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怨情天-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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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说完,黑袍老人已自冷哼一声,冷冰冰地道:“小鬼,老夫面前尚无你插嘴余地,你最好闭上你那张狗嘴,乖乖地与老夫站在这儿!”
蓝九卿碰了一个硬钉子,打心底泛起一种被羞辱之感,怒火直冒,暗哼一声,方待扑上,倏地心中一动,狠狠地盯了黑袍老人一眼,又自强捺怒火,不言不动。‘柳含烟就在二人两句话之间,脑中闪电一忖,已思得对策,他推测此事既来得奇怪,内中必有奇怪之处,一种好奇心驱使,使他捺住心中怒火,决心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双眉微轩地笑说道:“老前辈,我这位蓝兄说得不错,买卖交易也得两厢情愿,而且须先看过货色,方能决定是否成交,此事既属在下莫大荣幸,在下无不怦然心动,老先生何妨先将事儿说出来听听?若是在下能力所及,不超越天理国法的范围,似老先生所云这般好事,在下自无不应允之理……”
话未说完,黑袍老人面色稍霁地接道:“如此说来,你是答应啦!哼!老夫早就知道似这般天大殊荣,你娃儿不会不答应?”
柳含烟一见这黑袍老人简直就像是要把这件所谓天大殊荣之事强往自己身上推,越发地感到好奇,更要一明此事真象,黑施老人话刚说完,他便自摇手微笑说道:“且慢,在下在未明了此事真象以前,纵使斧铖加身,在下也断不会先行答应!”
笑容中带着严肃,轻松中带着郑重。
黑袍老人一愕之后,脸色突变,双目森寒目光厉射,方要发作,倏地凶态一敛摇头叹道:“罢,罢,罢!也算是你这娃儿福大,不知怎地,老夫见着你,怒气便发作不起来……”
面色一沉,颇为严肃地接道:“娃儿!你当真要问?”
柳含烟微微一笑,道:“在下是想先知道一下。”一黑袍老人目中森寒厉芒更盛,狞笑一声,阴恻恻地道:“娃儿,是你自己一再要问,老夫说出以后,你要是意图狡猾反悔不答应,届时你就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
黑袍老人话声至此,微微一顿,凶态一敛,面色肃穆地方待说话!
“且慢!”柳含烟微一摇手,轩眉说道:“老前辈之意,可是说:如果老前辈将此所谓天大殊荣之事说出以后,不管为何等样事,在下若是不答应,老前辈势必动手相逼啦!”
黑袍老人冷哼一声,木然说道:“不错!老夫正是此意!”
柳含烟剑眉一扬,暗自忖道:天下哪有这等样事,事非人愿,如有强迫人答应之理?看来此事颇不寻常,我非要弄清楚不可。上 一念及此,面上依然微笑地道:“既是如此,老前辈还是说出的好,免得到时候在下不如老前辈心意,双方闹得不愉快!”
话刚说完,黑袍老人已自目射凶芒地,怒声说道:“娃儿!你前后不一,反覆无前,敢是要戏弄老夫?你要知道,老夫已经给了你天大面子。”
柳含烟一笑说道:“在下幼读诗书,颇晓礼义,更知敬老尊贤,老前辈年高,在下乃一介后生晚辈,怎敢戏弄于你?只是为了免惹老前辈不快罢了,如果老前辈一定要说,在下自不敢强自阻拦!”
柳含烟确也尖损得可以,“年高德劭”他单单说出年高二字,表示阁下的“德”却是不敢恭维。
黑袍老人哪里听得出这些微讽讥,一听柳含烟语气颇为恭谨,心中原有不快已渐感消减,咧嘴怪笑一声道:“娃儿好巧的一张嘴,老实告诉你,如今此事你是答应最好;不答应也得答应,芸芸众生之中,老夫就看上了你,不要忘了,这是你娃儿天大殊荣!”
柳含烟虽然然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双手一摊,苦笑说道:“老前辈既是如此说,难免使双方不愉快,在下只有先听听老前辈所谓的天大殊荣之事啦!”
黑袍老人瞪目怪叫道:“娃儿,你这人怎地比老夫还怪,既是不得不答应,你还要听此事作甚?”
柳含烟失笑地说道:“依老前辈之见呢?”
黑袍老人怪笑一声,阴恻恻地道:“依老夫之见,你娃儿乖乖地跟老夫走,至于你身旁的小鬼,老夫看在六个老不死份上,破例饶他一死,下次碰上再说!”
蓝九卿闻言,双眉一挑,方待发作。
柳含烟已自先问道:“跟老前辈走?走到哪儿去?”“黑袍老人一双绿豆眼在眼眶里骨碌碌一转,狡黠异常地Q嘴笑道:“到哪儿去稍时你自会知道,老夫此时不拟告诉你。”
柳含烟双眉微轩,笑道:“老前辈那么自信,你不说明此事,在下会乖乖跟老前辈走?”
黑袍老人一身黑袍,倏地无风自动,满头白发根根如刺猥般,一齐倒竖,目射凶芒地怒声说道:“怎么!娃儿你敢违抗?”
“在下不敢!”柳含烟微笑着说。
黑袍老人凶态一敛,冷哼说道:“谅你也不敢!”
柳含烟突然一声朗笑,面色一肃,郑重地说道:“不错!在下不敢违抗,但是在下深知士可杀而不可辱。纵然在下功力不敌老前辈,在下在威迫之下,设法自绝总是可以!”
黑袍老人未想到眼前这黄脸娃儿性情一烈如此,神情一震,跨前一步,瞪目呼道:“娃儿,你敢!”
柳含烟恍若未见,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在下无生存自由,寻死总还可以。”
黑袍老人闻言大震,身形一飘,抢前五尺,双目一瞪,方待喝叱。
柳含烟诚心将他戏弄一番,双眉挑处,已自沉声喝道:“老前辈最好站在那里,若再追前半步,在下势必自戮心窝自绝当场,在下不愿妄自菲薄,若是在下立意寻死,依老前辈一身玄奥功力,恐难阻拦住我。”
黑袍老人岂能不知眼前这年轻后生一身功力不同凡响,和自己不相上下,若真迫得他紧了,他要真的寻求自绝,自己实难阻得了,空自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贸然行动。半晌,方自喟然一叹,跺足狠声说道:“罢啦!今夜就算你狠,老夫认栽了,娃儿,你与我乖乖地站在那里仔细听着。”
柳含烟、蓝九卿一见黑袍老人即将说出这所谓天大殊荣之事,不由得全神贯注,凝神准备细听。
黑袍老人面色一肃,目光森寒,冷冷地一扫两人,方待开口。
“吱!”一声尖锐哨声,自这黑袍老人飞来远处,遥空划来,哨声凄厉,恍如鬼哭,此时此地闻之甚为可怖。
柳含烟、蓝九卿方自各感一惊。
黑施老人已自脸色一变,哺哺狠声说道:“鬼东西,让老夫一刻也不得消闲,哼!”
话声一落,随即嘴皮一阵轻微翕动。
柳含烟、蓝九卿两人俱为武林绝顶内家高手,一看之下,便知黑施老人是用传音功力与适才那声尖锐哨声答话,两人为这情形,方自诧异间。
黑施老人已自中止传话,目光森寒一注两人,沉声说道:“老夫因有急事在身,未克在此地久留,现简单将事情大概告你,三日后深夜午时,至西南方离此三十里处有一茅屋,只须叩门说‘判’字,即可见到老夫,届时再行对你安排,听着!”
黑袍老人不容柳含烟有所询问,神情一肃,又自沉声道:“老夫现在一秘密帮会担任重职,见你功力颇佳容貌丑陋,正合帮中需要,因而动起怜才之念,欲将你荐在帮中担任要职,大概即为如此,别人求也求不到,话已对你说出,三日后如你不来,纵是天涯海角,老夫寻遍宇内,也要将娃儿你击毙掌下,事非得已,娃儿切记!”
话声一落,作势欲走。
柳含烟静静听毕以后,倏感心中一动,觉得此事疑问颇多,但时间仓促,不容自己细问,不得已之下,朗声说道:“老前辈慢走,在下蒙老前辈垂爱,自感荣幸之至,但是在下有二不值之请,也请老先生赐允!”
黑袍老人神情甚为焦急地喝道:“快说!”
柳含烟淡淡一笑,看了身边蓝九哪一眼,缓缓说道:“在下既蒙老前辈厚爱,固属铭感,但在下与这位蓝少侠感情甚笃,形影难离,也请老前辈见允一并往见,否则……”
话未说完,黑袍老人状似急躁不耐地挥手道:“好,好,老夫就为你这娃儿破例答应,第二呢?”
柳含烟暗暗失笑:我倒要看你这老鬼弄的什么鬼。
面上仍是微笑地,慢条斯理地道;“请老前辈先行赐告帮会名称!”
黑袍老人神情一震,狡黠地怪笑道:“帮会名称,三日后你自然会知晓,现下言之过早,娃儿,废话少说,切记三日后,言尽于此,老夫去也!”
话声一落,不容柳含烟再次发问,双肩不动,身形已鬼魅般飘起,疾若闪电般向来路驰去,瞬间已出数十丈。
柳含烟不料这黑袍老人会如此之怪,说走就走,方自哑然一笑,倏地心中一动,脱口扬声呼道:“老前辈请示下名号。”
黑袍老人身形已在百丈以外,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夫地幽一判……”“判”字甫落,人已踪迹不见。弄了半天,才知是生死大敌。
柳含烟心头狂震,一声怒喝尚未出口,人已作势欲追。
问了半天的风流郎君蓝九卿,突然一把将他拉住急喝道:“柳兄且慢。”
如此一条极佳线索,竟让自己在无意中轻易放过,且对武林血海深仇的生死大敌一直状颇恭谨,尊称“老前辈”。虽然是他有意如此,好奇心重,也不禁气恼交集,悔恨万端,他懊悔自己为何不早些动问黑袍老人名号,为何童心偌重地一再绕圈子戏弄对方,他简直悔恨得恨不得一掌将自己劈死。
如今一见蓝九卿拉住自己,不由更为焦急地一摔儒袖忘形地喝道:“蓝兄放手,老鬼是地幽帮……”
话未说完,蓝九卿抓得更紧地黠笑道:“小弟就是因为知道老鬼为地幽帮中人,所以才拦住柳兄!”
柳含烟此时已是急得气令智昏,一时摸不透蓝九卿话中含意,闻言不由大惑不解,诧问道:“蓝兄既知老鬼为地幽帮中人,就该联袂急迫才是,怎地反而拦住小弟,不便追赶?”
蓝九卿目光狡黠地一注柳含烟笑道:“柳兄真可谓聪明一世懵懂一时。敢问柳兄,柳兄万里奔波,为的可是要找出该帮巢穴,深入内部将彼等一举歼灭?”
柳含烟佛然地道:“不止小弟如此,即是天下武林,黑白二道莫不人同此心!”
蓝九卿目睹柳含烟神色微见不快,毫不为忤地嘿嘿笑道:“那么,柳见以为你我如果蹑后追去,能得到重要线索?”
柳含烟此时急气攻心,灵台蒙蔽,巩也懵懂得可以,轻哼一声,轩眉说道:“只要小弟擒下老鬼,一指搜魂之下,谅他不会不说!”
蓝九卿出道较晚,不知一指搜魂为何物,以为大不了是一种霸道的功力,也未放在心上,仍是笑容可掬地道:“若以柳兄一身旷世武学,擒那老鬼虽非不能,恕小弟无状,小弟以为老鬼也绝非易与之辈,柳兄曾育数次碰着地幽帮徒众,但是可曾得悉该帮巢穴?由此看来,地幽帮徒众无一不是狡猾刁黠得可以,既然如此,你我何不找现成的线索……”
柳含烟茫然不解地诧声问道:“现成线索?如今老鬼已渺对前这条线索已失,人海茫茫,宇内广阔,上哪儿再找线索?”’:
真是懵懂得可以,糊涂得气人。
蓝九卿失笑道:“柳兄,小弟实在拿你没法子可想,你难道忘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鬼临走时的三日之约!”
一语惊醒梦中人,柳含烟脑中闪电一忖,灵台顿明,暗自痛责道:该死,该死,真是糊涂透了!
一阵狂喜,忙不迭地忘形呼道:“蓝见可是要你我三日后将计就计,如约行事?”
蓝九卿微笑颔首道:“柳兄不愧是个明白人,小弟之意正是……”
话犹未完,柳含烟已自羞惭欲绝地接口道:“蓝兄体要取笑啦,若非今夕有蓝兄在,这一绝佳机会,又要让小弟懵懂之下,大意错过啦!无心之过,尚请蓝兄海涵是幸!”
蓝九卿脸上异采一现即隐,淡淡一笑,庄容说道:“玩笑归玩笑,正事要紧,三日后柳见当真就如此这般地前去赴约?”
柳含烟秉性忠厚,心机差蓝九卿太远,闻言任了一怔讶然说道:“蓝兄何出此言,大丈夫,一言九鼎,纵是刀山火海,森罗地殿,小弟也要动他一动,更何况为的是除魔卫道,为武林一伸正义,雪此血海深仇呢?”
蓝九卿嘿嘿一笑,摇头道:“柳兄误会了,小弟为人虽不如柳兄那般顶天立地,盖世奇男,尚不至于畏惧这区区一个地幽帮跳梁小丑!”
至此一顿,神秘地一笑,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