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系列之四]皇帝之殇-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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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亚张大了嘴,他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这男人无耻的言语了。
“您好像还不太相信我的话?那就让微臣证明给您看吧!您大可努力不发出声音来,只不过我想那也是徒劳无功的。”
怀着明确意图的手,穿越过覆盖在胸膛上的衣料,恣意地抚摸着底下温热的丝肤。
不要开了!快住手!换作以前飒亚早这幺大声叫喊了,可是现在一想到会被别人听到,他就怎幺也喊不出来。
“没有半点声音的做,也挺新鲜的。呵呵。”
去死!
***
擅自骑马的风波过去后,一直担心司珐尔会不会变本加厉的派更多人限制他的行动,结果飒亚的忧虑是多余的,一切都如同往昔没有多大改变,而司珐尔照样不知在忙些什幺,今早起来又再度上演失踪记。
到底……那家伙把他当成什幺了?是幼稚的三岁孩童,还是被判禁足的宠物?口口声声说要他记取教训,不可再拿自身来冒险,借机整整惩罚了他三天!
不过,这惩罚也是飒亚自己的诠释,由司珐尔说来,约莫会被解读成“说教”。哼!天杀的混帐,天底下有哪门子的说教,会是把人关在房中三天三夜,除了吃、喝、拉、撒外,全都被钉死在一张床上来进行的?
飒亚,你好可爱,是因为绑起来做的关系吗?简直像初次一样,那般羞涩呢……
净用些教人不脸红也难的言词!
是不是更有感觉了?啊,很好,就是这样,把我箝得这幺紧,真是张贪婪又淫荡的小口……
做就做,那幺多话干什幺!
真想让你瞧瞧自己此刻的可爱模样……
多谢,不必了!
飒亚连忙甩开脑中的妄想,镇定一下发热的身体。幸好现在四下无人,他可不是来这儿浪费时间发春梦的,好不容易拥有独处的机会,他是打算要继续练习站立的。
“能够站立”的这件事是对自己证明,他没有因为脚废了,就放弃希望或自暴自弃。也为了对司珐尔证明,就算他获得了能重新飞翔的翅膀,也不见得就会离开。
(是啊,我们都在成长,司珐尔。)
(我要让你知道,我就算会骑马了,能动了,那都不是对你的抗议,而是我再次证明给你看——这颗对你的“心”,是值得信赖并想赢取你的信赖的!)
(如果不能让司珐尔相信我,那幺,我们永远是身在不同的世界中,司珐尔并没有因为我而离开那孤独的世界,那还谈什幺携手共度?我并不是要做你羽翼下的雏鸟,我想要做能让你相信并且依赖的人啊!)
把车椅子推开,飒亚按摩着自己的双脚,今天他想试试看,没有车椅子在身边,是不是能靠自己的力量站起。
屈起膝盖,转变成跪姿,再慢慢地抬起上半身……很好,平衡、稳住,不可以焦急,慢慢地……再慢慢地……
“您想要恢复双脚的行动能力吗,陛下?”
一惊,飒亚跌坐回草地上。他举目四望,问道:“谁在那里?”
“抱歉,小的让您受惊了。”
本是平静无风的四周,竟刮起一小圈的树叶狂舞,在舞动的树叶中心逐渐地显现出一个形体,就在飒亚骇然地想要召唤人来时,那人一声“吓”地把所有树叶由自己身上吹开,并出示善意的笑说:“草民平满,向陛下请安。”
“平、平满?你怎幺会……”错愕不已的飒亚,头一个想到的是:他居然喊我陆下?那代表他知道了……
“恕小民无礼。”伏跪在地上的平满,毕恭毕散地说。“那天小民不小心窥见陛下身上的皇纹,得知了您的身分。由于众人万万没想到陛下会现身此地,还讲陛下看在不知者不罪的分上,原谅小民与村人对您种种的不敬言行,以及没有获您召见却擅自拜见您之过。”
“皇纹?不过一瞥就识得朕的皇纹?”
“是。左肩上拥有圣纹者,当属天子或皇亲,而其间又以布有的曼陀罗纹雕最是尊贵无上,除圣上外还有谁能有?草民未获许可竟大胆拜见,是该自毁双目来向您谢罪的。”
飒亚蹙眉,微笑说:“但你的眼睛现在还是好好的。”
“是,请陛下允许草民离开后再自取双目。一则不可以鲜血玷污了您,二则草民还想以这双眼睛为陛下服务一次。”
“服务?你能为朕做什幺服务?区区小民,莫非还藏有什幺不为人知的能力?话说回来,方才你要弄的那一手,也不是寻常人会的。”和那日不同,既然眼前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分,飒亚必须展现天子的威严。
“惶恐、惶恐,小民所使的雕虫小技是跟家父习得,如果让陛下不悦,还请陛下降下责罚。”
“先说你父亲是什幺人物,怎幺能传授你这样的技艺?要是朕没错认,这该是神官们才拥有的高级防御法术,御风术。”
“圣上英明,一眼就看穿了草民的底细。这的的确确是御风术没错。草民的父亲曾是服侍前朝的风神官,一度掌管十二神庙中的风神庙,位列祭师,但因触犯了祭司戒律,被永生剥夺了神官的身分。”
飒亚颔首。“可是朕听说被驱逐于神庙外的人,必须接受十三道罪人的烙印,好使得他的神力耗尽,不能再展法术。朕所听到的,难道是假的吗?”
“启禀陛下,您所说的并没有错,先父也是历经一番生死考验,发烧了七天七夜,差点死在那十三道的烙印底下。只是,不知为何先父并没有丧失所有的神力,并且还透过血脉遗传,使得小民拥有神力也略通法术。先父曾说这或许是上天的旨意,如今草民大胆臆测,这全是为了今日小民与陛下的相遇,而种下的因缘。”
“经过罪人烙印后还能拥有神力,并且遗传给子孙?想必那位风神官当年的能力是相当惊人的。”
过去飒亚也曾遇过一名擅自叛逃的神官,不过火神官戈歆并未接受过任何烙印,强大的法力还在,对那时的飒亚造成不小的威胁。
神官们在西琉皇朝中,可说是最让君主们忌讳,却又不得不尊崇的存在。他们是皇权与神权间的使者,过去西琉的历任君主,哪怕是最凶残的暴君,也都不会去动神官与神庙。
幸而神官绝不插手朝廷政事,遵循着西琉守护主神“天主圣君”的教诲,以皇庙为居住地,隔离自己于俗世之外。即使庙内偶尔发生少数的叛乱事件,也会由神官们自行制裁,不曾与皇帝的旨意抵触过,两者方得相安无事地共处。
“朕可以知道你父亲是以什幺罪名被剥夺了神官之位吗?”
“是‘色心’。”
“色?在那样清幽、不染俗世尘埃之处,你的父亲竟还能大谈儿女之情?真有些令人匪夷所思呢!”
“由于父亲对那件事绝口不提,小民只知罪名却不知原委。父亲是离开了神庙后,在这乡野小镇与小民的娘亲结识,继而成亲的。”
蓦地,飒亚脑中浮现起“禁忌”二字,因而笑了。是吗?这幺说来,平满的父亲说得并没有错,这缘分其来有自。假使当年的风神官也同自己与司珐尔一样,谈着一段禁忌之恋……这是怎幺样的一段因缘,使得罪人的子孙出现在另一对罪人们的面前,怕只有上天才能解释了。
“朕问完了,轮到你说了吧!平满,方才你说要为我服务,是什幺意思?”
“启禀陛下,小的想斗胆请您允许小民碰触您的龙体。”
“为了什幺呢?”
“那天陛下离去后,小民一直耿耿于怀。关于陛下的足疾……其实小民由先父那里承继而来的不只是法术,先父离开皇庙后便致力于研究新的法术,想将它与医理结合,并且小有所成。如果陛下准许的话,小的想献出所有的才智,替陛下诊治一下您的脚。”
飒亚眼睛一亮。“你是说你有法子能让朕重新站立行走?”
“小民不敢蒙骗陛下,由于小民现在还不晓得陛下的脚是为什幺不能动,请等小民触诊后再行回答。”
“那你诊诊看吧!”
“是。”
飒亚把双腿平放在草地上,平满谨慎地解开裤脚的系带,再剥下白袜,露出来的狰狞伤疤让他倒抽了口气。但他什幺也没说,以手指按压在脚侧的脉位上,专注地诊视。末了,他重新替飒亚穿回鞋袜。
“如何?”
“是的,陛下的脚筋断得很干净,也许是不幸中的大幸,接合的情况非常良好。不过……”
“不过什幺,你快说!”
“散布于血路筋脉上无数的经络都被截断、错乱,因此无法照陛下所想的,随心所欲的动作。即便骨骼没有问题,但每一次您有所动作时就会使唤不动。”平满再一叩头说:“要恢复成过去的模样,是不可能的。”
“朕不能再次站立或行走?”强烈的失望涌上。
“要是不强求跑、跳的话,小民或许可让陛下站立,而且能缓缓地行走。”
飒亚激动地把住平满的肩。“什幺?这是真的吗?”
“小民岂敢在陛下面前妄言呢?先父曾以细针为媒介,将御风法术注入其中,鼓动已经停止运作的经络,让它再恢复生机。经络虽有无数,无法一一找出,但已掌握的几条经络一旦打通,将可改善您双脚不听使唤的情况,能站立、行走也是指日可待的事。”
可以再次获得行动自由了!飒亚心中狂喜地叫喊着,他点点头说:“那你还不快为朕进行你所说的细针法术。”
“禀陛下,这疗程恐非一时片刻,也非一日、两日可成,请您先别着急。等草民把所需的东西备齐后,即刻为您进行。”
等等。不是一天、两天?那幺……“这疗程可以间断吗?”
“万万不可,陛下。您需要日日接受细针法术,至少连续二十日。”
飒亚摇着头,不成、不成,二十天是绝对不可能瞒得住司珐尔的,就算平满设下结界,司珐尔还是会知道的!他接受过水神官的洗礼,这结界之术根本隔离不了他。
“朕不希望这件事让某人起疑心,先暂缓。”
平满伏身在地说:“陛下,依小民的意见,您的脚不能再拖了。时间越久,能恢复生机的经络也越少,您的经络已开始有萎缩的迹象了。”
“可是……”飒亚迟疑地转开脸,他想要获得双脚的自由,却不能不把司珐尔的反弹计算在内。
“小民斗胆僭越,您所顾虑的,会不会就是司珐尔、司大人呢?”
银眸立刻犀利地一扫。“你说什幺?”
平满以诚恳的声音说:“小民绝非有心要触怒圣颜,请陛下明察。恕小民直言,在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大屋住了要人,而小民则出已故通海尉令的口中得知,那人是司大人。朝廷政争的消息要传到这样的乡野之间,速度是很慢的,但都已经过了一年半,小民与村人多少也有所耳闻,有关司大人被取走谘国公的头衔,以及陛下因重病而隐居的事。
“另外,小民也略通天文卦象,在小民的占盘中所显示出来的,陛下您目前的处境都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拨云见日,重展天威,而给万民带来安泰圣世。可是这前提是您必须先将遮蔽您的乌云给除去才行。”
这话中的意思分明,飒亚冷冷一笑。“你是指司大人吗?”
“小民算出,在陛下的命中有三大劫难,一是登基为天子,一是一年多前您的脚受伤,而第三次即将到来。这三次中,有两次可化险为夷,但第三次……您必须现在下定决心,先把灾厄的根源拔除,否则他将会危及陛下的性命。”
“平满!你好大胆子,竟当着朕的面提及朕命危?”
“您不了解,陛下,小民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却担心您与天下苍生的性命,那人并不是扶持圣座的命,是一颗会吞噬主星光芒的祸星啊!有着取代主星而出的谋逆之相。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是大大的不言,您千万不可小觑!”平满连连磕头说。“请陛下务必把小民的话听进去,在您尚未被恶人谋害之前,务必!”
***
司珐尔是祸星?将取代我而为新皇帝?平满所称的危及性命,是我会死在司珐尔手上?
飒亚把自己关在屋内,愤怒地将平满驱离后,他回到大屋内的寝室,也不点灯,只是呆坐在炉火前面,蜷曲着身子,思索着平满所说的那番话。
谋逆之相?呵呵,的确是。司珐尔怎幺看都不像是能屈居人下的忠犬,对于在上位者的威胁,使他不论到哪里,都遭受不平的迫害与打压,更因此而形成了他反噬权力、独揽权力,甚至不给予任何人“信任”的狂傲性情。
面对飒亚时,司珐尔强取豪夺他的爱,却又不相信他的爱,更不相信飒亚所说的“永不离分”。
对手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