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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昨夜疑似故人来-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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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望的漩涡愈演愈烈,她只能踯躅俳徊,不是缺乏勇气,而是不愿面对事实。此时斯人已非昨日,人面桃花已成追忆。
  我看下手表,登机的时间快到了,准备起身离去“亘古老师谢谢,诚信相知,坦诚相告”
  亘古面色沉静,目光凝视我说“知道我为什么相信你吗?”
  我摇摇头,茫然不知。
  亘古说:“其实你跟他很像,都是心灵孤寂,唯一不同,面对困难他会奋力挣脱,而你冷静自持。
  “我只在乎活着”
  亘古怔忪,沉默,许久
  “对,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六、夜雨到白头

  亘古讲完他的故事的时候,我以为已经把他放下,我对自己说那不过就是别人的故事,可我随着同学们访问了厦门大学、参观了厦门古建筑、游玩了鼓浪屿在我站在钢琴博物馆里,四周是那样的宁静,阳光沐浴在我的身上,我的心从来没有过的沉静,让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要做什么,一如那次我站在圣斯廷教堂里一样,清醒的知道,我不属于高赞,他不在我的世界里。
  我活着就为了让你痛苦。这句毒誓一直萦绕我耳畔,让我昏昏不安,我不想让他有事,在我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一个离开了我,我无能为力看着他眼睁睁的离去,一个在危险的边缘游动,不能眼看他有危险,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安。
  我想象他会去哪里,就在这时钢琴博物馆里突然有人弹奏一首曲子。那首曲子载着我一段美好回忆,那是我在失子夜晚,他为了安慰我,给我弹奏的那首,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于是我非常坚定的确信他去了哪里。我给亘古打电话问林家的祖籍在福建哪里,亘古跟我说你终还是让我失望了。我说我只想努力保护我的亲人,我不在乎自己有什么伤害。她沉默许久才告诉我林家的祖籍在泉洲东海渔村
  我那时就有那么一种自信,他在那个地方也许只有我知道。
  那时我没来得及跟同学告别,直接跑到长途巴士站,奔向泉州东海渔村。我似乎有种强烈感觉他在等着我的到来。
  而今,我又奔向那个渔村,走过一个村子又一个村子,与那时一样听着他给我弹唱的曲子《夜雨花》,期待着他就站在我想象的地方等着我。
  雨夜花雨夜花
  受风雨吹落地
  无人看见每日怨嗟
  花谢落土不再回
  雨无情雨无情
  无想阮的前程
  并无看顾软弱心性
  误阮前途失光明
  那时我到渔村,在车站口打听林家的祖宅,村上的人告诉,林家的祖宅还要走过一段山路,几日大雨山路被毁,没又车可以通行,我就坚定的问走要多久,村人见我执意前往,说试着联系租屋的人。在落日黄昏的时候,我看见一辆黑色轿车驶向车站口,下车的人我认识,是一直跟随林宇涵的人,我们都叫他顾师傅。见到他我高兴的溢于言表,全世界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因为我懂他
  而今,我做好充足的准备,开着一辆车奔向那个地方,路上不再耽误,不再等待,以最快速度到了哪里,楼台依旧,人却空空,周遭颓废荒凉,只有车里放的那首夜雨花,让我清楚记得那时我与他在此见面的情形”
  花落土花落土
  有谁人通看顾
  无情风雨误阮前途
  花蕊若落要如何
  雨水滴雨水滴
  引阮入受难池
  怎样乎阮离叶离枝
  永远无人通看见
  “你来了”
  分别一年之久,他见我时的第一句话说得是那样得自然,可有可无。
  我跟顾师傅下了车,眼前耸立着一座庞大的老式建筑,外立面上一些旧时印记,已经逐渐模糊。乍看便是年久修葺老宅子,可支撑房屋的梁柱依然结结实实鼎立着,风雨都不能撼动。
  屋前石阶上做几名年高老太太,穿着福建民俗衣服,头盖一块花围巾,专注着筛簸箕里的茶叶。房屋右方是一片绿油油的茶园,连接远方的山脉,如汪洋绿洲。几位穿着白衣的茶农,好似正在采摘茶叶。
  顾师傅唤一声“小姐走吧”我以为他会把我往租屋引,没有想到他把我带到了茶园区,我诧异的跟随,直到靠近那几名茶农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嗓子眼儿,有一个背景是那样的熟悉。
  顾师傅恭敬的说“林先生,小姐给带回来了”
  林宇涵转回头,我心咯噔一下,他怎么瘦成这个样子,黝黑的肌肤包裹骨架,如一棵枯枝。他穿着件白色的老头衬衫,秃领露出凹凸的骨架,经风一吹,身上的老头衫,咣当咣当的,若挂在衣架上。我心钝痛,难以抑制。
  他的头发散落额前,削瘦的脸没有往日的锐气,多的是宁和与安静,他的状态跟这里辛苦劳作的茶农没什么两样,只有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让确定他就是昔日那个沉默寡言的林宇涵。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他一身黝黑发亮的肌肤,让我知道他身体很健硕。
  他见我没有异样,只轻吐三个字“你来了”好似我从隔壁村子刚刚的回来。然后他吩咐顾师傅带我回租屋。
  顾师傅又吩咐坐在石阶上一个阿婆,让她带我回房间休息。他客客气气的说“我还要帮着林先生,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伤了茶苗,今天我们要跟这里茶农把大批伤了的茶苗重新移栽。我让这里阿婆安排你休息”
  我点点头,顾师傅在阿婆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阿婆笑呵呵的打量一番后带我进了祖屋。
  跟随阿婆踩着年久失修的楼梯,听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上了二层。她引我进了一间屋子,宽敞明亮,老式黑木紫檀家具,衬着窗外的翠玉青山,清新雅致,如归桃园。一张紫檀木的大床,让我望而却步,看着床上的男士衬衫,我的脸刷的红了。
  阿婆看见我低着头的样子,笑了笑,拍拍我的手后,离开了屋子。
  独留我一个人,东看看西瞧瞧。然后又站到窗前,望着远处埋身在茶园中的他,跟随茶农专心致志的移栽茶苗,不辞辛苦。
  这样的他是陌生的。
  来时是那样孤勇义无反顾的我,面对这样的他,到不知该如何面对。
  阿婆端来了饭菜,劝我早些用下休息,说那些难矮(男人)会干活到很晚的。
  我随便吃了点,便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静静的等待,我想象着各种与他交谈的方式,反复的练习。窗外已夜幕降临,仰望星空,如银河垂下的珠帘,摇曳在眼前,真是难得良辰。
  茶园已经点燃许多盏灯,象无数只萤火虫在飞舞。他跟随那些茶农若隐若现的出现在灯光下,看来他真的是要劳作一夜了。
  房间有道暗门,里面是间卫生间,洗浴方便皆在一起。我认真的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准备舒舒服服在床边等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房间有脚步声音,蹭得一声坐来,院子里的灯已关,房间漆黑无比,只见一盏灯火在房间游来游去,我惊怕的抱紧床上的枕头,盯着那盏灯火,到墙角一出停下,然后房间亮了起来,
  我看见一脸疲惫,衣衫脏兮的林宇涵。
  我懵懵懂懂的坐在床上看着他,不知已是何时。看他进了暗门,听见里面有哗哗流水声,微暗的灯光从门缝中溢出。不一会儿他关上了灯走了出来,换了一件干净老头衫和一条沙滩裤,身上散发着薄荷香气,他走到床边冷冷的嘀咕一句“懈慢”(福建话吃晚饭了)我着实一愣,想要听明白,他已经躺在床上。
  我突然想到每次在跟他做那事之前,他总喜欢让我自己脱去所有衣物,袒裼裸裎的等待着他。我想他是问我脱了吗?
  既然回来,就要回到他的规矩中去。自己不已经做好的心里准备吗?
  在薄薄的被子遮盖下,我轻手轻脚的褪去身上的棉褂子,然后是内衣裤。我双臂环包着身体,感觉她在颤抖。身体炙热体温在逐渐燃烧。我闭着眼睛等待他靠近我。过了半晌,我感觉我的身后依然有很大的空隙,待我的体温冷却,依然是如此。我转回身,见他安然侧卧,像是已熟睡。薄薄的被子盖在他削瘦的身体上,似浮尘飘落,他身上的肉都哪里去了?我终于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就此打开彼此的僵局。
  他支吾的说:“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去山边移植茶苗”他丝毫没动,安然入睡。我没有入睡,抱着他的身躯,闻着他浓浓的薄荷香气,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他的体温。我什么也不再去想,我知道现在的我是最真实的。
  我刚小憩一会儿,就听见有哗哗的水声,我惺忪睁开眼睛,看见暗门溢出灯光,窗外红日慢慢升起。
  不一会儿他从暗门出来,一身粗布衣裤,脚下一双胶鞋。然然是要干活的打扮,迈着健硕的步伐,走了出去。
  昨夜他安然的沉默让我有所估计,我想我不能随他沉默下去,要不他很快就会把送我送走。我起身简单梳洗一下,换上阿婆给我拿来的衣服,匆匆下楼去。
  我下了楼看见他正在跟这里人吃早饭,见我下了楼,凝视的看着我很久,一边阿婆打量我笑着说“女山压中”(福建话长得漂亮)。我听不懂,茫然的看着她,顾师傅笑呵呵的说:“你穿这当地名族的衣服很漂亮了,显得你长得更加漂亮了”阿婆笑呵呵的点点头,我害羞的低下头,心想他也是这样看我的?!
  我鼓励自己坐在他的对面,然后认真的说:“一会移茶我也去”,我强制自己把语气说得轻松,随手从竹笊篱中拿起一个烧肉粽,一口一口的哚颐,他没有理会我沉默的喝着碗里的鱼丸汤。
  顾师傅说:“山路很陡,很不安全的”
  我平静的说:“我是从山里来的,习惯了”
  林宇涵一直没有说什么,放下汤碗,径自出去。顾师傅招呼茶农也跟着出去,我紧随其后。跟他们上了一辆小型的卡车,驶向崎岖的山路。路途颠簸难行,顾师傅怕我受不起颠簸之苦,频频与我聊天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告诉我他们选择的这座山,很少有人来,路自然就少。所以行驶就比较艰难。但是这里的晨露和晚间的雾气重,土壤又很湿润,受伤的茶苗移植在这里,很快会恢复过来。这些茶苗是林先生研究的新品茶苗,花了很多心血,不能经历几场雨水就毁了。
  我听着怎么有种感觉,林宇涵要在这里当一世的茶农,许是我心里就是这么期盼着。日出而作,日落而作,粗茶淡饭,相守一生。
  选址在半山腰,车行一半已经无路可走,前方树木连着藤脉,重重交错,浓雾如屏障,已完全看不清前方。所有的人只能扛着茶苗步行上去。
  我正要抱一捆茶苗,顾师傅夺了过去,说“你可干不了这事”扛着茶苗跟随林宇涵身后,快步上山。我还是坚持一视同仁,少许拿了些,紧追了上去。那半山腰空气清新宜人,静寂无声,花香泥土香气沁人心肺,白雾如同一条缎带缠绕着山脉。好似真有神仙隐居。
  这让我想起我的故乡,虽然不是灯火辉煌,繁荣昌盛的景致,可有着绿叶对根的情谊,至情至深,永远无法割弃,就象我眼前这棵参天古树,根脉已深盘泥土中,直至为百年树人。
  我认真跟随茶农学着栽种茶苗,挖坑、移种、填土,小心翼翼。过了很久我才想起我要关切那个人。见他手持茶苗已经快走到山顶,白雾缭绕,像是错觉一样。我突然想起多久在梦里遇见过这样情景,他一人走向山顶,我在后面拼命的喊他,他们没有回应,层层白雾遮挡他身影,待我冲过白雾,前方竟然是悬崖峭壁。我心打了个冷颤,总感觉这是在寓意什么!我快步到山顶,在我气喘呵呵稍作停顿的时候,他已经走了下,到我身边竟是擦肩而过,我哪也只有默默跟随其后。
  夜晚我管阿婆要瓶药膏。上山时脚踝被藤蔓石头割伤,忙时不觉疼,下山才发现已经是伤痕累累。在我咬着牙齿忍受着灼热的刺痛时,林宇涵端着一盆水走到我身边,他把我的双腿放到他的双膝上,然后拧干盆中的毛巾,说“先用盐水擦一下,这样不易留下疤”他小心擦拭我的伤口,认真处理干净,然后用药膏轻轻涂抹,久违的接触,让我心顿生悸动,那是陌生的,触及我心掩埋的渴望,感觉一丝丝凉意,缭绕我心。
  他处理完我的伤口,静静站在窗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点燃一支。我蜷卧在床上,等待他的开口。我知道自己失败了,主动权永远掌控在他的手中。
  等了很久,远处青山已是黄昏的景致。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是我对不起你”
  我哽咽的说“不,是我们应该学会谅解沈姿儒”
  我背对他侧卧,但我能感觉他正在看着我,是啊!杀子之恨是那个女子能够宽容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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