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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西琉皇朝系列之四]皇帝之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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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颔首,飒亚叹息一声。“禧沙长大了吗?可惜朕无法随心所欲地去见他,不然真想看看他。他现在该有十五、六了吧?” 
  “上上个月才刚庆祝过东宫殿下的十六岁生日。” 
  “身为亲哥哥的我,竟无法在场帮他庆贺,也没有给他半点贺礼,哈。”自嘲地,飒亚一再摇头。 
  “殿下有收到一份以陛下名义送上的贺礼,是来自星屿的名贵珠宝所装饰的,一柄以黄金打造的剑。”宓勒赶紧说。 
  “朕?”飒亚转而一想。“哼,那家伙就会动这些小手脚、玩小花样。既然要送,何不告诉我,我也好亲笔写封贺函给禧沙,才能更显我的心意。” 
  哎哎,这会儿宓勒可明了了,看来触怒陛下,害得陛下“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一定是“他”没错。不过隔了一年多没见,怎幺这对“小夫妻”还是一样,不时都在闹脾气呢! 
  嗯,依他看,陛下和某人九成九是因“闺房中事”而起勃溪……要不,陛下颈边的红痕是打哪儿来的? 
  “……勒……宓勒,朕问你,你怎幺不答呢?” 
  闻言,宓勒慌忙地说:“恕巨无礼,方才一时出神,没听到。” 
  “出神?你出什幺神啊!” 
  该说还是不该说呢?宓勒顽皮地一笑说:“臣是在想,这堂堂元帅府内,竟放养着咬人的虫子,实在太可恶了,应该要告诉司大人,请他好好地惩罚那些清洁不力的奴才才是。” 
  “朕不懂,你被咬了吗?” 
  “陛下,是您被咬了,您颈子上都被咬红了一块,还肿着呢,难道您不知道吗?” 
  好似夕阳的红晕,剎那间满布俊逸的脸,绚丽无比。 
  “还是说,臣猜错了?” 
  “咳”、“咳咳咳”,飒亚连连咳嗽数声后,才说!“大……大概是虫子吧!朕没注意到。” 
  “是呀,真是只可恶,该受千刀万剐,不知命之将绝的虫子呢!”痛快地骂着,宓勒小心地不让飒亚的银眸看穿自己,要是让小皇帝察觉他知道内情,甚至还是偶尔帮司珐尔粉饰太平的共犯,那他就算能协助皇帝重掌政权,也肯定会被发配边疆的。 
  “不要再讨论虫子了。”暗暗拉着衣襟,飒亚重提前面的问话说:“我方才问你,你知道司珐尔在图谋什幺吗?” 
  “咦?”宓勒一脸无辜的反看着飒亚。 
  “不要给朕装傻,我问你的是……为什幺司珐尔突然说要回皇城来?!” 
  眨眨眼,宓勒微笑地说:“司大人没跟您禀告吗?” 
  “他有说也等于没说。”挺直了身,银瞳迸出威吓的光芒。“你该不会也要给我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吧?宓——勒。” 
  “臣惶恐,臣会将我所知道的,据实禀报陛下,半点不敢隐瞒。”恭敬地低头,他说。“臣以为,司大人是为了参加十五日之后将举办的黑月祭而回来的。” 
  每十年,天上的月亮将会被黑夜吞噬一次,称之为“黑月”,对于信奉天主圣君的西琉皇朝而言,烈日是天主,明月是主母,因此天上主母被黑夜吞没是件可怕又令人敬畏的日子,为了安定民心,他们都会于历书上记载着即将有“黑月”来临的当天晚上,彻夜进行盛大的祭典,好平抚夜神的愤怒,让祀尽快将主母释放。 
  “这次的黑月祭,南夷大人非但下令要所有在朝官员参与不说,还广发请帖,邀集各国使节,以及许多贵族、富翁们列席。我猜想司大人或许也接到了请帖,而且打算参加。” 
  “是吗?原来是黑月祭啊。那他怎幺不告诉我一声,还拿什幺杂事来搪塞朕。” 
  “想必司大人认为这是区区小事,不足惹陛下心烦。” 
  “算了,谁管他认为什幺。来吧,喝杯茶,告诉朕,近来朝廷内外有什幺新鲜事没有。” 
  “是。” 
  宓勒当然不会提及有关动乱、饥荒或任何会让飒亚皱眉头的事。当他接过飒亚亲手为他斟的茶时,他心想:陛下,您就安稳地在司珐尔的怀中,享受这无忧无虑的生活吧!其它的,臣会和司大人一起替您扛下的。 
  此时,宓勒也许是太久没有和飒亚接触了,他竟没有发现,在飒亚闪动的银眸底下,有一抹极浅极细微而难以察觉的……怅然。 
  黑月祭,是吗?飒亚垂眸,望着杯中的茶,静静地笑了。 
二、 
  掌握着短暂、无人监视的空档,一场密谈正在进行。 
  “日子是订在黑月祭举行的当天,不会有错。” 
  “您确定吗?陛下。” 
  “利用黑月祭,将可以召集所有的人马,并能不动声色。若是我,绝不会放过这大好良机。而且时间恰巧又在十五日之后,以他行事缜密的个性看来,剩下的这段日子将可让他有充裕的时间做完整的沙盘演练。” 
  “那幺陛下我们也停在那之前……” 
  “是的,这儿有封信函,你务必要交到那人的手中,记住,绝对必须是亲手,不能有任何疏漏。” 
  “小民明白。我会以生命保护这封信函,并绝对交给本人。” 
  “嗯,有劳你了,平满。要找到不惊动他人而能进入宫廷的法子不简单,但你要尽早完成。” 
  “是。” 
  “下去忙吧。” 
  “……” 
  “怎幺,还有疑问?” 
  “小民只是想再请问一下陛下,为何不直接利用小民献给您的药呢?” 
  “……朕有朕的想法,你不必知道这个。” 
  “小民失礼了。那,小民告退。” 
  门轻轻地阖上,飒亚等平满离去后,深吸口气再吐出,揉着自己深锁的眉心,一股身心俱波的感受,让他渴望些许的沉淀空间。 
  吹熄了屋内所有的灯火,让屋子笼罩在斜阳浅照的阴暗中。 
  好累。要瞒过司珐尔的双眼,是件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劳心劳力数倍的事。那双蓝钻锐眸是那样犀利,而他又是这般的不擅于隐瞒。有时候觉得司珐尔快看穿了,他就会故件开朗,要不就佯装生气,总之是千方百计把司珐尔目光移到别处去。 
  他恨透了这样不诚实的自己,但……为了成全大局,别无选择! 
  掏出藏在衣袖中的药包,每当自觉快撑不下去,或即将动摇心意,想把一切都对司珐尔倾吐的时候,他就会拿出这包毒药来,让它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这是场不容许逃避的对决,一场早该进行的对决,要是继续软弱、举棋不定、放纵容忍、处处退让下去,那幺这辈子他谁也救不了! 
  我会用到它的。 
  回想起之前平满所提出的疑问,飒亚冷冷笑着。 
  倘使司珐尔输了,那一刻,我会赐他这包药,并且看着他亲口将它喝下。让这剎那间蔓延过身体的烈毒,夺走他的性命! 
  合上掌心,收起。 
  若是我输了,那一刻…… 
  飒亚听见门外传来有人接近的脚步声,是司珐尔。 
  “怎幺又不点灯,你最近好象特别喜欢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有什幺特别的理由吗?”说着,司珐尔顺手将最靠近门边的烛台点亮,一缕光打破沉默的暗,也宣告休憩的结束。 
  重新戴起的面具,脆弱地贴在脸皮上,一不小心就会掉落。 
  “不想召人为我点灯罢了,没什幺。” 
  “又说这种话,奴才就是要让你使唤,不是让你惯坏做神仙的。平满呢?他不是该跟在你身边,为什幺不见他人影?当初你跟我说,你需要能跟着你的人手,硬是要我接纳他,结果现在这家伙却在打混摸鱼,我看还是把他遣回家乡吧。” 
  司珐尔是看在飒亚难得跟他“要求”的分上,才勉为其难地同意。 
  “我们不是交换好条件了?”飒亚不满地一哼。 
  司珐尔半蹲在他身前,执起他的双手说:“我不是要毁约,只不过你想要人手的话可以再找,多得是可用之材。” 
  “平满博学多闻,不只是替我推车椅子或协助我的人手,我仰赖他的学养,能替我解闷。”飒亚实在不想再讨论这件事。他转移话题问道:“你的访客呢?都走了吗?” 
  “都是些浪费我时间的家伙,我懒得一一接见,全交给总管去应付了。” 
  轻拂着飒亚的脸颊,他执拗地说:“去找阿山怎幺样?他以前就是你的贴身护卫长,我想他也能胜任你身边的——” 
  “闭嘴,珐尔。” 
  难得的,直接叫了他的名,飒亚以一指堵在他唇瓣上,并说:“你希望我收回交换的条件吗?” 
  这真是个两难的抉择。司珐尔不想为了解决平满那号小人物,而浪费了飒亚好不容易才肯答应他的条件——无论两人争论时,他再怎幺令飒亚生气,飒亚都不可以搬出“禁欲”条款来对付他。 
  看来,得暂且再容忍那家伙一段日子。 
  反正一等黑月祭来临,他把南夷露露和一干逆臣由宫廷中铲除后,重回皇宫的飒亚也不可能再把贱民留在身边了。 
  *** 
  “禧沙殿下、禧沙殿下,您不能直接就闯进……” 
  一脚踹开了南夷露露所在的议事厅大门,已不见昔日可爱面孔,彻底成长为挺拔少年的禧沙,火爆又冲动地跨两个大步走向她说:“臭婆娘,妳居然没告诉我!” 
  “禧沙殿下,真是稀客,您来到我这儿,想指点微臣什幺呢?” 
  猛力地拍打着南夷露露面前的桌子,禧沙火冒三丈地说:“还有什幺!妳明知司珐尔回到皇城,居然不派人将这件事告诉我。妳知道我派出多少人去找那家伙的下落吗?我要见他,问他他把我皇兄——陛下藏到哪里去了!” 
  “请您别这幺生气,如果说您要见他,当面质问他,这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臣可以马上就派人命他进宫来。”露露浅笑着回道。 
  “去,立刻把他给我捉来。” 
  “捉?殿下您这话就不妥当了,司大人并无触犯王法,怎幺能捉他来呢?” 
  “藏匿陛下还不算是滔天大罪吗?” 
  “殿下。”露露笑里藏刀地说:“没凭没据的,您怎能说出这样可怕的话?陛下他是龙体违和,在安全的地方养病,为了使陛下的龙体能早一日恢复健康,所以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这全是陛下的旨意啊。” 
  禧沙咬牙切齿地说:“妳当我是三岁孩子,我亲眼看到皇兄被那家伙……” 
  “您什幺也没看到!”提高音量,压过禧沙,咄咄逼人的露露踏前一步说:“隔墙有耳,您莫非是想大声嚷嚷,让陛下的威信受到挑战,让天下的子民对陛下产生不信任吗?” 
  唔!禧沙闭上嘴,一双黑黝的眼愤怒地张着。 
  “不要忘了,您能位居东宫,说话这幺大声,是谁的功劳。一旦您与我可爱的渼儿成亲后,还得尊我为岳母,我们是这样密不可分的关系,劝您记住这点。”露露捅了人一刀,也不忘给糖。“我这就遵从殿下的意思,请司大人进宫谒见殿下,您请坐。” 
  禧沙气愤地转过身,坐到露露让出的位子上。 
  一想到再过不久,终于可以探听到皇儿的下落,禧沙雀跃的心就无法平静下来。他是既高兴又愤怒、紧张。不晓得司珐尔那家伙会不会从实招来,万一他不讲呢?嗯,那就动用士兵把他捉起来,严加拷打! 
  不、不成,南夷露露不会答应的。 
  咬住自己的指尖,禧沙心一横,不如干脆向司珐尔下跪,求他把皇兄还给天下好了!……皇兄、皇兄,明知您人就在眼前,却远似天边,该怎幺做,禧沙才能找您回来呢? 
  将近两年的光阴,臣弟无时不后悔着,为何当初自己手上没有任何能捍卫皇兄的力量,眼睁睁看着那恶人掳走了皇帝哥哥,却什幺也不能做,使得天下落入了南夷露露这婆娘的手中,并强迫臣弟得娶她的女儿! 
  您知道吗?那婆娘甚至想离间咱们之间的手足亲情,她告诉臣弟: 
  你别想我,签署下这婚约,将您一人留在豺狼虎豹堆里,自己却选择远走高飞的,是你那又爱又敬的皇哥哥。是他弃江山而就美人,狠心的人是谁你该明白才是。 
  再说,东宫殿下,您此刻在朝中,唯一能依赖的人就是我,我会为您格挡敌人,也会为您铲除异己,一等陛下退位的时机到了,我也会让您登上皇帝宝座的。管外界再怎幺批评议论,说您的黑瞳不是最正统,那也无所谓,就算您真的不是皇室的一员,是丽妃娘娘的私生子又如何?东宫登基即位是最名正言顺的,不是吗? 
  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的南夷露露,太可恨了。诬蔑了他禧沙不说,竟也不放过可怜的、已殁的丽妃娘娘,以恶毒谣言破坏一名死去的女子清白。 
  我真想,好想,一刀杀了这可恶的臭婆娘啊! 
  然而再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禧沙心知现在不能动她一根汗毛。就像是失去温暖的毛皮,狮子也会在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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