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浮图-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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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不住,刹时间已有一人中剑,一人中鞭,都朴滚开老远,余下的一个黑衣大汉也被她长剑余势迫退了六七步之远。齐茵不暇追杀敌人,一转身抱起纪香琼,迅即向庄外奔去。这时夏、金他们的战况极为险恶激烈,那十四个黑衣大汉都须全力对付他们,没有一人能顾及齐茵离开之事,是以齐茵很快就出了庄外,一直奔到湖边。她转眼四瞧,并无敌人埋伏截击,当下在岸边停步,长剑归鞘,腾出一只玉掌,提聚玄功,内力贯注掌心,然后在她胸前和背后一共七处大穴,各印了一掌。此是广寒玉女邵玉华的传上乘心法,把自身的纳阴真元从这七处经穴输入对方体内,使对方经穴大畅,血气两旺,其灵效能使已死之人多活一个时辰,若是未曾断气的人,当然更具神效。纪香琼顿时睁开双眼,感激地望她一眼,随即闭口调元运息,齐茵此举耗去真元不少,也不敢谈话,立看不动,暗暗运起玄功。此时庄内的夏金,人,眼见两女已脱险境,精神大振,金明池朗笑一声,说道:
“夏侯空,我今日要让你开一次眼界,好教你知道本人的声名,不是侥幸得来的。”
夏侯空心知他发此狂言,定有极为出奇的艺绝技,当下应道:“鄙人拭目以观。”
金明池道:“此举还须你的合作,你可尽展你所学的辛辣攻敌手法,便知分晓。”
夏侯空大惑奇怪,心想你表演你的,为何牵扯到我的头上?但仍然依他的话,使出他最凌厉的攻敌手法,蛇头鞭舞出一片鞭影。
他全然瞧不见背后的金明池在捣什么鬼,可是一宗奇事忽然发生,敢情他这刻的鞭招施得极是流畅无滞,威力有增无减。简直是爱怎样攻击就怎样攻击,敌方虽是多达十五人之众,却没有一柄长刀能够威胁到他。
若然有人在旁边观战,定必感到更为惊讶,因为被困在十余柄精光四闪的长刀中的夏、金二人,不论是进是退,是横攻是直袭,都浑如一体,结合得紧密之极,宛如专门下苦功练成的联手招数一般。
片刻之间,那十五名黑衣大汉阵脚大乱,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抽身出得战圈,不论是在那一个方位上的人,都被这金、夏二人的兵器威力所笼罩,脱逃不得。
夏侯空的蛇头鞭呼呼连攻三招,连续划破了三名黑衣大汉的皮肉,这三人顿时倒毙。他杀得兴起,蛇头鞭施出更加凶毒的招数,全然不顾自身安危,接续迅攻四面的敌人。鞭影过处,又击毙了两人。
他的蛇头鞭乃是特制兵刃,末梢的蛇头口中有一根柄锋利尖锐的蛇舌,长仅一寸,淬有剧毒。是以对方只要被蛇头擦过,登时就气绝了账,连惨叫之声也发不出。
金明池只是紧跟看他的身形进退,扇笛施出无数奇幻招数,把夏侯空左右和后面三方的敌人攻势完全接住,故此夏侯空如猛虎归山,杀得十分顺手。
不多时院中只剩下四名黑衣大汉,到处都是骸,景象凄惨可怕。这四名黑衣大汉不是不怕,而是一直被他们的合击之术控制住,逃走不得。他们斗志全消,心寒胆落,便有两人突然跪下投降。
按理说对方弃械跪下投降,便不该再施毒手,但夏侯空已杀出凶性,不管三七廿一,鞭势连施,这两人顿时了账。
誊下的二名黑衣大汉,更加不是对手,晃眼间又被他们杀死。
金明池由始到终都不曾杀死一人,可是那后来的十五名黑衣大汉,其实都是死在他高深莫测的武功之下。
两人停歇下来,夏侯空这时已明白了金明池乃是仗看绝世武功的修养和眼力,霎时间就瞧透了他的路数,便创出一路身法招式与他配合,让他得以肆意杀敌,毫无掣肘之苦。
这时造谓自然万分惊人,夏侯空乃是大行家,如何不知,正要开口,突然腰间一麻,敢情已被金明池点了穴道,全身乏力,动弹不得。
只转金明池冷冷的道:“咱们虽是曾经并肩血战,但你这人的本领乃是另外一套,我金明池不容易克制得住你,所以只好趁这机会早点除去后患。”
夏侯空只是不能动弹,却能开口说话,当下道:“金兄此举令人佩服,换作鄙人是你,亦会这样做法。”
金明池冷笑道:“这么说来,你竟是死而无憾了?”
夏侯空道:“那也不然,鄙人只恨今日竟没有机会杀死家师兄三绝老人。”
金明池讶道:“你人都死了,这等事何必还放在心上?”
夏侯空道:“这不是为我本人着想,而是为了纪姑娘的安危设想,假如今日放过了那老狐狸,纪姑娘日后终必死在他手上,至于金兄及齐姑娘则须得提防大门中人报复。因为今日死在此地二十余人都是大门的得力手下。只不知我那老狐狸师兄何以去了这么久还不曾把双面人胡望搬出来?”
金明池正在触想一件事,所以没有哼声。夏侯空又道:“那胡望的一支狼牙棒,虽是比不上金兄,但仍有一并之力。此人虽是家师叔袁怪叟的三大弟子之一,可是论起武功,他和华元只是次等脚色,所以金兄和齐姑娘亦须多加小心,莫以为大门没有能手。”
金明池问道:“你知不知道反叛后该当何罪?”
夏侯空淡淡一笑,道:“敝派处治叛徒之法,乃是夺去人身,打落畜生道中,教人在生前便嗜到轮回之苦。自然尚有许多毒刑,不过都及不上这种活罪。”
金明池道:“我听说万孽法师能把人变成兽类,如据你这样说法,竟是不假了。”
夏侯空想起了师父的厉害恶毒,突然泛起畏怖之色。他本已知道活不成了,却仍然禁不住惊怖起来,可见得万孽法师何等可怕。
金明池一手挟起他,大步走出庄外。但见二女都在湖边,走到近前,纪香琼惊道:“他怎么啦?”
齐茵接口道:“敢是受了内伤?”
金明池道
“不是,是被我制住穴道,因为我自知不容易对付他另一路的本领。”
齐茵讶道:“你想杀死他?”
金明池点点头,夏侯空厉声道:“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纪香琼见金明池心地如此阴毒,暗中微微磋叹,心想自己要把此人导入正途可真不是容易之事。
齐茵虽然不说话,但面上掩不住那种鄙夷之色。她自然是瞧不起金明池这种卑鄙恶毒的作风,更因而想念起侠心义胆的薛陵。
金明池一手拍开夏侯空的穴道,道:“我改变主意啦:反正现下咱们已和万孽法师袁怪叟他们结下深仇,多你一人在世上,自然可以分薄他们的力量。”
这个结局,大出夏侯空意料之外,不禁一楞。
齐茵道:“这样才对,木来已经变成同仇敌忾的人,怎可以胡乱杀害呢?咱们走吧:夏侯兄有何打算?”
夏侯空忽然泛起畏怖之色,身躯猛震一下,好不容易才遏抑住心中的恐惧,说道:“鄙人还须回庄一赵,一则瞧瞧三绝老人还在不在?若然能除去此人,还有一段安稳日子好过。
二则叫人调教的数千弟子若是还有三五个未曾被害,便是极好的帮手。”
齐茵秀眉一皱,道:“看来你很怕你师父万孽法师的报复是不是?假如除去三绝老人,他便暂时不知此事详情,而你才可以有此时间安排布置,对不对?”
夏侯空点头道:“正是如此,但我那师兄一定跟胡望一同逃走了,那数千弟子也难望有一人活着。”
金明池傲然一笑,道:“尽管你以为大门武学了得,但胡望虽藉十三元大阵的掩护,仍然死在我手中了。”
三侯空现出大为震动之容,道:“如此说来,金兄实在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唉,鄙人费尽心血设下的十三元大阵不但阻不住金兄,连胡二哥也掩护不住,当真惭愧之至。”
他跺跺脚便向庄内奔去,齐茵忙道:“明池兄快去帮他,免得他心神昏乱之际遭了毒手。”
金明池点头道:“行,但我却晓得他定要杀死三绝老人之故,其实却是为了纪香琼,并非完全为他自己。”说罢,如飞赶去。
纪香琼默然坐了一会,才道:“那三绝老人果然不可放过,如若能够除去此人,我们大家都安全得多了。”
她的话声略一停顿,又道:“姊姊可知道金明池为何改变了主意不杀夏侯空么?”
齐茵道:“他自己说过是想利用夏侯空分散万孽法师他们的注意和力量,难道不是么?”
纪香琼道:“当然不是啦!他其实是因为晓得我喜欢他,而他却爱上了你,为了避开我的纠缠,又察知夏侯空喜欢我,便利用夏侯空对付我,免得碍他的事。”
齐茵厅得头昏脑胀,道:“原来有这许多牵扯夹缠,可惜金明池不晓得我和薛陵的感情,否则他一定不肯放过你的。”
纪香琼苦笑一下,道:“这等事人力很难改变,我失望倒不太要紧,因为我决计不会长寿,生命甚是有限,得与失不过是一场春梦。”
齐茵大吃一惊,伸手拥住她,道:“你怎可这样想呢?唉!若是薛陵在此,一定举得出反驳你这话的道理,他现下只怕已到了济南,会见我爹爹了?”
纪香琼屈指一算,道:“应该见到了。我只耽心一件事,那就是薛陵内伤未愈,武功大为减弱。因此他若是漏了行踪,被人跟蹑之下,从而找到义父,可就是大大不妥。”
她随即把薛陵是她师父的亲侄之之事告知齐茵,让她晓得为何会出力帮助薛陵,也等于解释了为何会帮助齐南山对付朱公明,因为朱公明乃是薛陵的灭门仇人,即是她师父的仇人一样。
纪香琼接着又道:“姊姊你必须小心应付金明池,帮助我使他步入正途,成为真正的大侠。如若一个弄不好,他妒恨之下,说不定会跟大门合作,那时节袁怪叟和朱公明等人如虎添翼,咱们便很难对抗他们了。”
齐茵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只要薛陵恢复十成武功,我们的力量正复不小,亦不要畏惧什么人。”
纪香琼道:“姊姊想必忘了金浮图之事了?由于这一件事,天下武林各家以及其他高手异人无不想对付义父,这股力量焉能忽视?”
齐茵泛起愁色,道:“你说得是,我亲眼见过这一干志在金浮图的高手们的身手心计,都很厉害。假使薛陵负伤在身,那样恐怕反倒连累爹爹的安危了。”
纪香琼低垃道:“我的计划是我们三个人浩浩荡荡的直扑大雪山金浮图,引起天下之人瞩目。然后我们在快到大雪山的某一个地方突然失踪。此举定可骗得天下逐鹿群雄的注意力集中在我们身上三五个月之久,有这一段时间。薛陵大概可以恢复他的武功,我们便当真在金浮图见面,义父说到时有要紧话告诉你,我对此虽是丝毫不知内情,但也推测得出关系重大,使得义父不惜用金浮图之钥作饵。反正到时有得你忙的啦!”
齐茵也摸不破父亲这个闷葫芦,所以不再花费精神,只道:“我明白啦!我们要设法利用金浮图之事掩护爹爹和薛陵,等他们准备停妥,才当真在金浮图之前会合。”
纪香琼道:“正是如此,本来以我们这股力量,已极是强大,不须畏惧任何家派。但是由于金明池和薛陵之间的矛盾,说不定到时发生内哄,自相残杀,那就予敌人以可乘之机了。现在姊姊趁金明池已走开的机会,告诉我为何突然虽开杭州?”
齐茵道:“当日我独自抵达杭州李府,其时心中充满了痛苦,一则悬惦老父安危。二则深心中竟忘不了薛陵。又不知未来夫婿是何等样之人,所以其时的心情当真是一言难尽。”
纪香琼点点头,道:“任何人处身姊姊的境地,定必如此,原不足异。不过我只奇怪你如何至今尚是处子之身?难道你还没有成亲么?”
我国向来重视贞操,故此有种种瞧出是否处子的术。纪香琼所学如此之博,懂得此法,不足为奇。
齐茵领首道:“妹子好利的眼力,不错,我至今尚是处子之身,不但如此,甚至连婚礼也没有举行过。因此,我只是名义上由父母作主嫁给李家,其实连天地也未拜呢!”
她很快就说出个中曲折,只厅她道:“当我抵达杭州李家之时,李家的二少爷李云从恰好出门游览山水去了。过了几日才返到家中。恰好我这天到书房去找李伯伯聊天,踏入院子,便听到李伯伯把我到了此地的话告诉李云从。李云从却忿然回答道:“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须得先瞧过她的品德,然后再查明她是不是清清白白的阁女才行。”李伯伯很严厉的责备他,并且力说我品貌双全等话,但他却不肯让步,还高声说什么:那有好人家的闺女,会千里迢迢的自行送上门的。“纪香琼道:“原来这段姻缘,却是被他自己的高傲自负所耽误了。”
齐茵想了一下,道:“他果然是个傲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