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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恩怨情天-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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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站在楼梯口略一环顾,玄衣少妇已瞥见正在蹙眉相望的青白二书生。

  面上喜容顿现,伸手拨开上前相迎的酒保,也不管满楼酒客的齐齐注目,面带媚笑,扭动着水蛇般腰肢,径向两名书生落座处走去。

  两名锦衣大汉对望一眼,遂也紧跟着玄衣少妇身后走去。

  酒楼酒客一见这两男一女,男的状如凶神,女的妖艳如花,心知不是好路数,不禁齐为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暗捏一把冷汗。

  这两个书生确也是胆大得可以,只略一蹙眉后,对这向自己落座处走来的一女二男,竟似恍若未睹地相对饮酒谈笑自如,连正眼也不瞧他们一眼。

  玄衣少妇,一见二人神态,媚态横溢的面上微微怔了一怔,水蛇腰一扭,竟向两个书生左侧一个空座头上走去。

  玄衣少妇落座后根本顾不得叫酒叫菜,一对水汪汪的媚眼儿净在这两个书生俊美的冠玉面上飘来飘去地频送秋波,媚态毕露。

  无奈,人家二人仍是谈笑自如,相应不理,连眼角也不扫她一下。

  两名锦衣大汉起初还能将声音压得低低地一面谈话,一面自顾自地饮酒,对身边玄衣少妇那种放浪形骸的神态似已司空见惯,无动于衷。

  片刻之后,三杯黄汤下肚,顿忘所以,谈话声也逐渐提高。

  一阵话声过后扬起一阵恣意狂笑,笑声一落又是一阵高谈阔论。

  形骸放纵,神色狂妄嚣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引得满楼酒客为之侧目不已。

  玄衣少妇依然馋相毕露,媚眼乱抛月;但不理二人,连桌上的酒菜竟也未动一口。

  两名锦衣大汉中,左首那个面色黝黑,浓眉大眼的汉子,袒露着毛茸茸的胸膛,一挽衣袖,高声道:“大哥,这次五师弟公出被害,你认为真是那姓柳的小子下的手?”

  此言一出,青白二书生冠玉般面上神似微微一怔,二人互望一眼,遂又自若地饮酒谈笑,恍若未闻,但是只要稍加留意,不难看出二人对这两名锦衣大汉的谈话,已暗暗留上了意。

  另一名黄面锦衣大汉哼哼一笑道:“掌门师父认为不但五师弟是他所杀,就是年来武林各派年轻高手离奇失踪一案也是那柳小子所为……”

  二书生面色为之倏然一变。

  黄面锦衣大汉嘿嘿一笑,阴阴地接着:“掌门师父这次派咱们三人兼程南下,临行一再叮嘱那柳小子一身武功如何了得,是个扎手人物,嘱你我三人小心应付……”

  黑面汉子突然插嘴道:“一点不错,这小子确是个扎手人物,连勾漏六狼与那武当掌门紫虚老牛鼻子都在他手下栽过跟头儿!”

  白衣书生冠玉般面上轻轻地掠过一丝幽怨。

  青衣书生神情微愕地看了同伴一眼。

  黄面汉子霍然一声狂笑,面色一沉,道:“扎手人物?狗屁!”

  阴森森地一笑,狠声又道:“勾漏六狼、紫虚老鬼,连同那些被害的所谓高手一样地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若是姓柳的小子撞在你我三人手中,准让他吃不完兜着……”

  “走”字尚未出口,倏听耳边传来一声冷哼,他倏然住口,目中凶芒厉射地,向四外略一环顾。

  满楼酒客们均在低头饮酒谈天,毫无异状,更无扎眼人物。

  他以为这声冷哼是适逢其会,并未将它放在心上,正要收回目光,倏又望见玄衣少妇正对着邻桌的两个俊美书生在那里搔首弄姿,大送秋波。

  一股妒念顿时打心底升起,但他显似非常惧怕那玄衣少妇,不敢发作。

  只是指着玄衣少妇,转向黑面汉子干笑一声,提高了声调道:“老二,你看三妹,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哎呀!”

  话犹未完,猛觉右颊上一阵剧痛,哎呀一声,忙不迭地伸手往脸上一摸,人手处竟是一根鱼刺,不知被何人用“撒叶飞花”手法贯注真力打进自己右颊肉中一半。

  惊怒之余,忽地站起身形,目中凶芒厉射地搜寻那暗中偷袭之人。

  黑面大汉与那玄衣少妇此时也已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也忙一齐站起身形一齐帮助展眼搜索。

  此时,满楼酒客已吃黄面大汉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呼引得纷纷抬头,数百道目光一齐向三人立身处投来。

  如今一见三人那种凶恶得要吃人的神态,再加上三人六道凶狠狠的目光一扫,遂又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三人面上一齐掠起一丝得意狞笑,六道凶芒目光缓缓地由远而近地继续搜寻。

  等到三人目光扫过两位使美书生的桌上时,突然他们怔住了!

  两个书生对当前一连串的变化竟似充耳不闻,恍若未睹,依然谈笑自如。

  黄面锦衣大汉一怔之后,暗暗忖道:我就不信这两个兔嵬子这么大胆而无动于衷,别是我走眼了罢?

  忖至此,与黑面大汉,玄衣少妇迅捷递过了一个眼色。

  黑面锦衣大汉,玄衣少妇齐齐身形一闪,分别仁立于两名书生身后五尺处。

  满楼酒客已知即将有事故发生,胆儿小的慌忙会过酒钱匆匆下楼而去,胆儿大的,犹自留下静观好戏,心中却暗为二书生捏了一把冷汗。

  黄面大汉面上浮起一丝狠笑,一步步、也向二书生走去。

  怪了!这两个书生敢是胆上长了毛儿了!仍然不知死活地只顾饮酒谈笑,好像他三人根本不在此酒楼上一样!

  黄面大汉在二书生桌边两尺处倏然驻足,然后一扬手中那根鱼刺,阴森森地笑道:“朋友,光杆眼里揉不进砂子,这根鱼刺可是二位之物?”

  在他说来,以这种柔和腔调对两个年轻后生说话,那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破天荒第一遭儿,他要不是震慑于暗袭他之人的高明手法,及眼前这两个书生那份如山峙岳停的出奇镇定,他早就出手啦!如今他抱定先礼后兵的念头前来,对方岂能再装糊涂?

  青衣书生向白衣书生迅捷地投过一个探询的目光。

  白衣书生微一颔首。

  青衣书生毫不理会面前站了个凶神般的彪形大汉,也不答话,拿起筷子挥了挥菜上的苍蝇,双眉微蹙自言自语地朗声道:“该死的东西,饶了你两遭儿,你还不知死活的跑来找死,你要再不与我赶快滚,小心我一筷子打死你!”

  此言一出,引得对面白衣书生忍俊不住,卟哧一声笑了出来。

  留在酒楼上的酒客,顿时也听懂了这句语意双关的尖刻妙语,心情一松,也随着哄然大笑起来。

  黄面大汉城府甚深,他明明知道对方这句话是指着和尚骂秃驴的在骂他,尽管他此刻心中已是杀机狂炽,但是在未明了对方虚实以前,他面上仍然不露一丝声色,嘿嘿一笑道:“朋友好一张利口,我问你这根鱼刺可是两位之物,你要再不回答可别怪在下手下无情!”

  青衣书生突然抬头,满脸讶然地道:“我看尊驾也是常在江湖走动的有头有脸人物,怎地如此有眼无珠?说话如此不讲理?难道说这整个酒楼上只有我二人吃了鱼?那么凶狠地来找我作什么?真是天大的笑语!”

  微微一顿,满脸不屑地又道:“你不要以为你那手三脚猫的功夫唬得了谁,我二人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但也未必就怕了你!”

  黄面锦衣大汉问他不成反吃他一顿抢白弄得哑口无言,呆立当场。

  心中虽怒甚,但是他自恃身份又在众目睽睽下输理,他岂能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后生下手?

  沉吟片刻,又阴阴一笑,道:“如此说来,这根鱼刺不是你们的啦?”

  青衣书生眼皮也未抬一下,冷冷地道:“我未曾说过不是!”

  这下找到了藉口,黄面大汉心中一喜,忙道:“那么这是你二人之物啦?”

  青衣书生是有意捉弄他,一抬脸,缓缓说道:“我也并未承认呀!”

  白衣书生忍俊不住,又是一笑,跟着酒客们又是一阵哄然大笑,无不暗暗佩服这青衣书生胆子既大,人又机灵。

  泥人儿也有个土性,何况黄面大汉平素就是个阴狠毒辣的人?

  闻言再也忍耐不下,心中杀机狂炽,双目凶芒厉射,大喝一声,扬掌就要向青衣书生劈下。

  蓦听身后有人喝道:“尊驾请住手!”话出同时,更有一缕指风向他扬起手掌腕脉穴射来。

  黄面锦衣大汉心中一惊,撤掌飘身,轩身一看。

  楼梯口不知何时已站定一个神情瘦削老者,穿着一身黑绸劲装外技一件天蓝色大氅。

  此时他一见黄面大汉住手闪身,忙一抱拳,疾步向这边走来。

  来至近前,目光炯炯一扫众人,又一泡拳,和气地道:“老朽马鑫武此店店主,昔日在江湖上有个外号,人称铁算盘便是,尊驾高姓大名,因何与这两位相公发生冲突!可否见告?”

  黄面大汉似也听过铁算盘大名,微“哦”地一声:“我道是谁有这么俊的指上功夫,原来是铁算盘马大爷,这就难怪啦!”

  这句话不知是捧是损,马鑫武听起来心里倒觉得满受用的,咧嘴一笑,连称不敢。

  黄面锦衣大汉面色倏然一沉,冷冷又道:“我兄妹人称邛崃一狐二虎便是,想马大爷也该有个耳闻!”。

  马鑫武暗自一震,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三位驾临,真使小店生辉,三位俱是名满江湖的大侠客,何必与他们两个后生晚辈生气,走,咱们里面畅饮一杯去!”

  说着,挽起黄面大汉左臂就要走。

  突听青衣书生冷冷喝道:“马鑫武,你给我站住!”

  马鑫武闻言一愕,暗忖道:有谁如此大胆,竟敢直呼老夫姓名!

  抬眼一看,原来竟是适才与黄面大汉发生冲突,不知死活的年轻书生,不由大怒,倏地面色一沉,怒喝道:“大胆小……”

  “狗”字尚未出口,突然看见青衣书生腰上系了一面小巧的银牌,心中狂震,面色大变,忙不迭地松开黄面大汉,躬身颤声道:“马鑫武该死,不知是姑……”

  “住口!”青衣书生一声断喝,冷冷又道:“你给我站在一边,此间事用不着你管!”

  堂堂一个名震西南的铁算盘马鑫武,此时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竟似老鼠遇见猫一般,呆立一旁。

  整个酒楼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齐齐震住。

  黄面大汉一见情形不对,一打眼色,三人并作一排,闪电般将兵刃抄在手中,严阵以待,他们似也为青衣书生这份威风所震,迟迟不敢出手。

  青衣书生面带不屑冷笑,一步一步地边向三人。

  眼看一场流血战斗即将展开。

  白衣书生,突然伸手一拉青衣书生,指着街心脱口急呼道:“雁妹,快看,是他,是他,快追!”

  等到青衣书生回首看时,一个淡白身影已隐人街道拐角处不见。

  黄面锦衣大汉见机不可失,一声狞笑,手上一紧,剑尖去势更疾,闪电般向前递出。

  另一位白衣书生,与退立一旁的铁算盘马鑫武,援救不及,各自扬起一声惊呼,眼看青衣书生就要血溅当场。

  蓦闻青衣书生冷哼一声:“找死!”

  头也不回,一只右臂竟如灵蛇般向后一甩,一圈,众人连看都未看清,黄面大汉掌中一柄长剑已到了青衣书生手中,紧接着,寒芒一闪,黄面大汉惨呼一声,扬手掩着右耳跄踉暴退。

  青衣书生此时方缓缓转过身子,冠玉般面上布起一片寒霜,冷冰冰地道:“以你这等卑鄙行径,本该剑下丧生,姑娘不为己甚,削去你一只右耳以示薄惩,下次如再说话不干净让我遇上,小心你那条狗舌,长剑是你仗以为恶之物,待我替你毁了吧!”

  随即,平伸右臂,手腕微震,一阵龙吟响处,一柄百炼精钢长剑,顿时变为段段碎铁,落了一地。

  玄衣少妇一听青衣书生与她一样,只不过是个西贝男子,陡然升起一股被欺辱之感,怒叱一声就要扑上。

  黄面锦衣大汉痛得面无人色,急得轻喝一声:“三妹不可妄动!”

  倏地伸出一只沾满血污的右掌将玄衣少妇一把拉回,然后目射凶芒,盯着青衣书生恶狠狠地道:“郝某走眼,竟未看出尊驾是位乔装高人,可否将大名示下以谋后会!”

  原来这青衣书生就是路雁乔装,那白衣书生不用说就是仲孙双成啦!

  路雁仰天一阵银铃长笑,笑声一落,扮面倏沉,秀眉双挑地冷冷说道:“凭你们一狐二虎还不配问姑娘姓名,不过我可以告诉尔等,不要说邛崃一狐二虎,就是贵掌门邛崃一鹤无为老道亲下邛崃崃奈何姑娘不得!”

  微微一顿,伸手一拉白衣书生,冷冷又道:“今日姑娘有急事在身,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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