,准备随时升空作战。这四个米格师都是不久前才从朝鲜战场上回国的精锐,是同美国空军多次交手,打过许多大仗恶仗的胜利之师,美蒋签订协防条约后,蒋介石挟洋自重,美国佬把第7舰队逼近大陈海域,想用这一手来“阻遏*的进攻”,毛泽东交代张爱萍:打起仗来,美国第7舰队若是真出来参战,你们就采取一不主动挑战,二不示弱,不打则已,打则必胜的作战方针。张爱萍吃了这颗定风丹,心里踏实下来,便把手上的几个精锐米格师攥成了一个拳头,一旦美国佬参战,他就把陈老总“不用嘴巴而是拳头抗议”的誓言变成现实。
正当聂凤智挥洒自如地在东海上空布下一张肉眼看不见的“天网”时,海军登陆运输大队也在石埔港摆出了一条钢铁长蛇阵来。由100百多条登陆艇组成的四个运输大队,按照登陆部队的战斗序列,整整齐齐地停靠在石埔港的各号码头上。
我军登陆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好一切准备,单等作战令下。
先发制人(1)
我军陆、海、空三军指战员同仇敌忾,浴血奋战,舰船在弹雨中疾进,战士在弹雨中还击!战鹰出动,弹雨倾泻,一江山岛上烈火浓烟冲天而起,国民党守军的阵地、军营均湮没在硝烟之中。夜幕降临时,一江山岛和临近的浩瀚海面上回荡起激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声。
1955年元月18日,这原本不过是历史上漫长岁月中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
此时正是隆冬季节,天寒地冻,草木凋零。凌晨,海上风力果然如气象预报的那样,减弱为4级,云高5000米以上,昨天还是巨浪滔天的海面,此刻却风平浪静,安详得像个熟睡了的孩子。
石埔港的信号台上,亮着耀眼的灯光,强烈的灯光,断断续续地闪闪灭灭,发出了“准予出港”的信号。陆军第60师的4个加强营和一个团指挥所,共三千英勇健儿,肩负着沉重的作战装具,穿破清冷的夜幕,寂静无哗地奔向码头,登上了各自的战艇。一百多艘登陆艇发出的轰响,汇成了一片震撼海港的沸腾,一条条登陆艇,长鲸跃水似地向大海扑了过去。大海上,寒风呼啸,墨黑色的波涛在翻滚。登陆艇被波涛挟裹着,一忽儿沉没,一忽儿跃起,挣脱出波涛的纠缠,奔着一个方向奋力前进。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海军登陆艇的耐波性弱,拥挤在密闭船舱里的战士被颠簸得一个接一个地晕船呕吐起来,船舱里飘荡着阵阵恶心的臭气和不绝的呻吟,不少人成了水米不沾牙的病号。
拂晓前,被海浪折腾得成了病号的战士们,忽然发现近海处的岸滩上,到处都有联络灯光在闪烁。那些在海风中闪亮的红色、黄色、蓝色灯光,给瘫倒在船舱里的登陆兵们一个说不尽的喜悦:头门山锚地,终于来到了面前。
110艘登陆艇,载着第60师的4个营,按时到达了头门山。到这时候,黄朝天的脸上混合着一宿的痛苦、无边的焦急和天大的欢喜,风风火火地来到了张爱萍跟前。
拂晓,东方鱼肚白中调出了淡淡的玫瑰色,张爱萍在黄朝天和曾昭墟等的陪同下,已经先于“浙东前指”的其他首长到达头门山岛。他们趁着蒙蒙曙色,踏着坑洼不平的石子小路,磕磕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